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丈大師的屋子出來,朱泓問了問隨心隨安幾個,得知朱浵和沈嵐已經先一步回去了,便牽著謝涵下了禪房的臺階,誰知兩人正要拐向那片竹林時,只見五六個丫鬟婆子簇擁著一個婦人過來了,謝涵定睛一看,原來是永平侯馬家的世子夫人馬夫人丁氏。
由于謝涵帶著幕籬,丁氏原本并沒有認出她來,但丁氏身邊的丫鬟認出了司琴幾個,故而當謝涵拉著朱泓向丁氏走過去的同時丁氏也笑著上前了。
“真是好巧啊,又碰上馬夫人了。”謝涵笑道。
“可不是巧,世子夫人也是來上香的吧?這位想必就是趙王世子了?果然是一位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的翩翩佳公子。”丁氏上前向謝涵和朱泓福了福身子。
“正是外子,哪有夫人說的這么好?”謝涵抬眸和朱泓對視了一眼。
“有有有,你們兩個站在一起可真是天生的一對璧人,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丁氏笑道。
“馬夫人,內子曾經跟我提到過馬夫人,說馬夫人是一位極爽朗可親的長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不知馬公子和耿公子可有陪同前來?我和他們曾有數面之緣。”朱泓說道。
成親第二****就聽謝涵提過這位丁氏,也提到丁氏那對和徐氏款式一樣的鐲子,他對京城的這些世家比謝涵熟識多了,自然清楚這位丁氏一共生了四個孩子,長女馬珮原本是有意和潘家聯姻,誰知潘家的兒子不巧被朱泓在朝堂上揭了短,馬侯爺哪能讓自己嫡孫女嫁給一位強搶民女的紈绔?
于是,馬侯爺拒絕了潘家,后來馬珮便嫁給了兵部尚書的兒子耿逍,而這位耿逍如今也進了吏部當差,曾經和朱泓有過一次合作。
聯想起丁氏的娘家是駐守蜀地的永定候,夫家是鎮守東南的永平侯,大女兒又是兵部尚書的兒媳,由不得朱泓不對那對鐲子的來歷起了疑心,他懷疑八成是徐氏為了拉攏丁氏送的禮物。
既然徐氏都把手伸這么長了,朱泓也不能不留點心,該結交的朋友也得結交,這點他比朱浵有優勢,畢竟他是在京城長大的,雖然中間有段時間口碑不太好,可經過這次戰事,這些世家的子弟對他的看法基本扭轉了。
比如說這位馬夫人的兒子,也就是馬侯爺的嫡長孫馬騰,他比朱泓小三歲,兩人曾經在一次聚會上認識了,馬騰對朱泓很是崇拜,沒少拉著他打聽那些輝煌的戰績,故而朱泓才會開口詢問馬騰和耿逍兩人。
“沒有,耿女婿聽說又去幽州辦什么案子了,忙得腳不沾地的,我那個兒子就跟個猴兒似的,哪有在家閑著的時候?哪像朱世子這么貼心?”
“幽州出什么事了?”謝涵看了眼朱泓,朱泓搖了搖頭。
他倒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想拿這些事情來煩謝涵,這一個月他只想好好享受兩人的新婚時光。
再說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仍是那樁印子錢的案子,案子已經查得差不多了,接下來是該對這些官員的處置了,因此皇上才會重新打發吏部的人再過去核實一下。
“耿公子辦事越來越老道了,皇上能打發去幽州辦差可見是十分看重他的。”朱泓夸了對方一句。
“可不是,說起來還是得多謝朱世子,要不是朱世子,我們。。。”后面的話丁氏沒有說完,抿嘴一笑。
朱泓自然聽懂了對方的意思,那位潘公子雖說被潘旸好好管教了一番,也娶妻生子了,可到底還是改不了那好色的毛病,聽說家中略微平頭正臉的丫鬟都被他禍害了。
丁氏的意思是慶幸當年朱泓把他的丑事揭了出來,否則的話吃苦的就是丁氏的女兒馬珮了。
“馬夫人,我們在這定了一桌齋飯,不如一塊坐下來說說話吧?”謝涵見他們這一堆人堵在路中間委實有些不雅和不便,提議道。
說白了,她也是想結交一下這位丁氏,順便找個機會打聽些蜀中的事情。
“今兒就不了,我也約了娘家的幾個姐妹在這聚聚,改日有機會我們再坐坐。”丁氏說完向前方努了努嘴。
謝涵轉過身見前面槐樹下立著一堆人,其中有幾個正不停地向他們張望,顯然是在等候丁氏。
“既如此,我們改日有機會再聚。”謝涵微微一笑,作別丁氏帶著朱泓等人來到了竹林前。
命隨心、隨安陪著司琴等人候在了竹林前,謝涵帶著朱泓進了竹林,這一次玄智大師沒有做木工,而是在樹下組裝一套弩箭。
“這就是大師所說的諸葛弩?一次可以連發十箭?”朱泓一見這弩箭就激動了,連招呼都沒打就上前摸了起來。
“別動,你是誰啊?”玄智大師轉了個身子,把弩箭轉到了朱泓的手夠不到的距離。
“玄智大師,這是外子朱如松,他曾經參加了幾年前的韃靼和大夏之戰,對這些兵器軍事器械類的東西很有興趣,您給我的那份禮物我們兩個在家研究了大半個月,可還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我只好把他帶過來了。”謝涵上前解釋道。
朱泓也意識到自己魯莽了,忙雙手合掌,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晚輩朱泓拜見玄智大師,多謝玄智大師贈圖的美意,晚輩方才也是一時情急,失禮了。”
“你就是朱泓?就是那個以一百人重創韃靼上萬人的朱泓?”玄智大師上下打量起朱泓來。
“正是在下,不過那場戰事也是純屬巧合,剛好我們占據了有利的地形。”朱泓本來是想把謝涵供出來,可轉而一想,謝涵的名氣已經夠大了,再把她供出來只怕惦記她的人會越來越多,他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也給謝涵惹麻煩。
“那后來那個投石機是怎么回事?聽說你們是在密林里臨時造出來的?”
“的確是。”朱泓把那次密林造投石機的經過學了一遍,也把那場戰事詳細學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