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嬌

第6章 雞腿留下

“朱二花,你也十三歲了,怎么還跟一個野小子似的?”朱丹海皺皺眉,就去拉他的女兒朱研玉。

又是朱二花。

朱晨有些后悔,剛才放開的時候,沒有多揍朱研玉幾下。

朱研玉現在哭的很凄涼。

“爹爹,朱二花欺負我!”朱妍玉淚眼汪汪地道。

朱凡瞧瞧要炸毛一樣的朱晨,又瞧瞧哭的可憐兮兮的朱研玉,小聲地道:“這……也不算欺負吧?”

“這都不算欺負?那什么才算欺負?”朱妍玉氣呼呼地道。

朱晨眼睛瞄了一眼朱研玉,也不解釋,也不望朱丹海了。

朱晨也沒有指望著朱丹海能夠主持公道,她撣撣衣裳,把懷里的雞腿重新揣了揣。

揣著兩個雞腿,轉身就要離開。

“朱二花,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朱丹海的聲音已經大了起來了。

“你讓我說什么?”朱晨回頭,抬眼瞧朱丹海,淡淡地問。

朱研玉指著朱晨,對著她父親朱丹海道:“爹爹,朱晨搶了我的雞腿!”

“是么?朱二花。”朱丹海冷哼一聲。

這是她不喜歡什么,他們就叫什么了,是吧?

朱晨瞪著朱丹海,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是!她不但搶了女兒的雞腿,還下山去打劫,打劫不說,還要劫人,說是要劫個男人上來當壓寨夫君!”朱研玉仰著頭,一字一頓地投訴。

“朱——二——花!”朱丹海的八字胡一跳一跳的。

朱晨瞧瞧朱研玉那得意的小眼神,再瞧瞧朱丹海那惱火的表情,她一個字也懶得辯解。

心想著,等會兒再來收拾他們,先把雞腿送回去。

嗯,朱晨轉身就走,不過,走出三步后,立馬就回頭了。

喲,朱晨想起來了,前世她也就是這個脾氣,受了委屈不說,被人欺負了也懶得辯解,即使事后找報復,所有的錯都是她的了!

“朱二花,我這個二叔管不了你是吧?好好,等你父親回來,這些事兒都說給你父親聽!哦,還有你哥!我這個做二叔的管不了,讓你哥親自管!”朱丹海氣呼呼地道。

朱晨又想起來了,以往,都是這樣的誤會,造就了她和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對她越來越討厭。

“二寨主,其實,要管教的是你的女兒!”朱晨壓壓火氣,冷靜地開口,道,“我當了我娘親留下的珠釵買軍師叔父的藥,又想著,叔父這段時間,一直吃不好,便又買了兩個雞腿……”

“我買雞腿是給生病的軍師叔父的,她朱研玉憑什么偷拿?還說我搶她的?有這樣冤枉人的嗎?這都是我當了我娘的珠釵買的!我哪兒有偷?我只是給我叔父吃的,她朱研玉憑什么拿?”

說到最后,朱晨哽咽了。

以前,她都不解釋,所有的委屈都是昂著頭離開,不是她不屑一顧,而是,她怕自己忍不住就哭了。

現在是——哭吧,哭吧,不是罪!

朱晨的突然眼淚刷一下,下來了……

朱丹海呆了一下。

朱研玉也愣了一下。

朱凡眼淚盈眶了。

——原來,朱晨也是會哭的……

朱凡突然覺得,他受不了別人哭泣,更加受不了朱晨堅強后的悲傷……

他甚至都要伸出手去攙扶,去把朱晨摟進懷里安慰了。

“二寨主,這事兒,朱晨沒有錯!”朱凡站了出來,道。

朱丹海皺皺眉。

這個朱凡居然不叫義父了?!

朱研玉也就愣一下,隨后,立馬道:“爹爹,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大寨主的女兒,大小姐是當了她娘親的珠釵買的藥和雞腿!”朱凡筆挺著身子,用足力氣道。

“朱晨哪兒是給軍師吃,明明是她自個兒想吃!”朱研玉瞪朱凡,覺得朱凡這是手肘子往外拐。

她才不信朱晨當了她母親的珠釵,只為了給軍師買藥買雞腿呢!

一定是她自己想吃!

朱晨冷冷地盯著朱研玉,聽著她顛倒黑白。

“好了,好了!雞腿呢?”朱丹海適時打斷,問。

嗯,前天的時候,大夫說,軍師的病,還要買藥!

他夫人說,現在山寨里沒有一分錢了,拿什么買藥?

朱丹海昨個兒就聽說,這朱晨當了她母親的珠釵,下山買了藥!

今個兒也聽說,廚房燒雞腿,是朱晨拿珠釵換的銀兩買的!

他正抱怨著,這個孩子,既然有錢買雞腿,就多買幾個,就買兩個給誰吃?!

這不,他女兒居然和朱晨在爭雞腿了。

一想到雞腿,朱丹海都覺得自己要流口水了。

原本,朱丹海想叫朱晨拿過來,他和他女兒,一人一個的,但是,一想,朱晨說,給軍師……

他這奪了……

“朱晨啊,你那雞腿買過來給軍師的,二叔幫你拿回去,怎么樣?”

朱丹海瞧著朱晨懷里的兩個大雞腿,咽咽口水。

“不用了!我自己送去!”

朱丹海立馬道:“軍師都病那么重了,怎么吃的下?”

好吧!他也很久沒有吃過雞腿了……

“放心吧!我可以把雞腿剁成肉沫,然后,放米湯里煮肉粥!二叔。”朱晨似笑非笑地道。

朱丹海雖然比朱晨的父親大,但是,朱丹海要叫她父親大哥。

然后,朱丹海當了二寨主。

于是,便讓她叫二叔了!

“煮爛了,哪兒會好吃啊?要不,就煮一大鍋,大家都分著吃吧!”朱丹海立馬笑呵呵地道。

“二叔,小鍋都不好吃了,大鍋還好吃啊?再說了,我這雞腿只給軍師叔父吃的!”朱晨涼涼地道。

“你這孩子!”朱丹海有些惱怒了。

這朱旭東,自個兒下山去,一年半載的不回來,這山上的生計都不知道怎么辦了!

坐吃山空,現在,連豬肉也吃不上了!

朱丹海一想到朱旭東一走就杳無音訊,這山上的日子又越過越窮,整個人的心情都不好了。

“小小年紀打劫是怎么回事?還劫什么山寨夫君?”朱丹海沉著臉,道。

“父親說,孝親尊師,善待人;父親說,團結有愛,義先當;父親說,誠實守信,有擔當!這是清風寨人的要求,更是他對自己子女的要求!清風寨不是山賊窩,可以劫富濟貧,但是,不能為非作歹!我謹聽教誨,從來不敢忘!”朱晨揚聲道。

嘴皮子居然如此的利索了?!

朱丹海懵了一下。

朱凡也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