楚留情與趙博文目瞪口呆的看了看易寒,又朝婦人看了看,爹爹!娘親!怎么突然間關系變的這么復雜。
四個轎夫也一臉疑惑望著易寒,心中想著,他該不會真的是夫人的情人吧,只是這個男人長的實在太難看了,怎么配得上她們高貴美麗的夫人。
只有春兒清楚,這其中必定有什么誤會,她常年跟在夫人身邊那里會不清楚夫人有男人沒有。
柔兒的這一聲爹爹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糊涂了。
“柔兒,怎么回事”,夫人冷冷問道。
柔兒小手捂住嘴邊,一臉后悔,卻沒有回答。
一旁的雄霸瞪了柔兒一眼,“笨蛋,我早就認出他來了,被你害死了”。
夫人似乎不忍心責問這個可愛的小女兒,轉身看著雄霸,冷聲道:“雄霸,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雄霸看了易寒一眼,“他用二百兩銀子收買我和柔兒的”。
“兩百兩你們二個就可以隨便喊人就爹嗎?”,夫人大聲責備,“你們這是要氣死我,你讓我......”,后面的話卻實在羞于開口。
夫人看也不看易寒一眼,對著四個轎夫道:“找個沒人的地方把他埋了,今日若是有人膽敢將此事泄漏出去,就不要怪我狠心”。
易寒頓時傻眼,完全想不到這樣也可以遭來殺身之禍,往這個氣質高貴的婦人看去。
楚留情驚呼出聲,“奸情敗露,謀殺親夫”。
“掌嘴!”
啪!啪!啪!
楚留情頓時臉腫的跟豬頭一樣,這一下他再不敢多言,以他楚少爺的身份在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心里居然有一絲畏懼,她的眼神跟爺爺一樣,威嚴,不容反駁。
四個轎夫朝易寒走去,柔兒突然張開雙手攔在幾人面前,“不許你們傷害他”,四個轎夫面面相覷,怕傷害小姐,卻不敢再上前一步。
柔兒弱弱的朝貴婦看去,“娘親,我知道你很生氣,你若想出氣就把他們兩個給埋了吧”,手指往楚留情,趙博文兩人指去,回頭看了易寒一眼,“柔兒不能失去他”。
雖然此刻瀕臨生死關頭,易寒卻啞然失笑,這種受人保護的感覺真好,雖然是小小的柔兒。
雄霸點了點頭,“柔兒這主意好,把他們兩個埋了就好,這個應該留,其實他還不錯”。
楚留情與趙博文異口同聲道:“其實我們也不錯”。
“都給我閉嘴”,很顯然在柔兒叫出那聲爹爹之后,她心情變得很煩躁,絲毫沒有剛剛的優雅從容。
“這位夫人,請先別生氣,等我說完再埋也不遲”,易寒一臉鎮定,他總覺得這件事情發展到現在有些滑稽,先是楚留情非禮她的婢女,接著又冒出柔兒。
“易兄,千萬不可——”
易寒微微一笑,“夫人是這樣的,那日我與柔兒雄霸兩人在無相寺相遇,見他們兩人聰明可愛,就收為干女兒,干兒子,完全沒有半點褻瀆夫人的意思”。
柔兒與雄霸很配合的用力點頭。
夫人這才往易寒看去,“你配嗎?”
易寒淡淡一笑,“原本不知道,現在感覺還真沒有這個資格,我看夫人也不是個不講理的人,不如此事就當做一個誤會如何”。
夫人冷哼一聲,“看在柔兒的面子上就繞過你們,以后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柔兒與雄霸頓時舒了一口氣。
柔兒低聲對易寒道:“幸虧我護住你,不然你真的要被我娘親埋了”。
易寒一愣,聽柔兒口氣好像不是向他邀功,而是如釋重負的感覺,難道剛才若不是柔兒攔住,自己真的可能被這個女人埋了,想到這里心里怪異極了,又朝貴婦望去,此刻她的臉上卻恢復了平靜。
夫人朝身邊下人道:“我們走吧”。
柔兒與雄霸乖乖跟了上去,走了幾步,柔兒回頭對著易寒道:“臉腫成這樣,記得擦藥哦”,雄霸卻拉著柔兒,“走吧,一會娘親改變主意就麻煩了”。
待夫人等人離開,易寒一手一邊將兩人攙扶起來。
楚留情問道:“易兄,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越聽越糊涂”。
易寒卻不想多做解釋,笑道:“誤會而已”。
趙博文一臉羨慕,“那個小女孩好可愛,若是我能做她爹就好了,不知道那夫人介意不介意”。
看著這兩人,被人揍成這樣,還色膽包天,這才狼之名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哈哈笑道:“博文,這么具有挑戰性的女人正符合你的胃口”。
三人剛到街口,就見李明濛神色匆匆走來,驟見三人如此狼狽,神色驚訝,“留情,博文,你們怎么了,這金陵城還有人敢打你們二位”。
兩人不答,易寒卻問道:“明濛,你那邊怎么樣了”。
李明濛一臉喪氣,“別說了,回去再跟你解釋,你們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為何會傷的如此嚴重”,順手將趙博文從易寒手中扶了過來。
楚留情道:“易寒,你先去把那些工具收起來,改日可以再用,哼,從那里跌倒就要從那里爬起,至于我們在街上雇一輛馬車,讓明濛送我們回去即可”。
易寒苦笑不得,都到這種地步了,還有心情顧及那些東西,這幾人的心思真的不能用常理來揣測。
“是啊,是啊,我今天才發現算命原來也是一種幸福的職業”,趙博文補充道。
在兩人懇切的目光下,易寒只好點頭道:“好吧,你們小心點”。
李明濛笑道:“放心吧,他們兩個只要不死,三天之后,保證活蹦亂跳”。
楚留情哈哈笑道:“跟你們在一起,被人打感覺也是這么痛快”。
趙博文若有所思道:“我覺的以后出門是不是應該把保鏢給帶上”。
楚留情沒好氣道:“知道你趙少爺威風拉”,看著易寒,“易寒,記得把東西收好,我們以后還靠那些尋樂子呢”。
李明濛等人走后,易寒先將算命攤位上的東西收拾好,又將楚留情的攤位也收了,正忙著收拾自己的攤位。
“畫一副像要多少錢?”,身后有人問道。
易寒頭也不回擺手道:“收攤了,不畫了”。
“我看你這人不像是畫像的,該不會是趁人家不在偷拿他的東西吧”。
易寒猛一回頭,卻是一個姿容妙曼,神采蕩逸飛揚的女子,秋水凝波,春山蹙黛,容貌竟不亞于墨蘭。
女子仔細端詳易寒,突見易寒腳下露出的兩個腳趾,卻忍不住撲哧一笑,平復了一下情緒道:“你是撿破爛的吧”
易寒咳咳一聲,挺起胸,擺出一個風度翩翩的姿勢反問道:“小姐,你看我像嗎?”
那女子聽易寒這么說,端詳他起來,這么看倒不怎么像,可是一瞧見易寒腳下露出的兩個腳趾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纖手掩住嘴形,笑聲還是忍不住發了出來,“這么看倒不太像”。
易寒釋然道:“這叫對了,我根本就不是撿破爛的,小姐你看我有手有腳,謀生能力可是很強大的”。
那女子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叫易寒啞口無言,“那你為何要將自己打扮成一個撿破爛的”,這話一出口,易寒頓時郁悶的要拿頭去撞墻,這身衣衫是剛剛那個書生的,這叫他如何解釋,該不會說我是冒充的吧。
易寒咳嗽一聲,淡然道:“我這人念舊,衣衫舊了不忍心丟棄,穿著穿著就習慣了”
那女子點頭道:“嗯,這倒是個好習慣,就是該讓人替你縫補一下”
易寒訕訕一笑,“小姐若是愿意,就請你幫我補吧”
女子給他一個白眼,啐道:“瞧你這人看上去老實,怎么說話這么不正經,我又以什么身份幫你補衣衫”。
易寒哈哈一笑,“那是,那是,在下激動了”。
“廢話少說,畫像的,我現在要畫一張像,這生意你是做還不做”。
易寒笑道:“本來打算收攤了,看在小姐說的幾句寬心的話,在下就勉強為小姐畫上一副”。
女子不領情道:“你要畫便畫,不愿意就算了,可不要勉強,你以為這大街上就你這一家呀”。
“好好好,小姐請坐好”,易寒一臉熱情,“讓我將小姐的美麗永遠留在畫中”,這話那個女子不愛聽,那女子聽完,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如花般嬌艷,卻道:“好大的口氣,你可不要把我畫丑了”。
易寒重新將畫桌擺好,攤開宣紙,開始準備工作。
沐彤心里覺得怪怪的,剛剛還沒什么,所以一言一語才會那么自然,現在可不一樣了,想到要被一個年輕男子盯著看,而且要將她的容貌衣著畫出來,心中別扭,早知道找個老頭子就好,卻不知道為什么看見他的背影就忍不住走了過來。
她心中緊張,表面卻假裝自然,目視前方,看著易寒。
奇怪的易寒與別的畫家并不一樣,他并沒有盯著她看,讓她坐下,只不過是個形式,在剛剛的交談中,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一舉一動,她的衣著打扮都印在他腦海之中,他并不用看著她,就能將她的一切畫出來。是的,易寒畫的很快,手中的筆絲毫沒有停頓,別人要畫好半天的功夫,他不用半柱香的時間就畫完了,輕輕的在紙上吹了一口氣,道:“好了”。
“好了”那小姐一愣,她看這個畫家看都沒看她,以為他在醞釀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畫好了呢,這也太快了吧,還有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從易寒動筆,他始終沒有看她一眼。
心里是好奇又是不太相信,天底下那有這樣畫畫的,起身走上前去,望著畫像,待看到畫像中人,整個人頓時驚呆了。
這男子將她畫的很像真人,這一點并不然她感到驚訝,畫藝好一點的畫師做到這一點并不困難,難的捕捉人物一瞬間的神韻,但是因為畫像之人被畫師的人看著,很難表現出平時的那份自然,這就讓畫藝高超的畫師很難捕捉那一瞬間。
畫中的女子冰肌玉膚,滑膩似酥,鬢云有度,香腮似雪,衣著端麗冠絕,那笑容燦如春華,皎如秋月,唇紅齒白,她經常照鏡子,卻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這么美,那嘴角微微翹起的笑容,眉目含情的眼神,那么撩人心懷,連她都不由自主的對自己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