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緋聞錄

168皇長孫姬如雪

“皇后,我要的是他一生平安喜樂富貴無憂,只要您認下這個弟弟,給他一個身份,當年的事我會自己帶到棺材里,可是您若是敢動他分毫,寫有您身世的折子,就會被天下百姓知曉……”

那等貪心不足之人,真是活該死掉!

為了瞞下這些,她給了他“無歡”之名,又賜了他潑天富貴,可是她沒想到,那個就連死都不安生的女人,竟是將自己的生母給藏了起來。

沈嘉元從鳳椅上走下,她繡有翩然鳳凰的金色長袍尾拖于地,而她就看著被她驚的步步后退的楊柳氏,一根根取下了手上的精致的護甲。

大紅的丹寇浸染了蓄養多時的指甲,而沈嘉元看著這指甲,想的卻是那雙浸在污水里,日日刷洗臺階的骯臟手指。

“你說本宮是你的女兒,你覺得本宮與你那里相像?”

沈嘉元斜睨向對面的婦人,自從知道她的存在,她沒有一日不覺得惡心,一個妓子一個卑微的暗娼,竟然敢現在這里與大談自己母女相認?

誰給她的膽子!

一切就在電光火石間發生,沈嘉元扣住身側侍衛腰間的長劍,對著那婦人一劍刺去,鮮血噴濺上沈嘉元繡著金鳳的華服,也浸染了握住了劍柄的手指。

只要眼前這人死了,她的過去,還有誰知道。

誰又敢知道。

兩人離得太近,沈嘉元又速度太快,所以這一劍下去,那沈嘉元的生母直接口溢鮮血倒在了地上,她眼睛圓睜著,至死都直直的盯著面前的沈嘉元。

她兢兢業業的活了半生,從繁華的春滿樓到鄉野屋舍,她卻沒想到,她最后的下場,竟然是死在自己親生女兒手中……

“此人竟敢當眾污蔑本宮,罪在不赦,其罪當誅!”沈嘉元手上的長劍指向面前的燕青云,沈無歡兩人,“這兩個逆臣賊子就是這幕后主使,還不快將他們給本宮拿下!”

“你是不是覺得,將楊柳氏給殺了,今日這事就這么過去了?”看著她這個親手弒母的“姐姐”,沈無歡突然笑起。

當年,她以為自己年幼尚記不得事,所以他是親眼看著沈嘉元用白綾將自己的母親絞死的,母親怕自己害怕,至死都在看著自己,溫柔的笑著。

“夭兒,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位你喜歡她,她也喜歡你的女子,然后攜上一枝桃花來看我,我啊,最喜歡夭兒和桃花了……”

沈無歡看著沈嘉元,“我背負著你賜予的“無歡”之名,為的就是今日看你從云端墜成肉糜,想想吧,明日所有夏商的百姓,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會知道,他們的皇后不過是一個暗娼的女兒,想想吧,到時你會背負怎樣的罵名,活受盡千夫所指,死了也會被刨出墳瑩鞭尸矬骨。”

沈嘉元眸光烈烈,“你以為你今日還能活著出去?你沈無歡知道我就殺了你,他燕青云知道,我就殺了燕青云,這朝上百官知道,我也不介意殺了百官。”

眾人惶然,卻見重重禁衛從殿外涌來,將場上圍了一個結結實實,沈嘉元看的這些禁衛癲狂大笑。

“不論你們這些蠅蟲如何嗡鳴,終是阻攔不了本宮執掌天下!”

沈嘉元一聲令下,“將這些臣子給我當場斃殺!”

穿著銀甲的禁衛高高舉起了手上兵戈,然后將其指上了站在中央的沈嘉元!

“你們這些奴才看清楚,本宮才是皇后,給本宮將這些亂臣賊子統統殺光!統統殺光!”

可是那些指著沈嘉元的兵戈紋絲未動,“你們殺啊,你們殺啊!圣上還沒死,本宮還是皇后,是皇后!”

“你現在已經不是了。”

面色發青,身形削瘦的帝王坐在木制的推椅上,被人推著從殿門外緩緩進入,而在明德帝身后站著的是穿著金龍云紋的余墨。

明德帝眼神陰測,“沒想到吧,朕還能被人從你幽禁朕的地方救出,而朕,早就知道你奴籍的身份,只是一直在等你自己露出馬腳。”

沈嘉元聞言冷笑,怪不得,他會用沈無歡乃沈家唯一血脈之名派下重兵守衛,彼時她還以為他心里是有自己的,沒想到竟是為了這個。

而明德帝說著看向自己面前站著的臣子,“經朕多年查證,沈嘉元就是當年謀害先太子之人,為的就是成為皇后,生下皇長子借以取代我姬家的江山。”

“當年先帝為了不使我皇族一脈斷絕,特將先太子的嫡長子,朕的皇侄姬如雪送往輔國大將軍府寄養,如今也是多虧了他,朕才能從這蛇蝎婦人手中得以脫身。”

明德帝說著看向余墨,“如今也是你的身份昭告天下的時候了,將朕給你的遺詔拿出來吧。”

余墨點點頭看向一側的燕青云,直到此時明德帝才發現,這告老還鄉的燕青云,竟然在這大殿上,他不是告老還鄉了嗎,怎么會來這里?

燕青云從袖中取出那半張遺詔,卻并不獨自宣讀,而是遞給了一旁的曹云金,“老友,你我同是當年先帝身邊之人,先帝的字跡你也是認得的,不如這遺詔你我一同宣讀,也好讓你做一做這公證人。”

他們當年做官時,多有駁論,曹云金甚至幾次被燕青云氣的差不多想一頭撞死在殿前用以明志,可如今他們正如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站在殿前共同宣讀同一張遺詔。

當燕青云將那遺詔讀出,滿堂震驚,可更讓人震驚的卻是曹云金之后下的定語,

他將那遺詔反復看了兩遍,這才將其遞還給燕青云,“這遺詔確實屬真。”

燕青云說著將遺詔小心的放到龍椅前的桌岸上,看向身后的明德帝,“這遺詔也是皇上認同的吧。”

“朕自然認同。”明德帝拍拍余墨,不,現在該稱呼其為姬如雪才是,“等此事一了,朕再仔細斟酌皇侄的封號。”

姬如雪聽得一笑,“陛下不是說要讓我繼承大統嗎?怎么現在又要斟酌封號?”

明德帝一愣,眼前的姬如雪,與那個嚴詞拒絕皇位的余墨,儼然已是判若兩人。

“你不是說……”

“此一時,彼一時。”余墨看著眼前的明德帝道,“彼時我不知道真相,如今怕是不能讓皇叔繼續待在這皇位上了,不過皇叔不用擔心,皇祖父已經為皇叔選了一處養老的地方,皇叔肯定會喜歡那里的。”

“你什么意思!”

“皇上真是糊涂了,太子說的不就是那個意思。”

余燼穿著昔日戎裝戰甲,挎著腰間金刀,從門外大搖大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