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翳看著鬼煞抓著他肩膀的手,冷下臉:“手!”
鬼煞皺眉:“這臭脾氣還有這不讓人碰的臭毛病倒是沒錯的啊,那怎么……”
“手!”
跟著冥翳的話音落下,鬼煞感覺到一股勁風從腳底升起。意識到是什么,忙嘿嘿笑著松開手,下一刻人已閃身到一丈開外。
“嘿,兄弟,哥們跟你鬧著玩的,別這么認真嘛。我現在知道了,你是冥翳沒錯。”
冥翳拋給他一個凌厲的眼神。
鬼煞嚇得一哆嗦,再退出一丈開外:“得得得,是兄弟我錯了。大哥,我服,我認錯還不行嗎。”
冥翳不再理他,從袖中抬起手來,修長的雙指朝著邊暖一并一揮之間邊暖的魂體便從“風”中解脫了出來。
魂體能夠自控了,邊暖心中大喜,忙掙扎著讓自己像正常活人一樣立起來。這邊剛穩住身形,下一刻意識到什么。
心道糟糕。
冥翳冷哼一聲:“你是完了,這天上地下就從沒人敢這么辱罵過我,你既然有這個膽量,想必是也有膽量承擔后果的。”
邊暖抬起頭,迎上冥翳那雙冷的能凍死人的目光,只覺得頭皮發麻。可是事情她已經做了,挽回不了了。
便強迫自己盡量挺直腰背:“你,你想怎么樣?”
冥翳嗤笑一聲。
他想怎么樣?
退到兩丈開外的鬼煞托著下巴上下打量著邊暖,覺得很新奇。
這個看著普普通通毫無特色的魂魄竟能三言兩語就惹的冥翳這塊千年不化的寒冰動怒,實在是新鮮事。
他感覺了一下,腳底的勁風已經消散,自己暫時安全了,便大著膽子飛過去。
邊暖這邊沒等到冥翳的回答卻見一個黑鬼朝她飛來,眼睛瞪大。
這不是,這不是……
誒?不對啊,怎么有兩個鬼差?
邊暖看看穿白衣的冥翳,再看看穿黑衣的油頭鬼煞,眼睛再瞪大。
這是黑白無常?!
真的有黑白無常啊!她竟然看到了黑白無常!
冥翳很是無語,嫌棄的看一眼身邊的鬼煞,冷聲道:“你,離我遠點!”
鬼煞不服了,但有了先前的教訓不敢再對冥翳動手動腳,壞笑道:“別啊,你可不能嫌棄我,你離了我不行的。”說著壞笑著掂量著分寸往冥翳身邊靠。
冥翳閉上眼,眼不見心不煩。
過了一會兒,想到什么,睜開眼看向鬼煞,以心音傳話對鬼煞道:“她,幫我查查,看看有什么可疑之處,查仔細。”
鬼煞道:“你當兄弟我在地府是混白飯的?被你拐走了這么大的生魂,兄弟我能不給你擦干凈屁股。早就查好了。”
冥翳自動忽視鬼煞前面的不堪之語:“如何?”
鬼煞深看冥翳一眼,默了一默才道:“倘若那暖陽真找不回來,她便是唯一能幫你的了。”
冥翳皺深眉頭:“怎么說?”
鬼煞眼神一轉,又恢復那嬉皮笑臉的模樣,嘿笑道:“不是,你這么關心她做什么?難不成懷疑她是你要找的人?”說完鬼煞便后悔了,照著自己的臭嘴狠拍兩下。
叫你嘴賤!叫你嘴臭!不知道這家伙面前不能拿那個人隨便開玩笑嗎!
果然冥翳臉色刷的沉下來,鬼煞心里一緊,忙挽救,轉移話題道:“那什么,我幫你查過了,這家伙普通的很。”
普通?冥翳皺眉。
正常魂魄離開肉體都是在地面上飄蕩,這家伙卻逆行往上走。這樣的魂魄怎么可能普通。
鬼煞沒有覺察到冥翳的異常,繼續道:“她就是個衰命鬼,沒人會注意到她。”
冥翳只注意“衰命”二字:“衰命怎么說?”
鬼煞道:“就是字面意思唄。”
鬼煞看一眼冥翳臉色,解釋道:“你也有見過的,就是在上面犯了錯,被貶下來,被你們嫌棄,扔下來不要的廢仙。總之就是被棄了,扔了不要的。”
他說的很隨意,好像是在說一件沒有生命的玩物。
但是說完,他卻沉下了臉色。
對頭上那些家伙,他早就看不慣了。
不過就是穿的比他們白點,住的比他們高點,有多高貴似得,成天拿鼻孔看人。其實不過是一群繡花枕頭,小白臉,看見他就手癢,想給一頓。
冥翳了然。這就說的通了。道:“你怎么罵他們我都不管,但別帶上我。”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鬼煞心知冥翳也看不慣上頭那些人,但冥翳再看不慣,畢竟也是他們中的一份子,便住了口,不當著他的面兒罵。
冥翳再道:“你上哪兒罵我也不管,但作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上面那些并非都是繡花枕頭小白臉。”
鬼煞不服了:“你說你這還讓不讓人有點隱私了,你偷聽別人的心思也就算了,連自己兄弟也不放過,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冥翳橫他一眼,道:“不會用詞就閉嘴。”
鬼煞嘿嘿道:“行行行,我閉嘴。看在兄弟面兒上,只許一次,下不為例啊。”
冥翳道:“這得看你,你若自己找事兒,那我也沒辦法。”
鬼煞撇撇嘴。你厲害,我服還不行嗎。
心里嘀咕。要是我也能有這本事,別人只要一想我,就能聽到對方的心思,那豈不是好辦事兒多了。
這邊冥翳與鬼煞眉來眼去侃了一盞茶時間,其實在邊暖看來不過傳了一個眼神的功夫。
見冥翳不答,邊暖有些心里沒底。
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呢,還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呢?
再喚道:“大人?您這是走神了,還是想著怎么報復我呢?”
冥翳從鬼煞身上收回視線:“報復你?你還沒這個資格。”
邊暖呵呵尷尬笑,腦袋一轉,眼睛亮了,忙點頭贊同道:“大人說的是,您是大忙人,身上工作那么多,哪有時間跟我這個小芝麻計較,不如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忘了這茬事兒。
冥翳抱起手臂:“巧了,最近休假。”
邊暖一口氣沒吸好,噎住。
妹的!
你行,可我也不是慫的。
知道逃不了了,破罐子破摔道:“我就是罵你了!”怎么著吧。
“我邊暖向來做了就是做了!罵了就是罵了!敢做敢承認。”不像某些人。
“你想怎么報復我,隨便你來,縮頭我就是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