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之間說話不需要太挑明，秦枯明白慕北琛的意思。
慕北琛知道了他跟柳艷如是情人關系。
秦枯嘆了嘆氣。
也是，這件事終究瞞不了太久，慕北琛那么聰明，從前不知道是因為他遠在千里，如今同住一個屋檐下，怎么可能不發現。
縱使他跟柳艷如藏的再好，難免不會有露出破綻的時候。
這世界上有兩件事是藏不住的，一是咳嗽，二是愛情。
他愛柳艷如自然也藏不住。
秦枯沉默，沒說話，沒反駁。
慕北琛料到他是這個反應，淡淡表態:“我并不介意你們是那種關系，相反，我很為我媽高興，至少這世上還有一個男人是真心愛她的。”
他噙著感動的笑意，看著秦枯。
秦枯有些詫異:“琛少爺你……”
他以為，慕北琛會因此厭惡他，沒想到竟然沒有。
慕北琛看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說什么，連忙搶話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秦叔我不是不講理的人，我爸跟我媽感情不好，我媽也沒必要守著一個不愛她的男人過日子，這么多年有你照顧她，我應該謝謝你。”
在他七歲那年，秦枯就和柳艷如搭上關系了，光是想想也知道這兩人感情定然不簡單，不然秦枯也不會對柳艷如死心塌地那么多年。
秦枯雖對兄弟不義，可是對女人卻是忠心耿耿，他為了柳艷如傷害了慕衛，可見他有多愛柳艷如。
慕北琛雖然表面這么說，可心里卻是十分瞧不起秦枯。
一個男人，把一輩子都奉獻給了一個女人，真是愚蠢至極，也難怪他會跟柳艷如湊成一對。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秦枯聽到這么一番話感動不已，他眼里有了淚光，“琛少爺，你是個好孩子，可惜當年……唉……”
他其實想說，可惜當年沒能留住慕北琛，這是柳艷如一生的遺憾。
可他終究還是沒說出口，柳艷如已經死去了，他還得慢慢釋懷，不想把自己的悲傷帶給慕北琛。
慕北琛面露悲傷，“秦叔，當年的事情誰也沒辦法，要怪就怪慕家人太狠心，現在他們殺了我媽，我一定要為我媽報仇。”
“琛少爺你要做什么，眼下老爺疑心正重，你可不能沖動亂來啊。”
秦枯嚇了一大跳，生怕慕北琛會為了柳艷如做出什么魯莽的事，趕緊勸道。
慕北琛的眸色暗了暗，“我不會沖動的，我會等自己足夠強大，再跟他們斗。”
“琛少爺，我知道艷如死了你很難過，但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看開一點，別太傷心了。”秦枯面色逐漸緩和下來，慢慢勸著慕北琛。
可明明他才是最傷心的人。
慕北琛故作哀傷，點點頭，悶聲回應。
“我知道秦叔，不過這需要一點時間，我現在還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實，我想……我可能是時候該離開慕家了。”
慕北琛說的認真，秦枯霍然起身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愕然道:“琛少爺你說什么？你要離開慕家？”
“是，我要離開。”慕北琛心里已經有了打算，現在這個局勢他已經不適合再留在慕老爺子身邊了。
多留一天，對他就越是不利。
他失落的說著，“爺爺現在對我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我再留下也是自找沒趣，反而礙他們的眼。”
秦枯剛想要說些什么，可慕北琛又繼續說道:“秦叔，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你還愿意為我做事嗎？以前因為我媽的關系，你幫了我不少忙，現在我媽死了，你也沒有義務再繼續幫我，如果你覺得累了，我可以現在就安排你離開，給你足夠的錢，讓你下半輩子都衣食無憂。”
柳艷如死了，他不知道秦枯這人還會不會忠心于他，今天讓秦枯來，就是探探底。
如果秦枯不愿意，那他干脆來個殺人滅口，讓秦枯下去陪柳艷如。
如果秦枯愿意，那么這么人還有點用處，也不必急著殺死。
他雖然給了秦枯選擇，可是冥冥之中秦枯卻沒得選擇。
“琛少爺你說的哪里話，我自然愿意為你做事，不管是不是因為艷如的關系，我都愿意為你肝腦涂地。”
秦枯說得赤誠，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說出了自己埋葬在心底多年的傷心事。
“其實不瞞你說，我早就恨透了慕家，我的哥哥，是被那老不死的給殺死的，我留在慕家，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親手為我哥報仇。”
提起這事，秦枯眼里的恨意就如滔滔江水席卷大地，眼里的那片寸土都是洶涌的恨意。
當年，他和哥哥一起來到慕家當仆人，卻不想哥哥突然卷入一場盜竊風波，被老爺子處死了。
秦枯心里一直記著這件事，暗暗發誓要為兄長報仇。
慕北琛倒是沒有想到秦枯跟慕家還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如果是這樣，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秦枯這個人，還是值得留下的。
慕北琛一臉同情，“沒想到爺爺是這樣一個濫殺無辜的人，既然秦叔跟我的目標一致，那往后我們就一起為你哥哥報仇雪恨。”
“嗯，有琛少爺幫忙，我相信，那一天不會遠了。”秦枯一直都相信慕北琛的實力，他是唯一一個可以跟慕南楓抗衡的人。
秦枯對慕北琛充滿了期望。
慕北琛想起他之前交代給秦枯的任務，問道:“對了秦叔，你手頭上的任務還順利嗎？”
“很順利，那些藥早就被我偷偷換過了，老爺子現在每天服下的都是會導致中風的藥，相信要不了多久，那老不死的就會癱了。”
秦枯在慕家還算有些人脈，加上他做事也可靠，平時也沒人盯著他，他這事辦得出奇的順利，讓他有很大的成就感。
慕北琛沉思片刻，“秦叔，你把那藥先停一停，短時間內我們不能對慕再老爺子下手。”
“為什么？”秦枯不解。
慕北琛幽幽道:“慕南楓可能已經開始懷疑你了，最近你還是老實點，別被他抓了把柄，等他疑心一過你再繼續。”
秦枯之前就懷疑過慕南楓是不是盯上他了，不過就最近來看，慕南楓似乎已經不記得他這個人了。
他想，大概是他多慮了。
不過既然慕北琛都這么提醒了，他也應當收斂一下，以免露出破綻被人抓住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