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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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見謝涵坐到了她跟前,也伸出手來滿臉慈祥地摩挲著謝涵的頭。
一旁的小月和葉慧看得實在云里霧里的,明明是一幅再和諧不過的祖慈孫孝圖了,哪里來的下毒哪里來的謀害?
這不,只見秦氏一邊摸著謝涵的頭一邊念道:“這孩子,跟外祖母還說什么謝,外祖母老了,這些東西早晚是給你們幾個分了的,外祖母也沒有別的念想,就是想著你們這些個小輩都好好的,我呀就知足了,是不是呀,親家嫂子?”
“親家老夫人太客氣了,我們涵姐兒她爹生前倒是慮到這一層了,給我們涵姐兒留的東西夠養活她自己了,還有皇上也沒少替我們姐兒操心她的生計,說句不怕親家老夫人笑話的話,我們姐兒的嫁妝加上趙王府的聘禮足夠養活我們涵姐兒了,所以啊親家嫂子的體己還是留給你這些孫子孫女們吧,我們姐兒怎么說也是個外人。”張氏說道。
“親家老太太才是客氣呢,我們涵姐兒也不是外人,我們老夫人是誰,是涵姐兒的外祖母,涵姐兒是誰,是我們老夫人的外孫女,哪有外孫女出閣外祖母不給添妝的?”王氏見張氏的話有些生硬,忙笑著轉圜了一下。
“話雖說如此,可是。。。”
“別可是來可是去了,還是我這兒媳說的對,哪有做外祖母的不給外孫女添妝的?必是親家嫂子覺得跟趙王府攀了親家瞧不上我們顧家了?”秦氏的確有些惱張氏的不識好歹。
“這是哪里的話?我們。。。”張氏也動了幾分氣。
“祖母,既然是外祖母的一番心意咱們就收了下來吧,以后再從別的地方孝敬外祖母也是一樣的。”謝涵怕兩位老人說擰了,勸道。
她倒不是擔心顧老婆子,她擔心的是自家祖母氣壞了身子。
“還是我們涵姐兒懂事,知道你外祖母的心。來,這是你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幾樣點心,我都記著呢,特地讓他們做了送來。”秦氏見謝家人都沒有動這些茶水點心,命一旁的丫鬟端了一碟過來。
東西都送到跟前來了,謝涵只好伸手拿了一塊栗子糕嘗了一小口,隨后遞給司畫。
“怎么,不好吃了?”秦氏的臉有幾分掛不住了。
“好像不是小時候的味道了。”謝涵笑了笑。
其實,這栗子糕里并沒有什么怪味,謝涵就是想故意激怒對方,她知道秦氏并不是一個十分有耐性的人,裝了這半天慈祥也該厭煩了。
果然,謝涵的話剛一說完,秦氏拿起一塊栗子糕嘗了一口,正要開口,門外的丫鬟喊了一聲,“世子夫人來了。”
話音剛落,只見丫鬟掀了門簾,朱澘帶著兩個丫鬟進來了。
“咦,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說你娘家今兒有事嗎?”
秦氏說完大概意識到這話有些不妥,又向張氏解釋道:“說來也是不巧,我這孫子媳婦本來是說好了要留在家里陪客的,她和涵姐兒一向親厚,早就巴不得和涵姐兒說說體己話呢。可誰知今兒一早趙王王妃忽然打發人來接她回去,說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她幫著操辦操辦,沒辦法,這才急匆匆地出了門,臨走還囑咐我幾句一定要留涵姐兒在這邊多待一會,她會盡量趕回來,這不,果然守信趕回來了。”
“沒事的,親家老夫人也說了,都不是外人,郡主在幽州的時候就來過我們家好幾次找我孫女玩,這兩孩子好著呢,每次見面都有說不完的話。”張氏并不清楚今日顧家安排的是一頓鴻門宴,所以也不知秦氏這番話的真正用意,更不清楚朱澘趕回來的目的是什么。
倒是謝涵見此有幾分確定了今兒這頓飯不是這么好吃的,這老婆子到底還是要向她下黑手了。
于是,謝涵看了司畫一眼,司畫點點頭,轉身走到小月幾個身邊去了。
而謝涵之所以事先沒有跟祖母說清楚,說白了也是怕祖母生氣。
還有一點,謝涵相信今兒這頓飯顧老婆子為了打消謝涵的疑慮,肯定會親自作陪的,她那么怕死的人多半不會對自己下狠手,因此她給謝涵預備的藥多半是會挑一種對身體傷害最輕的。
故而謝涵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瞞下了祖母和大伯娘,左右她們兩個是不需要再生孩子的。
“親家祖母還記得我那會去找涵姐兒玩的事情呢?”朱澘一邊說一邊走到秦氏身邊靠了過去,“祖母,說起來那幾年我們沒少在涵姐兒家聚會,我還記得涵姐兒家的廚子有幾道菜做得特別好吃,不知祖母今兒給涵姐兒預備的是幾樣什么大菜?用不用我再囑咐灶房添幾個涵姐兒愛吃的?”
如果說秦氏一開始對朱澘的到來還以為是巧合的話,這會聽朱澘提到要重新給謝涵做幾個愛吃的菜,心下便明白了朱澘的意思。
不過秦氏不明白的是謝涵到底清楚不清楚,還有,朱澘又是從何處得知的呢?
原來,顧家確實查到了皇上朝堂招婿的前二天沈岑曾經來找過謝涵,從謝家出來沈岑又去見了朱泓,因此,顧家懷疑這個主意是謝涵或是朱泓出的。
秦氏知道這消息自然怒不可遏,沈嵐的那個心結還沒過去,如今又出一個顧釵,不對,還有那筆貪墨款項,還有謝涵對顧鑠的拒絕,這么多的新仇舊恨加一起,要依她的主意當即就恨不得把謝涵抽筋扒皮了才解氣。
可她做不到。
但這口氣她不可能咽下去,于是,想了兩天她才想到這么一個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妙計,那就是絕了謝涵一輩子生孩子的能力,讓她眼睜睜地看著朱泓和別的女人生兒育女,這種滋味就如螞蟻鉆心似的難受,她相信用不了幾年謝涵就該在郁郁寡歡中憔悴地死去。
為了讓這個計劃順利實施,秦氏只告訴了朱氏和身邊的幾個婆子,連王氏、顧鑠、朱澘等人都沒有說,怕的就是走漏了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