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荊復雜地看著她,能差點干掉一個活死人的女人,果然不好惹。
他用余光看了眼身側的行云,他應該是最頭疼的一個,陸璃悠今天說的話幾乎都意有所指,指的就是他。
哎……他得先表態才行,給行云個臺階下。
刺荊向前邁出一步,單膝跪下,低下頭,沉聲道:“主子。”
陸璃悠看著他頭頂的發旋,不動聲色,內心卻在想,這一頭短毛軟軟的,應該很好rua吧。
忽然,刺荊身側上方傳來一聲嘆息。
行云撓著頭,滿臉為難,“我都這么大年紀了,還要被一個小姑娘教訓,怎么都感覺心里有點不舒服,但……”
他突然也邁出一步,單膝跪下,托起她的右手,仰頭看著她,嘴角露出頗具成熟男性魅力的笑容,“是主子的話,就沒關系了。”
這個笑多少帶著點討好的意味,將他身為大叔的魅力發揮得淋漓盡致,毫不夸張地說,叫孔雀開屏。
而且,在他說完后,他低下頭,妄圖去親吻陸璃悠的手背。
陸璃悠現在充分懷疑,這個男人帥而自知,甚至很會撩,但是,這個度不好把握,把握好了,就是成熟帥氣大叔,把握不好,就是中年油性男子。
而她覺得,他過了……
“如果碰到的話,你就沒命了喲。”陸璃悠笑吟吟地看著他。
雖然吻手禮在現代很常見,但在古代,這么做跟調戲良家婦女有什么區別。
更何況,他不會不懂莫修寒的做派,這么做,無非就是想再試探她一番。
而她也賭他沒那個膽子真的對她下手,這這么多雙眼睛也不是用來出氣兒的。
果然,聽到她的話,他的動作頓了一下,但隨后,她就感受到手背上灑上溫熱的鼻息,他好像輕笑了一下?
接著,他繼續低頭,靠近她的手背。
陸璃悠皺起了眉。
他拇指微動,最終,吻在了他的大拇指背上。
他抬頭看她,目光真誠,含笑,“主子,行云永遠對您忠誠。”
要命……
“你能不能……”先松手。
話還沒說完,旁邊哐嘰一聲,兩排死士整齊劃一,全都單膝下跪,低著頭,右拳抵住心臟,聲音震耳欲聾,“永遠對您忠誠。”
余音在中空的洞穴里回蕩,也不斷沖擊著她的靈魂,經久不絕。
陸璃悠忽然意識到,這些人的性命從此就跟她的綁在了一起,她不僅得到了他們的保護,同時還背負下了這二十人的性命,她得為他們負責。
不知何時,行云已經松開了她的手,她收了回來,用另一只手揉著手背。
“都起來吧。行云,刺荊,歸隊,二十個人,從頭到尾,報一下自己的名字。”
行云走回隊伍,“主子,他們沒有名字,成了死士后,在暗衛的名字就被抹去了,我和刺荊還保留著,是方便您叫。”
“那就報暗衛的名字。”
“是。”
“行云。”
“南嶺。”
“沉香。”
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名字,一張又一張青蔥的臉,一聲又一聲鏗鏘有力的聲音。
二十條鮮活的生命正式與她簽訂契約。
“東竹。”
最后一個名字結束。
陸璃悠重新認真看了他們一遍,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緩緩道:“有人說,人的死亡分為兩次,第一次是肉體的死亡,第二次才是真正的死亡,即被所有人遺忘。”
“你們既已報過名字,我也都記住了你們,若有一天,你們在保護我和寒王的途中喪生,記住,你們還沒有真正的死亡,除非我死了,你們才算死了,明白嗎?”
“明白!”
陸璃悠擺擺手,“好了,都小聲點啦,一會這里塌了怎么辦?”
“不會塌的,很牢固。”行云向她眨眨眼。
真是夠了……
她果然還是更喜歡刺荊一點。
最終,根據她所要求的,行云帶了一隊去保護莫修寒,刺荊留下一隊保護她。
遠處人聲嚷嚷,眾人在處理生活過的痕跡,陸璃悠站在一旁打量著他們在里面生活了三個月的地方。
待燈火一點點熄滅,她才發現遠處的小花上有光斑,她順著往上抬頭看,這山洞的頂部原來并不是全封閉的,石縫處稀稀落落灑下光影,光線很弱,很多都被縫隙處的青綠植被遮擋了,只有少數幾處沒有遮擋,才能投下光束。
據行云所說,死士們平時都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訓練生活,至于洞穴外面那層被石壁隔絕的樹林,他們只有得到兩位隊長的允許才能出去透透氣。
耳邊,喧鬧的聲音還在繼續,她看著自縫隙里投下的光影,覺得自己變了,剛穿來的時候,看見血都心驚肉跳,現在,她倒是學會了讓他人為她賣命。
她盯著看了一會,忽然有腳步聲接近,她向聲源看去,是刺荊。
“主子,我帶您先出去吧。”
“還要很久嗎?”
“嗯。我們收拾好了,會去找您的,您可以先回去。”
“那好。”
陸璃悠跟在刺荊身后,走過狹長的通道,被他帶出了洞穴。
天空不如剛進來時明亮,應該快到黃昏了。
她環顧四周,寂靜無人,想了想,還是叫住了走在前面的刺荊。
“刺荊,我問你個事,你得如實告訴我。”
刺荊點了下頭,“好。”
她思量了一會,總得問出口的。
“寒王在長樂巷遭遇刺殺那天,你去了嗎?”
“去了。”
“那,當天的情況,能跟我說詳細說一說嗎?”
“好。”
待從刺荊的視角了解完整個事件,陸璃悠越發覺得當日的事情有問題。
據刺荊所說,那日他跟支援的暗衛一起趕到長樂巷時,刺殺他們的黑衣人已經被處理地差不多了,只剩七八個還站著,他們很快結束了戰斗。
接著北風帶著他們去支援她和莫修寒,在聽到打斗聲后,北方卻說應主子吩咐,全體在原地等待,他一人向前即可,也就是這個時候萬齊不肯,跟他起了沖突,被他打暈。
刺荊說,他當時也心存疑惑,但從之后北風和莫修寒的對話內容來判斷,確實是莫修寒的要求無疑,他也就沒有了懷疑北風的理由。
“平時,寒王身邊的暗衛只有北風嗎?”
刺荊回答道:“不,除了他還有,只是那日,北風說主子要去的地方不方便帶那么多人,所以才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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