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星期四，也是周宥西課最多的一天。
這一整天她都沒什么心思聽課，一直不停地看手機。零點的時候她沒有收到唐知遠的生日祝福，反倒是唐知之不知用了什么辦法，居然在一點鐘的時候給她發了生日祝福。
說不在意是假的，畢竟這是他們在一起之后過的第一個生日。
可是唐知遠好像忘了，是不是她沒有提醒過他？
周宥西第五十三次打開唐知遠的微信聊天界面，停留在昨天晚上八點鐘，唐知遠說今天下課來載她一起吃晚飯，然后他就去處理宣傳片的緊急事件了，直到現在也沒有下文。
她也不敢打擾他。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下課鈴一打響，已經收好書的周宥西逃命般地撥開人群，朝大門口跑去。
可是沒有看到熟悉的車。
一分鐘后，周宥西還是忍不住給他發了微信：你在哪？
很快，手機“叮咚”兩聲，可惜不是唐知遠的信息。
是她的媽媽。
祝我們阿西生日快樂，永遠快樂。
順帶一個大紅包。
周宥西收了紅包，和周母聊了兩句，心想：原來過生日可以發家致富啊，這樣能天天過生日就好了。
如果唐知遠會記得的話就更好了。
十分鐘后，白色的奧迪終于出現在她眼前。
看見唐知遠的那一刻，周宥西二十幾年的謙和有禮消失不見，沒由來的委屈，嘟囔著嘴不說話。
唐知遠下了車一把把她抱緊懷里，摩挲著她的頭。
“對不起啊寶寶，我遲到了，要不你打我？”
周宥西抬起頭看他，不說話。她委屈的明明不是這十分鐘。
“哼。”
反倒是唐知遠愛極了她這副耍小脾氣的模樣。他們在一起兩個多月，大部分時間周宥西都表現得謙和有禮，從不跟他要什么，也不跟他耍脾氣，多少讓他有一點挫敗感。
嘟著嘴不說話的模樣是越看越可愛。
周宥西感受到了唐知遠胸腔的震動，再次提起頭看他。
“笑什么啦。”
罵人也是軟軟的。
“我錯了寶寶，餓了吧，我訂好了餐廳，我們去吃牛排。你不是說最近想吃牛排嘛。”
大手一下一下輕輕撫摸她的后背，周宥西沒有抵抗力。
“我吃全熟的你不可以笑我。”
“全熟的好啊，絕對干凈衛生。”
“那好吧。”
周宥西松開他的手，朝副駕駛走去，卻被唐知遠拉住。
“阿西等會，幫我到后備箱拿盒紙巾。”
后備箱放紙巾？雖然有點奇怪，但周宥西不疑有他，打開后備箱一看，哪有什么紙巾，空空蕩蕩，只有一個大箱子。
“哪有紙巾？”周宥西問。
“嗯？哪里來的箱子，阿西幫我看看？”
那一瞬間周宥西腦子閃過的最多的念頭就是：這是她的生日禮物吧？
將紙箱挪開一點，就可以看到紙箱最上面寫著：To
love.旁邊是她常用的卡通西柚的小圖案。
再仔細一看，就會發現紙箱上面寫著：烤箱。
烤箱？！
生日送烤箱嗎？
周宥西疑惑地看向他，唐知遠噙著笑：“生日快樂，我的阿西。”
周宥西愣愣地看著他，片刻后又是害羞又是惱怒，全是她不明所以的情緒。
“嗷……”轉過頭不看他。
唐知遠上前一步抱住她，“對不起，沒有在零點的時候送上祝福，我一直記得的，只是當時在處理事情沒有辦法玩手機。我就想，既然錯過了零點，不如直接給你個驚喜？可是我好像讓你不開心了……”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有一個烤箱嗎？家里的烤箱插頭接觸不太好，嗯這個。”唐知遠指了指后備箱里的烤箱，“四層烤位，三種加熱模式，三十八升大容量，你值得擁有。”
“還送披薩盤哦。”
披薩盤？！
“多少寸的？”
聽到這里，剛剛的陰郁的情緒一掃而光，她已經開始腦補菜譜了。
“六寸九寸十二寸都有。”
“真的嗎？！謝謝。”
踮起腳在唐知遠臉上“啵”了一下，比團團親她還敷衍的那種。然后從他的手臂下鉆過去，跑回烤箱面前。
天吶，全新的烤箱啊！
唐知遠笑著伸出手，“壽星小姐，可以賞個臉一起吃飯嗎？”
周宥西學著宮廷戲里的娘娘，翹著蘭花指搭在他的手上。
“好的吧，看在烤箱的份上，開車吧。”
“喳。”
周宥西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地問，什么“家里的烤箱是嵌入式的，你會安裝嗎”，什么“我們可不可以周六就把它用起來”之類的自言自語的問題。
“放心吧，你男朋友我的動手能力可是很強的，拆成豆腐塊我都能給你拼回來。”
車開出不到十分鐘，就有嚴重的堵車趨勢，偏偏又是去餐廳的必經之路。
“來的時候就是在這邊堵住了。”
車輛以步行的速度緩慢移動，周宥西撐著下巴，數著經過了幾家店鋪。
美的電器、花開半夏、一品坊……
在周宥西不知道數到第幾個數的時候，目的地到了。
夏島港式茶餐廳。
廣城里數一數二的茶餐廳。
大門拉開的一瞬間，悠揚的鋼琴曲傳開來。是《夜的鋼琴曲五》。
隔音真好。周宥西內心想。
最奇特的是，地板是透明的，隨著腳步踩出一個又一個音符。
周宥西以前學過幾年鋼琴，《夜的鋼琴曲五》又是為數不多她能完整彈出來的曲子。玩心大起，回想著樂譜，在地上踩出一連串的音符。
唐知遠跟服務生交談回來，就看到周宥西提著裙擺，歡快地踩出一串音符。
他不想打斷，周圍也沒有其他人，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踩完一首曲子。
周宥西似乎還沒有盡興，可是下一首曲子卻不是她所熟悉的，只好轉頭尋找唐知遠。
一轉頭就看見唐知遠手插著手，笑著看著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周宥西快羞死了。
小跑兩步跑到他跟前，“你怎么都不喊我啊，怪害羞的……”
“你知道嗎？”
“嗯？”
“你剛才的樣子，我只在你做飯的時候看到過。阿西我很開心，能看到你對更多的事情抱以更積極的態度。”
從前的溫吞，甚至是冷漠的模樣不適合你，你那么好，可以更用力地去感受生活。
“唐先生，周小姐，這邊請。”
侍者噙著微笑，帶領他們從一旁的電梯上去。
五樓，也就是茶餐廳的頂樓，她聽說這里的位置并不好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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