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手,她抓上張婆子的手背:“親家那是沒瞧見大丫,二丫的情況,若是瞧見了,怕是比我都急,兩丫頭燒得都能煎蛋了”
“丫頭片子,那里值得我急,瞧瞧還剩多少氣,若是進氣少,出氣多,裹進山就是了”一聽到兩孩子,張婆子眼里就露出厭惡,連掩飾都沒有的那種,話說得更是自然而然。好似,這樣的事她做過無數回。
心知張婆子什么德行,但聽到她這么說自己的孫女,老婆子心頭還是非常不舒服,若不是不想讓兩孩子更受傷,她絕對會一巴掌打出去。
放手,同時收起臉上的親熱,她說道:“女孩在親家家里不值錢,但在我老李家不一樣”轉眼,不理會想要開解自己的張婆子,問向張氏:“大夫呢?”
張氏垂頭,大氣都不敢喘。
她恨自己生不出男娃,但也沒想過弄死兩孩子。
過繼子是什么模樣她在清楚不過,便是想到自己在不會生,她也沒想過過繼大房的兒子,所以,對兩孩子,心頭不喜歸不喜,便是知道她們以后嫁人就不會管她,她也沒想過對她們怎么樣。
早上,她出門時孩子什么模樣她在清楚不過,一路去府城她也沒打過不給孩子請大夫的心思,到了府城,她咬牙問了診,更是心頭流血的拿出二兩銀子的出診費,便是大夫開的預備藥她都會進城買。
誰知,前沒瞧見,后沒看見的,正當她付錢時卻被去府城買菜的娘看個正著。
兜里的銀子都被搶了,藥錢沒了,大夫更沒了。
若不是她平時小心,只怕是存銀都不剩一文。
心疼著被搶的十幾兩碎銀,更慶幸自己高見,將手里的銀子都換成了銀票,縫在了肚兜里的張氏愧疚了那么幾秒,心思翻轉的她又開始咒罵李婆子。
若不是她想坑自己,自己又怎么會讓孩子生病,若兩孩子沒熱成那樣,她又怎么會心急火燎的往府城趕,又怎么會讓剛到的老娘撞見。
都怪老婆子,兩孩子若有個好歹都是因為老婆子。
不知張氏心里已經將自己怨上,李婆子只是在瞧見張氏那模樣后強行調節自己的氣息。
孩子們是好了,但如果老四媳婦沒有神藥,張氏今天這一出,那是真害。
這樣的娘簡直就是惡鬼!
怎么都壓制不下心頭的火焰,李婆子在沒好臉嘴:“你那邊窄,孩子就先放我這邊吧”
“娘,兩孩子熱得不輕,晚上怕是需要人看著”抬眸,張氏想都沒想就將話說出來。
老婆子這臉色難看成這樣,若是讓兩孩子過去了,還不知怎么想她。
看來,明天得在去一趟府城。
就知道張氏會反對,但想好的話沒機會說了,只見張婆子反手掐了把退她半步站立的幺女,嘴里更是警告道:“你想讓你侄兒老娘睡外頭?”
張氏據理力爭:“娘,我娘她們年紀大了,熬不得夜”
這聲我娘跟娘就跟捅張婆子腰眼子上似的,只見她虎一下轉身,啪啪就往張氏肩背上抽。
“我這是做的什么孽啊,生的一個比一個靠不住,你婆母年紀大,我這個親娘年紀就小?還是你巴不得我早死!”
第一時間,張氏眼珠就往門口轉,在看到妯娌那豪不遮掩的紅果目光,怨恨升騰,而張婆子,見張氏目露兇光,更是氣憤,下手更重。
“你這喪盡天良的,真當我這親娘死了是不是,竟然這么傷我的心,老天爺,這日子沒法過了,我還不如死了算了,男人男人靠不住,姑娘姑娘靠不住”
想到某些,張氏悲從中來打著打著便停了手,停了還不算,居然將張氏抱住。
“五妹娘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啊你怎么能這么傷我的心怎么能跟你那幾個不孝姐姐一樣對娘狠心”
哭喪似的音調一出,秦望舒終于知道張氏那碧茶屬性怎么來的了。
感情是遺傳。
明顯,張氏不止遺傳了她親娘的碧茶,還學了另一婆子的不要臉。
只見左右手各牽著一七八歲男孩,背后跟著一十二三歲,一十歲左右兩男孩的岣嶁婆子臉色大變,吊稍眼一瞪,咄咄逼人。
“五妹,你跟你四個姐姐可不一樣,你都自己開火了,可沒有婆母為難,你可不能像你幾個姐姐一般不仁不義,不管你幾個侄兒”
“你哥哥弟弟都沒了,家里就只有這些傳宗接代的了侄兒了,你若是不幫扶著,咱老張家可就要斷子絕孫了···”
沒有兩病剛好的孩子等著吃飯的幾家人,估摸著時間,在秦望舒婆媳出門看人時才開火,并交流著下發各自打聽的事宜,直到當家的進門才知道人回來了,更是在當家的提了一嘴巴的情況下,知道了他們出縣駐辦就遇到張氏與娘家一群人的事情。
心頭先有了底,外頭些微的聲音傳過來都是一場戲,頓時,楊婆子,關婆子相繼出門,而林婆子,都不用聽到什么,在自家老頭說完時就覺著老李家今天要出大事,丟下勺子就往外走。
于是,當張家大伯娘要張氏有良心的幫老張家養孩子時,幾人都到老李家門前了。
“真是災年多怪事,娘家侄兒有娘有奶的居然要嫁出門的姑娘養”沒忍住,楊婆子就這么咂嘴。
同樣沒想到張家已經極品到這種程度的關婆子聞言,也不客氣:“要不是外人不肯幫忙,說不得要請到外人頭上”
“那咱們是不是應該走遠點”林婆子一副怕被賴上的嘴臉,還真退了幾步。
那邊,還想威逼利誘的張家大娘聞聲轉頭,在瞧見三位婆子那明顯比自己少些補丁的衣衫,明顯氣色好,身體好的內外條件時心頭不平衡。
失策啊失策,在聽到白潭村發大財時就該過來瞧瞧···也是五妹這吃里扒外的不中事,自己過著好日子卻不知孝敬。
經歷過許多,在不似從前莽撞的張家大伯娘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擊,而是在看清了開口的人后轉頭問張氏:“這幾位是?”
身上的疼痛都趕不上那一雙雙探究的目光,被刺傷到小心心的張氏低垂著頭,渾身怨氣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