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時空門

第二百四十章 越王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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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廣淵一動作,喻辛和雷相榮等投靠太子和秦王的將領便鬧了起來。

底下的士卒弄不清情況,只知跟著自己的上官行事。一時之間,眼看一場兵變在即。

但趙廣淵早已料到此等情況,以雷霆手段把人都關了,連同他們手下有品階的校尉和各營指揮都一并關了起來。先人一步,說喻辛等人在戰時通敵賣國。

此消息一出,原本還在鬧的士卒紛紛歇了。

這么大的罪名他們可擔不住。

跟著各自的上官鬧事,搞不好也要被冠上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全家腦袋都不夠砍的。

眼見沒鬧得起來,喻辛等人并不甘心。

想著越王竟控制了整個函谷關,其心已是昭然若揭,想秘信京城,但十二時辰都有人看守,別說寄信了,連相熟的人都沒見著一個。

與喻辛、雷相榮等人同樣品階的各將軍各校尉,敏銳地察覺到什么,紛紛擠向方勝的帥帳。

方勝無奈,略微透露了些越王的處境。

結果,還沒等他內疚,以為這些將軍會集體反對越王,哪知聽了因由,這些將軍竟齊齊到越王的帥帳表忠心去了。

“我等愿追隨王爺,誓死效忠,永不背棄!”

“誓死效忠,永不背棄!”

征西大元帥的帥帳前嘩啦啦跪了一地,方勝和展騫目瞪口呆。京城來的眾將,面面相覷,怎的旦夕之間,天地就變了?

這些日子被越王人格魅力折服的眾將,很快也跟著跪地表起忠心,個別猶猶豫豫看看方勝,再看看展騫,一時無法思考。

這事大了,遠不是他們自己能決定的。

他們在京城都是有家族家小牽累的。

趙廣淵站在帥帳前,淡淡注視著這一切。而他身后的張志、路夜和魏佐等人卻是心情激動。王爺做到了!他做到了!函谷關五十萬大軍盡歸王爺之手!

王爺終于往前邁進了一步!

等聲音停歇,趙廣淵掃了一圈,見函谷關眾將皆跪地愿意效忠于他,只展騫和方勝及個別武將突兀地站在那里,也并不在意,做了個虛扶的手勢,示意大家起身。

“京中怕是不想本王活著回去了。你等愿追隨本王,本王感念在心,愿對青天起誓,絕不辜負眾位一片赤誠,今后本王愿與眾位禍福與共,榮辱共擔!”

“禍福與共,榮辱共擔!”

如驚天一般的響雷重重敲打在方勝和展騫的心頭,看著又往下跪了好幾位,最后只余他們二位,二人的心頭更是糾結成麻團一般。

效忠不是,不效忠亦不是。

這一刻,二人的內心如烈火熾烤。

展騫看著京城一起來的眾將已是起誓效忠,閉了閉眼,終是下了決定,腿跟著軟了下去。罷了罷了,越王有備而來,十年臥薪嘗膽,只怕是有幾分勝算。

他決定賭了。

不追隨越王,若他勝了,展家只怕要被清算。若他敗了……若越王敗了,便讓父親逐自己出族,他一力承擔后果便是。

趙廣淵掃了他一眼,定定地看了他幾息,已有幾分猜出他的想法,并不覺得他此舉奸滑,反而越加欣賞。

親自上前扶起他,“展世子之心,本王清楚。函谷關戰事未歇,本王還盼著展世子能相助本王,早熄戰火,免百姓生靈涂炭。”

對著眾武官亦是說了此話,盼著大家一條心,勇力殺敵,早熄戰火。

眾將齊齊應是。

又齊聚帥帳,商議下一步戰事。一致決定分兵十萬精銳,并五萬騎兵,聲東擊西,前往西戎和蕃厥腹地,殺他一波。再由余下兵力前后合圍,把西戎聯軍徹底擊挎。

“秘令寧武關邵良,讓他出兵五萬精銳,從東翼突襲。隴關、大散關各出兵兩萬,從南北兩翼協同。”

“是!”

“我軍從正面迎敵,出兵十萬突襲,二十萬壓后形成傘形包抄。”

“是!”

眾將領命齊出帥帳準備。

方勝留了下來。方才商議戰事,越王并沒有因為他沒有表態,就撇下他,還把他當主帥與他一起商議戰事,并對他委以重任。方勝心情復雜。

“屬下愿追隨明主,只是……”

趙廣淵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頭,“本王知道你的顧慮。你與本王不同。本王已經沒什么不能失去的了,再差也不會比現在更差,而你不同。”

這樣體恤下屬的越王,讓方勝忍不住想屈膝誓死追隨。只是想到京城一家老小,及老家的方氏一族,方勝內心焦灼。

“本王知此事對你不住,哪怕你不選擇本王,只怕京中對你亦不會重用。”今后坐冷板凳是必然的。“本王向你道個不是。”

朝方勝拱了拱手。

方勝慌得上前扶住。目光與之對視,只這一眼,方勝就下了決心,膝蓋彎了下來,“屬下愿追隨明主,上至碧落下至黃泉,永不反悔。”

趙廣淵牽了牽嘴角,頗為感動,“得方元帥相助,本王心中感激,千言萬語,難表其一。”

“王爺言重。”

得了方勝的準話,趙廣淵直到這會,才說出他準備的下一步動作,“本王這就命人把你在京的家人轉移。”

一是為了方勝家人的安危,二是為了去他后顧之憂,能心無旁騖地指揮這一場大戰。

“王爺!”

“你不需憂心,只需關注本戰,余的本王會替你安排。”

“謝王爺!”得了此話,方勝忽地輕松了許多。壓在他心頭的巨石一下子就去了。“屬下這就去布置。”

函谷關大戰在即。

一眾武將表了忠心之后,隔日的演武場,趙廣淵又亮出從外祖父呂國公那里得到的虎符,在軍中的舊人,紛紛對著虎符表忠心,愿誓死跟隨。

余者見各自的將軍也是齊呼越王,表示愿誓死效忠,亦是齊呼表忠心。

自此,一手帥印,一手虎符,函谷關五十萬大軍盡歸趙廣淵之手。

呂國公留下的一萬奇兵,亦是重新整編,交由孫峪直接統領。至此孫峪手中已有五萬騎兵,兩天特訓之后,直接帶著這五萬騎兵做為前鋒軍奔出函谷關,突襲西戎蕃厥腹地。

爾后,又得了寧武關,隴關,大散關守將同意打配合攻打的秘信之后,趙廣淵集結兵馬,準備親自領兵,與西戎聯軍狠狠一戰。

敵軍前有派人來說和,掛出免戰牌,后又出爾反爾,積極備戰,趙廣淵可不慣著他們,準備給他們一個痛擊,徹底把他們打敗,讓他們兩國派使臣來議和才罷休。

而京城在一番商議之后,終于選出監軍和征西總兵人選,準備派往函谷關。結果就接到函谷關大捷的軍報,及西戎請求議和的奏疏。

至正帝和太子等人直到拿到議和文書才發現,函谷關的軍報已是多日未收到了。

察問兵部,被告知函谷關并無軍報傳回。

太子再查秘密通信渠道,才發現喻辛等人原來隔三差五就給他通報信息的,現在已是大半個月未收到了。

站在東宮大殿門口,冬日凜冽的風拂面吹來,太子覺得一陣冷意。

事情不對了。

沒等他派人去查,結果下人又來稟報,“方氏一家已閉門多日,未見出入了。”

結果等太子急忙派人去查看,被守門的家丁說,家主因族中有事,已是啟程回鄉了。

“許是年節將近,方老夫人帶著一家人回鄉過年去了。”手下如是安慰。

太子卻眉頭緊皺,這才十二月初,這么著急回鄉過年?而且也不是昨日今日回的,是早些日子就回去了。連方勝在國子監念書的兩個兒子都齊齊回鄉了?

明年春闈不考了?

“方家以武傳家,估計是不準備考春闈了。”

可不管別人怎么說,太子就是覺得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事。心里有些慌,忙讓人去各處查探。

等趙廣淵收到蔣府被圍消息的時候,人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還沒逼問出來嗎?王爺中的是何毒?”路夜揪著一位親兵的領子,吼了起來。素日極冷靜的人,現在已是青筋直跳,慌得沒了分寸。

魏佐看著躺在床上,一臉黑青的越王,也是心里一陣緊似一陣。

明明越王穿的盔甲擋住了對方的刀箭,可手臂上卻中了一箭,原以為不是要害,并不在意,王爺還一直帶兵把對方又追出數十里才撤兵。

結果回來途中就倒下了。

“捉來的西戎左將軍說此毒無解。而且他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毒。只知戰前主帥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說越王必敗。”

“可恨!”

路夜和江環等人又恨恨罵了幾句。

“軍醫那邊還沒研制出解藥嗎?”

“軍醫用藥扼制住了毒素蔓延,但如何解他也不知。已經派人往各處尋神醫了。”若是找不到解藥,只怕王爺要不好了。

展騫走出帥帳,看著又落雪的天,白茫茫一片,如同他的心。

京中來的幾位將軍,拉著他到一處避人處,“展世子,王爺會好的吧?”

展騫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那我們怎么辦?”

本來下定決心追隨越王,不管是為他這個人,還是為以后的從龍之功,都把自己這條命和全家全族的命系在越王身上了。

可現在越王卻中了毒箭。

越王這該死的多舛命運。

眼看著勝利在望,對方已休戰請國都派使臣來我朝議和了。越王控五十萬大軍在手,潛龍即將飛天,可怎么就倒下了。

那他們怎么辦?

展騫哪里知道怎么辦。

他秘信京城,向父親說了他的決定,可到現在他還沒收到父親的手書。不知是沒收到,還是父親如他希望的那樣,放棄他了,把他這一房逐出族了。

越王如果救不回來,他之前向越王效忠的話,是不是就成了笑話?

那他永遠回不了京城,只怕是真的要“戰死”在西北了。

有幾個將軍猶豫起來,“這時候反水是不是還來得及?”

只要他們帶兵把越王拿下,所有的過錯就能兩清了吧?對京中說他們遭越王脅迫,或是說只是假意迎合,一切都只是為了不影響軍心,想大勝西戎,才不得不做的妥協?

有些人后悔了,“越王無子,就算皇子迫于無奈易儲,可越王無嗣,只怕最后也難登大寶啊。”他們想的太簡單了。

這時候倒戈還來得及的吧。

展騫嘆了一口氣,“戰事未歇,只怕京中就算有所耳聞,也會把消息捂著,待解決了西戎再另行清算。”

“是這樣沒錯,那之后呢?”

之后他也不知道怎么辦。如果越王活著,自然照舊,若越王沒了,到時候,到時候也就不會有這些事了。他們自然是各歸各位。

就盼著京城沒收到這邊的消息,或是他們最后能自圓其說。

展騫望了一眼雪中的帥帳,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越王這命,是真不好。怎就中了毒箭呢。

等展騫等人走后,孟彥從大雪覆蓋的陰影處走了出來。望著幾人的背影,又是恨又是氣。這群京城來的墻頭草。越王才不會有事!

曾經那么難他都挺過來了,這回他也一定能挺過來。

走回帥帳,把方才所見與魏佐,路夜、江環等人說了一遍。眾人一陣沉默。

魏佐嘆了一口氣:“京中來的將領,家小都在京,活在皇上和太子的眼皮底下。各家都身居高位,有所顧慮實乃人之常情。”

就是對他們來說,若越王有事,他們這些人也不知何去何從。

魏佐難過地往床上看了一眼,結果正對上越王的眼睛。

“王爺,您醒了?”大喜過望。

眾人一看,皆是激動地撲到床邊。

趙廣淵只覺得眼皮有千斤重,費力地抬了抬,一一掃過床榻旁的眾人,“我睡了多久了?”

“王爺已經暈睡了三日了。”

三日了?他睡了三日了。往胳膊上摸了摸,左臂上無知無覺,抬一抬都沒有力氣。趙廣淵閉了閉眼,心里一片死灰。“外頭如何了?”

“我軍大勝,西戎又掛免戰牌。”

“孫峪那邊有消息嗎?”

“有消息傳回。說是已抵達兩國腹地附近,正囤兵五十里外。”

“好。傳信他們,尋找機會突襲,直到對方求和的信下到本帥的帥帳。”

“是。”

路夜撲了床邊,死死地看著他,“王爺,您還好吧?可有哪里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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