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多就花了妹妹百多兩銀子,妹妹財大氣粗,也不缺這兩個銀錢。
何況為兄我這不是要挾妹妹,為兄這是來找妹妹你且借我,等我有了銀錢再還了不遲。”
“二公子,我們家小姐這前前后后借你的銀錢都有近千兩了,這么多年過去了,二公子什么時候還過。
難不成二公子又攢著留到公子大婚生了小公子,讓咋們家小姐把借據送去當小公子的生辰禮?”
采薇剛剛還收斂了些,不過片刻又管不住嘴。
“你,你這哪來的丫鬟,三妹妹。”
姜彥祈嘖嘖怪道。側過頭去跟姜昀說道:
“我說你院里的丫鬟太過放肆了,一點都不知主仆之別!”
“采薇,還不給二公子賠個不是。”
“也罷,三妹妹要是不愿借,我這做哥哥的也不能強求。
放榜后,修棠也該回隅州了,這一別也不知什么時候能見上。
我無他一見如故,短短數日就如同多年好友般默契,我卻不能盡盡這地主之誼。”
這過幾日就當放榜,這放榜后沈修棠也就要回隅州去,姜彥祈想盡盡地主之誼,奈何這銀子不爭氣。
思來想去還是來找姜昀借著救救急。
姜彥祈說完偷窺姜昀神色,不見姜昀有絲毫反應時,姜彥祈心里又慢慢忐忑起來。
要是姜昀不應承,自己就算回東梧院翻了個遍,把值錢東西都當了,這客也要請了!
“修棠,就是那個前幾日哥哥時常掛在嘴邊,日日與他尋歡作樂的沈兄?”姜昀裝起糊涂,神色自若問著姜彥祈。
姜彥祈挑眉,一談起他,姜彥祈神色也變得振奮。
“正是他,前幾日是我不知他竟比我還年小兩歲才稱他沈兄。
他本是隅州人士,是隅州州官之子,名修棠。
修棠雖比我年幼兩歲,這幾日長久接觸,修棠他的學識淵博,才華橫溢,但也不想平常書生刻板腐朽。
是個為人豪爽,性情大方的正人君子,且他還精通樂曲,與我更是一拍即合。”
姜彥祈連連夸贊后,忽而笑的幾分戲謔。
據姜彥祈所知沈修棠至今也還未定親。
他門第目前雖不如姜家,但憑借沈修棠的才華,姜彥祈信他這回秋考一定會高中入榜。
姜彥祈浪蕩在勾欄多年,見的最多的就是紈绔世家公子,憑他多年經驗,他覺得沈修棠可靠,可信,也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這一邊是自己難得的知己好友,一邊是自己妹妹,這要是撮合了,姜彥祈也算是對先嫡母圓了心愿。
姜昀看姜彥祈話說著就停頓盯得自己心里發毛。
“這么說來,你是遇到自己的知己了。
這么多年妹妹還是頭一次在你口中夸一個男子。
我看這沈公子面如冠玉,膚白勝雪,樣貌長得俊俏柔美,的確與你身邊往常的酒肉朋友由著不同。”
“那是自然,我與修棠……”
姜彥祈剛聽時還有些受用,在仔細斟酌后又發現這話聽著別扭。
“你說的什么話!真是豈有此理!我與修棠堂堂七尺男兒,怎么從你嘴里說出來聽著像是男女之情了!”
“我只是說你跟沈公子交情匪淺,又沒說什么有違人常的關系,你為何這么羞惱。”
姜昀探出腦袋去看著姜彥祈,姜彥祈一個七尺男兒竟然被咽得一時無話可說。
姜昀看姜彥祈吃了癟,心情竟然有幾分愉悅。
“二哥哥,今日我把話挑明白了,這銀錢我不能借給你。”姜昀目光誠懇的看著姜彥祈。
不等姜彥祈探究竟,姜昀緩緩道:
“二哥哥你非得逼我借給你,那你豈不是在害死我。
你剛秋考結束,姨娘管你又管的緊,不讓你出府去酒樓勾欄,我把銀錢借了給你,萬一你嘴不嚴實,給我捅了刀子。”
姜彥祈詫異的瞪大丹鳳眼盯著著姜昀,似乎在說:“我在你眼中就是這種宵小之輩?”
姜昀看姜彥祈的神色,繼續道:
“或是有人將這事透了給姨娘,姨娘知曉了,這能不來找我晦氣。
說我居心叵測,有意讓你在外紈绔,說我處心積慮敗壞你名聲,這,這……
我到那時就真是有苦難言,有理難辯了。”
姜彥祈聽姜昀這話,似乎還有商量,試探道:
“真有那日,我一人擔當,怎能讓妹妹替我受委屈。
今日我不僅在三妹妹你這借,我也可以去別處借,在去當一些東西。
這事我怎么能讓我娘知道,自然是要瞞著她,憑我多年經驗與本事,這事她就不能知道。
就算真有那么一天,讓我娘知道了,我就算是我逼的你,你不忍我背著外面的債,不想我名聲有損才借的銀錢給我。
妹妹,哥哥我就借三百兩。”
姜彥祈話鋒一轉,伸出三根手指頭,姜昀將姜彥祈三根手指擋了回去。
“不借。”
看姜彥祈一副黯然失色,姜昀緩緩道:
“這三百兩我送你。只要你日后在大街上碰見我不給我添麻煩。我等會讓蘇桃去取五百兩來孝敬哥哥如何?”
姜彥祈為難:“你一個深閨女子總想著出府做什么?
這銀子我不要了,你以后想擅自出府的念頭趁早斷了。”
姜彥祈傲氣的拿起桌面上的玉扇。
走了幾步,姜彥祈回頭,這嘗了甜頭,自然是上癮了。
自己妹妹想擅自出府應該也是跟自己一樣享受外面的風土人情罷了。
幾句勸服自己后,姜彥祈覺得不能跟五百兩過不去。
“這事也不是沒有商量,除非……除非你出府時由我跟隨在左右。”
姜昀臉沉了沉:“你這主意打的真是好,把你帶上,你再把那沈公子帶上,然后你兩花天酒地讓我來結賬?”
“我怎能帶他,你要是想單獨飲茶吃食,你可包兩個廂房,我在你隔壁廂房,等你吃食完了我同你一道回府。
你一個未出閣女子,我要是任由你胡亂跑出去外面,萬一被人認出來或是出了什么變故,你還活不活了?”
姜彥祈臉色陰郁“這深閨女子到底是不能擅自出府的,你只能出府三回。要是你不答應,下回等我碰見了你,我親自逮你去祖母院里,讓祖母罰你。”
姜昀也是個倔性子,聽姜彥祈這一番話,怎么也不愿低頭。
“不用了,二哥哥說得有理,深閨女子就該大門不邁二門不出,安安分分在府里待著。
剛剛我與二哥哥說的也是玩笑話,二哥哥難得遇到與自己不謀而合的知己,這地主之誼怎能不盡。
妹妹我早就給哥哥備了五百兩銀子。”
“蘇桃,把銀子給二公子。”
姜彥祈哪是賭氣的人,姜昀這樣一來,自己良心反而踏實了。
姜彥祈心安理得的收了銀錢,還不忘提醒姜昀剛剛所說的,看姜昀不搭理自己,便樂呵的拿著銀子出了清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