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抱喜

二六五、兵臨城下

同一天,汴京外十里的郊野。閃舞小說網

“他們已經抵達巫咸舊地數天,那位傳令可以行動了。”

一聲令下,全軍出營。

為首的周晉策馬奔馳,雙目狠辣;身后八百大軍猶如猛虎下高山,殺氣遮空。

那槍頭寒芒,對準天子之城。

“報——”城門上的廂軍匆匆向鄭子蕭稟報“探子回報,五里外有大軍逼近,領頭的是殿前都督周晉!”

鄭子蕭眉心一皺,揚手。

手下心領神會,隨便找一匹馬趕去宮門通報。接著鄭子蕭凌厲斜睨其他手下,他們立馬下城門通知同僚緊閉城門。

風云,突變。

“報——”周晉的探子回來,“汴京緊閉城門。”

“呵呵,關門打狗也無妨。”

八百大軍直沖汴京城,嚇得剛出城的商人農民落荒而逃。

離汴京城還有三里,一路綠野秀林,驚飛鳥。忽然一縷急風刮過周晉的面門,他驀然緊繃心弦。

喘息間,天際覆下一層陰云。周晉與大軍抬頭,驚見密集箭雨遮蔽白云,在半空呈弧形落下。

“退!”

前進容易后退難,推推搡搡之際士兵只能舉起盾牌這頭頂。周晉已經下馬,躲在士兵的盾牌下。

適才雄赳赳的大軍,一息后變成藏頭烏龜。

箭雨不斷,無情射殺部分士兵。綠野成了沾血的沙場,黃沙泥地綻放朵朵紅梅。

“城門處沒道理能射這么遠。”馬都頭騰升不祥的預感。

一支利箭扎入他腳邊,他頓覺不對。“箭深,敵人移動了!”他煞白了臉,敵人并非來自城門處!

話音剛落,從天降的箭雨變成直面射擊的箭陣,周晉還不明白是哪里軍隊。最近的太名府已在他麾下,而部分禁軍在巫山。

“牡陣前進!”他聲嘶力竭,不肯功虧一簣。

言畢,周晉一方的精銳前鋒如錐形,尖銳迅速,盾牌擋前。牡陣擅在狹窄地形進行正面攻擊,利于突破與割破敵人的陣型。

“殺——”

沖天撼地地喊殺聲搗汴京,然而前方出現黑壓壓的人頭,同樣殺氣滔天。

但見對方兩邊排兵,宛如大雁展翅,吞食周晉一方。任周晉的軍隊前鋒陣型尖銳,奈何落入對方空空之腹。

等同浪潮拍沙,殺氣泄空。

并且,對方兩列排兵反倒將周晉一方包圍,請君入甕。

兩軍廝殺,刀槍并舉。周晉憤怒且不甘地揮劍,砍對方領兵的殿前大將軍何飛銀。35xs“怎么是你!”

周晉竭力咆哮。

何飛銀管轄的正是禁軍。他帶領的士兵裝束赫然是黑衣配鐵甲,標準的禁軍的裝扮。可是人數也數百,如此多禁軍出城,周晉不可能沒打聽到。

到底為什么!

何飛銀殺得紅眼,卻眼含不屑。“周都督,想不到你真的要謀反。你以為憑你安插的眼線,就能窺探大局?”

“什么意思!”周晉沒來由心慌。即便他駐扎城外,眼線依舊每天傳來密報,到底哪里出錯。

眾人皆醒他獨醉,局中人霧里看花。何飛銀盡最后情誼提醒“周晉,你們以為禁軍隨八王爺到了巫山?”

一道霹靂炸腦海,周晉醍醐灌頂。“你們……也駐扎城外?不可能,當日離城的只有一百禁軍,哪是今天的數百?”

只緣身在此山中,周晉仍是沒想通。

“要出城何其容易,要偽裝何其容易。周晉,你糊涂一時!說,你幕后的主使是誰?”何飛銀一刀劈太名府的士兵,血流成河。

周晉斜睨死掉的士兵,無處話悲涼。皇上從何得知他們偽造捷報,從何得知他領兵的意圖。

一切被皇上玩弄股掌么。

他不甘心。父親當年鞠躬盡瘁,為先帝追捕巫咸奸妃,結果連遭貶官最后郁郁不得志。

多年后他才明白先帝的手段,無非為了雪藏當年追捕奸妃一干人等。什么忠肝義膽在在位者眼里都是屁話!

他嘶吼著攻擊何飛銀。

艷陽下陰風凄厲,叛軍死不足惜。何飛銀一方緊密圍攏叛軍,令叛軍無法變陣等死。

“周晉,皇上說了,若你肯供出幕后主使可以饒你一死!”

“哈哈哈!”他忽然仰天長笑。“幕后主使?就是趙王啊!那個二皇子!哈哈哈!不然你們以為我的眼線是誰?若二皇子不為王,我為何效忠!”

何飛銀看著瘋瘋癲癲的周晉,將其擒獲。

“何將軍,我想問最后一個問題。皇上怎么知道我的意圖?”

何飛銀沉吟一瞬。“你的父親。皇城司。”

兩個提示足以令他明白來龍去脈。忽而他怪笑著盯何飛銀,“以為你們贏定了?”

贏定了?

“城內動亂,廂軍已經分頭鎮壓!”

混在作亂賊人中廝殺的鄭子蕭聽見手下匯報。這些賊人偽裝成農民或者混混,趁兵臨城下在市集作亂。

此刻宮門緊閉,將騷亂隔絕于外。部分廂軍守著通往皇宮的路,凡賊人靠近必殺。

賊人的身手自成一套,招式怪異,鄭子蕭猜他們不是中原人。

雞飛狗跳間,老百姓四處逃竄,官員緊閉家門。奇怪的是賊人不殺老百姓,只殺官兵。

不多時,順天府的捕快和兵部的侍衛加入亂戰。鄭子蕭見狀大喊一句“留些活口!”

賊人始終敵不過人多勢眾的官兵,他們的頭兒總望城門的方向。同伙邊抵御邊問“他們還沒攻破城門嗎?”

“沒,城門那邊毫無動靜。”頭兒沉默廝殺。按理說,這個時辰他們即將攻破城門,但不見官兵往城門支援。

太奇怪了。

“難道他們失敗了?”

“不可能。他們是突襲,城外根本不會有軍隊對抗。”說著頭兒終于看出哪里奇怪——城內動亂,為何禁軍沒有出現?

他臉色巨變。

“頭兒,怎么了?”

他抿緊唇揮刀,沒有信號前不能撤退。

官兵勢如破竹,肅清大半賊人。剩下的要么垂死掙扎,要么被官兵生擒。

“誰指使你們!說!”宋錦如一巴掌扇被擒的賊人。

“呸!”一口唾沫吐在她的鞋面。

怒極的宋錦如踹翻賊人。

同時賊人的頭兒疑惑不解,那邊為什么還沒發出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