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明末

第四百一十五章:先入南京者,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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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先入南京者,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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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

張獻忠笑聲如雷,臉上虬須隨著他的大笑也是上下而動。

“看來李巖真被那陳望打的沒了脾氣。”

看著連綿不斷滿載著金銀糧草的萬民軍車隊絡繹而來,張獻忠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

雖說才從楚王府和武昌城中繳獲了大量的金銀和錢糧,萬民軍送來的不過區區幾萬石糧食和幾十萬兩白銀。

但這是萬民軍服軟的信號,而且張獻忠還從李巖那里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寫的文縐縐,看的不甚爽利。

但是總體的意思,張獻忠是明白清楚了,萬民軍在徐州、宿州、鳳陽被漢中軍大敗,只能另辟蹊徑。

李巖起于河南,幾年不到便帶起數十萬的兵馬,便已是席卷河南、山東、南北直隸,中原為之一掃。

陷洛陽、殺福王、會盟登封引諸路義軍而敗。

克徐州、下鳳陽、收革左五營,納四方營首。

百里連營、烽火照野。

先殺楊文岳、后斬侯洵,兩敗孫傳庭,連殺明督師三人!

聲威壯卓,引天下矚目,時人皆稱李巖為義軍之首。

李巖的名望,在綠林江湖之中,比起高迎祥、王嘉還要遠高得多。

而現在,李巖卻是向著他低下頭了。

主動權也被他掌握在手中了。

張獻忠如何不會覺得志得意滿。

不過在笑過之后,張獻忠也并沒有因此而過于自滿。

“定國啊,你在襄陽和陳望交過手,陳望麾下的那些軍將實力如何,你了解多少?”

張獻忠大馬金刀的坐回了座椅上,隨后向著站立在一旁的李定國詢問道。

對于陳望,張獻忠很多的了解還停留在崇禎十三年的時候。

從襄陽撤軍之后,張獻忠就再沒有和陳望正面對抗過了。

回想起此前與陳望的數次交鋒,張獻忠下意識的握緊了座椅的扶手。

白土關一戰,陳望領甲騎出關,一戰而破他留下五萬大軍,擒斬小秦王白貴。

陳望不僅兵將強悍,勇力更是過人,斬將奪旗破陣之功不在少數。

與陳望為敵,張獻忠的心中其實也沒有什么把握。

“陳望麾下的軍兵戰力強悍,比起關內其余的營鎮強的不止是一點。”

旁側,李定國上前了些許,低聲說道。

“昔日圍師襄陽,不是他們攻不下襄陽,而是拿著襄陽來練麾下的新兵。”

李定國臉色凝重,在襄陽城下,明軍起碼丟下了上萬具的尸體。

而正是這上萬具的尸體,恐怖的死傷,使得原本孱弱的湖廣六營脫胎換骨。

原先的湖廣六營從屬于陳洪范的麾下,因為缺餉短糧,因此虧空極多,人數僅有紙上面的三分之二。

他們和陳洪范對陣多場,幾乎沒有敗過。

湖廣六營的兵馬,也就比衛軍要強上一些,勉強用作守城還行,野戰一點都依仗不上。

但是現在的湖廣六營,已經成為了真真正正的精銳之師。

襄陽城的之所以能夠守住那么久,不是他李定國的守城本事有多強,也不是襄陽城的城防有多嚴。

而是湖廣六營根本就沒有拿出全力。

湖廣六營最后拿出全力攻城的時候,從進攻到城破,只花了十天的時間。

“陳洪范原先統領的湖廣六營,現在還在陳望的統管之下。”

“襄陽城破前,湖廣六營差不多有將近兩萬人,每營都有三千多的兵馬。”

李定國聲音低沉,眉頭緊蹙,他想不明白一件事。

在朝廷統管下的營鎮,往往是缺餉少糧,往往是虛報人數,吃空餉的居多,一營兵馬最少的甚至只有千人。

但是一旦到了陳望的麾下,很快兵額就全部補滿,甚至是還能超出。

陳望到底是哪里來的那么多錢。

陳望不過是平賊將軍,怎么能比朝廷還有錢?

為什么陳望能夠拿得到如此多的錢糧,而朝廷卻拿不到那么多的錢糧。

張獻忠眉頭緊蹙,原本的笑容已經收斂。

“陳望現在領著將近四萬人的兵馬圍攻鳳陽,徐州城外的河南兵也有三萬多。”

張獻忠站起身來,轉身看向掛在旁側的輿圖,凝聲道。

“湖廣六營差不多有兩萬人,漢中鎮的副總兵周遇懋也有差不多四千人。”

“李自成那邊攻不進漢中府內,說防守兩處關隘的漢中鎮起碼有萬人左右。”

張獻忠按著刀,來回渡著步。

“賊你媽的陳望……”

不算不知道,一算才發現陳望的實力竟然這么強勁。

“山東的官兵現在也聽陳望的指揮了,劉澤清倒是無所謂,但是高杰他們……”

孫可望神色凝重,皺眉道。

“高杰……”

張獻忠眉頭緊蹙,聽到高杰的名字,心中也是不免有些煩悶。

舊三十六營中投了明軍有很多,除去歸屬在孫傳庭帳下的高杰、惠登相、馬進忠等人外。

其他的要么在三邊的編制下,要么則是在陳望和左良玉的統屬下。

雖說投了官府,但是實際上他們彼此之間私底下還是都有聯系的。

不過自從高杰、惠登相他們應詔勤王之后,聯系也就斷了。

高杰和馬進忠兩人是直接便沒有了消息。

惠登相還算是講義氣,最后還是給他回了一封信。

信中沒有多說,只是簡單敘述了一下青山關的大戰。

說是他們以前完全就是小打小鬧的場面,直到看到了青山關兩軍對壘,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血戰。

最后還勸告他歸附朝廷。

高杰、惠登相、馬進忠三人,都和陳望有著不淺的關系。

三人在歸附朝廷之后,因為高杰實力最強、官位最高,所以都是以高杰為首。

高杰是陳望直接策反的,惠登相和馬進忠都在陳望的手下敗過。

因此高杰算是陳望一系的人馬,只不過之前隔著一個孫傳庭,所以只能聽孫傳庭的命令。、

不過眼下孫傳庭既死,高杰等人自然需要尋找新的靠山。

而陳望,無疑是就是最好的選擇。

張獻忠心中煩悶,劉澤清麾下的那些營兵能打的不多。

但是高杰、惠登相、馬進忠三人麾下確實有不少的悍卒。

陳望實力本來就強勁,粗略算下來已經有將近十萬人,劉澤清、高杰等人現在也投了陳望,羽翼更豐。

張獻忠摸了摸胡須,雖然前面還有個李巖頂著,但是到底心中也是沒有底氣,方寸也是有些亂了。

“軍師,如今的情勢您是怎么看的。”

張獻忠思念了半天也沒有理出什么頭緒,當下也不再煩勞,轉頭向著站在一旁的軍師徐以顯詢問道。

此前攻破襄陽,張獻忠用的正是徐以顯的計策,順流而下,直入江漢,一路果然勢如破竹,引得天下劇震。

只是振臂一呼,便引得萬民景從,四方群雄確實也群起響應,共伐明廷。

如今明廷四方兵敗,處于風云飄零之中,亡國之象盡現。

徐以顯的方略確實沒有多少的錯誤。

唯一的疏漏,就是襄陽。

襄陽到底還是沒有能夠守住。

不過張獻忠并不以為意。

些許旁支末節,對于大局根本無礙。

雖然不能據襄陽而望南國,但是如今占據武昌、連帶江西、南直隸等地,擁兵二十余萬,也已經是站穩了腳跟。

“陳望其人所圖甚大,明為明將,實為明賊,謙遜恭順以為韜晦之計。”

“處心積慮可見城府深沉,隱忍不言可見其性情堅韌。”

“厲兵秣馬潛藏多年,一朝迸發欲要定鼎南國。”

徐以顯神色深沉,鄭重道。

“陳望麾下兵馬實力恐怕比起如今明面之上還要恐怖,絕對不止眼下這些。”

“萬民軍兵精將強,主力比起朝廷九邊之兵不遑多讓,但與陳望交鋒以來卻是敗多勝少。”

“我軍若與陳望交鋒,只怕也是難討好處。”

張獻忠眼神微凝,他如何不知道陳望的實力有多么強勁。

萬民軍的軍力有多強,張獻忠自然也是知曉。

李巖雖是后起,但是卻比他們這些打了十數年仗的人更為強悍。

李巖麾下的萬民軍,做到了他們曾經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現在他們之所以能夠發展壯大,很大程度上還是沾了李巖牽制進剿官兵主力的原因。

然后萬民軍如今在陳望的進攻之下卻是節節敗退,足以見漢中軍之勇。

左良玉那邊滿打滿算不過四五萬兵馬,其中濫竽充數的有起碼一半。

但是陳望那邊,可沒有什么濫竽充數的人馬。

都說他張獻忠殺人不眨眼,但是陳望似乎比他還要更狠。

生生的把襄陽這座大城,變成了一個巨大練兵場。

直接拿戰場練兵這樣的事情,陳望可是沒有少做過。

雖說他們從陜西起兵,一路以來都是這樣練兵。

但是他們是沒有辦法,而陳望卻是主動尋求這樣的機會。

“驢球子的……”

張獻忠順了順氣,啐了一口。

“這陳望,該不會是哪個天上的哪個殺星轉世吧。”

張獻忠說話的聲音很低,所以徐以顯并沒有聽到。

不過徐以顯還是看到了張獻忠的臉上帶著些忌憚,當下繼續說道。

“不管陳望實力到底如何,現在都是萬民軍們的抗在前面。”

“左良玉如今退守武昌以西,整兵束甲需要不少的時日,武昌還有元帥的兩名義子鎮守,可以說是固若金湯。”

徐以顯將目光轉向了不遠處正在不斷運送著糧草金銀入營的萬民軍,又想起昨天晚上,萬民軍的使者給他送的那幾幅古畫真跡,當下道。

“朝廷雖然昏弱,但是陳望仍在。”

“陳望割據南國,有問鼎天下之雄心。”

徐以顯抬起雙手恭敬的行了一禮,鄭重的向著張獻忠進言道。

“李巖言語之中雖有不妥,但是如今之局,若與從陳望正面相斗確實勝算渺茫。”

“左良玉、曹變蛟等眾,又在西方虎視眈眈,亦不容小覷。”

“北有陳望、西有左良玉、東為萬民,自江西往南兩廣福建情勢復雜,難以為基業之地。”

徐以顯走到了近前,執著輿圖之上的南京,正聲道。

“唯有合兵南下攻克南京方有一線生機。”

徐以顯的話音落下,一眾將校也都在此時齊齊沉默,等待著張獻忠的決斷。

孫可望神色平常,按刀靜立。

李定國雙眉緊蹙,心中似乎是有其他的想法,但卻也是沉默不語。

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張獻忠終于是做出了決斷。

“徐軍師說的有道理……”

張獻忠不愿意屈于人下,也不愿意和別人聯盟。

在張獻忠看來,所謂的聯盟和協議脆弱就像是一張破紙一般,輕而易舉便能撕碎。

但是如今的情形,他們也確實只有合兵聯盟這一條路可走。

向著其他的方向已經沒有多少發展的可能了,也沒有多少發展的潛力。

金陵江南富饒之地,南國人口稅賦重地。

元末群雄紛爭,朱元璋便是占據金陵,最后擊敗群雄,得以問鼎天下。

若是能夠占據江南之地,那么便可復刻昔日元末之時景象。

“只不過要打南京,眼下對于我們來說也并非易事。”

“南京的兵馬不足為懼。”

雖說盧象升作為督師,總理南直隸等地軍務。

但是南國的局勢,又豈是一任督師可以輕易改變。

“但是朝廷……”

張獻忠頓了一頓,說道。

“已經下了詔令,令福建總兵官鄭芝龍馳援南京。”

“恐怕還有四五日的時間,鄭氏的船隊就要開到南京了……”

張獻忠并不擔心盧象升,反而是擔心鄭芝龍。

張獻忠不是什么坐井觀天的蠢材,相反他也對于如今國內有威脅的勢力和人都有一定的了解。

海外最為出名者,首推鄭芝龍。

只要稍一打聽,便知鄭氏之名。

“所以……”

徐以顯目光銳利,再度上前了一步。

“正因時間緊迫,所以此時此刻,更須果斷。”

“戰場之機,少縱則逝。”

“萬民軍水師已至瓜洲,陸軍大部已自其上渡江而下。”

“我軍也須從江浦立時渡江,水陸并進,共攻南京。”

“元帥,可曾記得屬下曾經所講的秦漢舊事。”

“天無二日,土無二王。”

“元帥與李巖并稱元帥,終要決出高低尊卑,而現如今……便是最為重要的時刻……”

“先入南京者,王之!”: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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