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國帝姬趙福金

第19章 合作伙伴

“帝姬的意思是,蔡家極有錢?”瓊玉聽了半晌,突然插話道。

“蔡家有錢又如何,咱家帝姬又不是看錢選駙馬的!”瓊葉苦口婆心的勸道:“帝姬,您莫要淌蔡孟二家的渾水,委實是不值得。”

“你們弄錯了,這不是蔡家的錢,是蔡五郎的錢。”趙福金在室內到處亂摸,在心中為這些擺設估了價值。

這要是放在現代,她可要發大財了!

全是古董啊!

“蔡五郎的錢?”瓊葉若有所思的看向室內,不甘心的問道:“不是說東家姓沈,與三殿下的母妃王貴妃家有遠親嗎?”

“若是有遠親,沈東家的母親,就不會只是個妾氏了。”趙福金轉完一圈,又往屏風后坐了:“且,就算是遠親,能直接巴上三皇兄和王貴妃,也得中間有個人牽線搭橋。”

沈悅三年前能帶著母親從江陰來京城,必然是蔡鞗安置妥善的。

這么一想,這蔡鞗也真是個人物。

也不過十七八歲,在私底下竟有這許多身份。

他明面上是蔡京家的五郎君,宣和殿的侍制。

暗地里卻是舊黨孟氏的心腹,三皇子鄆王的主力干將的幕后主使。

這兩明兩暗的四個身份,分屬不同的派別,卻盡數融合于他一身,而不起沖突,可見此人是個極能干的。

能干又坦誠,正是當下趙福金急需的合作伙伴。

在這個年代,嫁誰不是嫁,還不如嫁個有能力的,能輔佐自己翻手云覆手雨豈不快哉?

只是瓊葉與瓊玉兩個,也不知可不可靠,這從頭到尾的聽了她們的談話,會不會惹出大麻煩來?

她想著心事,看向瓊葉與瓊玉,眼神晦暗,直將這二人看得心中直突突。

瓊玉在她的目光下,率先站不住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帝姬,不管您如何選擇,奴婢都緊跟在您身后,指哪打哪,絕不退縮!”

這丫頭,倒是個好苗子!

趙福金又看向心事重重的瓊葉,直接瓊葉也給嚇得跪下了,不過她卻沒投誠,而是繼續苦口婆心的勸道:“帝姬,奴婢先前不懂,大娘娘為何給親女尋個無甚根基的舉子做駙馬,眼下才總算是明白了。”

“那舉子無根基,就不會與朝中有過多的牽扯,只需穩著腳步,定然能夠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

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

大宋風雨欲來,十年內,她若是做不出什么改變,這整個大宋的皇子皇孫們,誰也別想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

趙福金笑了:“可是,我,就是不喜歡風平浪靜的活著啊!”

“啊?”瓊葉愣住了,她萬萬沒想到康福帝姬會這么說。

“瓊葉,你的帝姬我,可是要爭天下的,你怕不怕?”既然被她們聽到這么多了,就不妨實話與她們說了吧,能跟著她的,她好生養著。

不能跟著她的。

那,就只能對不起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大宋的天下能夠和平祥和,她要學會犧牲別人,成全自我。

“帝姬~~~”瓊葉更傻了,她呆呆的張大了嘴巴,仿佛世界頃刻便崩塌了。

“起來吧,真是經不起頑笑!”趙福金收起了惡作劇的嘴臉:“官家這么疼愛我,我何苦要與兄長們爭權奪勢,好好的做個富貴閑人多好!”

“帝姬,您真是!嚇死奴婢了!”瓊葉聽到這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她看著神情堅定的帝姬,知曉便是再勸也無用,只得按住了勸說的心思。

蔡鞗給足了趙福金主仆議事的時間,剛好趁著她們聊完,便帶頭捧著一盞蓋了蓋子的菜盤走了進來。

屏風后面有桌案,蔡鞗及時止步,將菜盤遞給了瓊玉。

然后仍就原處盤膝而坐,看著明興樓的小廝們,一個挨著一個的往桌案上奉菜食與湯盅。

“蔡郎君,且進來安坐吧。”待菜食上完,關了雅間的門,趙福金便站在屏風邊的大梅瓶旁,伸手向著蔡鞗做請。

蔡鞗也不客氣,趙福金請了,他便起身行禮,行云流水極是俐落,到了桌案前,先是伸手拉開了主座,待趙福金坐下后,方才轉到了趙福金對面,伸手將桌子上的菜食全數介紹了一遍。

趙福金穿越到大宋,第一次吃到冒著熱氣的吃食,心中別提多開心了。

前一世,她因病,這個得忌嘴,那個不能吃,日常的飯食,除了一些容易克化的,便再沒有什么能入口的。

偏偏容易克化的,基本上都是被煮得沒了魂兒的,吃著軟糯無味,極難滿足口腹之欲。

這一世,她穿到了一副好身體,必然要大吃特吃,將上一世缺少的都吃回來!

對于她來說,這一桌子上的吃食都是極為新鮮好吃的,她也不用瓊玉二人伺候,獨自一個執筷,不過半刻鐘,桌案上的十來個小盤便被吃了個干凈。

瓊玉雖然驚訝,卻沒有行動。

瓊葉卻憋得臉都紅了,硬是將想要說的逆耳之言給按了下去。

蔡鞗見趙福金吃得香,不知怎的,也覺得胃口甚好,二人相對無言,不過一會功夫,桌案上的菜便空了大半。

趙福金剛放下筷子,蔡鞗的筷子也挨到了桌子,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張嘴說道:“下臣想邀殿下逛明興樓的花園,不知殿下可否賞臉?”

這是怕自己吃撐著了?

趙福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桌案上空了一半的餐盤,忍下了涌上來的睡意:“我出來時間已久,恐怕大娘娘心中生憂,便不與蔡郎君逛院子了。”

蔡鞗聽了話,微微一笑:“明興樓的院子與昭德坊相鄰,聽聞坊內今日發生了一件奇事。”

“哦?”

“昭德坊有一處院子,是門下侍郎許將的祖宅。

前些日子,官家將其宅右側的宅第賜給了宣和殿學士王黼,因著宅第內的花園里,有內池挨近許將家的祖宅,王黼唯恐泡倒兩家之間的院墻,索性斥令許將另搬宅院,他好將兩宅中間的院墻拆除,以免日后成了隱患。”蔡鞗再次請道:“殿下久居皇城,許是沒見過如此般巧取豪奪之舉,不若去開開眼界?”

“可是許家有人求到了蔡郎君面前?”趙福金果然起了心思,她拉起了瓊葉罩在她頭上的斗笠,伸手做請道:“即是蔡郞君想送給許家一份人情,我若是不去,豈不是辜負了蔡郎君今日的盛情款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