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萬歲

第178章 宋家魚行

龐光這一驚世駭俗的舉動,別說程岐嚇個不輕,就連素來淡定的程衍也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那……那可是香料啊,那不是蠶豆!

“喂!”

難得程衍如此霸道總裁的人,也有不忍心的一面,看著龐光這樣為自家的生意拼命維護,皺眉上前打開他的手,掐著他的下巴喊道:“快吐出來!”

誰知龐光鐵了心的要吃,硬躲開他的手,將那些香料像是嚼粉筆一樣大口大口的吞咽進肚子里,雖然吃不死人,但那干膩的感覺……

程岐微咽口水,上下打量著他,心說這是什么奇才。

“你沒事吧。”她推開旁邊的人,叫忍冬趕緊去取水來給龐光,“你快喝,你說你這人真是奇怪,萬一真是香料的問題,你這樣吃會死人的,你說你這是給我們家生意幫忙的,還是添亂啊。”№Ⅰ№Ⅰ

“阿岫。”

見程岐不是很領龐光的情,程嵐有些看不過去了,想讓周老郎中給龐光看一看脈象,誰知那人擺手,咳嗽兩聲說道:“我也是郎中,我知道自己咋回事。”

“等你死了,你就不知道了。”程岱在旁抱臂道。

“太衡。”程嵐皺眉,“人家龐郎中也是好心。”

“我說…大兄弟。”

那禿頭和周遭的人都看蒙了,心說這紅疹要真是因為香料的問題,龐光這樣一口悶吃下去,不得吐血而亡就怪了。

“程家人給了你多少錢,叫你給他們賣命啊。”他唏噓道。

“你胡說八道什么!”

忍冬皺眉厲斥:“你有什么證據證明!這紅疹是我家香料引起的!”指了指程嵐等人,實在忍不住道,“別以為我們家少爺姑娘好性兒!就一直在這里胡鬧!你要是真的有理有據!咱們就官府公堂走一遭!”№Ⅰ№Ⅰ

禿頭挑眉,和周遭的百姓看了看,揚手道:“咱走就走!”

“走什么。”

龐光被那香料弄得直犯惡心,連連扶住旁邊的程岐,那人不安的說道:“我說你沒事吧,這…你可千萬別出什么事啊。”

龐光搖頭,掐算著時間:“姑娘放心,我一點兒事都沒有,只是如果真是這香料的問題,我這樣生吞了,早該橫身了。”因著太惡心,抓扶著程岐的手沒辦法松開,“就是……就是太難吃了。”

瞧著龐光抓著程岐的那只手,程衍不耐煩的瞥了一眼旁邊,伸手一把將龐光的手給打開,那人趔趄的坐在地上,脖頸處涌了兩下,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咦——”

程岐拎著裙擺連連后退,她回頭盯著龐光吐出來的那攤東西,除去那沒徹底嚼碎的粉色香料外,也沒什么別的吃食,看來這人沒吃早飯。№Ⅰ№Ⅰ

程岐看了一眼程衍,那人也目光駁雜。

但這兩人并沒有多少同情,像龐光這樣光天化日沿街叫賣壯陽藥的,虧得吃不上飯也是情理之中,這個有手藝沒腦子的二貨。

“你……你你……”

禿頭瞧著那一灘嘔吐物,臉色更顯慘白,看樣子是要被勾的惡心要吐,他連連擺手別過頭去,氣得不行:“惡心死人了你!”

龐光劇烈的咳嗽著,好像被自己的嘔吐物給嗆到了,看的程岐一臉焦灼,旁邊的程衍潔癖復發,直接回去屋內了,厲斥道:“給我把人拉走!”

“等…等下……”

龐光則繼續堅持著不肯離開,誰知這話沒出口,他猛地捂上嘴巴,結果那嘔吐物卻從鼻子里飚了出來,像是兩條會跳舞的鼻涕。№Ⅰ№Ⅰ

這一下子可把周圍的人惡心個夠嗆,尤其是那特別怕這種情況的禿頭,他眼睛一瞪,也忍不住,扶著膝蓋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周遭的人登即散開,各個都是嫌棄的表情,且在鬧哄哄的說著什么。

“等一下。”

那禿頭吐出來的東西一落地,就有股濃烈的腥味在四處散開,程岐身為刑警自然明察秋毫,她不顧程衍的扯拽,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瞧著那其中的肉沫,覺得很奇怪,伸手指了指:“這是什么?”

禿頭吐得虛脫,由旁邊的好心人扶著,順著程岐的手指方向看過去,他翻著白眼兒想了想,說道:“……早上吃的燉魚。”

“魚?”

龐光聽到這話,顧不得臟亂,用手把那魚肉末掐了些在手里,在鼻子邊仔細的聞了聞,說道:“不對,這魚肉的味道很怪。”№Ⅰ№Ⅰ

程岱嫌棄道:“廢話,這是吐出來的,味道當然和吃進去的不一樣了。”

龐光謹慎的搖頭:“那也不對。”

程岐瞧著龐光的樣子,仔細思忖幾秒,說道:“這么多人同時起紅疹,就說明他們在昨天都同時用或者吃了什么東西。”轉頭對禿頭旁邊的一個大嫂子平靜的問道,“嫂子,昨天你家可也吃了魚肉?”

那嫂子也渾身起紅疹,用頭巾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就剩一對眼睛,聽程岐這樣問起來,和身后同來討要說法的鄰居對視一眼,緊張的點頭。

“吃了。”她道。

“吃了吃了,劉嫂子還給了我家半鍋呢。”那鄰居說著說著,有些尋思過這其中的貓膩來,恍然道,“哎呦!該不會是那魚肉有問題吧!”№Ⅰ№Ⅰ

“我家也吃了!”

“對對!昨天我家也燉了魚湯!”

“可是魚肉的問題?”

聽著人群中的討論,程岐覺得找到了事情的突破口,趕緊逮著人問道:“是在誰家買的魚?”話鋒一轉,“應該不是我家的裕興魚行吧?”

那劉嫂子搖頭否認道:“是…是在那宋家魚行買的,他家昨天開了不少散攤在集市上,而且那魚賣的特便宜,不少人買呢。”

她說完,幾乎是所有人都開始附和,目標直指宋家魚行。

禿頭用袖子擦了擦嘴,也回過味兒來,打著臭嗝說道:“是,昨天我把那魚買回去燉的時候,我家那口子就說味道有點兒怪。”訕訕的撓了撓頭,“只是我顧著那魚便宜,就沒顧那么多,誰想到…半夜就起疹子了。”№Ⅰ№Ⅰ

“就說我們家香坊在梁城經營了這么多年,出不了問題。”忍冬在旁邊斜睨著那人,鄙夷道,“你們這些人,抓個把兒就不松手,你瞧瞧,把我們家這店面毀成什么樣子了,你們配得起嗎!”

忍冬底氣十足,使得那以禿頭為首的人群立刻低迷了氣勢,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后悔今日的沖動,程家在錫平橫著走,這要是人家追究起來,他們在場的人,怕是一個都跑不了。

“罷了。”

關鍵時刻,還是程岐開了口解圍道:“都說不知者不罪,今日之事,就不追究你們了。”轉頭對周老郎中道,“這般過敏,可有什么法子診治?”

周老郎中思忖道:“索性不是一直在服用那魚肉,大家清了腸胃,再喝些清毒解熱的藥水,應該就沒什么問題了,只是得體虛乏力幾天才得以緩解。”№Ⅰ№Ⅰ

程岐頷首,瞧著那些因紅疹的奇癢而備受折磨的人,尤其是那些縮在大人臂彎里的孩子,怕招風,裹得嚴實,整個人沒了精神,可憐巴巴的。

“沒什么大事就好。”程岐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這樣吧,治療這紅疹的藥水就交由咱家藥坊熬吧,在門口設鍋,給大家分了吧。”

程衍等人也沒有什么意見,都到這個時候了,那就索性好人做到底,不但能用被誤會的委屈獲得百姓同情,還能因為既往不咎,而獲得眾人的青睞支持。

更何況,那些藥水也用不了多少銀子。

“姑娘放心吧。”

周老郎中對程岐的做法也頗為贊同,都是醫者父母心,遂道:“老夫這就帶著小佟回去備置。”№Ⅰ№Ⅰ

“姑……姑娘。”

一大早上還嗷嚎著的禿頭聽到這話,立刻愧疚迎心,四處的百姓也是各個一臉慚愧之色,都沒想到程岐不但不追究,竟還做到了這步田地。

“無妨,你們若是紅疹消了還有精神,就去官府給我們程家作證。”

程岐十分淡定的說道。

程嵐一愣,又馬上反應過來:“阿岫,你這是要?”

“給咱們家香坊造成如此損失,毀我程家名聲,我如何能放過他們。”程岐態度復又冰冷,“再者說了,這都已經入冬了,綏水也凍上了,他們宋家哪里來的那些鯉魚去販賣,我看……是偷撈了咱們程家的放生魚苗吧。”

程嵐恍然,瞪眼道:“這……”№Ⅰ№Ⅰ

程岱道:“姐,你別是猜錯了。”仔細分析,“咱們程家放生的那些魚苗,就算是現在,也只能長到巴掌大小,哪里像他們說的那么肥大,更何況,這放生魚苗是為了祈天福,是奉葛使君之托,和官府有交易的,不許任何人打撈,就算那宋老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么做吧。”

“商人嘛,自然是唯利是圖。”

程衍淡淡道:“他們宋家這些年來,被咱們程家擠走了多少生意,是蓄意報復也好,是窮途末路也罷,總之,這些人是吃了他家的魚才渾身起紅疹的,就不能放過罪魁禍首。”

程岐頷首,利落道:“阿橋,去官府擊鼓,咱們和宋家把賬徹底算清!”

“是!”那人跑著離開。№Ⅰ№Ⅰ

程岐又回頭吩咐道:“這件事情,我和程衍去就行了,大哥,你和老三趕緊回國公府,把事情和祖母她們說了,千萬別叫她們擔心。”

程嵐如何會不擔心,立刻攥住程岐的手,說道:“阿岫,這上公堂可不是什么好事,還是和二叔三叔說了一聲吧,叫他們去出頭。”

程衍在旁說道:“不必,我和程岐去就可以了。”放低聲音,“因著拜那天通地寶的事情,我和程岐……當堂胡笑,受了不少風言風語,這魚的事情若交由我和程岐去為大家出頭,會有緩解之機的,這也是為了長房的名聲著想。”

程嵐只顧著弟弟妹妹的安危,沒有仔細考慮,這會兒點了點頭,叫他們兩個一定要機靈著點兒,這才帶著程岱離開。№Ⅰ№Ⅰ

“走了。”

瞧著人群逐漸散開,大家都去濟心藥坊前等著喝藥水,程衍這才拽著程岐想要去官府,誰知半路被一人拽住褲腳,低頭一看,是龐光。

那人自詡幫了程家天大的忙,滿臉的期盼和喜悅,抬頭道:“宗玉少爺,這回咱們……咱們能合作了吧。”

誰知程衍面無表情,一口回絕了他:“什么合作?”

龐光臉上的笑容一僵,訕訕道:“在咱家的藥坊賣我的壯陽藥啊?”

“不賣。”

程衍扔下這么一句話,拽著程岐就走了,后者回頭看著那幾乎要靈魂出竅的龐光,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說道:“你這也太沒良心了。”

程衍沒理。№Ⅰ№Ⅰ

公堂之上,那徐府君坐在上頭,瞧了一眼旁邊坐著的程岐,那人已經換了身干凈的冬袍,發髻整潔,面容沉靜,身后站著程衍,像是個保鏢一般。

伺候的辛夷和細辛,都在外面候著。

這程家來的人雖然不多,但卻都極其有分量,更何況現在的情況是,一襲兵變過去,這兩人一個升了四品美人,一個有著皇帝欽賜的黃馬褂,徐府君但凡有點兒腦子,就不會為了宋家魚行得罪他們。

更何況,現在的局面,清晰明了。

他輕咳一聲,抽出一枚木牌來擲出去,道:“給本官打。”

“是。”

立刻左右有兩個衙役上前,按住那個堂下跪著的人,左右輪杖開工,那厚重的擊打聲響起,接近著是那人的哀嚎,一聲高過一聲。№Ⅰ№Ⅰ

挨打的這人,是宋家的賬房兒子,叫高綽。

這是個遠近聞名的酒囊飯袋,塞銀子掏不出話來,那就上刑,果不其然,還不等打到第六下,那高綽就受不住刑,亂拍打著地面,招了。

“我…我說……我說!”

高綽大汗淋漓,嘴唇慘白,雙腿亂蹬著:“我什么都說!”

但徐府君沒讓停手,那衙役就繼續一杖一杖的打下去,高綽險些翻白眼兒,趕緊伸手向程岐的位置,號喪道:“姑……姑娘!您…您饒了我吧!”

程岐道:“夠了。”

徐府君往后靠了靠,抬手道:“別打了。”深吸了口氣,也沒想到這件事情幾個板子就審了出來,“有什么就說什么吧。”№Ⅰ№Ⅰ

高綽覺得屁股快要開花,渾身抽搐著,萬分切齒的說道:“是……那魚的確是我們……從綏水下游撈上來的。”

程衍抱臂道:“可是我們程家的放生魚苗?”

高綽點頭,那汗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徐府君皺眉道:“可是那放生魚苗……這才多久,是如何長這么大的?”

高綽終于清清楚楚的交代了:“是……我們將魚苗撈上來后,養在桶里,喂了催長的藥,他們便長這么大的,然后我們才拿出來賣。”

“這就對了。”

程岐板上釘釘道:“是因為你們喂得拔苗助長的藥,所以百姓們吃了,才會渾身起紅疹的是不是?”

高綽一臉為難:“這……我也不知道那藥有什么貓膩。”№Ⅰ№Ⅰ

“你們好大的膽子!”

徐府君突然拍案而起,當堂厲聲道:“那可是奉葛使君之命所放生的,用來祈天福的魚苗!使君明令禁止不許撈捕!你們居然明知故犯!”

高綽嚇得肩膀一縮,不敢多說些什么。

“府君!”

正當徐府君怒不可遏的之后,外面有衙役進來道:“宋塘帶來了!”

徐府君坐下來,臉色緊繃:“帶進來!”

“是。”

“進去,進去!”

那衙役推搡著一中年男子進來,他身后還跟著個男人,正是高綽的爹,而高陵看到在地上痛不欲生的高綽后,立刻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你這個逆子!”№Ⅰ№Ⅰ

宋塘倒是沒管高綽的死活,當他得知高綽被衙役的人帶走后,就清楚事情一定會敗露的,那人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性子,鐵定會將事情招個干凈。

宋塘被推著強迫的跪在地上,抬頭看著不遠處的程岐,那人也看過來,一對桃花眸子泛著冰冷,那凌駕于自己的壓迫感,讓他很不舒服。

“宋塘。”

程岐緩緩開口道:“高綽已經把你們的腌臜事都交代干凈了,外面也有百姓在等著作證,你私自捕撈放生魚在先,將魚賣了致使百姓患病在后,欺上瞞下不知悔改,這兩罪行并,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嗎?”

程岐說的這樣條條有序,徐府君奇怪的看過去,隨即又平靜的收回來:“方才岐姑娘的話你也聽到了,宋塘,你可還有什么藥狡辯的?”№Ⅰ№Ⅰ

宋塘認栽,他們宋家在梁城販魚那么多年,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直到二十年前程家的出現,市場壟斷,一家獨大,無數魚行紛紛倒閉,只有他們宋家還在不停的夾縫求生,如今力挽狂瀾不可能,沒想到連臨死咬一口,也做不到了。

“程岐。”

宋塘不甘心的申訴道:“沒有你們老程家這樣做生意的,吃占獨一份,不給別家活路,我哥哥就是被你們程家逼死的!”

“放屁!”

忍冬在外面喊道:“你哥哥那是去勾欄妓館,沾染了花柳病死了!什么時候又賴在了我們程家的頭上!胡說八道爛了你肏狗頭的舌頭!”

“不錯。”細辛也冷冰冰的附和道,“我們家老爺當時要收了你們家那星點兒的生意,偏你大哥不干,非要做那一股繩,現在把自己擰死了,不愿別人。”№Ⅰ№Ⅰ

宋塘被這兩人有理有據的噎了兩句,臉色訕紅,氣的太陽穴一蹦一蹦的。

“宋塘。”

程岐淡淡道:“我們程家一向是合理做生意,從來沒在市場上擠兌過你們宋家一分一毫,也不存在所謂的一家獨攬。”緩緩起身,“更何況,這件事情和咱們兩家的恩怨沒有任何關系,你休想胡亂攀扯,混淆視聽。”

宋塘咬牙,卻聽頭上一道醒木的拍擊聲。

“老夫人,夫人,岐姑娘和宗玉少爺回來了。”

蘅蕪院里,紅參來通稟,程老夫人忙叫那倆孩子進來,又吩咐周媽媽將備好的吃食拿上來,不放心的問道:“怎么才回來?”№Ⅰ№Ⅰ

程岐兩人進來坐下,程衍看她餓的直接動筷,便主動回道:“祖母放心,我和阿岫回來去了趟藥坊,所以才回來晚了。”

顧氏點了點頭,瞧著程岐那有福氣的吃相,淡然道:“回來就好,這件事情我和母親說過了,你們做的不錯,只是宋家那邊……”

程衍有些擔心那田螺被程岐吃光,趕緊拍了拍她的手臂,誰知那人埋頭苦吃一副誰也不理的樣子,他只是認命道:“宋家那邊什么都招了,那魚是他們做的手腳,那些百姓起了紅疹,也是因為那喂魚的藥,和咱們香坊無關。”

“那……”

程嵐問道:“府君可判了?”

“流放。”

程岐終于抬頭,同時那田螺的盤子也空了,她無視程衍那幽怨的眼神,接過青苗遞來的帕子擦了擦嘴:“這件事情,大就大在那是放生的魚苗,府君也是生了老大的氣,只是可憐那些伙計,被押去大邑山的礦上做苦工了。”№Ⅰ№Ⅰ

“有什么值得可憐的。”程岱不屑道,“自作孽不可活罷了。”

程岐輕笑兩聲,繼續吃著。

“秋白,你的手臂上的傷,沒事了吧。”程衍吃著程岐剩下的菜,回頭對程嵐問道,“那個禿驢也是沒輕沒重,你還叫我饒了他。”

“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程嵐淡笑著,一副溫和至極的平常樣子:“他們也是氣急了,你倒好,險些把那人的手臂給扭斷了。”

程衍挑眉,從袖子里取出一個藥瓶來,遞過去道:“下午和我程岐去藥坊看那些百姓的時候,從周老郎中那里討來的,你涂上之后,叫忍冬給你好好的揉上一揉,明天淤腫就應該能退了。”

忍冬接過:“奴才知道了,有勞宗玉少爺費心了。”

“客氣。”

程衍道,回頭又伸筷子和程岐搶著肉菜。

“你……過分了程岐!”

而程老夫人瞧著這屋子里長房的四個孩子,雖然吵吵鬧鬧的,但那一股勁兒擰的卻不是一般的緊,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心里也很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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