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緋聞錄

第貳玖伍章 起異變

第貳玖伍章起異變

第貳玖伍章起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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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桓武功高強,性子粗獷歡脫。w.QDD

徐涇隨了沈二爺,善計謀不露聲色。

而沈容沉默寡言,不茍言笑,常來去無蹤,沈二爺卻也慣著隨便他。

聽得沈桓戲問,他犀利的看來,忽而道:“大李死了。”

語不驚人死不休。

沈桓徐涇瞬間變了臉色,大李是隨行的暗衛,這才剛離京,怎就生生丟了性命?

徐涇問,二爺可知曉?

沈桓問,何時發生的事?

沈容目光溜掃他倆面龐,忽勾起嘴唇:”同你倆玩笑的。“

沈桓徐涇怔了怔。

“叉你姥姥......。“沈桓頓時暴跳如雷,徐涇也神情不霽,低叱他:”玩笑實在過了。“

沈容嘴角噙起一抹嘲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霸道了些。”

沈桓徐涇便知方才嘀咕二爺的話,多少被他聽了去,皆有些訕訕,摸摸鼻子自認晦氣,輒身欲要走開。

哪想聽得沈容在背后的聲音:“倒也沒騙你們,大李雖不至死,卻傷了一條胳臂。”

沈桓與徐涇面面相覷,不容多想直朝大李住的房間奔去。

他倆趕到時,大夫提著藥箱才離開,房里大李在榻上倚著半坐,左手纏著厚厚的白布條子,有血漬不斷從里向外滲透,瞧著多少有些觸目驚心。

沈二爺與舜鈺已坐在榻邊,神情端肅,正讓大李把手傷的來龍去脈詳細說來,他倆做一揖見禮,遂立在側旁凝神靜聽。

聽得暗衛大李語氣含雜愧悔:“昨晚間腹空難耐,屬下想去尋掌柜弄些吃食,哪想才過樓梯二層,瞧著個紅衣妓娘閃過,便隨在她后頭,幸月光皎潔,見她跨進后門,疾走廊廡,穿出雪洞,過一片梅林,忽在白石山前止步,回身朝屬下招手,距五六步數時,忽一陣怪風襲過,瞬時神魂不知。待得醒來天已蒙亮,只覺手臂劇痛難忍,低頭看有條狹長刀口,深可見骨,猶自滴血。”

沈桓頗吃驚,粗著喉嚨問:“大李你跟隨二爺數年,亦知我們的規矩,出門在外謹言慎行,忌財色酒賭,你怎為個妓娘而破戒“

大李朝沈二爺看去,嘴唇蠕了蠕,一副欲言又止的態。

沈二爺會意,語氣溫和道:”你直說便是,吾亦詫異,你品行素來端正,不該會有此輕浮之舉。“

大李心生暖意,鼓起勇氣回稟:”實不瞞二爺,屬下是見那妓娘像極個人,一時驚慌失措才釀大錯。“

他頓了頓,低聲說:”像極了二夫人。“

眾人驚駭的說不出話來,滿室陡然靜默的令人難以喘息。

舜鈺一直在旁凝神細聽,此時心一動,瞟沈二爺依舊眉清目朗,喜怒不形于色的樣子。

恰伙計抖抖索索端半銅盆熱水進來,舜鈺招他至面前,緩著聲問,這客棧的后院可有雪洞、梅林及白石山。

那伙計兩腿軟得直篩糠,方才知府董方著官袍匆匆來拜見,被這位官爺拒在門外不見,原來他即是內閣次輔、吏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沈大人,這樣的朝堂重臣,一如宮墻內的皇上,豈是爾等普通小民能得見的,他“撲通”跪下磕頭道:”后院經年荒廢疏于打理,皆是殘樹枯草滿庭,豈會有成片梅林,假山倒有一座,也是早已塌崩。還望大人明察。“

舜鈺抑住突突心跳,極力讓自已面色如常,欲殺她之人竟如影隨行來了麼,她要緊緊黏住沈二爺才可保命!

卻又參不懂即是尋她而來,為何會去動沈二爺的人。

垂眸暗自朝他看去,恰與沈二爺深邃的目光相碰,她心底沒來由的微顫......好似自已隱埋至深的隱密,已被他看得通透無比。

舜鈺倏得醍醐灌頂,依沈二爺的足智多謀,這般再來幾次,必會察覺她是個大麻煩。

沈二爺素來不愛管閑事,深諳明哲保身之道,他骨子里的冷硬無情,絲毫不比徐炳永遜色,甚有過之而無不及,只因表面太過溫文儒雅,易把人迷惑。

...........他沒有理由幫她.....或許索性將她棄如敝履也未可知。

舜鈺有些煩惱的蹙眉,殺她之人是個懂籌謀的,竟還對沈二爺秉性了如指掌,會是誰呢?!

這廂方收回心神,已聽得沈桓在問徐涇:“我怎聽得忒離奇可怖,大李可是撞到冤鬼了?”

又叱問伙計,這客棧可有出過人命官司不曾,那伙計見他兇神惡煞的,唬得直擺手搖頭不認。

徐涇看向沈二爺,見他了然地頜首,出聲喝退一干閑雜,才開口道:“這世間哪有甚么魑魅魍魎。大李所見的妓娘、后院之景只是幻術幻化而成。”

“幻術?”沈桓有些不得其解:“可是廟會或迎神賽會上的騙子戲?不過是些殺馬屠驢、植棗種瓜的惑人伎倆,竟還真能布景傷人?”

沈二爺阻他再說,只問徐涇那知府董方在外候了多久,聽得已有半個時辰,遂朝大李看去,囑咐道:“你胳臂帶傷無法隨行與我,稍刻同董大人去衙門備案,待諸事妥當后,即回京好生休養罷。”

大李忙應承謝過,仰頸舉眉間,彼此不落痕跡地交換過眼神,沈二爺再不耽擱,起身朝門外而去。

待沈二爺由著董方等一眾官員跪送,上得馬車并駛離客棧時,已是巳時初刻了。

“沈二爺喝茶!“舜鈺捧著茶盞,很是乖巧的遞他面前。

沈二爺正輕揉眉間的疲倦,聽得微頓,也不說甚么,接過呷了口,重擱在幾面上:”有些燙嘴,稍后再吃。“

冷冷淡淡地。

舜鈺嗯了聲,絞著指尖悄打量他的神色。

她想的很透徹,說實在的,以他們目前的熟捻程度,沈二爺旦得察覺因她而禍至臨頭,真有把她摒棄的可能。

必須讓沈二爺對她上心并呵護......那她就主動一點好了,有什么辦法呢,為了自已這條小命,她只能給他折腰了。

”沈二爺你累不累?“舜鈺嚅著嘴唇問,聲如蚊蠅,輕得她自已都有種恍惚感。

說了又有些后悔,想著若二爺沒聽到或沒聽清,那就當她這話重沒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