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朕錯了

第七章 出宮

次日,蘇月明沒有看書,而是早早起來梳妝打扮,多少是有點不安心,自己的爹爹雖說是將自己舍棄了,可好歹自己也在那個家呆了近十年,不過他們是死是活自己都得知道,好歹也是家人一場。

雖然蘇月明從早上起來就一直在努力的捯飭自己,可到底能力有限,無論是在謝家還是到了皇宮,跟前始終有人伺候,讓她給自己穿個衣服還行,可是要將滿頭的青絲梳得有模有樣就有點為難她了。

彩蓮從殿外小心翼翼的走進來,手里捧著一件藏藍色的太監衣袍,到了里間,見五公主坐在妝奩前發愣,手里拿著一把梳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月明正暗自懊悔,怎么她連替自己梳頭這件小事也做不好,一生氣,便將梳子隨手摔在妝奩上,發出砰的一聲。

彩蓮急忙上前,將手里捧著的衣服隨手放在一處,急忙上前道:“哎呀,我的好殿下,您這是置什么氣呢?”隨手拿起梳子,一面用梳子理順發梢,一面用手歸置。

蘇月明沉默不語,良久,“東西可準備好了。”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只是,殿下,若是皇后娘娘知曉了······”

蘇月明此次出宮打的就是一個悄無聲息的主義,生害怕引起他人的注意,怎么可能還會去知會肖皇后。

“不必理會。”又不是自家親娘,也管不到她頭上,名義上的母女罷了。

彩蓮先為蘇月明梳好發髻,在替她換好衣服,最后呈現眾人面前的只是一個瘦小的太監。

午時初刻,掌事嬤嬤領著一群太監宮女經過長廊,又走了一會兒,抵達一處角門,見這角門早已排起長長的隊伍來。

最前面的一個宮女背著一個麻布做的包袱,在經過看守的檢驗之后,拿出一塊不知用什么材質做的令牌來,檢查之人大致掃了一眼令牌,便揮揮手放人出去了。

很快,便輪到那領頭的掌事嬤嬤了,看守的見到掌事嬤嬤,舔著一張臉,巴結的笑說:“張嬤嬤,您來了,今兒可是有什么事吩咐小的,盡管說來。”

張嬤嬤端的一副掌事嬤嬤的氣派,下巴都快抬到天上去了,也不理睬那人的話,斜著瞧了一眼那看守的,徑直走到檢查處。

看守的見張嬤嬤目下無塵,只當自己是自討沒趣了,抬起手來不自然的撓撓頭。

張嬤嬤吩咐后面的回家探親的小宮女和出去采買的太監將身上攜帶之物經有他們檢查,站在陰涼處等著。

檢查包袱的人見是張嬤嬤在等著,便也不敢耽擱,粗略看過便放過去了。

只不過,一個瘦小的太監經過時,伸手喊了一句:“站住。”

小太監被叫住,身子顫顫巍巍起來,整個人止不住的發抖,緩緩轉過身來,沙啞的聲音傳來,“大人?”

聽著小太監略微發顫的聲音,檢查的人上前遞出一枚令牌來,“你的東西忘拿了。”

瘦弱的小太監低下頭,伸出一只潔白如玉的手來,接過令牌來,“你這手養的可真嫩!”

一句話,便嚇得小太監直達哆嗦,那檢查之人嗤笑一聲,不是他瞧不起這些腌臜之人,素日里只會爭鋒斗角不說,瞧,一句話就把他嚇得,這熊樣,真沒出息,心里再一次暗暗唾棄這些無根之人。

厭惡的撇撇眉毛,嫌棄的說:”行了,你去吧。”

小太監如釋重負,轉過身來就匆匆離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虛汗。

張嬤嬤早已等的不耐煩,張開罵道:“怎么弄的,怎么這么慢,也不知道養你們做什么用的,一群廢物。”

看守的恰巧聽見張嬤嬤這番話,恭敬的等張嬤嬤一行人走遠了,吐了一口水在地上,同周遭的人說道:“別以為背后有張貴妃當靠山就能無法無天了。”

周遭之人聽見這話,神色慌張的看了一眼身旁,確保周圍沒有聽見剛才那話,緊接著便說道:“你不要命了,我還要命,人家背后有張貴妃,張貴妃膝下又有大皇子傍身且深得陛下寵愛。”

那唾罵張嬤嬤的人是剛來的,聽見這一席話,也只能自認倒霉。

在說張嬤嬤一行人走到一處小巷后,將此次采買的任務分配好后,便遣散了眾人,自己回娘家去抱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孫子去了。

小太監起先跟著幾個宮女走到一條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街上,在趁著那幾個宮女不注意,閃身進了一家成衣鋪,出來時便化作了一位翩翩佳公子。

蘇明月走在街上,東瞅瞅西逛逛,百無聊賴之際走進一家茶館,尋了一處僻靜之地,點了一壺茶,聽著說書人說書。

這說書人講的正是榮國公府謝家的故事,話說這榮國公府謝家在臨州喜得嫡子謝臨之后,繼而謝夫人在臨州將養了個把月,繼而南下抵達滄州,后面的便跟著小太子講的幾乎一字不差。

直至說書人講完,蘇月明也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人群掏出兩文錢放置桌角。時過境遷,曾經她還在榮國公府時也喜歡到這里來聽人說書,只不過那時是聽別人家的故事,想不到也會有聽自己的一天。

正欲起身時,旁邊一人對站起身來,甩了下袖子,拱手作揖,對蘇月明道:“這位兄臺,我見你對榮國公府之事頗感興趣,不知可否聽我一言。”

蘇明月有些驚到了,這人是怎么看出來她對榮國公府感興趣了,回過神來,忙回了一揖,“不知兄臺有何見解?”

兩人就近而坐,“無甚見解,只不過想同兄臺你絮叨絮叨,不過,舍弟,你看這既無好酒也無好菜,兄長我如何同你講?”

蘇月明同他會心一笑,當即便吩咐小二上了一桌好酒好菜,上菜期間,蘇月明知道了這人名叫季安存,宿州蒼梧縣人。

“謝兄,原來你是榮國公府謝氏的族親啊,原諒······為兄眼拙,實在是······沒有看出來。”季安存一面狼吞虎咽的大口吃著飯菜,一面含糊不清的同蘇月明說著。

蘇月明頷首,認同了季安存對她身份的編造,試探性的問道,“季兄方才說自己知曉榮國公府之事,不知是何事?”

季安存抹了一下嘴巴,有伸手從胸口掏出一張紅紙來,“謝兄,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與那榮國公府的嫡長女:謝姝,自小便定下了婚約。”說著,便將那紅紙遞給蘇月明看,“只是不知她人現下如何?”

蘇月明聽見這話,恍如晴天霹靂,婚約什么婚約,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自小還同人訂了婚約,接過那張紅紙,仔細一看,只見紅紙黑字寫的很是清楚。

一紙婚書,上表天庭,下鳴地府,當奏上九霄,諸天祖師見證。若負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佳人負卿,那便是有違天意,三界除名,永無輪回!

此證:季安存

謝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