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至農家

第三百章 難以想象

什么下場?七夕捏著棋子愣住,等fǎn陰g過來說的是哥哥的考試,頓時欣喜:“先生覺得我哥如今已經可以下場一試了?”

心撲通撲通忍不住直跳,她是知道自家哥哥念一向得田先生看重,人又聰明勤奮,否則也不會在村里以及如今的縣里都脫穎而出,聽二哥他們回來說,如今大哥在學堂里極為有名氣,與從前學堂里極有才名的蔣煜兩人同是葉山長極為看重的學生,可她以為畢竟年紀不大,不曾想竟然可以去考一考了?

趙天慈在一旁也跟著gāo性,沈敬文念好也跟她的哥哥念好一樣,也目不轉睛看著季先生。<

七夕太過喜形于色,連聲音里都滿是gāo性,季先生抬頭看了看兩個小丫頭的樣子,笑著落棋,隨后道:“今日田先生給我看過你哥的文章。”

七夕馬上緊盯著季先生,也不下棋了,就等著他下頭的話,明明著急不過還是忍著不去催促。

季先生似是也沉吟了一下,這才道:“外圓內方。”

七夕皺眉愣住,不是在說文章做得如何,怎么說出個“外圓內方”來?

不過稍一想就明白了,這jiù侍在說大哥的文章,有時候人的文章就跟人的品性一般,七夕也算了解大哥的幾分性情,若是不想熟的人瞧著,敬文必然是溫文爾雅,接人待物無可挑剔,甚至很多事情上頭并不與人計較過多,看似沒什么脾氣的,可其實敬文zhègè人很有自個兒的原則。無論是行事還是念。從來都有自個兒的想法和底線。若是不曾觸碰到,自然千好萬好,可若是一旦觸及底線,他必然不會妥協。

而為了他的原則,他也不會太過固執,就像是跟老宅之間的事兒,若只看他那般,必然是個重規矩的讀人。可幾次與老宅打交道,他也會為了家人而用心思,并不會只一味愚孝或者如何,該說這是他的規矩,為達成目的,再不會違背本心的情況下,并不會太過迂腐。

想到此七夕越發gāo性,這幾個字該是季先生自大哥的文章瞧出來的,她不知道旁人怎么想,可她覺得這算是夸贊。無論是文章亦或為人,不要biǎoxiàn得鋒芒畢露。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可內里還是要有自個兒的風骨才行,將來的路還很長,若不是個內心有堅持的人,怕不能走得遠,畢竟這一路要遇到的挫折和誘惑都太多。

有季先生這話,加上她對大哥的了解,她就放心了太多,雖然沒正面說是不是可以下場是不是一定能中,但這就夠了,讀不是要旁人的保證,還是要看自個兒,她真想現在就跑過去跟她大哥說,就說,就說讓她大哥只管好好念,將來無論念到什么時候,家里都一定好好供著,只要他想念。

“多謝先生,我會將這話轉告給我大哥。”到底還有幾分理智,七夕gāo性了半天還是忍住了,只是喜滋滋道。

季先生也笑了,這孩子倒是聽懂了,就點頭又說了一句:“嗯,貴在持之以恒。”

這是在說讀也是在說做人,無論哪樣,都要始終如一,從來沒有人可以簡單就成功,尤其她們家不過是平凡的莊戶人家。

“下棋,咱們接著下棋。”七夕心里gāo性,頓時又精神了幾分。

季先生一愣,隨即笑了,這可真是歪打正著了,連下棋這小丫頭都要堅持了。

這晚下棋到了挺晚,中途瞧著季先生餓了,七夕還去廚房給煮了碗魚湯面,一直在鍋里熬了好幾個時辰的魚湯,奶白色的魚湯,紅蘿卜面,加上碧綠的青菜過水一燙,簡直jiù侍色香味俱全,七夕端著進門就鮮味撲鼻而來,季先生一碗面連湯都沒有剩。

吃完面jìxù,只是七夕后頭實在有些únài,于是不顧趙天慈偷偷擺手,硬是把她拽過來替換了自個兒,兩人輪著上陣,陪著季先生下棋到了深夜,當然,季先生也一直輸到了深夜,七夕心里感嘆,有時候能一直輸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兒啊,這得是多差的棋藝啊。

旁人早已去睡了,推了棋盤七夕給去尋了溫著的熱水,又給季先生送過去,等回房洗漱完已經是筋疲力盡,這比當初家里趕集天冷活多的時候還累,七夕躺下連動都不想再動一下。

趙天慈也是一樣,而且她還很少吃苦,這會兒比七夕看起來還可憐,躺在那里沒多會兒就有些迷糊睡意了,只是臨睡之前還不忘叮囑:“七夕姐姐,明兒個可千萬別叫我跟季先生下棋了。”

七夕困意陣陣襲來,不過還是果斷轉身裝沒聽見,沒有應下趙天慈的話,既然兩個人guānxì都這么好了,這種時候就不要假裝客氣了。

再說她很忙的,來縣城還有不少事兒要做,總不能一直陪著季先生下棋,可也不能扔下他不管,所以趙天慈還是幫忙分擔一下吧。

趙天慈不知道她的如意算盤,囑咐過后放心了,抱著被子轉頭很快入睡,先前還想著晚上跟七夕睡一起要好好聊天,這會兒根本忘到腦后去了。

一夜好眠,次日早起吃過早飯,原本是dǎsuàn今兒個就去林家瞧蝦苗蟹苗,若沒問題直接就結算了銀兩拉去魚塘。

誰料一早趙天慈打發人過去一問,說是林家回來的人,因故要在路上多停留一日,不過也不用dānxīn,傳來消息íngrì一早就應該能到了。

“姐姐不用dānxīn,外祖家去南邊兒的人從來沒出過差錯,此去路途遙遠,耽擱一兩日也是有的。”趙天慈小大人一樣ānèi道,她可知道七夕一直盼著呢。

七夕其實還真是有些dānxīn,從南方運過來本就路途遙遠,她還真是dānxīn多耽擱一日那些魚苗蟹苗會出什么問題,不如早一日放進她的魚塘她才能放心。

可顯然現在只能等了,正好也有旁的事兒要做,就馬上不留情面把趙天慈打發去跟季先生下棋了:“你先去,我馬上就來。”

趙天慈苦了臉,拉著她的手:“那你可馬上過來。”

不然她自己真是招架不住啊,屢戰屢敗還屢敗屢戰的人,她真是頭一次見到啊。

七夕忙不住點頭,轉身就去找她爹了。

“要雇這么多人嗎?”沈承厚林啟年等人都坐在對面,對七夕的tíyì有些不解。

不過jiù侍幾個魚塘,雖是連成一片,怕這附近幾個縣都沒誰家有這么多,可到底說起來魚并不叫人覬覦,如今已經雇了一家子看守,怎么還要再雇人,有必要為了zhègè花那么多錢嗎?

“原本沒啥,可咱們養出來的魚不一樣,等咱家酒樓開了,若是生意火起來,早晚叫人覬覦,再有明兒個開始還有蝦蟹,這些可不是尋常魚類,若是養好了那jiù侍一大筆的銀子。”七夕道,“語氣到時候著急,不如現在防患于未然,你們說呢?”

“這倒是。”林啟年微微皺了眉想了一下,覺得七夕說得有道理,只是忍不住又道,“夕兒,你當真覺得咱們那蝦蟹能養好?”

言外之意,若是能養好自然有必要雇人看著,須知宵小之徒哪里都不少,這蝦蟹若養好了可不知道值多少錢呢,若是叫人偷去了損失必定不小,跟那個比起來,雇人的錢當真就不值一提了。

可若是養不好呢,白折騰一場不算,還白白花了人工錢,如今家里的事兒都要一起商量,林啟年自然要多問問,也是盡心盡力。

七夕有些窘然,不自覺捏了捏手指,面對家人這么認真詢問,她實在有口難言啊,要她講出里頭的門道她也說不出什么,但這根本也是沒法說的啊,可又無論如何要讓她們放心。

“林叔放心,這蝦蟹我有把握。”想來想去沒法子,七夕只得信誓旦旦道,“zuǒyòu不過一段日子,蝦蟹苗的錢也花了,雇人也就那樣,要是實在不行……實在不行我保證會把損失的錢給補回來,不會叫家里白白費了錢的。”

這當然不會白費錢,養好是一定的,只是在那之前她怕是要多花心思了,行事還要偷偷摸摸背著大家,而魚塘往后雇了人必然也沒那么方便,好在占地廣,她總能找到機會的,這還真是叫人únài,可誰叫她心虛有事兒瞞著大家伙兒呢。

林啟年等人對視就笑了:“有你這話我們就放心了。”

說什么補回來,用沈承厚的話說,沒這孩子的點子,家里哪有現在這些鋪子田莊啥的,再說干啥都是有掙有賠,不試試誰知道?

于是林家人還沒回來,就定下來馬上再去雇幾個人到時候看魚塘,怕這附近的縣也都沒人像是他們家這么重視幾個魚塘了。

“林掌柜,外頭來人找東家。”見商量完了,七夕正要去看看那下棋的兩人,就聽外頭有來學規矩的伙計喊道。

錢掌柜帶著人在酒樓前頭學東西,幾個伙計有從前干過的,也有第一次做伙計的,可無論哪種,這段日子下來,如今都能單手拖著托盤,上頭擺滿飯菜,一路問問走過,還能面帶笑容有禮有節招呼客人,可見這些日子都沒有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