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調香師

第二百零四章 驚聞

第二百零四章驚聞

四人一離開,廳中余下的眾人立時感覺到事情不對,剩下的幾人默契地都沒有出聲。

花溪低頭品茶,眼睛掃過金環四人,目光冰冷,狀如無意地問白蘭說:“人幾時能到?”

荀正楠哼了一聲,突然插口道:“那人證不會來不了吧?三王子他們可是一會兒便回來,郡主到時若提不出有力的人證……”

白蘭不待他說完,自顧自地回話說:“回郡主,晨起回來報信那人說再有半個時辰應該能到。”

花溪睨了荀正楠,轉頭看向沐蘭,故意朗聲道:“好,派人到別苑大門外守著,方家的人一到就請進來。”

沐蘭端著茶杯的顫了顫,險些拿捏不穩手中的茶杯。志都王妃捏著手里的十八字,閉目養神,聽見方柳的名字,眼睛微微睜開,脧了眼身邊的沐蘭沒有說話,復又闔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在默念。

金環四人還跪在地上,聽見花溪的話,金環下意識地看了看沐蘭,結果見她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蹙,雖然動作很細小,但金環卻看得一清二楚,心上立時有些不安起來,她雖不知靜嫻郡主說的是誰,但只怕這人手里確實捏著什么。而旁邊那不說話跟著金環、銀環的小丫鬟偷眼脧了脧花溪,結果被花溪瞧了個正著,嚇得兩人頭垂得愈發低了,緊張地背心直冒汗。

聽到花溪提到方家,荀正楠愣了愣,沒再吭聲,瞟了花溪一眼,不再理會她和白蘭主仆二人,眼光時不時望著門口的方向,像是在看偏廳之中的人幾時能出來,口中還喃喃低語:“不知出了什么大事。”

廳內一下子沉寂下來,安靜得落針可聞。

過來兩刻,五人從偏廳回來,薄野信臉色暗沉,怡真和薄野宗啟則是滿臉焦急,而荀玉卿蹙眉凝思,不知想些什么。

況融嘆了口氣,“京中剛剛傳來消息,陛下得了急癥,急招三王子和信王、公主回京。事出突然,今日問案暫且告一段落,所有人證物證送往刑部候審。郡主可先回信王府,他日刑部審案自會派人通傳。王妃,你與虞恒公子也隨我們一同回京吧?”

事情來得太突然,廳里諸人一時人心惶惶。

志都王妃耳濡目染,自然知道事態嚴重,已立時決定即可回京,“有勞大人,我和虞恒同大人一起回天都。來人,收拾東西,即可啟程。”

“姑母,那我呢?”沐蘭記得志都王妃曾讓她留在別苑的話,生怕她會留自己一人在別苑,急忙問道。

志都王妃惦記著邱大夫的話,怕著急趕路,路上顛簸會傷了沐蘭腹中的孩子,但思及今日問案并未結束,他日還要再審,況融定會傳喚沐蘭,于是想了想才道:“你不著急趕路,明日一早再啟程也不遲。我讓許嬤嬤陪著你,路上有她跟著,我也放心些。”

沐蘭一聽,心中大安,“全憑姑母吩咐。”

志都王妃帶著沐蘭與眾人行禮先行離開。眾人也各自散去,收拾行裝。況融則吩咐隨行的衙差一并將金環四人帶回刑部。

薄野信送花溪回居所,吩咐說:“花溪,爹要先一步趕回京中,你收拾收拾跟你姑母坐車回去。”

“爹,皇伯父到底得了什么急癥?”

急癥者,來勢洶洶,最后可能化大,也可能化小,誰都不敢肯定?而薄野佲身體一向強健,哪里會像突發急癥之人?這等含糊其辭的消息,任誰都會聯想到今后可能會出現的狀況,皇帝的病立時能好轉倒還說得過去,若是不能,那意味著天都的局勢將會發生重大變化。那些藏起來的蠢蠢欲動的心一時都會活泛起來,大家的目光都會緊緊盯著深宮高位上那把赤金的寶座究竟會被誰收入囊中……三位成年的皇子同出一母,本來看似平等,可皇帝病重,一朝一夕間,他們其中一人的身份可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或者成為儲君,或者君臨天下。試問這樣的機會,誰會想放過呢?

“……是二皇子派人傳來的消息。但其中語焉不詳,這樣更叫人擔心。爹要先一步趕回天都,你隨怡真一道回去。爹一回去便要進宮,這樣東西你好生收好。”薄野信將一枚黑漆漆的腰牌遞給了花溪。

花溪接過來,那腰牌不知是何種金屬打造,通體烏黑亮澤,分量比想象中要輕一些,正面雕刻著龍紋,背面是線條看上去像是一種繁復的文字。

薄野信給花溪解釋說:“薄野家在北遜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先秦,這是北遜古源文字,當今世上沒幾個人能懂得,只有薄野家族直系子孫才能得傳。這也是監府司中第九門‘暗門’的令記。”

監府司是信王掌管,類似于西月的特務情報部門,直接聽命于西月皇帝,這點花溪早有耳聞,而對外監府司只有八門,從未聽說過有第九門。那么薄野信手中一直握著的那股勢力應該就是暗門。

“暗門雖屬監府司,卻不歸監府司統領,所有暗影只聽首領一人的命令,而首領只效忠西月皇帝一人。正副令牌共兩枚,副令在統領手中,正令在皇帝手里。如今我將這枚正令交給你,你一定要妥善保管,切記不要離身。”

“這正令不該在皇伯父手里嗎?”花溪腦子有些發懵,

“當年先皇將暗門交由我統領,正令本要交給二王兄,也就是當今圣上,卻不想大王兄發動政變,二王兄被擒,令牌所在還未來得及告訴二皇兄便已身故。平叛后,我尋回令牌,今上卻并未收回,將暗門全權交給我負責,也是謹防荀家和二王叛亂。”

“天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今日薄野信將此和盤托出,可見事情并非表面上聽到的那樣簡單,花溪心不由地懸了起來,只怕現在天都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了,不然薄野信也不會如此鄭重地將這東西交到自己手上。

薄野信眉頭深鎖,不確定道:“外有強敵,內有貴戚、藩王,個個如狼似虎,皇上突然出事,爹不放心,如此做也是以備萬全。”

“可是爹將這正令給我,你在宮中萬一有事,如何應對?”花溪摟著薄野信的胳膊,仰面望著他,不無擔心道。

薄野信摸了摸花溪的頭,“放心,這么多年出入宮闈,爹有爹的法子,你無須擔心爹爹。方柳我已派人送回去了。今夜你回府后緊閉府門,謝絕見客。若有圣旨接你進宮,你務必找借口留在府中。爹不在時,你有事找胡總管商量,切記萬事小心。明日未時宮里若沒消息傳來,爹會讓胡總管帶你離開。”

“那爹呢?你可不能再丟下我一個人……”父親這么多年宮廷生活,從圈禁到平叛,位極人臣,不知經歷了多少風雨,何況爹手中還握有暗門,在宮中早有自己的眼線和勢力。面對這樣的突發事件定有自己的應對之策。

雖然心中明白,但花溪還是擔心薄野信的安危。

薄野信愛憐地撫了撫女兒的鬢發,笑著說:“爹舍不得我的寶貝明珠……再說,未必有事,若真有事,爹有法子跟你們會合。”

花溪只是輕輕地點點頭,側頭在薄野信肩上靠了靠,“爹要記住自己說的話,女兒定會好生照顧自己,在府里等爹回來……”她現在該做的就是按他的吩咐做,護好自己周全,不要讓他分心。

薄野信離開后,去況融處交待他好生照料花溪和怡真,然后便與薄野宗啟先、荀玉卿父子先行騎馬趕回京城。他們走后半個時辰,花溪一行人也啟程出發趕回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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