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第五百八十五章,溫情(二十)

古代言情

出了正月十五,京里的雪象往年一樣,依然是沒有化。蔣家的門前一片雪地里,也是馬蹄印狼藉。

朱小根和幾個隨從牽著馬在門外候著,世子朱睿是蔣家兩位舅太太送出來,這兩個輩份是舅姥姥的蔣家太太一個人牽著世子的一只手,慈愛地看著世子朱睿,一替一句地交待朱睿這就回家去吧,別在外面亂走動,告訴你母親,她有身子要再來看看,本來應該是攔著的,可是想著你母親出了正月就要走,曾外祖母能不能再見到都不,”說到這里,兩位蔣太太拭了拭淚。

蔣太年事已高,新年里就沒有起過床,一直是臥床不起。朱宣和妙姐兒也來看過兩次,然后就是世子朱睿一天一來,或是隔一天一來。來了看看,蔣太就高興的很,又怕房里病氣重,吃過午飯就打發世子回家去,雖然是病著,口齒還清晰明兒或是后兒再來看我。”

“我告訴母親,讓她一準兒再來看,”朱睿被送到門口,這才又辭了一次長輩們請進去,我這就了。”

蔣太太們又交待朱小根和跟的小廝們好生送世子爺回家去,外面冷呢,白凍著倒不好。”袖子里又拿出錢來,給朱睿的小廝們。

小廝們謝了賞,服侍世子上了馬,朱睿在馬上對著兩位蔣太太道一聲我去了,”兩位蔣太太俱都是含笑看著世子騎在馬上離開,這才轉身走進去。

離開蔣家的朱睿在路口停了下來,街上行人不少,喜氣洋洋的大多是還在走親戚的人。看著世子停下來,都停了下來。還是朱小根最世子的心事,帶著馬近前下步,低聲道王爺昨兒并沒有說?”

朱睿嗯一聲道走吧。”回王府的路上,朱睿心里還是忐忑不安,前兩天和郭服又同人打了一架,同人打完,就看到對方家的大人去了朱宣的書房,是事情沒有弄清楚,不過朱睿走的時候已經看到對方臉上掛了幌子,想想一定是來告狀的,從那天起,朱睿看到父親就心里提著。

還有幾天父親就可以離京了,沒來由這個時候挨教訓找不舒服去,不過已經動了手,現在再覺得后悔已經晚了。

先是借著走親戚在外面逛呢,中間只見了朱宣一面,就是昨天晚上得晚,然后母親喊交待今天來蔣家,父親只是板著臉也沒有說。朱睿在馬上想一想,再也沒有親戚處可以走了,就是雪慧家里也去熬到晚上才,這會兒自求多福吧,還有半天的,正好方便朱宣訓。

早早地當然是去說一聲兒,在書房外先問朱壽壽大叔,父親在會客人?”有客人就可以不用進去。朱壽回話道世子爺請進,王爺在等世子爺,好問蔣家的事情呢。”世子朱睿再沒有別的理由,只能進去了。

朱宣在書案后坐著是想聽一聽蔣太病得如何,醫生說是不相干,過了冬天,暖和天氣里就無妨。看到朱睿進來,只問他蔣家的事情好不好?”

“和前兒一樣,吃得少,也能吃得下,請母親走以前再去看一看才是。”朱睿垂首回了話。

朱宣聽完道這也罷了,你再去勤看著點兒,我和你母親再去。”然后隨手翻開面前的一張公文出去吧。”

世子站著沒有動,進來的時候想過了,不如說出來,猶豫一下才喊一聲父親,”朱宣這才重新抬起眼睛來事情?”

“。。。。。。前兒和西陵侯家的三少爺打了一架,不想他不經打,想是臉腫了,”朱宣這才想起來,西陵侯還是把那個十六歲的丫頭收了房,樂得不行,跑來請朱宣去喝酒,順便提一句你們家世子手太黑,又把我們家老三打了,再這樣打下去,我要多派幾個人跟著老三才行。”

想起來這話的朱宣先是有一絲笑意,看著世子朱睿不安地看著,還在。。。。。。他先動手的。。。。。。不然打不起來。”

“你少給老子玩這些花樣,別人先動手,你不會躲開,人家打到臉上去了不成。”朱宣想想就好笑,別人先動了手,挨的也不是你。朱睿老老實實地道他先動了手,我就想還他。”

朱宣越發地想笑了你當時在旁邊做?拉架呢?”朱睿一本正經地回話是,在拉架。”又拉偏架去了,所以柴家三少爺總想踹朱睿幾腳才解恨。

“沒出息的,拉偏架打起來,你還挺美。”朱宣掌不住笑了一聲,聽著父親笑聲的朱睿驚奇地在父親臉上看一看,朱宣罵道不長進的,有本事打人以后擔著,沒本事就被人打,看你還能折騰幾天,以后去了軍中,挨了打也別回家來哭。”

朱宣也是這樣回西陵侯的孩子們大了,正是惹事的時候,你告訴你們家老三去,只管揍他,我絕對不護短。”被西陵侯又罵了一句我只看到我們家臉上掛彩,你這還叫不護短,明不是你對手。”

朱睿聽完以后,先是嘻嘻笑了一聲,看著父親板下臉來,這才有所收斂,朱宣道我對西陵侯說了,沒本事就挨揍,你呢也讓人省點兒心,別只趕著一個人打,不是你對手你還只趕著他一個人打,你這是欺負人呢。”

“是,”朱睿回話下次不打他,打別人去。”父子兩個人對視一眼,朱宣是沉著臉,世子是想學著毅將軍嬉皮笑臉一下,還是沒有學成功,只能低下頭看的腳尖。聽到父親一聲斥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有點兒能耐就去外面惹事,還沒有過了惹事的年紀嗎?去吧”

朱睿從書房里出來,心情不,這件事情又了,想想父親說的也是,就只打西陵侯家的老三呢,可是他最欠打。王爺世子,基本上這一圈子人是不惹朱睿,只有西陵侯的因為父輩幾個和朱宣都交好,不拿朱睿當回事,先只是鬧著玩,后來逞英雄獨我敢揍他。”看著別人打架拳頭癢的朱睿正好接招。

走了兩步,朱睿對朱小根道帶馬去,去西陵侯府上看看去,把這件事情解開吧,不然下次外面見了面,他又要罵我是只會縮著頭拉偏架的人了。”就是初一那天,西陵侯還帶著來看南平王妃。

兩位王妃不兩個三十剛在外面交過手,還和藹可親地交待你們去玩吧,一樣大的年紀正好玩在一處。”弄得兩個咧著嘴走下廳來,其實誰也不看誰,還是朱毅陪著玩了半天。

這就帶馬再去西陵侯家,可巧兒西陵侯正好在家沒出去,聽說是南平王世子來看三少爺,西陵侯出來帶著朱睿往三少爺房里去,在路上還在笑你小子手是黑,只打我們一個?”

“回伯父,他也只罵我一個。”朱睿也是有理的很,就他最逞能愛找我的事情。西陵侯呵呵笑起來道我對你父親說了,看你們倆誰有能耐,你也別得意,現在他是挨揍的那一個,過幾天我給他請一個好師傅,讓你也挨幾拳。”

到了三少爺房里,兩個孩子聽著西陵侯還在發感嘆你跟你爹似的,專趕著一個人打。”到了兩個孩子也沒有弄明白,朱宣專趕著打的那個人是不是西陵侯。

妙姐兒在房里對著一堆讓人拿出去,要離京了,幾位們也送了來。惡趣味一把反而引來不少送行禮物,以前對她們有禮有度反而只招來妒嫉和眼紅,當下看著瑞雪道這些都送去船上去吧。”就是韓國也有禮物送來,妙姐兒只是含笑,今年象是我豐收。

江風烈烈的江岸上,站著一堆送行的親友和相識,朱睿看著父母親登船,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又把我一個人丟下來了,而且父親不在身邊,不象以前那樣覺得輕松,反而覺得空落落的沒有主意。

朱睿黯然看著那船揚帆而去,時候我才能隨著父母一起,身邊的姚雪慧安慰朱睿快了,你再大了,聽說要去軍中,只是你才是。”

又開始油腔滑調地朱睿對雪慧道你關心嗎?雪慧,聽說你要訂親了,我以后去你們家喝多了酒,還睡哪里。”

“睡雪地里,”姚雪慧也不客氣地道你睡在我房里,那時候你才三歲,你不說出來。我也才會走路。”然后揚著頭神氣地上了的馬車。馬車啟動時,看到來送行的阮家姑娘又走到朱睿身邊,姚雪慧忍不住一笑,下次在我們家喝多了,送到阮家姑娘的繡房里去,她一定是愿意的。

朱睿回轉在心里想著剛離別的父母親,妙姐兒在船上看著孩子們在船艙里玩看江水,對朱宣才道只是不放心睿兒,聽說到處同人打架,”妙姐兒聽人說過以后,覺得就快變成戲里那種亂打人的富家少爺。

“不會,”朱宣對著擠在窗戶前面的三個小腦袋看一看,才道你真的是當戲里,還是當成書上,紈绔子弟出門就惹事,我就不明白那跟的人是作去的,要是惡主惡仆倒也罷了。都是有規矩的世家子,出身都是好的,一出門惹事就只有惡仆跟著,這樣的戲文再好的嗓子我也不聽。”

妙姐兒聽過以后就失笑表哥說的是。”表哥掰起謊來也是頭頭是道。端慧郡主走問母親文昊說他過看我,母親記得給他準備房子。”

看著銀紅衣錦襖的端慧郡主,妙姐兒同朱宣只是一笑,這才道等他來了再準備不遲。”齊文昊同端慧郡主在岸上說了半天的悄悄話,再送一堆的,高陽公主殿下不得閑兒,武昌侯帶著來送行,這一次是得意的看看兩個孩子多好。”武昌侯高興的時候,朱宣當然是不會高興。

“我和三弟會陪你玩兒,給你捉鳥兒,但是不陪你釣魚,”毅將軍取笑別總是文昊、文昊的,幾時你多提提我,我出門一回從來不會忘了你。”

端慧理直氣壯地回話文昊來了,可以告訴你冰晶好不好。”毅將軍才不放在心上道總算我可以不用去看她了,她當然好著呢。”然后指著江上的小船和朱閔有說有笑。

幫著老子出了心口一點兒悶氣,朱宣覺得毅將軍說得很快,總是文昊文昊,老子聽了都煩。妙姐兒由毅將軍的態度,想起來朱宣說的母親趕著我,才去沈家看,心里不情愿,所以妙姐兒不要為以前的事情不高興。”毅將軍也同父親一樣,從京里回封地上去,覺得至少有一段不用去看顧冰晶,是件不的事情。

船一路不停到了封地上,大管家還是在碼頭上來接,沈王妃先問了春暖說是又有了?”還是過年前的信兒,說朱福家的又有了。朱子才笑得合不攏嘴可不是,所以沒有來接王妃。”

春暖這也是第三胎了,已經有家人在說了,不愧是沈王妃的丫頭,一樣也是生了幾個。其實三個孩子,在的人眼里不算是多的。

這一次,府里沒有了姨娘,妙姐兒進到房里歇了一會兒,看著丫頭們分派,也有石姨娘的一份,也有易姨娘的一份,易姨娘是在年前,易將軍為她挑一個人嫁了,妙姐兒嘆一口氣,這一個讓人真是懸心,已經決定斷絕了,不如走得干脆一些,象石姨娘一樣,倒讓人敬佩。

南邊兒到底是暖和,端慧和朱閔一就先去看毅將軍的,是單獨和父母親在封地上住了一年搜刮的,打開來任弟妹們挑,然后在院子里玩一會兒,就覺得身上的衣服太熱了。

一對雙胞胎一起進來找母親熱,出汗了,要脫衣服。”

房里還站著烏珍和丹珠,妙姐兒正帶笑在交待烏珍事情,看到一雙兒女面前,臉上都是細細的汗珠,看著他們換了一件薄錦襖,才重新出去玩。

這里妙姐兒繼續對烏珍在,主仆兩個人都在笑,妙姐兒道王爺給你挑了幾個人,我看了履歷都不,你相一相去,你要成親了,如音都要生孩子呢。”

烏珍笑嘻嘻還沒有。”妙姐兒笑道就有了。”象是妙姐兒一樣,然后還要交待烏珍一定要成親,我先就辦你這一件事情。”烏珍無可推托,這才笑著點頭,走出房來只是納悶,為要成親,有一個男人睡在身邊,象是不好。

身后被人拍了一下,卻是瑞雪站在身后笑問呆丫頭,你站在這里搖頭笑?”烏珍抓住瑞雪就問為,你成親?”瑞雪當時就紅了臉,這漢話也太不通了,可是聽得明白,為你快要成親了?

烏珍繼續問想男人?”瑞雪用手里的絲帕在烏珍飛了一下,這才急回身去看旁邊并沒有人,低聲罵著的瑞雪道傻丫頭,笨丫頭,這話說出去,人家笑話你,你也嫁不出去了。”

“想騎馬,去騎馬;想摘花,去摘花;想男人,去成親。”烏珍不覺得難為情,難道我說了。瑞雪跺跺腳道你在這里說吧,我今兒了,倒來找你。我壓根兒就沒有來過這里才是。”瑞雪趕快就溜了。

烏珍一個人站著想了一下,想男人不能說,那倒說好了,男人要成親,是想,烏珍看一看院子里的丫頭,還有哪些是訂過親的,去問問去,是不是男人想就成親?可我烏珍不想啊。

不一會兒,院里的丫頭們就都要躲著烏珍了,一個一個紅著臉啐烏珍哪里來的心思,對別人說去才是。”

豐年也躲開烏珍,是剛被問過跟你訂親的那一家是不是想了?不然為和你訂親?”豐年紅著臉裝作有差事王妃喊我呢。”避開房里外間來,不想正中,果然聽到房里沈王妃在喊人,豐年對小丫頭道我去。”豐年進去了,留下烏珍追到外間里來,一屋子里的沒訂親的小丫頭,烏珍找不到人來再問,只能出去。

房里妙姐兒是同丹珠在,喊豐年進來讓她去見朱宣你送丹珠去書房里見表哥去,讓他聽聽丹珠的話。”豐年答應下來,妙姐兒才看出來異樣,笑問一句臉紅紅的?”豐年欲言不止,對著丹珠看一眼。

“你先出去候著吧,就是你剛才對我說的話,再對王爺說一遍去。”妙姐兒含笑讓丹珠出去,在京里只是隨著她出門逛在家里,好好的看了一回京里的繁華。丹珠心里也有感觸,可是丹珠也沒有客氣,為的族人爭了不少,妙姐兒不能決斷,讓她去見朱宣。

在外面候著的丹珠聽著房里傳來沈王妃幾聲笑聲,笑不可抑的樣子。豐年這才打簾子出來,臉還是紅紅的對丹珠道咱們走吧。”

走出房門,正遇上候在門外的烏珍,豐年趕快道王妃喊你呢,你快去。”真是丟死人了,這位野姑娘一樣的烏珍,竟然能問得出來這樣的話出來。

院外看到小王爺們和小郡主正在玩,豐年慶幸一下,再不管管烏珍,讓小郡主聽了去,這可好。

送過丹珠去,她自認得的路,豐年就先,在二門上遇到門上的人,正好迎上來笑道姑娘好,姑娘正好幫著進去回個話,說是沈家的三姨娘來拜王妃了,看今天見還是不見?”

豐年覺得好笑她是有耳報神兒嗎,還是有鬼幫她傳信兒,王妃剛到家沒多久,真是沒有眼色的人。”

門上的人也是笑她前天就來了,天天來問,候著呢。姑娘幫忙回一聲兒不,不然我讓她明兒再來。”豐年聽了道算了吧,我去問一聲兒,您老人家在這里等著,一會兒有了信兒,讓小丫頭來告你一聲才是。”

重新回到院子里,迎面看到烏珍一個人坐在廊下若有所思,丫頭們捂著嘴笑告訴豐年從房里出來再也不問人了,一個人坐著發呆兒呢,我們冷她兩天才好別理她,任她混想去。”烏珍手捧著腮坐在廊下苦思,這話不好不能問,不能問為要成親?成親不是都吹吹打打地大為張揚的嗎?問個成親就臉紅,我又沒有問別人,不就是房里天天見的人?烏珍想不明白,繼續坐在廊下想。

不一會兒,豐年重新出來,喊小丫頭銀文去二門上候著,接一下沈家的三姨娘,讓門上的人送進來。”才偷眼看一看烏珍,趕快就躲開了。

三姨娘隨著銀文進來的時候,身后跟著一個搽著一臉怪粉,帶著一腦袋的通草花兒的小丫頭,這是一個新來的,以前沒有來過所以打扮得過了。三姨娘進房里后,小丫頭不敢進去,而且三姨娘也交待這里候著,”小丫頭就在廊下站著也不敢亂看也不敢。

銀文再出來就只逗她玩你今天粉搽得好?”小丫頭受寵若驚地道是嗎?我,我這是新買的一盒粉,過年買的,五十個銅板一盒呢,還沒有舍得用過。”

“五十個銅板一盒?”銀文喊過別的小丫頭一起來看這粉可真不便宜。”哪里刮來的墻灰,五十個銅板一盒。

還是豐年從走廊上走喝止了只是嘀咕,天這么冷,帶她房里外間坐著,你們也跟著在這里吹風。有個頭疼腦熱的要打發出去養病,又都要哭哭啼啼的。”

然后再問別人別的們都不在嗎?任由你們在這里胡說。”幾個二等丫頭這才從房里出來,只是笑,原來在房里聽著小丫頭們逗三姨娘的丫頭,覺得好玩著呢,聽到豐年這樣說,這才都出來忍笑讓她們都進來。

房里妙姐兒正在聽三姨娘,臉上專注的表情,不時地“嗯”一聲,看到瑞雪進來,手里捧著一盤子光華燦爛,卻是房里的小擺件,妙姐兒看一看,這才道送給小王爺們和小郡主去,剛才說要收拾房子,問問房子收拾得樣,晚上我再去看看去。”

等瑞雪出去,妙姐兒這才向著三姨娘頷首一下你接著說吧。”三姨娘看著這位大姑娘,又有身子了,今年見面比上一次見又象是威儀許多,心里雖然打鼓,可是已經來了。

來了剛坐上一會兒,就不時地有家人來回話,聽著象是王府里的錢都在這位大姑娘手里握著,三姨娘在心底里嘆一口氣,幾時想到這一位會有今天,一里一里地是上去的?

三姨娘重新開始說為來,剛才只是問候過是為了哥兒,老爺帶著哥兒,看著哥兒長的那么高大,懂事許多,我心里呀,”說到這里,三姨娘開始拭淚,不是看到沈經南激動的眼淚,還是為了別的原因。

大跑小跑地跑著來激動掉眼淚,妙姐兒隨手玩著小桌子的一個茶碗,耐心聽下去。“我們都上了年紀,就是四妹也老了不少,老爺身邊有了新人,這是想的周到,”三姨娘看著大姑娘秀麗的面龐上沒有不耐煩聽的表情,這才慢慢說出來:

“原想著四少爺一根獨苗,以后有了弟弟當然也是疼愛的,所以來討大姑娘一個示下,四少爺要考功名不是,雖然現在也不住在我這房里,我讓人打聽過,每天晚上讀那么厚的書,寫這么高的字,總是要考功名的吧?無不少字”

聽完這么一堆話以后,妙姐兒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只是淡然地又等了一會兒,這才瞟了三姨娘一眼,看著她貌似恭敬的樣子坐在椅子上,就坐著身子也是彎著的,幾時又這樣有禮過。

就象三姨娘來一次要疑惑一次,幾時一里一里地上去的;妙姐兒見一次姨娘也要疑惑一次,幾時變得這樣有禮?

既然無話,妙姐兒只能了,一就沒有打算客氣四少爺每天在做?”三姨娘愣了一下,道四少爺是住在老爺房里。”

“我,你不是打聽過了?他每天從早到晚都在做?”妙姐兒不客氣地再追問一句。三姨娘只能慢慢想著回答早上嘛,起來看書,中午吃過飯睡一會兒再起來看書。。。。。。”

這樣的回話又被妙姐兒打斷,依然是不經意地玩著手里的茶碗知禮嗎?”無錯不跳字。三姨娘當然回答知禮呢,一早一晚都給老爺請安呢。。。。。。”三姨娘斷了下來,心里恍惚明白幾分大姑娘問這話的意思。

果然大姑娘眼睛只看著手里的茶碗,那是一個細瓷描有時下新詩的茶碗,光滑圓潤的瓷面看著就覺得舒服。妙姐兒徐徐又問了一句家里別的人知禮嗎?”無錯不跳字。三姨娘一下子就啞了。

在房里的寂靜中,妙姐兒淡淡又問道難道別人都是不給老爺請安的嗎?”無錯不跳字。看著三姨娘漲紅了臉,想說又咽下去,妙姐兒全然不管她還有話了,昨天剛回到封地上來,今天三姨娘就來了,只怕是候在這里不止一天了,昨天沒有就來,還算她最近有所改變。

“母親為父親子嗣著想,給父親重新安排了兩個人,”妙姐兒好聽的聲音依然是圓潤的再有了弟弟,我高興著呢,父親母親也高興,姨娘們也應該高興才是。”這種人人要高興的話,三姨娘聽過忍不住掩面哭起來。

妙姐兒把手里的茶碗丟下來,重新把玩了小桌子上一個小小的筆山,這是剛才的時候閔小王爺在這里玩的時候丟下來的。

豐年進來裝作給王妃換熱茶,妙姐兒示意豐年再出去,這才繼續對哭著的三姨娘道孩子多是好事,又不是那養不起的人家。母親也疼愛四少爺,以后有了別的孩子,也會一樣的疼愛。”這位姨娘只想著家里一個孩子不要再有,以后沈經南掌家才好,真是打的如意算盤。

“四少爺以后可辦,有了別的孩子,當然會分寵愛,只求大姑娘多疼疼他才好。四少爺和小王爺們又都處得好。。。。。。”三姨娘目前唯一的手段就是痛哭了。

有幾分疲倦的妙姐兒勉強聽完,用絲帕掩口打了一個哈欠,這才懶洋洋地道姨娘出來只怕是沒有跟老爺說吧?無不少字”聽到這哈欠聲的三姨娘目瞪口呆,今天居然受到這樣的慢待。

撐著又問了幾句話的妙姐兒實在是有點兒累,剛沒有歇息呢,這位三姨娘就跑來了。

可是三姨娘還是不想走,只想賴著再說幾句,大姑娘這樣不給顏面,萬一新姨娘們生不下來還是只有沈經南一個人,沈家的一根獨苗理當大姑娘好好看待。

正要再說幾句話,門簾一響又走進來笑嘻嘻的烏珍。剛才懶洋洋的妙姐兒一看到烏珍進來立即有了精神,眼睛都亮了許多,對烏珍是親切的笑容又有糊涂心思?”是剛才妙姐兒交待過烏珍有話對我說才是,別亂問別人。”

烏珍是認識三姨娘,并沒有拿她當一回事情,她想不明白又重新進來了,臉上是笑嘻嘻的有好?”妙姐兒微笑道有人陪你,”烏珍搖頭,

妙姐兒再道有人陪你騎馬。”烏珍搖頭,說出來瑞雪家,買。”

三姨娘心酸的看著妙姐兒對著烏珍是好脾氣,而且笑靨如花那是當然,找一個給你買衣服買首飾的。”烏珍這才笑嘻嘻點頭要好。”妙姐兒也笑嘻嘻那當然比別人的要好。”瑞雪家的訂親的那一個小子就總給瑞雪買,丫頭們一起來看,想來烏珍也是看過多次的。一下子只想起來這個,買。很實在的成親原因。嫁漢,嫁漢,不就是穿衣吃飯。妙姐兒微笑看著烏珍道那你聽話,明兒是一位將軍,讓祝媽媽給你好好打扮了,你去相一相他。”這才把烏珍哄了出去,妙姐兒想想烏珍成親生孩子,先由不得要笑。

烏珍出去,妙姐兒第一件事情就是喊瑞雪進來去對表哥說,烏珍喜歡給她買吃的買的。”瑞雪也沒有忍住當著王妃就笑出來是,我這就去說。”

真是看不出來,烏珍這個黑臉丫頭居然也喜歡別人拿她當個寶。瑞雪笑得花枝亂顫出去對王爺去傳話。

三姨娘看得有些呆了,趕快問一句這位姑娘要挑人家嗎?”無錯不跳字。妙姐兒還在笑,只是點點頭,看著三姨娘臉上的淚痕,心里突然不忍起來,不過是個做母親的為著想罷了。

如果沒有烏珍進來打攪一下,妙姐兒心里正在冷笑,我天天聽你們這些不長眼睛的人亂說一氣,以前還會客氣對待,以后不會。今天就是有心想慢待這位姨娘,讓她好好說不容人的。妙姐兒正在心里想著,烏珍就進來攪活一把。

笑了一回兒,疲倦稍解的妙姐兒重新溫和地對三姨娘道姨娘只管放心,四弟是父親的根苗,現有母親在,比不得以前。父親母親會照管好他的,姨娘以后可以省點兒心了。四弟到了考的時候,自然打發他下場去。

姨娘出來這幾天,不父母親可你來了這里,還是今天就吧,免得家里人掂念,再最后交待一句,以后再有孩子,人人要高興才是。”正色凜然地說完最后一句話,妙姐兒才重新含笑這就吧,幫我帶個信兒給父母親,我到家了,請他們來住幾天才是。”

走出來的三姨娘心里比沒有來的時候一樣的亂,這位大姑娘不象以前在家的時候那么好,再細細在家的時候也一般,王府里多少錢,她手里才漏多少出來,看看她房里丫頭打扮得都好,三姨娘心里凄楚地出了院門,身后的小丫頭還跟著傻乎乎的問咱們不住幾天嗎?”無錯不跳字。不是跟著三姨娘以前來的人,和跟四姨娘的人來過都說,會在王府里住幾天,大姑奶奶還會有賞。

三姨娘只想著哪里想得到這些,不理小丫頭只管往外走,要是再生個下來,就要分了四少爺的家產去。聽到身后有人喊,是豐年趕了來,手里拿著賞封兒遞嫣然姨娘走得這么快,我去取賞封兒,出來就看不到你們了。”

勉強謝了一聲兒,三姨娘重新往外走,小丫頭是高興的揣著錢不問了,三姨娘最后出了王府的角門,突然回身看了一眼,這角門上也是雕刻精美,屋脊上都是蹲著,三姨娘也弄不明白只是覺得樣樣好,看來以后這里也是來不得了,有了,樣樣都是她占先兒。這位生了的姨娘心里就更沒底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房里不當值的丫頭都來房里看著烏珍姑娘是打扮出去相親的,沈王妃倒不是標新立異,只是想著烏珍不是漢人的姑娘,干脆讓她同那位將軍一起出去逛逛吧,倒也不必拘泥,反正烏珍不會難為情,沈王妃只想著烏珍喜歡,讓人看了去就看了去吧,有關系。

“再戴一支海棠花簪子吧,”祝媽媽在為烏珍親手理妝,丫頭們在旁邊出主意,捧首飾匣子,妙姐兒也到廂房里來坐著看,膝下是端慧小郡主也在左看右看,也要出主意換一個耳環才好。”

烏珍臉上是幸福揚溢的笑容,身邊的人今天都是七嘴八舌來打扮的人,打扮過后站起來給沈王妃看。

為了烏珍太黑,沒有敢用太明麗的顏色給她穿,就是素凈的兩件衣服反而干凈利索。妙姐兒扶著烏珍的手站起來,在廊下松開烏珍的手道去吧,玩個開心再。”

朱祿從樹下走回話王爺催著呢,問烏珍還不出去?”然后瞪大了眼睛,上下看著一臉薄粉的烏珍,院子里傳來朱祿的哈哈大笑聲,妙姐兒沒有好眼色,朱祿都沒有忍住笑,看看一個廊上的丫頭們都對著怒目而視,朱祿往一旁走一走,避到樹后去繼續開始笑。

“祿大叔,”端慧看他笑得那么開心,跟到樹后問一句你笑?”朱祿擦擦笑出來的眼淚,對小郡主道沒,看到一個西洋景兒。”

從樹后重新出來,烏珍已經出去了,妙姐兒薄嗔道你才是西洋景兒。”朱祿應聲道是。”這才回話道外面候著的是袁將軍,黑鐵塔一樣,很般配。”妙姐兒這才笑一聲道我了,就是般配的才好。”

朱宣和袁將軍是在書房的廊下站著,這一位袁將軍品階是不高,只有六品,卻是跟著朱宣以前的親隨士兵出身,要給烏珍挑一個并不容易,五大三粗的看著才般配,烏珍說過不要饅頭,太白的人不要。

已經對了袁將軍明說了就是上一次搬救兵的人,然后再告訴他,王妃要出嫁妝。烏珍到王府里這么多年,至少那一口漢話就說得不行。想說是太的遠房親戚都覺得說不通。只能含糊著說王妃親手要嫁的人。

當瑞雪豐年陪著烏珍走的時候,事后朱壽很嚴肅的告訴朱祿我就沒笑,王爺也沒有笑,這一點兒也不好笑,不就是一個姑娘打扮一下。”一個臉黑的姑娘臉上敷點兒粉,然后多戴了首飾,不就是以前沒有見過她打扮,僅此而已。朱壽在事后是堅決不承認笑話烏珍,朱壽只是忍著跑到沒人的地方才笑了一下,不過就是這樣。

朱宣是松了一口氣,嫁一個丫頭這么費事,從來也沒有過。一腦袋的怪簪子,烏珍第一次打扮人人覺得怪,好在袁將軍不覺得怪,反而看到那么黑心里樂了,一時忘形,對著王爺低聲說一句倒象是一家人,都黑得象炭頭。”

朱宣也低聲回一句記得買給她,銀子不夠我來給好了。”這樣的一句話當然是不會起效果,袁將軍也不會讓王爺出這銀子。領著烏珍出門的袁將軍心里還挺樂,沒有成親和一起上街去,我是軍中第一人。獨把朱宣忘了的袁將軍以為是第一人。

瑞雪豐年聽過王爺的話趕快回房去告訴王妃袁將軍說了,象是一家人。”妙姐兒笑瞇瞇,雷厲風行地喊過管事的媽媽們來嫁妝要備,大床要新打,拔步床,羅漢床,雕花衣架,描金衣柜。。。。。。”烏珍前腳出門去,王府里后腳開始辦嫁妝。

端慧郡主和閔小王爺跟在母親房里聽著好玩兒,也跟在里面要。端慧郡主給我一個新銅鏡,”閔小王爺我要一個新閣子放,”妙姐兒今天格外的高興,彎不下腰來,讓一對雙胞胎在小臉兒上親親好,給你們。”

還有要牽掛的人,又讓人去周將軍府上看一看周將軍幾時生?”算的日子也就是這幾天,在船上就惦著,這樣亂忙了一回,到歇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問一下烏珍還沒有,妙姐兒臉上也揚溢著喜事將成的笑容,對瑞雪道吃過晚飯才好呢,太早也沒有事情。”

一對成年人從出去到晚上,在外面吃了兩頓飯,說這事不成,任誰也不會。瑞雪出去告訴豐年烏珍也要當將軍了。”豐年正色的點頭她只能當將軍,不然的話洞房那天會象周將軍那樣。”

再出來小丫頭紅花也在院子里和人,瑞雪覺得奇怪你不回家嗎?這半天不當值,你明兒一早也來得及。”

“她在這里等著看烏珍。”銀文回答得一本正經的,紅花也是一本正經的烏珍都能當將軍,我看我們都是將軍。”

大家一起在房里候著,看一看烏珍姑娘出門去,會不會問袁將軍你是不是想了?”想來她不會有問不出來,也不會有不好意思問,所以只要等著聽袁將軍的回答就行了。

朱宣是晚飯前的,妙姐兒喜滋滋地接了朱宣烏珍還沒有呢,我讓媽媽們辦嫁妝呢。”朱宣聽了搖搖頭道我看懸得很,要是說得攏早就了,這里沒有雪,天氣還冷著呢,只在外面呆著轉。”

“這樣啊,”妙姐兒也愣了一下,想想也是,晚飯后半個時辰,外面才有一聲烏珍了。”喜氣洋洋的烏珍進來了,手里捧著一大堆,太高了把人的視線堵上了,為了看路,烏珍是歪著身子進來的。

小丫頭們要接也無從接起,盒子疊盒子,紙包壓紙包,一動就會倒下來。烏珍就這樣進來了,隨后是朱壽進來對朱宣低聲道袁將軍外面請王爺。”

烏珍走在榻前,手一松把“嘩啦”一下堆在榻上,對著沈王妃興高采烈都買了一個遍。”買的都是,丫頭們都想看看,聽著烏珍一樣一樣地報首飾,衣料,點心,酥糖,芝麻糕。。。。。。”最后看看豐年道你上次拿到的銀簪子沒處買,逛了你說的那條街沒有找到。”

“那個,是的。”豐年支支吾吾地說出來,與瑞雪恍然大悟,烏珍今天買的這些,是素日看著丫頭得的,所以今天買了一個遍。烏珍對沈王妃如卸重負比起她們來,一樣也不少,可以不用再見了。”

院門上,袁將軍沮喪地對王爺道她說就買,回家的時候她才說,以后別來找她了,她是出來買的。”朱宣也難得地尷尬一下,想安撫袁將軍一句,又覺得無從安撫起。

烏珍姑娘相親擺了一個大烏龍,讓南平王夫妻很是尷尬了一下,房里的丫頭們也明白了一下,天天看著沒有心眼兒的烏珍,可以對著她說眼紅哪一個,嫉妒哪一個人的烏珍,骨子里還是。只有烏珍樂飛飛,捧著一堆回房里,從此以后聽到丫頭們再說得了,烏珍不會覺得心里不舒服,我全都有過了。

只有妙姐兒不氣餒,身子不好,家里的事情朱宣重新接,妙姐兒就拘著烏珍在房里陪著,好話說了多少次,烏珍姑娘也認識到不象個女孩子,象是很糟糕。

從沈王妃手里接過繡花針一枚,再接過繡花繃子一個,上面是筆描好的花樣子,是最簡單的花樣,小郡主伴著王妃在,也跟在旁邊告訴烏珍這樣拿針,再扎下來,就是這樣的繡的。。。。。”

烏珍繡了不到兩針,覺得不,再繡幾針,一個花瓣將成,拿給王妃看,妙姐兒先看到烏珍手上的針,只有半截針鼻在手里,還有針尖沒有了,繡花針細又小,這樣也能扎,只是那針尖在哪里。

“找一找,別扎著人才是。”還是小郡主眼睛尖在這里。”拿起來一看,果然是半截針尖。再給烏珍換一根繡花針,拿在手上,指肚微一用力,又是只剩針鼻在手里。

妙姐兒只裝作看不到,半截針鼻就針鼻吧,哄著烏珍能坐得住,有個姑娘樣子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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