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煞

第一百章 打草驚蛇

此時此刻,符夏并不介意將去寧王府當一個月丫環的事給擺出來,反正到時也會弄得眾人皆知,還不如現在自個主動借著使使。

一則可以讓姓柯的更加畏懼,讓其不敢再耍花招。二則也算是給她自個找了一個較為合適的理由,反正符仲景再如何也不會跑去找寧塵逍對質。

若符仲景真有這樣的魄力因為顏面問題而跟寧塵逍對上的話,那她更是求之不得,寧王府那種地方,能不去當然是不去的好。

而姓柯的此時完完全全的石化,他并不傻,自然知道符夏既然說得出這些話來,肯定不可能有假。

寧王那種人什么事干不出來呢?打賭讓符家小姐給自己當一個月丫環聽著很是離譜,可對寧王來說當真算是最正常不過的行為。

同時,剛才那話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就是符夏嘴里所說的倒霉人,必定會被寧王遷怒,后果不堪設想的倒霉蛋呀!

符夏呀符夏,這真是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嗎?柯大人怎么越看越覺得這符家二小姐簡直跟寧王一個德性呢?

“二小姐!二小姐請放心,下官就算日夜不眠,也一定保證在下月一號前將這件案子查清楚,把陷害二小姐的元兇緝拿歸案!”

柯大人沒有旁的選擇,只能硬著頭皮應下來,用三天功夫去解決這么個爛攤子!

“好,那我就在府中恭候柯大人的好消息!”符夏扔下這么一句,看都不再看姓柯的一眼,徑直示意林兒帶著四喜離開。

她相信姓柯的已經足夠拎得清眼前形勢,更不敢再隨隨便便的拿些沒用的搪塞糊弄過去。雖然眼下不可能真直接拿得下姚家的大人物,不過姚氏與姚家人也別想輕輕松松一筆帶過。

出了衙門,符夏讓林兒直接將四喜扶上了馬車,并示意車夫直接駕車前往同濟堂。

四喜這一身的外傷,雖不至于致命,但是若不好生治療的話,怕是容易留下病根,臉上更是可能會留下疤痕。

到了同濟堂,符夏直接請了吳綱替四喜診治。

如今吳綱在同濟堂的身份還跟以前差不多,只不過找其看病的人卻是多了不少。

符夏也不客氣,徑直亮出了相府小姐的身份上了樓上貴賓治療室,并且指名讓吳綱替四喜醫治。

吳綱倒是一眼便認出了符夏,看到符夏帶來個全身是傷的小姑娘,心中也是好奇不已,但礙著醫者的身份,并沒有多問什么,直接先讓人將四喜給安置好,先行給病患癥治。

“小姐,雖說醫病沒有太多的講究,但吳大夫畢竟是個男的,四喜身上哪里都有傷,讓吳大夫治是不是不太方便呀?”

林兒呆在一旁,悄悄地問著符夏,這會吳綱正在給四喜把脈,一會肯定得檢查身上各處的傷口吧?

“沒什么不方便的,沒看到旁邊有女醫侍幫忙嗎?”符夏反倒沒有回避什么,甚至于刻意將聲音提高了一些,好讓四喜也聽得到,省得那丫頭心里頭擔心又不敢吱聲。

果然,聽到這話,四喜表情放松了不少,而吳綱則側目朝符夏與林兒看了一眼,目中帶著笑意。

林兒有些尷尬,但很快便帶了過去,專心關注起四喜的情況來。

吳綱替四喜把完脈后,大致檢查了一下四喜身上的外傷,而后便示意一旁的女醫侍單獨替四喜清理傷口,敷上他配的一些外傷藥,等處理完畢后再通知他。

“符二小姐,咱們外間說話吧。”很快,吳綱起了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符夏點了點頭,留下了林兒在這里幫忙照看四喜,自己則跟著吳綱一起到了外間就坐。

“請問吳大夫,她的情況怎么樣?”符夏對吳綱品性本就極有好感,再加上母親的性命便是吳綱所救,是以更加尊敬不已。

“二小姐不必擔心,雖然傷得不輕,但好在并沒有傷及內臟,全都是皮肉傷,雖說得費上些時日功夫,不過問題不大。”吳綱見符夏很是擔心,問道:“不知這是二小姐的什么人?”

“是我的一個貼身婢女,算是因為我而受的傷,所以墾請吳大夫多費點心,讓她能夠得到最好的治療,早些康復。”符夏得知問題不算太在,倒也安心了一些,繼續問道:“對了吳大夫,她的那些傷會留下疤痕嗎?”

“這個,我到時會調制一些藥膏給她用,盡量吧。”吳綱如實說道:“臉上的話應該問題不大,不會留下什么印跡,不過身上有幾處可能沒辦法完全消除。”

“一會我再給她開個方子,抓了藥后帶回去煎給她內服,另外還有一個外敷的方子,那些藥是每天一換的,等會醫侍會告訴你的婢女如何做的。三天后我會去府上再給那姑娘復查,若是其間有什么異常,就得隨時將她送來。”

吳綱邊說邊寫了兩個方子,讓人去藥房拿藥。

弄妥之后,吳綱盯著符夏仔細打量了一小會,片刻卻是說道:“二小姐,你自個近日身體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沒有呀。”符夏搖了搖頭,心中有些奇怪,但很快她腦子如同想到了什么,轉而說道:“不過既然來了,那就順利麻煩吳大夫給我號個平安脈吧。”

吳綱點了點頭,并沒多說什么,直接替符夏把起脈來。

把脈過程中,吳綱的神色漸漸有些莫名的奇怪復雜,而符夏亦沒有急著詢問,一直到吳綱把完了脈這才出聲。

“吳大夫,是不是我的身體有些什么問題?”她知道吳綱不會平白無故的問她近來身體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醫者望聞問切,吳綱明顯是看她氣色有些不太對勁才會有此一問。

“二小姐氣血略有異常,但卻并不明顯,短時間內倒是不會有什么問題,不過長期積累下去的話對身體卻是極其不利,嚴重的話容易導致情緒失控、精神錯亂。”

吳綱倒也直接,并無任何顧忌與隱瞞:“而且,二小姐氣血上的微弱異常并非身體內部本身出了什么問題,而是受了藥物的影響。”

“你是說,我中了毒?”符夏心頭一怔,當即倒是反應了過來,明白了吳綱的大致意思。

“倒也不完全算是中毒,因為影響你氣血的并非是真正意義上的毒藥,恰恰相反而是一種可以使人鎮定的良藥。”

吳綱解釋道:“應該是有人在你的飲食中長期添加此物,每一次用量都十分小,根本無法察覺,不會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對身體也沒什么影響。但是這種藥物不容易排出,容易在體內積壓,時日長了就會造成先前我所說的后果。”

“若是有個兩三年的話,后果將會十分嚴重,而且還很容易造成忽略與誤癥。這種手法可是比普通的下毒高明得多,根本讓人極難察覺,防不勝防,等到自身察覺之際已經來不及了。”

吳綱微微嘆了口氣,倒是有些同情眼前這個小姑娘:“我也是因為很多年前曾聽我師父偶爾提及過一個真實的病例,不然的話,只怕也不一定能夠診得出來。”

“不過二小姐目前情況還算十分之輕,我開個方子給你喝上七天便無礙。只是二小姐回去后還得好生注意一下飲食,莫讓人再動了手腳去。”

符夏這會哪里還聽不明白,這是有人絞盡腦汁的想要害她呀!若非正好帶四喜來找吳大夫診治,她只怕根本不可能察覺自己已經被人給下了一段時間的“良”藥。

“吳大夫,真是多謝您了!”暗自吸了口氣,符夏平復好心情,衷心朝吳綱道謝:“吳大夫當真是我娘跟我的貴人,感激的話我也不多說,日后吳大夫有什么用得上阿夏的地方,還請吳大夫務必告之,阿夏定當盡力而為。”

“二小姐客氣了,醫者父母心,這本也是我應該做的。”吳綱笑了笑,直言道:“二小姐能這般感激,我已經很開心了。”

“吳大夫,阿夏有兩個請求,希望吳大夫能夠同意。”符夏見狀,也沒有再多做口頭的客氣,因為對于他人給予的恩情她向來都是銘記于心的。

不論人家是否在意,總之自個不敢忘記,若是有合適的機會,必定加倍相報。她做人向來如此恩怨分明,絕對不會有半點的含糊。

“二小姐請說,若在吳某能力之內,吳某自然不會推脫。”說實話,吳綱對于符夏這個小姑娘印象極其之好,不然的話也不會主動提醒什么。

雖說醫者父母心,但很明顯符夏被人下藥一事牽涉到了相府內院的一些復雜爭斗,沒有必要的話,他都不可能主動去趟這樣的渾水。

符夏見狀,也不耽誤,徑直說道:“其一,阿夏想請吳大夫對此事保密,不再與任何人提及。”

“這個自是沒有問題,就算二小姐不說我也知道怎么辦的。”吳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符夏這般做當然是不想打草驚蛇,這樣才有機會找出下藥之人來:“還有一個呢?”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