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她又嬌又蠻,震動京城!

147 撒嬌與栽贓

“公主說得對!”

九方鳳毫不吝嗇地大肆夸獎,“公主也來幫我們找吧”。

蕭明晴這段時間見到的不是九方貴妃的心如死灰,就是宮人的避而遠之。

乍一見到九方鳳,多日的委屈茫然齊齊涌上心頭,再聽他這般溫柔軟語,哪里還忍得住,頓時就紅了眼。

她怕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丑,更怕九方鳳看出來,忙低下頭站到華平樂左邊。

九方鳳微微動了動身子,有意無意擋住眾人會落到華平樂身上的視線,笑吟吟拿起一本卷宗快速翻了起來,“華二姑娘你看”。

華平樂眼神死死盯著他手中的卷冊,嘴上卻哼道,“有什么好看的?我又看不懂!”

“看個熱鬧唄,想也知道某些人不會真的把要緊的東西拿出來給我們看啊!”

那樣機密的事,用的自然是暗帳記錄,更不會光明正大地擺在外頭。

工部尚書并不擔心九方鳳能發現什么,當然更不擔心兩個小姑娘會看出什么。

他不知道華平樂要看的根本不是什么弩機的來處去向,而恰恰是他認為不要緊的東西。

比如工部于何年何月在京城何處建了糧倉,又比如工部負責督建的京城水利從何處起到何處止,又由誰負責……

不多會,徐秉筆匆匆趕來,卻被霍延之一個眼神就嚇住了,只得求助看向緊隨而來的孟老首輔。

孟老首輔痛心疾首,“王爺就算要查,也該當報到刑部,由三司共同審理。

這般侍身份武力沖到工部,私查卷宗算什么?”

九方鳳將手中的卷宗翻得嘩嘩響,頭也不抬道,“我們王爺是一品親王,一品大將軍,于兵部任職。

工部遺失了一批弩機,恰好被王爺繳獲,我們王爺來查一查清單,算違制嗎?”

九方鳳說著揚了揚手中的書,“更何況,二十幾個工部官員同時翻找賬冊清單,那批明明白白烙著工部大印的弩機竟然愣就是找不到記錄!

首輔大人有空在這里教訓我們王爺,不如好好整一整尚書臺。

不說其他,至少要叫尚書大人們不敢明目張膽地瀆職吧?”

孟老首輔啞口無言。

孟老首輔鎩羽,徐秉筆哪里還敢多嘴,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霍延之一行人在工部大肆搜查。

午時,政和帝醒來。

宮人匯報的第一件事就是霍延之殺進朱雀營毒打當朝二品提督,又沖進工部大肆搜查。

政和帝氣得頭又疼了起來,下意識喊道,“年魚呢?他是死了?讓霍延之在宮中這般放肆?”

報信的小太監戰戰兢兢開口,“皇上,皇上吩咐年掌印這段日子專心照顧皇貴妃娘娘,不要胡亂走動。

華二姑娘身邊的阿弩姑娘去叫年掌印去看熱鬧,年掌印,沒,沒去”。

政和帝這才想起來年魚雖然還擔著掌印大太監的名頭,卻早已被自己架空。

他睡得太沉太香,都睡迷糊了,遇到那樣的事,下意識便想起了年魚。

這宮里的奴才,除了年魚,根本沒人能制得住霍延之!

尚書臺那些個道貌岸然的老頭子更不用指望,他們為著自己的名聲民望,一個個地恨不得要將霍延之奉到神位上供著才好!

唯一還算用得上的蘇羨予又不在京城。

政和帝面色陰冷,“去將霍延之宣來”。

去傳令的小太監剛出了寢宮門就回來了,華平樂說肚子餓了,霍延之帶她去吃飯,剛出宮去了,只留下了九方鳳和兩個親衛在工部守著等結果。

政和帝,“……”

他倒是高高興興帶著美人去吃飯了!

“叫他們滾出宮!”

霍延之走了,他自然不必同幾個下人客氣。

小太監正要去傳令,政和帝忽又叫住他,“等一等,先宣工部尚書見駕”。

工部尚書來得很快,走得也快,他走后,政和帝又宣九方鳳來見駕。

九方鳳很快到了,同來的還有蕭明晴。

自從政和帝不再見九方貴妃,又不顧她的痛哭求情,杖斃戚美人和長春宮、撫辰殿所有的宮人,包括奶大她的乳嬤嬤后,她就十分懼怕政和帝,盡量避免見他。

不得已見了,也全然沒了之前在政和帝面前的小女兒嬌態,畏懼又恭敬。

只,她知道政和帝見九方鳳絕對沒有什么好事,大著膽子跟了過來。

不想政和帝見了她卻又變回原來的溫和親切,笑道,“原來滿城也在,朕久聞九方軍師才名,正想趁這個機會和他殺一盤,滿城來了正好做個裁判”。

政和帝說下棋,還真的就和九方鳳下起了棋。

他的棋藝相當不錯,九方鳳也沒有讓他的意思,兩人你來我往地膠著住了。

一盤棋還未下完,工部尚書又來了,奉上終于找到了的賬冊,那批弩機是送去了朱雀營。

九方鳳立即明了,京畿重地莫名出現了一百多名手持工部弩機,截殺福廣王的死士,工部兜不住那么大的簍子。

嚴重失職、又剛剛出了丑的朱雀營楊提督就被踢了出來背黑鍋。

畢竟,找一百個死士,拿到工部一百多張弩機的事,可不是誰都有能耐做得到的。

踢拱衛京畿的三大營之一的朱雀營提督出來才能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而且,楊提督執掌朱雀營,卻在自己的地盤上被霍延之帶著二十來個親衛打得臉面俱無。

以政和帝的小心眼,自然不會再要一個曾是霍延之手下敗將的人做朱雀營提督。

噢,對了,楊提督掌朱雀營也有七八年了。

依這位皇帝陛下的心胸和多疑的性子,就算沒有這回事,估計很快也會換了他,這次倒是趕巧了。

還真是三全其美啊!

政和帝拍案而起,“楊憲!真是好大的膽子!”

工部尚書捧著卷宗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靜默無言。

“來人,給朕綁了楊憲過來,朕倒要瞧瞧他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

楊憲被綁了來,拒不承認自己收買死士截殺霍延之的罪名。

政和帝大怒,抓起手邊的茶杯狠狠砸到他頭上,“關進刑部大牢,給朕徹查!”

福廣王府的外書房中,華平樂落下最后一筆,將筆放回筆擱,疲憊彎腰撐住頭。

一旁幫她磨墨的霍延之伸臂將她攬入自己懷中,輕柔揉著她臌脹的太陽穴,皺眉,“往后不要做這樣強記的事,傷腦子”。

華平樂累極,哼了一聲,無力伏在他懷里。

霍延之怕吵著她,不再開口,只輕輕幫她揉著太陽穴。

半晌,華平樂才總算恢復了點jing神,開口,“我渴了,也餓了”。

她的聲音因為長時間沒開口微微沙啞,聽著倒有點像撒嬌兒的味道。

霍延之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默了默,啞聲問道,“你說什么?”

“餓了,有沒有東西吃?”

霍延之再次感受到了那令他渾身每個毛孔都愉悅張開的戰栗感,那是來自靈魂的愉悅!

酒酒竟然跟他撒嬌!

撒嬌的酒酒真可愛!

好想親一口!

霍延之想了,就做了,緊緊抱了抱華平樂,在她額頭重重親了一口,“有!”

突然就感受到了作為一家之主掙錢養家的自豪感!

酒酒餓了,想吃多少,他給多少!

等酒酒意識到他長大了,是一家之主了,以后肯定會經常跟他撒嬌的!

霍延之想象著那種美好的場面,看著華平樂嫌棄擦著額頭的動作都覺得可愛得無與倫比,揚聲喊道,“來人,備膳!”

兩人吃飯的時候,九方鳳回來了,說了政和帝拿楊憲頂缸的事。

華平樂訝,“我記得楊憲是他親自提上來的”。

九方鳳嘖了一聲,“洛太傅辭去首輔之位,霍家和連家又沒了后,那些重要位子的武將,哪個不是他親自提上來的?戚谷豐不也是么?還不是要造反?”

華平樂也就不再說,問道,“皇帝叫你去做什么?”

“下了一盤棋,又演了一場戲”。

華平樂立即明了,不再開口,待吃飽了,方仿佛十分隨意問道,“你真的不愿娶滿城公主么?”

九方鳳挑眉,“怎么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公主最近一直在念叨,她怕是死也不能嫁給你了”。

華平樂繃著臉,表情僵硬。

她其實很不擅長這樣兒女情長的對話,要是霍玠在這,會比她做得好一百倍。

“皇帝下令杖斃了她身邊所有的宮人,包括奶大她的乳嬤嬤,公主哭了一天都沒能讓皇帝松口”。

蕭明晴連一個奶娘的命都救不了,更不用說能想嫁給誰就嫁給誰了。

但九方鳳不一樣,霍延之挾一箭射殺戚谷豐之功,又遭截殺在后,政和帝肯定要嘉獎。

如果他為九方鳳請尚公主,政和帝未必不會答應。

九方鳳眨了眨眼,“二姑娘,我有預感,皇帝很快就要為我和滿城公主賜婚了,不如我們打個賭?”

華平樂,“……”

雖然她很希望蕭明晴能嫁給意中人,但莫名就有點不待見九方鳳這嘚瑟的模樣。

“你多大年紀了?”

九方鳳,“……”

霍延之立即道,“六年前,他說他二十八了”。

“噢,也就是說你今年至少三十四了,或許還不止。

公主今年十四,你給公主當爹都稍嫌年紀大了些”。

九方鳳幾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猙獰的表情,提醒道,“皇帝今年至少五十四了”。

“他五十四了還選秀,選了九個十四歲的大姑娘,你和他比?”

九方鳳,“……”

那還真是不敢比!

不敢比的九方鳳憤憤摔門而出,真是受夠了這對未婚夫妻合伙欺負他一個!

等他把娘子娶回家,一定要狠狠欺負回去!

福廣王立下不世奇功,受傷中毒,卻在去找解藥的路上被朱雀營的提督楊憲收買死士截殺!

憤怒的京城民眾將楊府大門小門圍了個水泄不通,不知是誰罵出了第一聲,頓時群罵洶洶。

將楊憲全家乃至祖宗十八代罵得體無完膚,噴出的吐沫幾乎將楊府的朱漆大門沖垮。

又不知是誰扔出了第一個臭雞蛋,隨后菜葉子樹枝子,甚至石頭磚頭,紛紛砸向了楊府緊閉的大門。

楊家的人不要說驅趕,連頭都不敢伸一下。

直到宵禁時分,圍堵在楊家門口的人群才逐漸散去。

刑部對楊憲的審訊還在繼續,朱雀營中除了他本人,兩位武官、兩位掌號頭官,朱雀營中軍、左掖、右掖、左哨、右哨五軍的將領,以及他的親衛,甚至他的家人都被拉來問話。

指認楊憲的有他的一個親衛和一個隨從,兩人的證詞出奇一致,拿出的證據絕對稱得上鐵證如山。

然而除了他們外,所有人都聲稱楊憲絕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

楊憲其人不喜歡結黨營私,不喜歡喝酒鬧事,不喜歡美人青樓。

除了偶爾回家,大多數時間都在朱雀營中盡忠職守,性子溫和又體恤將士,是個公認的好人。

除了過分小心謹慎到有些膽小怕事外,楊憲作為朱雀營的提督,無可指摘。

他的一個部下甚至直言不諱對程尚書道,“截殺福廣王?楊提督沒那個膽子的”。

程尚書也覺得楊憲沒那個膽子。

雖然文官武官為避嫌,相互來往極少,但畢竟都在京中為官,楊憲風評不錯,他也早有耳聞。

楊憲一個朱雀營的提督,霍延之在西北、在福廣再威風也威脅不到他。

而且,他與霍延之根本沒見過幾面,更不要說與霍延之有什么仇怨。

他是瘋了才會花那么大代價,冒那么大風險去截殺風頭正盛的霍延之!

可現在工部的賬冊上明明白白記著那一百弩機就是送進了朱雀營,是楊憲親自簽收的!

證人可以收買,證據要造假卻難得多。

那是經過工部官員與尚書審核過的賬冊,不是誰都有本事能動得了手腳的。

如果楊憲沒有撒謊,那就是工部在動手腳!

程尚書與工部尚書共事多年,交情不錯,他絕不相信老友會平白無故往一個無辜之人頭上栽贓這樣一個彌天大罪!

就算老友真的昏了頭,要栽贓楊憲,那一百死士是從哪來的?

那一百架弩機又去了哪?

他就不信老友能昏了頭昏到要收買死士,貪墨公物,栽贓同僚,就為截殺福廣王!

那死老頭又不是皇上,福廣王立的功績越大,就越是恨不得他死快些。

那天福廣王拿回戚谷豐的人頭,他一個工部尚書倒是比兵部尚書還要高興——

不對!

程尚書的思緒戛然而止,剛剛他想到了什么?

那死老頭又不是皇上,福廣王立的功績越大,就越是恨不得他死快些——就越是恨不得他死快些——

程尚書手腳冰涼,預感到自己發現了了不得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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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伴們端午安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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