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島這一兩年很火,她也聽到不少評論,只不過這一年多她自己也處境不佳,幾樁事情都把她給卷了進去,滬上那邊剛脫身,石化系統的大風暴又把她給牽扯了進去。
連續幾次被帶走訊問,出來沒幾天,又進去,再出來,再進去,按照那些人要求的,她只能老老實實呆在京里某一處,不能出遠門,就是出門也得要報告,也就是說要隨傳隨到,有點兒像是監視居住。
涉及到多年前的事情,呂嘉薇也早有預料,她也知道有些東西也躲避不了,該來的遲早要來,雖然努力想要把自己給摘出來,但是畢竟以前還是有些瓜葛,說句難聽一點的話,原始資本的積累帶有黑色印記,這在很多人那里都是免不了的,而這也就成了你的阿克琉斯之踵,那你就始終逃不掉,只要要追根溯源,那你就得要皈依伏法。
所以即便是呂嘉薇早就預料到了一些事情,也竭盡全力做了很多應對準備,但當大風暴襲來時,她還是不可避免的被卷了進去。
好在已經有各方面的準備,呂嘉薇倒也能坦然面對,該說什么說什么,甚至是很理性坦率的交代了許多問題,這讓負責審查的人都有些訝異,私下探討時也曾經問過她的考慮,呂嘉薇自己也很開誠布公的表示她早有預料,所以沒什么好糾結和狡辯的,她相信說清楚問題之后,可以獲得一個滿意的結果。
需要交代的問題其實并不復雜,紀檢人員要了解的東西在她這邊并不多,至于說人脈關系換來的資本交易,很多東西很難有個界限區分,呂嘉薇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角色。似是而非的東西,模棱兩可的東西,那么就應當以法律來劃線界定,她有自己的律師團隊,并不怯于表明自己的立場。
當然律師團隊只是一方面,關鍵在于很多東西在前期呂嘉薇已經通過各種渠道處理好了首尾。過了這么多年,很多東西本身也就難以查清楚,尤其是一些本身界定不明的。
但即便是這樣,呂嘉薇能夠脫身走出來完全獲得自由,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但呂嘉薇覺得值得,現在的她可以理直氣壯的走在中國任何一處土地上。因為這一次長達一年時間的過程,基本上就算是把以前的她和現在的她做了一次徹底切割,現在的她可以不再為以前的種種困擾煩心了。
“呂總,這家追夢島咖啡屋和藍島創業孵化園/藍島創業中心都有很密切的聯系,在這里云集了諸多創業者和天使投資人。這里每天都有兩三場演示,都是創業者自己親自來做介紹,吸引投資者,……”跟隨著呂嘉薇的男子近走一步。小聲介紹道。
“唔,看樣子氛圍很好。很熱烈啊。”呂嘉薇隨意的四處打量了一遍,“每天都有這么多人?”
“差不多,創業孵化園里現在有過千家企業,他們有的需要第二輪第三輪融資。一樣也要來演示,另外更主要的還是創業中心里的初次創業者,他們一般是經過創業中心篩選之后,并進行了適度的包裝才來展示,這樣更容易贏得投資者的青睞。”男子也很熟悉這里,有條不紊的介紹著:“除了這里外,在濱海新區那邊也有一個類似的咖啡屋,但規模不及這邊,那邊顯得更成熟一些,主要是一些較為成熟的項目/技術的推介,但融資需求額度也要比這邊大不少,我們嘉華創投在那邊也有專業人員駐守。”
“哦,現在都說藍島的創業投資環境是最好的,天使投資和風投也都最青睞這里,看來不假,就這份氣氛,很多地方就拍馬也趕不上,很難得啊。”呂嘉薇也認同這里。
“是啊,呂總,藍島的創投環境的確是numberone,這一點毋庸置疑,雖然京滬深現在也在迎頭趕上,但是藍島不僅僅是這份創投環境最優,它還有一點優于其他城市,就是它的自然環境和氣候環境,歸結起來就是生活居住環境,這里氣候宜人,冬暖夏涼,而相比之下,京滬深惡劣的空氣環境和糟糕的交通狀況,足以讓人崩潰。尤其是那些從國外歸來的創業者,很多都無法適應京滬深在空氣和交通上的惡劣環境,所以藍島在這一點上最能打動他們,我接觸過一些海外歸來的創業者,也和他們探討過很多,實事求是的說,京滬深的確有很多比藍島更具優勢的地方,但是一個對健康造成很大威脅的空氣質量足以讓很多人放棄那里,因為這些人既要對自己的健康負責,同樣更要對自己的家人負責。”
男子顯然也是對藍島的投資環境有過非常深刻的分析研究,對藍島這邊的人員也有比較熟悉的了解,談到的見解也很真實。
呂嘉薇對藍島并不陌生,這里是上一屆金雞百花電影節的申辦地,但她當時因為深陷石化門事件無法脫身,雖然旗下也有一些資本投入到了一家影視制作公司,但是卻未能來藍島,今年的奧帆比賽她卻來了,在藍島住了兩晚,不過并未和陸為民聯系過,因為她知道一來陸為民當時很忙,二來自己剛出來,身份還有些敏感,她不愿意給別人添麻煩。
藍島的環境和氣候的確沒的說,和京滬相比,藍島各方面都更優越,當然也有不少不如京滬的地方,像高校和科研機構以及人力資源上是遠強于藍島的,一個是政治文化中心,一個是經濟中心,這都不是藍島能比的,但藍島的優勢也很突出,再加上藍島對創業上的扶持,使得藍島在各大高校和科研機構里邊是名聲大噪,甚至在國外都變得相當有名,甚至有不少人已經把藍島視為全中國創業環境最優佳的城市,也是最適合海歸定居的城市,這里各方面的環境其實和美國的西雅圖/加拿大的溫哥華更相似,當然人要多得多。
“衛總說得很在理,呂總,我們這幾個月也接觸了很多撥創業團隊和個人了,國內的是看重這里對創業的扶持力度以及完善的服務環境,尤其是那些剛剛從大學畢業的,基本上沒有資本積累,連最基本的研究經費都很拮據,所以他們很節約,藍島這邊能夠給他們提供創業和生活的基本保障,所以他們非常樂意;而國外回來的,對生活環境比較看重,因為長期在國外,國外非常良好的空氣和自然環境已經讓他們很適應了,所以想京滬深這些地方,可能其他創業條件滿足了,但是在生活環境上卻難以適應,所以藍島就成了他們的最佳選擇了。”另外一個略顯年輕的男子接上話。
“那我們嘉華創投就應該加大力度在這里深耕,也許會有更多更好的機會在等待著我們。”呂嘉薇欣然道,目光流轉間卻看到了一個相當熟悉的身影躲在靠近落地玻璃窗處的角落里,眼神也是一變。
“怎么了,呂總?”衛總也注意到呂嘉薇眼神的變化。
這位呂總據說來歷很復雜,但是人脈背景卻很厚實。
前一段時間起碼斷斷續續有好幾個月時間失聯,經常聯系不上,但是幾天之后電話又能打通了,幾次邀請對方到滬上和藍島來考察,總是以各種理由推托,所以也讓他很是納悶兒,不過這位呂總有一點很好,不干預嘉華創投的一般業務,很多時候只是聽取匯報,這讓他才有些放心。
“沒事兒,看到一個熟人。”呂嘉薇臉上浮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看見那個女人婀娜娉婷邁著優雅的腳步走過來,陸為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她。
據他所知,這個女人應該是和震動全國的石化事件脫不了干系的,連他甚至都受到了一些牽連。
宋州石化項目就被牽連其中,他作為時任宋州市委書記當時力推這個大石化項目,與武漢進行了激烈的競爭,最終這個大石化項目花落宋州,難免就會有人懷疑這里邊有貓膩。
對這個情況陸為民也有心理準備,不過宋州市委市政府沒有參與其中,完全是商業行為,至于說梁炎的昌達實業在里邊有什么貓膩,他一概不知。
他的確不清楚,因為他不愿意去知道,所以他就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