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隱密,白天行這次與愛菱的會固,就沒有被不相干的人發現,而為了配合這樣強大武器,他停止了所有攻擊行動,讓軍隊養精蓄銳,以配合武器整備完成后的攻擊。
稷下城外因此而風平浪靜,不少人在猜測白天行是否已然技窮,但是在明眼人看來,總有一種不尋常的感覺。
小草透過白無忌,去探聽白天行目前的計畫,但是除了知道他得到了新的太古魔道武器,并無法得知更進一步的詳情,只能加緊戒備,通知丈夫小心。
直到妮兒離去后的第三天深夜,一道火光劃破夜空,自白天行的陣營飛升,以驚人高速直沖天際,眨眼間就突破云端,不知去向。
在稷下城頭巡防的守軍,目睹了這幕奇異光景,急忙想往上呈報,但是在這同時,象牙白塔里的小草有所感應,匆匆奔出室外,剛好看到了那道橘紅色的璀璨火光,在云端隱沒。
擁有太古魔道的知識,小草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只是一時間難以置信,心內更是錯愕難當。
“不是吧?能夠做這種事,那代表他們已經擁有長程彈道的技術了,白天行從哪里找來這種高手?還是……還是二哥說話不算話,動用了惡魔島長老院的資源?”
感到不安,小草在隔天向丈夫發出警告,點醒他白天行可能使用極強力的太古魔道兵器。
“哈哈哈,什么太古魔道兵器,玩具而已!”蘭斯洛大笑道:“憑我的天位力量和鴻翼刀,雷因斯境內沒人是我對手,小小的太古魔道玩具,奈何得了我嗎?”
“唔……很可疑喔!”
丈夫滿不在乎的態度,立刻引起小草的疑心。聰慧的頭腦、對丈夫的了解,她立刻就感覺到,丈夫好像在故意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該不會背著我在策劃什么事吧?”小草道:“做什么事情之前最好先告訴我一聲,不然每次都讓我措手不及,很難收尾啊!”
早就曉得沒有可能完全把妻子瞞過,蘭斯洛僅是笑一笑,沒有更多表示,更不會說一些“我和某人不同,是絕對不會背著配偶暗中策劃”的無聊廢話,這就是他的個性。
小草對丈夫最近的行徑早有疑心,然而,蘭斯洛是一個不喜歡多問旁人隱私的人,同樣地,他也不太喜歡別人對他干涉太多,這點小草很清楚,所以在不是絕對必要的情形下,她也讓丈夫保有這份自由。
“嗯……真的是很可疑唷!”
“放心啦,我有分寸的,就算我在外頭和女人鬼混,也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什么?你真的在外頭有女人?”
大意之下說溜了嘴,面對妻子陡然提高八度的音調,蘭斯洛一時間難以應對,剛剛想要解釋,有雪沖進來報告,白天行發動攻城戰了。
“哎呀!老四,看到你真是高興,會在這種時候適時出現,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
打著應付白天行的名義,蘭斯洛得以開溜,反倒是有雪一臉愕然,全然搞不懂自己何時這樣受歡迎,讓老大一看見自己就來個熱烈擁抱。
由象牙白塔奔出,匆匆趕至稷下城頭,蘭斯洛看見白天行陣營動作頻頻,調集兵馬,似乎在做進攻準備,當然,他心中明白這不過是假象,要運用愛菱新完成的那樣武器,進攻的方式就不會是這樣。
負責城防的士兵看到主帥出現,并沒有多興奮的表情。從城防隊正式組成開始,負責叱喝眾人、提振士氣的人就是妮兒,指揮各種應變、穩定軍心的則是首席幕僚蒼月草,相較之下,以打天位戰為存在意義的蘭斯洛,在士兵心中雖然有若干份量,卻總沒有身為全軍主帥的感覺。
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蘭斯洛自己要付上相當責任。他并非沒有指揮能力,當初四十大盜由他一手草創,在把指揮權交給妮兒之前,他帶領四十大盜立下無數實績,如果他有那個意思,應該是可以在妮兒離去的此刻,填補空缺,建立自己在士兵心中的形象。
不過,或許是沉思之后的自覺吧!蘭斯洛總覺得以現在的自己而言,并不適合成為全軍的信仰中心,無論是能力與個性,他并不敢大聲說出要士兵們放心地把性命、信仰交付在他身上的豪語。當然,很多比他更沒資格的人,一樣把豪語說得很大聲,但蘭斯洛就是沒法躍過這個心結,甘于目前的狀況。
“嘿!這樣下去要拖到什么時候,簡直是浪費本大爺的時間嘛!”對敵人的動作不耐煩起來,蘭斯洛一腳跨在城頭,對著白天行的陣營大聲喊話,對象不是敵軍總帥,而是數十萬敵軍中唯一有能力與自己正面過招的敵人。
“喂!那個死要錢的,你聽得到我的話吧!”蘭斯洛提聲振氣,話音遠遠傳出去,“跟了個沒種的主人,整天吃他喂的軟飯,你終于變成一個狗娘養的東西了嗎?如果你還有那么一點點的勇氣,就出來和本大爺單挑,要是接得了我十招,就輸給你一條金子打的內褲如何?”
話語粗魯不堪,更是極盡侮辱,不過看在稷下這邊的士兵眼里,主帥的狂態,無疑是種信心滿滿的保障,有時候確實很能刺激士氣。
但聽在白天行一方耳里,許多人當場變了臉色,紛紛回罵;就連正在與白天行討價還價的韓特,似乎也受到刺激,霍然站起。
“好家伙!竟然這樣侮辱我!”韓特道:“剛才答應我的價錢,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
“好,那就由我出陣,把這自大的野蠻人斬下。”將嗚雷劍一提,韓特大步出陣。
旁人都有些驚異,暗嘆那野蠻人罵人的功夫果然高明,能將這守財奴給激怒,一名與韓特錯身而過的小勤務兵,卻聽到他正在喃喃自語,“……真的才好,接十招就有一套金內褲,拆個一百招這趟就不虧了……”
盡管雙方作戰目的都有些問題,可是既然上了戰場,那便只有一句話可以形容,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對蘭斯洛來說,當日基格魯與天草一戰,韓特的臨陣脫逃,令他憤恨不已,一直想找機會討回這筆帳;就韓特而言,上趟與妮兒交手,被這野蠻人打橫殺入,狼狽擊敗,也是一筆非算不可的帳,除此之外,身為武者,他很想知道一個問題的答案。
相較于站在城頭的蘭斯洛,位于城墻下的韓特氣勢就輸了一些,為此,他運起天位力量,身體緩緩上飄,到了與蘭斯洛差不多的高度,朗聲說話。
“唷!死強盜,在稷下城里好像過得還不錯嘛!死掉一個便宜老婆,可以換一場大富貴,這筆買賣作得好成功啊!”
韓特的冷言挑撥,登時引起了城頭雷因斯守軍的憤怒,人人出聲喝罵,這些韓特渾不在意,只是聚精會神地盯著蘭斯洛,看他有否因為自己的挑撥而發怒,露出破綻?
蘭斯洛表情平靜,并沒有什么明顯動作,只是在聽見一句話之后,神情頓緊。
“無恥的韓特狗賊,竟然敢明目張膽進城搶劫!被你搶走的一千金幣,他日必定要你十倍奉還。”
不知是哪個受害者喊了這一句,正在對峙中的雙方均是神色大變,韓特失聲叫道:“什么?一千金幣?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一點!”
話剛出口,對方沒來得及回答,凜冽刀光瞬間就問晃至韓特面前。
“廢話少說!韓特,納命來吧!”
氣勢萬鈞,蘭斯洛的風華刀筆直斬向韓特面門,激憤的模樣,似乎恨不得與這敵人拼個你死我活,只有在不遠處觀戰的小草,才真正明白丈夫的心情。
“唉!老公,你是急著想要殺人滅口吧!”
自信本身實力在敵人之上,但對于他的一手紫電功有所顧忌,蘭斯洛一開始就主動搶攻,希望能一舉將敵人壓倒,令他未夠時間發動威力強大的紫電。
不過,這個戰術構想才剛實施,就無疾而終。紫電功能享如此大名,自然不會有那么明顯的破綻,韓特手腕一翻,紫色疾電交織成網,立刻就封住了蘭斯洛的攻勢。
但隨著雙方內勁震蕩,一股陰寒的腐蝕異勁,沿著韓特腕脈直上,整條手臂隱然生疼。
“好家伙!兄妹兩個都練成金蠱化龍訣,毒皇一脈已經正式介入大陸斗爭了嗎?”
不敢怠慢,韓特連忙將入體異勁驅出,抽出腰間嗚雷劍,急往敵人靳去,喝道:“練這等陰毒武學,你也配當一國親王嗎?”
“武功陰毒總好過人格下流,你這蒙面搶劫的惡賊沒資格教訓我!”完全看不出半點心虛,蘭斯洛揮動神兵,刀風夾帶光影,就往韓特劍刃迎去。
難以取巧,兩人正面硬碰硬,走得全是以快打快的路子,刀劍互擊,星火四濺,每一記夾帶天位力量的斬擊對撞,都爆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只讓下方的稷下守軍人人掩耳,更需要張開防護結界,抵御暴亂迸散的紫電、天魔勁,否則單是觀戰,城頭上便已死傷慘重。
蘭斯洛尚未施展鴻翼刀,韓特的天亟劍使到三分之上,雙方已快速對拚了兩千多記,一時間難分勝負,這時蘭斯洛勁蓄雙腕,握住風華刀,一記重劈就往韓特攻去。
“要蠻干嗎?怕你不成!”鳴雷劍旋動,韓特再次與蘭斯洛刀劍互撞,只是這一次,卻爆出了這趟交手以來的第一聲慘叫。
“哎呀:我的劍!我的劍啊!”叫得像殺豬一樣凄慘,韓特跟跆后退,要拉開距離,手中嗚雷劍赫然出現了缺口。
這就是蘭斯洛的目的。在適才一輪交手中,從刀劍交擊的狀態、反震回來的力道,他就已經肯定,風華刀的材質強過對方兵器。既然紫電功強橫難破,那不如先廢其兵器,再恃強凌弱,這樣取勝的機會就高得多。照這樣的計畫去實施,此刻果然奏功。
“身為武者,應該重視本身的鍛煉,你這樣依賴兵器,那就注定你今天要死在此地!”得勢更不饒人,蘭斯洛窮追猛打,帶著天位力量的斬擊,將韓特籠罩住。
“去你的!寶劍一把那么貴,弄斷了你賠我嗎?我重視兵器有什么不對?風涼話講得那么痛快,帶種的話就不用兵器,大家在拳腳上見真章!”韓特怒喝著,為了彰顯說這話的氣魄,他更索性將劍回插腰間,擺出一副空手對敵的姿態。
“兩軍對敵,誰跟你見什么真章?見你娘親去吧!”渾沒把韓特的挑釁聽進耳里,蘭斯洛斬破已弱的防御電網,刀勢展開,殺著步步進逼。
空手對付鋒銳神兵,韓特似乎顯得應付維艱,幾招一過,險象環生,臉上明顯露出懼意,好不容易逮著空隙,立即全力撤退,卻給蘭斯洛搶先擋著,一式“大江東去”,便往韓特頸項斬去
“死要錢的,到地獄去繼續你的惡名吧!”
“嘿!死猴子這還不上當?”
當蘭斯洛一刀已迫至頸項,韓特慌張的表情,忽然轉為鎮定,兩手一收,連變了幾個姿勢后,雙掌合什,身軀放軟,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過了鴻翼刀的殺著。和世上其余掌法絕學相比,睥世七神絕中的掌絕,結印而后發掌,就是一種別開門徑的神功。當日忽必烈參考各派掌法,始終覺得有所缺憾,沒法制造出自己所希望的效果與威力,最后在一個偶然機會下,他見到魔界皇族絕技“皇璽劍印”的相關記載,再參考一個千多年前便自武煉滅絕的宗教,以其意境推動神功,創出掌絕。
自交手以來,蘭斯洛對韓特抱有幾分戒心,因為既有傳聞他練成七神絕,自己就不該太過大意。只是,連續對戰了多個回合,自己始終占著上風,將韓特壓制住,便覺得他定是學藝未精,武功有限,哪想到在這決定性一刻,他忽然有這樣的奇招。
在韓特合掌的瞬間,蘭斯洛心頭一震,有一種被冰冷波浪迅速淹沒的感覺,那個合掌動作的完成,似乎也張開了某種領域,去影響周圍的敵人。像這時的蘭斯洛,就覺得周遭一切、連同手中的刀,全都慢了下來。
這僅是他心靈上的感覺,事實上,他的刀勢并未受到影響,然而,就像是用刀揮斬一片柳葉,韓特身體突然發揮驚人的柔軟度,順著刀風翻滾,徜徉自在,輕輕巧巧地飄開了去,使這凌厲一刀非但落空,更因為招數使老,蘭斯洛的身形露出了老大破綻。
“好機會!”
七神絕中的掌絕,甫一使出便得到了絕佳戰果。把握住機會,韓特飛身掠近,逕自一掌,印向敵人心坎要穴。
來勢太快,迅速后退已然不及,蘭斯洛急變“赤壁故壘”式,硬生生將韓特攻勢截住,如若他強行搶攻,風華刀的鋒利立刻便將他雙腕斬下。
“哈!傻瓜,拿刀子就穩贏,世上還會有人練拳腳嗎?”
韓特大笑聲中,雙掌翻動后合什,難以形容的“領域”,影響蘭斯洛的判斷,令渾然無瑕的赤壁故壘,出現了極短暫的小破綻。破綻雖小,對韓特已然足夠,靈巧之至的擒拿,握住蘭斯洛雙腕,截停他的護身刀網。
“糟糕!”
手腕不能動彈,蘭斯洛立即運勁要掙脫,卻也知道晚了一步。只見韓特哈哈一笑,腰間的嗚雷劍彈飛出來,被巧勁轉了一個圈后,竟直往蘭斯洛后腦刺去。
縱有乙太不滅體護身,被這柄夾帶天位力量的利劍破腦,那仍是死路一條。劍鋒來得好快,頃刻間寒意便已令頭皮發麻,意欲閃避,雙腕仍給韓特扣住,避無可避,眼看生死一瞬就在眼前,蘭斯洛的狂性整個被激發出來。
“死要錢的,你要本大爺的命是嗎?我就和你同歸于盡!”
雙手被鎖,出腿距離不夠,蘭斯洛索性一仰身,在劍鋒刺痛后腦的剎那,憑籍強烈痛楚,爆發出最強力道,頭對頭往韓特撞去。
“頭錘?死猴子用這種笨蛋伎倆來拼命嗎?嘿!他腦袋難道還能硬過我的金絕嗎?”
占盡上風,韓特方自慶喜,忽然驚覺對方攻勢未如想像中簡單,一股狠惡之至的凌厲刀氣,夾雜在這記頭錘里,往自己額上撞來。
鴻翼刀的演化用法“破顱斬”,在蘭斯洛極限催運下,不遜于以風華刀全力斬下的威力,若然擊實,縱有天位力量護體,也得腦袋開花。
然而,韓特的護身勁并非僅憑天位力量,還有號稱當世第一護身硬功的睥世金絕。
千鈞一發,韓特將護身金絕催至最高,渾身隱約泛起一層淡淡金芒,在額頭劇痛的同時,已經與蘭斯洛硬碰拼上。亦在雙方額頭對撞的同時,鴻翼破顱斬赫然再生變化,四重刀勁先后爆發,逐浪似的往敵人攻去。
一刀四勁,比起上趟對決天草時又有精進。在金絕勁道交替的空檔侵入,就是攻破護身硬功的最佳技巧,換做其余的小天位高手易地而處,這一記便足以將他們從中剖開,分尸殺斃。
可惜,蘭斯洛此刻所進行的,是一場近乎同門對決的戰斗。七神絕號稱涵蓋七大宗門武學精華于其內,鴻翼刀更是由王五、忽必烈所合創,既是如此,七神絕又怎會沒有針對王家刀法的應對措施了?
一種連韓特自己也不能理解的變化,本來含勁內罩的金絕勁道,忽然爆發外破,勁分三重,先后抵銷蘭斯洛的三道攻擊,解去分尸之厄,卻仍是遜之一籌,被鴻翼刀勁轟入腦內,頭痛欲裂。
這樣一番內力對拼,最后激烈地迸炸開來,讓相互牽制的兩人得以分開,而失去韓特的內力操控,嗚雷劍亦力盡墜下,險死還生的蘭斯洛,顧不得后腦仍痛,揮手一記劈空掌,將嗚雷劍遠遠轟飛,橫豎單單一擊無法傷及韓特,那就先繼續確保兵刃上頭的優勢。
饒是金絕護體,韓特雖然沒有像蘭斯洛那樣鮮血流了一頭臉,腦袋卻也疼得要命。既然失去掌握兵器的先機,他唯有采身撲近,要以七神絕再分勝負。
眼看戰斗要再次爆發,驀地一道金黃色閃光,劃破云層,直擊而下,目標是正在回氣的蘭斯洛。
“混蛋!居然挑在這種時候!”
早已等著此刻,蘭斯洛心中暗罵,揮臂便擋。震天巨響中,他赫然被狼狽轟退,雖說是在與韓特一輪比拼劇烈耗損后,回氣未足,但他挨著的這一記,威力絕對不亞于一枚中型渾沌火弩的近身爆發,兩力一震,非獨是手腕劇痛,連胸口也是一陣氣悶。
驚訝于這樣武器的威力,比預期中更強,蘭斯洛不禁后悔自己太過托大,以致此刻陷身夾攻之內。在下方城頭觀戰的小草,心中也是劇震。
“軌道光炮!果然是衛星兵器!”
白家研究院針對天位高手研發的克制武器中,就有這一個大項的存在。自從數百年前的白家大災變后,這樣東西的研發轉移到惡魔島上進行,稷下分部并沒有制造、使用它的技術,這樣東西的出現,就代表戰況演變再一次脫出了自己的掌握,而從它制造的效果來看,果然是很強啊!
每一發攻擊,均來自肉眼所無法捕捉的虛空盡頭,光影一閃,炮擊就已經及身,奇快無比的速度,蘭斯洛應付得相當吃力,完全沒辦法反攻或間躲,僅能催起護身勁道、乙太不滅體,強擋那連環炮擊。
此刻,場上除了極少數能明了這武器原理的人,大多數都看得傻眼,不明白這一道道強光究竟如何而來?在形象上,這仿佛是天神打下來的轟罰,來自地面人類無法反抗的所在,威力萬鈞,懲罰這個偽王。
這種想法,令白天行一方士氣大升,熱烈瘋狂;稷下守軍則是面面相覷,慌亂了起來。
無暇理會士兵們的想法,蘭斯洛僅是全神貫注來面對危機。準頭奇佳,每一發光炮都正中目標,在短時間內連挨多記之后,蘭斯洛也有些吃不消,手臂、肩頭的愈合回復速度減慢,濃烈焦臭溢滿鼻端。
“看不出這小丫頭還真有兩手,如果九州大戰時候就有這種兵器,戰果說不定就會改寫了啊!”
忙著運功抵抗,蘭斯洛心中暗贊愛菱的武器厲害,雖然之前已蒙她警告,但自恃功力了得,總是不相信那堆破銅爛鐵真有如斯威力,現在親身體驗,不得不佩服太古魔道果然神奇。
只是,縱然這些光炮威力強橫,卻仍無法對蘭斯洛造成致命威脅,因此僅憑這樣,確實還不具有克制天位高手的力量。然而這樣的武器被使用在天位戰,另一邊就占盡便宜。
見到蘭斯洛處境不妙,韓特稍稍一愣,便再不遲疑,飛身掠去,要配合光炮的壓制,取敵性命。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在下方城頭觀戰的小草,呼喝部屬,預備要發動掩護攻擊。
“死強盜!這就是你小看我的代價,到陰間去懺悔自己的愚蠢吧!”
尚未能擺脫guang炮攻擊的牽制,韓特已經貼近攻來,情形對蘭斯洛極為惡劣。幸好,個性粗豪的他并非蠢蛋,既然料想得到今日之戰會出現這等局面,雖說對自己武功有信心,但他仍然是做了預防。
“愛菱啊!如果你的武器能夠把那個偽王打得抬不起頭,當然是很好,不過如果威力太強,把人殺掉,那我們的計畫就難以實現,所以……你另外再幫我做個小東西吧!”
那個小東西,就是此刻放在蘭斯洛懷中的一個按鍵,當他將按鍵掣開,本來認位極準、鎖死敵人的光炮,忽然間鎖定系統大亂,更不再接受白天行的操控,連續發炮,密密麻麻的光雨,將蘭斯洛籠罩住,敵我不分地亂射一通。
沒料到會有此演變的韓特,自然是倒足大楣,倉促問忙轉攻為守,以睥世金絕守住全身要穴,免得給密集炮火轟得稀巴爛。說也奇怪,雖然講說是不分敵我,但總和來看,仍是韓特挨的多了一些,當連續數記都給轟中后腦勺,盡管有金絕罩身,他還是給轟得噴了點鼻血,當然,如果換做是旁人,流出來的肯定不只是鼻血。
光炮連擊百余記后,忽然停了下來,蘭斯洛與韓特對望,還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繼續對拼,光炮又再度發動。這一次敵我不分得更厲害,猛烈炮火瘋狂掃射敵我兩方陣營。
稷下城頭,小草開動防御結界,暫時阻往光炮襲擊,但轟向白天行陣營的就沒那么簡單,若非韓特閃電回奔,竭力攔截,肯定釀成重大傷亡。
場面大亂特亂,這場仗自然打不下去,在白天行好不容易關掉開關,令光炮停止發射后,今日的攻城戰無疾而終,每個人都需要回歸自家陣營,休憩一番。
只是,在韓特找回嗚雷劍,回營休息時,他忽然有一個很奇怪的感覺。
“真是怪了!剛才那一陣子光炮亂轟,為什么讓我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呢?”
結束戰役,回到象牙白塔的蘭斯洛,在眾人之前爆發了前所未有的狂怒,責問為何白天行陣營會擁有如此強大的太古魔道兵器?
論及責任歸屬,該為此事負責的單位當然只有一個。于是,帶著沒人敢阻擋的怒氣,蘭斯洛直奔太古魔道研究院,與那邊的代表發生激烈爭執。
“除了白家研究院,還有別的地方能制造太古魔道兵器嗎?聽說艾爾鐵諾、東方家都有成立相關的研究單位,他們的技術有可能在你們之上嗎?”
這是蘭斯洛對研究院代表提出的問題。以白家研究員的自傲、身為太古魔道技術頂峰的自尊,他們是不可能否定這個問題,惡魔島上研究院本部的存在,稷下分部僅有少數長老知道,而他們自然也不會把這機密對蘭斯洛明說。
結果,一個更糟糕的結論就出來了。
“既然那種武器只有這里做得出來,那你們就脫不了干系了。”蘭斯洛道,“不是已經表明要中立了嗎?為何你們的武器會流到白天行手上,是不是你們暗中在給予他支持,想要背后捅我幾下子?”
“絕對沒有這樣的事。研究院在這場內戰中,肯定會嚴守中立的立場,我們懷疑是研究院內部出了叛徒,將技術外流,現在正在追查中,一有消息,立刻就會……”
“哈!講得好聽,你以為我會相信嗎?從上次事情到現在,已經有多久了?你們一直也給不出交代,堂堂白家研究院會這樣沒用嗎?是不是你們存心想要包庇誰啊?”
雙方的對談氣氛極為緊繃,由于蘭斯洛采用高壓姿態,彼此間溢滿了濃厚的火藥味,最后,是由蘭斯洛自己做出了這次面談的結論。
“攘外必先安內,這就是我的主張。也許我是個不懂太古魔道的傻瓜,但也絕不會任你們愚弄。”蘭斯洛道:“一個月之內,揪出太古魔道研究院的內奸,或是給我想辦法造出(缺)更好的武器去把敵人轟下,否則別怪我掃平你們的研究院。”
“親王殿下這是在威脅我們嗎?我們可不是唬……”
“我知道,你們全都不是唬大的。”蘭斯洛冷笑道:“不過你們也務必要相信……我不是在唬你們的!”
在說這話的同時,一種形諸于外的冷冽殺氣,無聲籠罩住整個房間,令眾人噤聲無言,而沒等研究院代表有所回應,蘭斯洛已經拂袖而去,徒留下他們相顧愣然。
對于這份威脅,研究院上下氣憤難平,包括整個稷下學宮在內,無不對象牙白塔大加撻伐,聲討這次的野蠻行為。
只可惜了一點。稷下學宮里武藝優秀的學生,有不少人都參加了妮兒的義勇軍,離城而去。不然此時群情鼓蕩,說不定就組織起來,殺進城去,將蘭斯洛推翻。
對于蘭斯洛突然表示出的蠻橫,眾人著實氣憤不已,然而在憤怒之余,他們也不得不認真的考慮,要是蘭斯洛一個月之后,真的到研究院大開殺戒,那么他們該如何是好了?
無疑,蘭斯洛會面對非常沉重的反擊,縱是以他的天位力量,也難保不受傷。這份力量應該可以造成阻嚇,但若不能、但若蘭斯洛豁了出去,拼著受輕傷,也要實現自己的威脅,那研究院確實是沒有與他正面相抗的力量,血腥屠殺的后果必然凄慘。
更何況他還有乙太不滅體護身……
光是想像那份光景,眾人就感到一種本能的顫栗,盡管嘴上喊得響亮,心里卻不期然泛起一份怯意。
受到(缺)的脅迫,苦無對策之余,有人想到了一個辦法。
“不如我們改投向白天行吧!”
比起那粗鄙無文的死強盜,白天行怎樣也算是自家人,之前他不知道多少次希望研究院站在他的陣營,助長聲勢,當時研究院沒有答應,除了不想涉入內戰,多少也有些待價而沽的心態。
但現在情況演變成這樣,結合白天行的力量來對付蘭斯洛,似乎是上上之策,而夢寐以求的太古魔道研究院與他同一陣線,白天行想必會卑躬屈膝地來迎接吧!這個想法迅速在眾人耳語間傳播,正當他們打算付諸行動時,卻被搶先狠狠打了一耳光。
時間是蘭斯洛與韓特決戰的次日傍晚,白天行登臺發表演說,內容由各大媒體傳入稷下城內。
演說的言詞溫和,但意義卻非常辛辣。白天行認為這場戰爭不該牽涉百姓,稷下城內的子民非常無辜,他入城后必會善待民眾。只是,對于始終高傲自大的太古魔道研究院,居然罔顧民眾期望,私下倒向人民之敵,他非常地無法原諒,因此在破城之后,必將血洗研究院。
“怎……怎么會這個樣子?”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一眾研究員們目瞪口呆。本來擁有雄厚實力的他們,應該是兩邊陣營相爭拉攏的對象,但現在卻被蘭斯洛、白天行聯手給壓迫,地位一文不直。
蘭斯洛這莽夫的思考方式,是可以理解的。憑著天位力量,他壓根兒就不把太古魔道放在眼里,也不覺得那些東西能幫到自己什么。
白天行那邊,既然他能制造出超越研究院技術的兵器,自然也就不需要研究院的輔助。
檢視目前的處境,眾研究員赫然驚覺,他們一直自以為是的實力基礎,其實并不穩固,當利用價值不再,旁人一改之前的討好笑臉,他們竟是全然處于劣勢,無力反擊。
“我……我們不是人類菁英中最頂尖的一群嗎?為什么會被那群低智商的笨蛋逼到現在(缺)呢?”
一名研究員癱瘓在椅子上,抱頭喃喃說著。四周的同僚,沒話可以安慰,僅是用一種很疲憊的眼光望著他。
一個月之后,太古魔道研究院的未來會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