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經

341 更重要的事

341更重要的事

341更重要的事

作者:妹姒

“家主事物紛繁,尋人這種小事,就不必驚動她了。”徐玫淡淡地道:“你轉告徐管事,不必驚動太多人,留心即可。但一旦發現蹤跡,就務必保證不能再丟!”

“你提醒他,后天就是初六了。別因為其他的耽誤了最重要的。”

“婢子明白。”大麥匆匆去了。

徐塘收信之后,讓大麥代為問好之后,沒有再來打擾徐玫。

徐玫站在陽光下,想起了衡山。

他只怕真的去監視那群將士的動靜去了。那么,后來那些人都被洪光道長使手段送進了山谷,那么,衡山那時候在什么地方?

徐玫不愿意看到他真的進了青龍山之后,再沒有出來的情景。

說實話,她并不十分了解衡山。只知道這位年輕人某些方面與徐立前有些相似,有一種為國為民正義感和責任感。那么,根據這一點推測,他昨晚多半是去青龍山了……再多的,她不愿意去判斷。

但她與洪光道長交談之時沒有發現衡山,這是一個好消息。

希望他若是在暗地里看到那些將士一踏入營地之后露出來的異樣,他會心存敬畏,不再妄圖去救人吧。再說,所有的人都在昏睡,就算讓他去救,他一次能背出幾個人?把人背出來,他真的有信心喚醒那些人?

“希望他不要犯蠢吧。”徐玫默默地道。

顧氏的身體恢復的很快,除了瘦一些,行走動作之時有些小心翼翼,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她來與徐玫說話,誠摯地問道:“我聽夫君偶爾說過一句,說太平局的莫大人與小姐您是舊相識,交情很好……小姐為什么不愿意向莫大人詢問消息呢?如今在京城,他才是消息最靈通的人。”

“他是辦公,我這里算是私事。”徐玫道:“再者,他如今身居高位,我去找人,一定要提醒他曾經寄人籬下的身份,他大約也不會太高興的。不如這么遠著。”

“是這么個道理。”顧氏恍惚,笑了笑,道:“我也這么與夫君說過。但夫君卻覺得莫大人不像是不念舊情的人,非要我找個機會來問問你。”

“我就不喜歡他這樣的圓滑。”

“但經營商會做生意,有時候也是沒法子。”

“伯娘說的是。”徐玫并沒有惱怒的意思,只是道:“但伯娘也要告訴徐伯,都是自家人的時候,還是直接一些,才更有效率,更顯得干練些。”

“確實。我回頭就勸他。”顧氏笑意溫婉,道:“他還是因為小姐您的恩情,對小姐您太敬畏了些,生怕言語有錯,就讓小姐不開心了。其實沒有這個必要,是不是?”

“伯娘了解我。”徐玫含笑點頭。

皇宮。

“如何?抓到人沒有!”新帝一見莫仁,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莫仁面色陰沉,搖了搖頭。

“怎么會沒有抓到人!你不是很有本事嗎?連人家閨房之樂都能知道!怎么關鍵時候就找不到人了!”新帝大吼,額頭青筋直跳。

“皇上,臣的人手本就有限,又全都布置在京城之內。”莫仁冷靜地道:“昨夜胡不為趁著夜色脫逃,絕沒有再踏入京城一步,這一點,臣能向皇上保證。而他帶著兩匹駿馬星夜疾馳遠離京城逃亡,臣外面沒有什么人,當然就找不到他。”

“朕要你找人!不要聽什么狗屁理由!”新帝怒道:“莫仁,你知不知道一但他開口說了什么的話,我們大夏二百多年的江山基業就完蛋了!就完蛋了你懂不懂!到那時候,你也當不成什么三品官,能保住性命繼續給人當小廝奴才就不錯了!”

“朕要胡不為的命!趁他沒有開口!直接殺了他!不要與他有半句廢話!”

莫仁冷靜地聽新帝發泄完畢,才再開口道:“皇上,您忘了,眼下最重要的,并非是殺胡不為滅口。您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嗯?”新帝愕然,不悅地道:“莫仁,你到底在說什么!眼下還有什么事情能比殺了胡不為更重要!”

“有的。”莫仁冷靜地道:“八月初八,那一位將寢陵深入地宮查探。您按照公主的建議,派死士在地宮所做下的布置……皇上您總不至于忘記了吧?”

新帝冷靜下來。

“一旦功成,就算胡不為逃往他國胡言亂語,皇上您有出去妖道這種大功傍身,獲天下人稱頌擁戴,那胡不為到時候再蹦跶也只是個跳梁小丑罷了!”

只要新帝宣布坑殺了洪光道長,天下誰人不震驚側目!在這種情況下,犧牲千余無辜百姓這種事情,相比之下根本就不算什么了!畢竟,要殺死洪光道長那樣的神仙,不用人命去填,怎么能成功!

那時候,就算胡不為出來宣揚什么不仁之類的言論,大夏文人那么多,有的是法子去駁斥他!

“你說的對。”新帝緩緩坐下,面容扭曲目露猙獰,道:“只要能成功,朕還怕什么?只要那個計劃能成功,朕就什么都不怕了!”

“你比朕冷靜。”新帝看向莫仁,眼睛瞇了瞇。

“皇上您是關心則亂。”莫仁依舊十分平靜,向新帝抱拳,彎腰道:“皇上,這一次讓胡不為逃了而太平局一時找不到他,也讓我們看到了太平局的不足。只在京城布置天羅地網,顯然是不夠的。還請皇上再撥付太平局一些銀兩,臣需要招募更多的人,來替皇上你分憂辦事。”

“行。”新帝道:“這一次從他那里交易回來的銀子,朕給你一半。擴大太平局的事情你且放一放,眼下是八月八的事情更重要,朕這里需要你。”

“若是皇上非要問臣的意思……”莫仁緩緩地道:“臣覺得,陛下您最好當時親臨青龍山,一來松懈那一位的警惕之心,二來也更堅定那些義士的信念。”

去青龍山……

“朕考慮考慮。”新帝緩緩地道。

莫仁再沒有多說,告退離開了乾清宮。

朝陽公主在殿外攔下了他,得知仍然沒有胡不為的消息后,一臉惶惶不安,甚至都沒有向莫仁問責,就任由莫仁離開了。

“春水,你說,本宮是不是做錯了?”朝陽公主喃喃道:“他是個有野心的人。若昨晚滅口的時候將他排除在外,他肯定能永遠保守秘密,忠心耿耿,是不是?”

事情是他親自經手辦的。他的個人榮譽已經與大夏的榮譽連在一起了!只要大夏仍然重用他,給他高官厚祿,他絕不會曝光出去,摸黑他自己!

但眼下,是大夏要將他一起滅口!

他還有什么理由替大夏保守秘密!

“殿下,您沒有錯。”春水道:“那樣的人,根本不配再為駙馬。”

是啊。

她自問,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再與胡不為平靜相對。她會發瘋的。之前才不過兩日,她就掉了半條命!她再不想再去經歷一樣的日子!

她絕不想與胡不為再有任何瓜葛!

他必須死!

“春水,你吩咐人收拾一下,本宮要在宮里多住一陣。”朝陽公主道。

比起公主府,皇宮無疑更讓她有安全感。

初六日。

徐塘準時送過來三個箱子。

箱子都不大。

一箱是三十六個大小不一散著淡黃色莫名光芒的舍利子。一箱放了三五塊大小不一黑暗無光的鐵石。一個箱子稍微大一些,放了規格不等的青白玉石,透著清冷的寒意。

玉質竟是之前她從徐清那里得到了冷玉。

徐玫查看了一遍,再次將箱子封好,向徐塘道:“這些日子,辛苦徐伯了。這三個箱子放在這里,明天裝上馬車,我會親自送出去。”略做沉吟,她道:“我看伯娘和念兒身體最近已經好了太多,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甚至更加康健,應當能夠應對遠行了。”

“我會向家主建議,讓徐伯你放下京城這一攤,讓徐伯休息一陣,帶著伯娘與念兒一路南下散心回家鄉去。伯娘可是思念女兒的緊,念兒也該見見親姐姐的。”

“待徐伯您敘完人倫之樂,相信家主那里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徐伯做的。而京城這里……”徐玫又沉吟了片刻,看向徐立行,道:“不瞞你們,接下來不久,京城只怕會陷入劇烈的動蕩之中,成為極端危險之地……所以我其實不愿意立行族兄正式長留這里做事。”

徐塘是顧念妻兒之人。所以,徐玫允他幾個月的假期陪伴家人,對徐塘來說,肯定是極好的獎賞。更何況,徐塘還許了日后會重用他的承諾。

而在徐立行這里,徐玫能替他爭取的,是京城商會的管事之一,肯定不會是總管事,只是大管事。但無論是對于徐塘割舍不下京城商會的這些而言,還是對于徐立行個人的前途而言,這都是一次意義不凡的提撥高升。再有一點就是,徐家到底都有什么權重的好位置,說實話,她并不十分清楚,也不了解。所以眼下能替徐立行想到的,也就是京城商行的管事之位了。

只是,京城局勢將會十分不妙,徐玫也不愿將徐立行推于險地,所以,要看徐立行的抉擇。

“京城是大夏的心臟。”徐立行聽出了徐玫提撥重用之意,慎重地道:“這里越是動蕩,其中消息就越發重要。屬下雖不才,但也不能因為一些危險,就選擇逃避!”

“既然如此……”徐玫直接地道:“徐伯離開之后,總管事人選,家主只會考量人選。兩個大管事,我會盡量說服家主給立行族兄留一個。”

“多謝小姐看重提點!”

徐塘和徐立前都再露出激動之色,向徐玫恭謹鄭重地行了大禮。徐玫受了他們一禮之后,欠身還了一禮,拿出一封信交給徐塘,示意這里面寫的內容都是方才她的承諾,讓他發給徐夫人,又微笑道:“在家主的命令沒有到達之前,還請徐伯和立行族兄多多用心。”

“那是自然。”徐塘收好了信,而后關切問道:“剛才小姐您說,京城之后只怕會有大動蕩,非合適久留之地……,那小姐您何時離開京城?屬下好安排人手護送。”

若京城平靜還好。徐家地位特殊,就是皇室對于徐家有怨氣,也不會真正傷了徐家的人。就算之前新帝發過一次瘋讓人先后綁架了徐玫和徐惠,但徐塘相信,那也不過是嚇唬,根本不敢傷害兩位小姐一分一毫。

但若是京城動蕩不穩,那就不好說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在絕望之下發瘋鋌而走險來攻擊徐家!

徐塘沒有問,徐玫為什么能預料到動蕩。他只是記住了這一點,然后讓人多做準備就是了——

這位玫小姐身上似乎多有神奇。就像是當年的家主。徐塘想。

“過了初八吧。”徐玫道:“我不會多留太久。徐伯應早作準備。”

洪光道長說的日子,是八月初八。

徐玫目睹洪光道長結果如何之后,就會離去。而至于京城上下會因為洪光道長此事之后有何動蕩,徐玫都不想太操心了。

她真心覺得,最近自己實在操心太多了。

她又沒有徐惠的理想。

所以,還是要少操心一些。

嗯,她還要去找胡不為,親自結果了他的性命呢。

初七日。

清晨,徐玫帶著朱燕和大麥來到了道觀,見到洪光道長,送上了他要求的東西。洪光道長風采如舊,非是青龍山一般模樣。

徐玫抿了抿唇,什么都沒有問。

洪光道長看了看,將東西收了,打量了徐玫幾眼,略微有些驚訝,道:“這才不過數日,你的神魂竟然壯大不少了?能如意打開芥子了?”

“道長高估我了。”徐玫苦笑道:“雖然比初次使用的時候好了許多,但每一次使用之后,仍然頭痛的很,滋味很不好受的。”

“你沒有功法,僅僅憑著忍耐適應,數日內竟然能有這般進步,實在于此一道,頗有天資。”洪光道長停頓一下,問道:“徐玫,你又沒有想過,去修道成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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