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您趕緊出去瞧瞧吧，有位姑娘手里拿了人參過來。”小學徒回道。
“什么，人參？”掌柜聽了，臉上有些激動，隨即又看了眼高子煜，“總掌事，這事兒您怎么看？”
高子煜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緩緩道，“先出去看看吧。”
兩人一出來就果然看見一對少年少女站在店中，她們給高子煜的印象就跟之前給小學徒的第一印象差不多。
模樣氣質都是屬于出類拔萃那種，但身上穿的卻是樸素的不能再樸素了的粗布麻衣，實在有些違和。
“在下高子煜，是這間藥鋪的總掌事，敢問二位怎么稱呼？”高子煜笑著上前沖他們打招呼。
花霧也禮貌的沖他點了點頭，道，“小女花霧，這是我未婚夫大牛，眼下有一株藥材前來出售。”
說著伸手指了指身后柜臺上的那株人參，高子煜的目光也隨著她的指尖落在人參上面，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眼前這株人參白胖圓潤，長一尺有于根須完整，實屬上品，就是年代不是很長，但至少也在一百年左右。
跟北涼國的貨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位，可否借一步說話？”
高子煜為人謹慎，這人參又是極為珍貴之物，若公然放在再外面有恐生事端，于是他將花霧兩人請到了里間。
“二位請坐。”
高子煜指了指面前的兩個座位，自己則親手開始泡起了茶，加上這家店的掌柜一共人四人相對而坐。
在給花霧和大牛面前都倒好了茶之后，高子煜這才開口，“是這樣的，我不知道二位是否了解行情，這人參乃北涼國所產，雖然在楚國的極北地區也有遍布，但無論是藥性還是品相皆要比北涼來的貨差。
而如今兩國邊境不得安寧，不少商隊都已經停了運，那么在下想問姑娘一句，你這人參是從何而來？”
“自然即不是搶的，也不是偷的，是我們自己干干凈凈所得的，就問掌事的你收不收？”花霧淡淡的道。
高子煜沉吟片刻，如今人參急缺他自然是會收的，但在收之前怎也要弄清楚來路才好，于是頓了頓又解釋道，“二位可知此物目前為止尚且無法人工培植，全靠地原產地北涼國的藥農們冒著生命危險進入深山淵谷采摘，
由于來之不易，是以也異常珍貴，姑娘人在楚國這偏遠小鎮，看上去二位也不像是北涼過來的人，你們手里的人參自然不可能是自己挖出來的，那必然是從旁人那里經手的，
即然本身就是從別處獲得，如今為何又要拿出來賣掉呢？”
高子煜越如此推論，越是認定了花霧和大牛是江湖中人，恐怕這人參來歷不明，但奇怪的是他方才檢查過這株人參，發現年份不過百年，雖然同樣珍貴，但價格也就在四五百兩左右，還不是原價。
若是江湖中人也犯不著為了幾百兩去打家劫舍，還費盡周折來出售。
一時間高子煜也覺得沒辦法將兩人看透。
花霧雖然不知道高子煜心中是這樣的腹誹，但也大致能猜到他的疑惑，莞爾一笑開口道，“聽您的意思是這人參只長在北涼國和楚國的極北地區，所以才對我手上的人參來路產生疑惑？”
高子煜微微垂眸泯了口茶，算作是默認了。
花霧也不惱，畢竟生意人嘛，多思量一些也能理解。
她接著又道；“如果是因為這點，還請你們大可放心，因為這人參的的確確就是我自己采摘的。”
“什么？”
聞言，高子煜放下手里的茶杯，語氣略有些激動，但看著花霧的神色又不像說謊。
“哈哈哈...”
高子煜突然大笑了幾聲，看向花霧和大牛道，“二位莫要來糊弄我，這人參對生長的環境極為挑剔，在南方這樣的地方是不可能有的。”
他說的很自信，讓花霧都忍不住要懟他了，“那掌柜的可聽說過坐井觀天的成語？”
坐井觀天的這個成語的意思就連那些只上過兩年私塾的孩子們都知道，這高子煜如何會聽不出來面前的小女子是在暗諷自己沒見識呢。
高子煜面上一時有些難看，倒是他身旁的掌柜的開口了，“二位是上門來賣來找生意的，何必如此出言不遜呢？”
花霧又道，“難道我說的有錯嘛，我來的時候也大致了解過如今的行情，你們的人參都從北涼進貨，如今兩國邊境不太平，你們便斷了供應，我也知道你們這懸壺藥鋪是遍布各地的連鎖字號，
我斗膽問一嘴，如今是不是你們的所有南方的字號都快斷了人參的貨？而且不僅人參，其他的藥材也快斷貨了，一個藥鋪卻沒有藥，說出去難道不是個笑話嗎？”
她說的十分不客氣，因為面對這樣羅里吧嗦優柔寡斷的人實在很難繼續保持耐心。
“你...”掌柜的被花霧這么一通擠兌，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在高子煜還是極為有休養的人，非但沒有惱火，還聽出了幾分花霧的話外之音。
“姑娘的意思是...”
“沒錯，我就是覺得你們沒見識，誰告訴你們的人參只有生長在北涼，楚國地大物博，每一寸山河土地你們都用腳去量過嗎，就敢下如此定論？”
花霧一字一句的說道，頓了頓，觀察和著高子煜他們的臉色，又接著道，“如今我手里還有幾株人參，若高掌事需要除了今日這一支以外，我可以一直給你們供貨，知道楚國跟北涼恢復邊境貿易為止。
但我手上的資源有限，最多只能供應鎮上這一家店鋪的藥材。”
僅是一家藥鋪的供應，已經足夠她們狠狠賺一筆了。
“當真？”
聽她這么說，高子煜臉上頓時撥開愁云見月明，雖然眼前他最愁的是人參供應不上。
但其實人參只是最短缺的，許多分號里的其他藥材也都用沒了，若眼前少女所言是真的，那至少可以暫緩一下玉山城這邊的情況了。
”好，一言為定，只是...那今日你們手上的人參我就收下了，不知二位要個什么價？“高子煜問道。
花霧和大牛是提前做過了解的，就按市場價報了三百兩。
高子煜一聽，笑了笑道，“這樣吧，我給你們四百兩一支，并且以后送來相等年份大小的都按這個價。”
“如此...那便多謝高掌事了。”
花霧臉上的笑意越發明媚，即使是對面的高子煜見了也不禁有些晃眼，倒是大牛看在眼里有些不樂意了。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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