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蓮開結伴游,
約開萍葉上蘭舟。
來時浦口云隨棹,
采罷江邊月滿樓。
費了好半天的勁,在宿舍里翻箱倒柜,把那面不知道屬于誰的小鏡子給找了出來。好好地整理了一下儀表,到一個人才濟濟的地方,怎么也得讓洋姐臉上好看些。雖然長得夠帥,也要收拾的整齊一些。
看看自己,還覺得挺滿意,人夠精神。打好了領帶,穿好了西裝,出門趕往許洋姐他們研究所的小禮堂。
在這個隆冬季節里,倒沒感到有多么寒冷。這個研究所我前后來過兩次,印象中就是有些破破爛爛的。實驗室里面的設備倒很精良,但外面的建筑就不敢恭維,比年久失修也相去不遠。
聽許洋姐的介紹,在這個醫藥研究所里,可稱得上是大腕云集,有不少全國知名的醫藥方面的專家、教授在這里,自己搞研究,順便帶些研究生,其實這些年輕人才是真正干活的主力。
這些專家們無論哪個手里,每年也至少會握有幾百萬的科研基金。但這都是人家個人通過自己方方面面的關系搞來的,沒有理由投到這些最基礎的建設上來。所以從外表看上去,就顯得比較寒酸。
答應了做洋姐的舞伴,我早早地往這里趕,她因為還要做些現場的準備工作,讓我一個人來。按她說的,在路上稍一打聽,遠遠地就看到了那個小禮堂。
整個所占地規模并不大,如果不說,圈外沒人知道這是個全國非常知名的研究所。每年我們國家在基礎研究上投入的資金比例并不少,甚至可以說相當多,這些教授和弟子們也確實能搞不少成果出來。
可是成果、專利有了,要轉換成生產力,帶來效益卻是千難萬難。所以大家比誰的成就大,往往是局限在論文的數量和質量上,在某某國際刊物上發表了多少篇,被那個知名的機構收錄了多少篇,僅此而已。
時間長了,做研究就成了表面文章。自己沒事時全國轉轉,然后找幫學生,網上檢索一下,相關內容參考一下,在實驗室差不多的數據搞一下,一篇篇的東西就出來了。要是綜合一下,東拼本湊,個別字眼修改一下,也許還可以順便出本書。
驗收或者稱考核時,也沒人管有沒有實用性。大家都是獨當一面的專家,評審委員會的多數都是同學或者老朋友,看你論文發得級別和數量夠了,就算通過。申請來幾百萬的資金,花上幾十萬在實驗研究上也就不錯了。其它以做課題為名目買的什么高級車輛、高檔數碼設備,主要就成了出行之用。
洋姐她們搞藥物分析的好一些,畢竟跟臨床關系密切,需要一些有說服務力的數據。
“逸誠來了,怎么不進來呀。”聽聲音像是云若姐。
張了張嘴,沒敢叫出來,先問一聲:“你是云若姐?”
杜云若的臉一紅:“當然了,怎么被我妹妹給嚇著了,快進來吧,她今天不在。”
那天鬧了笑話后,我還真注意啦。
洋姐叫我過去,說有事,其實就是要我陪她來參加這個舞會。我可并不知道,急匆匆地跑了去。一見開門的人,我張口就叫了聲“云若姐!”,她也不答應,笑吟吟地把我給讓進去。
屋里沒見著別人,大家都算熟悉啦,就隨便地跟她說笑著。她只是點頭或者嗯一聲,不多說話。我還覺得真奇怪啦,云若姐今天怎么啦,怎么只是嗯啊的不說話。
就在這時,我看到許洋和另一個云若姐從廚房里端著盤子出來,不由得大吃一驚,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女子,云若姐不是在這里么,使勁地揉了揉眼睛。
見我瞪大了眼睛,張口發呆的樣子,身邊的人“哈哈”大笑起來:“哎呀,笑死我了。”
笑得我更是愣住了,不過聽她的聲音清脆,不似云若姐那么溫柔,才明白這并不是一個人。
“云希,你又胡鬧啦,都多大的人啦,還這么愛捉弄人。”
原來她是云若姐的雙胞胎妹妹,名字叫杜云希。兩人長得像極,只是聲音有些不同,怕我聽出破綻,難怪一直不開口說話。
吃飯的時候,她就不停地學著我的聲音,給洋姐和云若姐講我對她說的話。
誰讓自己一進來就把人給搞擰了,聽她繪聲繪色地學我的口氣,臉都給漲紅了,想發火又覺得不值。看她這樣子,捉弄人不是第一次啦,不知道云若姐的男友有沒有被她戲弄過,那樣樂子可就大了。
雙胞胎姐妹,雖然長得極像,但性格卻是大不相同,看姐姐那么容易臉紅,杜云希卻是愛笑愛鬧,不時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要說起搗亂,連許洋姐都稍遜她一籌。
到后來看我實在難過,云若姐好歹地讓她住了嘴。
從她們的談話中,我知道杜云希畢業后,在老家參加了工作,因為單位效益不好,就來京投奔姐姐,打些零工,幾個月的時間已經換了好幾個工作,到現在也沒個固定的單位。
有了這個教訓,我見了云若姐也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搞錯了,讓杜云希取笑于我。
這時戴相杰也走了出來,把我拉了進去,他就是云若姐的男友,大學畢業后在一家俱樂部當教練,我們已經見過兩次面。
許洋姐還在與幾個人忙著布置會場,看我進來,笑了笑,打個招呼,繼續忙活。過了不多久,人都陸陸續續地來到,晚會也就開始。
大家都是忙人,平時這導師賣命,都很辛苦,難得有機會湊齊了在一塊。年關將近,有人發起組織要搞了個迎新晚會樂呵樂呵,得到一致響應。
洋姐親熱地挽著我的胳膊,高挑、漂亮的她在女士堆里顯得非常出眾,就連我也跟著成了矚目的對象,不時有人看著我們,指指點點,低聲地議論著站在她身邊的是什么人。
也看到了周曉明,事先都說好的,要自帶舞伴,遭到許洋姐的婉言推辭后,他也臨時找了個伴,看向我的目光里,隱隱有些妒意。反倒讓我隱約有些得意,能站在許洋姐這么出色的人身旁,應該感到榮幸。
研究所里的年輕人并不多,加上我們這些外來的,也就那么二、三十人。首先由大伙輪番表演節目,在許洋姐唱了一首歌,戴相杰表演了一段中國武術,云若姐則拉著我,搞了個樂器二重奏。
平時工作忙碌,現在又到了年底,都是年輕人,大家努力地發揮著自己的特長。重在參與,在這兒得到了很好的詮釋,無論表演得好與不好,對自己來說都是一種心情的喧泄。只要你盡興,大伙也會報以熱烈的掌聲。
毫無疑問,這幫人都算得上是當代年輕人中的精英,也是比較辛苦的一類人。見慣了大學生活的松散悠閑,再看他們緊張忙碌的日子,確實稱得上是一種幸福。
節目結束,放開了舞曲,各種節奏的音樂聲響起,大伙翩翩起舞。
上大學之后,我還沒有參加過這類活動,自己的唯一心得,就是那晚晨姐對我的教導。那次帶著酒意,也沒記住多少東西。想起那個夜晚,那些旖ni的風光,我不由地有些臉紅心跳。
許洋姐不理會我再三申辯自己不會跳舞,不由分說,拉著我就下了舞池,
“這有什么,隨便走就行了,很快就會熟悉啦,我大學畢業后也很少跳了。就是你當心點,別踩壞了我的新鞋子。”
心想才怪,果然上來沒幾步,就在她的腳上踩了一下。
靜下心來,聽著音樂的節拍,沒過了多久,竟然慢慢就能跟上她的步子。
“誠誠,不錯,進步好快。就憑這樣的身手,你不用練很久的。只要再加上一點耐心,騙個丫頭到手,就指日可待啦。”聲音嘈雜,她趴在我耳邊大聲嚷著。
低頭看著洋姐,不虞別人聽到,我也大聲說道:“洋姐,你不要瞎講,我可是認真學習的人。”
許洋笑了,湊到我耳前說道:“不用不好意思,大一可是談戀愛的最好時機。”
“洋姐,那你在剛上大學時肯定就被人拿下啦。”
我猜許洋姐的臉是紅了,只是燈光幽暗,看不太清楚,她輕輕地啐了一口,“我那時整天被祁晨纏著,哪有那個機會。”
想想也是,那里晨姐剛喪母不久,自是心情壞極,沒有這種心思,就連許洋也跟著受了牽連,影響了她的終身大事。
許洋姐又說道:“等明白過來,才發現大家都在緊張地活動,下手遲了,好的都被人選拔走了。”
確實,剛上大學是個青春不羈的時節,從一心只讀圣賢書的高中出來,突然有了如此之多的空閑時間,開始注視周圍的異性,是個很自然的事情。看到美麗的女孩,是凡人又怎會不動心?
再看笑臉如花的許洋姐,不自覺地就把她當作了晨姐,手上不由加大了力度,使她更靠近了自己的身子。
親密的接觸,我環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覺地有了動作,更多地把她攪在懷里。隔著薄薄的毛衣,比晨姐更為豐滿的胸不時地會蹭到我,一陣陣如觸電般的感覺,倏地流過我的全身。
就在這時,忽然燈光大亮,原來是一支曲子結束啦。牽著洋姐的手走回到座位上。這時我看到她的臉真的紅了,好玩,想不到洋姐也會不好意思。
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臭小子,用那么大的勁干什么。”
音樂再次響起,伸手邀請云若姐,大家也都紛紛互相邀請。這一晚真是盡興,當幾支曲子過后,我和許洋姐又一次擁在一起。
她似乎有些累了,半個身子倚著,幾乎是靠在我的身上。柔柔的腰肢在我的手下滑動,對青春年少的我是一種折磨,想到了與我有合體之緣的晨姐,臉也熱了起來。
舞池里有不少都是情侶,在暗弱的燈光下自然會更加親熱。不時從眼前閃過,也刺激了我們的神經,洋姐幾乎是半閉了眼睛,腦袋也幾乎歪在我的肩上,被我抓著的小手,也有些發燙。這一支曲子真長,最后她的雙手都已經搭在我的肩上,似乎全身無力。
一個正常的男性,被一具柔柔的身子不斷刺激,手指感受著她腰部的柔軟和結實,每一次的親密接觸,都讓我有過電的感覺。
許洋姐把身子更貼近了我,卻在耳邊膩聲道:“死小子,別吃你老姐豆腐啊。”
我暈。
舞會結束了,我和戴相杰一起送她們兩個回公寓。戴哥和云若姐不時地在后面嘀嘀咕咕,手上也是小動作不斷。沒了音樂和燈光,我和許洋姐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好了,好了,不跟你們一路。我們先走了啦,省得看多了長針眼。”洋姐看不下去兩人的卿卿我我,一番口舌討伐之后,四個人分成了兩伙。
我和許洋姐快走了幾步,那兩個人仍在后面不緊不慢地晃著。走了一段路,她扯著我拐了個彎,示意往那邊走,卻低著頭不說話。少見她這副小女兒姿態。
“你和她是不是經常這個樣子。”半天后,她停住腳,忍不住問我。
心里明白她的問話是什么意思,卻不知道怎么回答:“洋姐你這話什么意思,我以前可沒有機會跳舞呀!”
“去,少在這兒糊弄我。她現在跟我打電話除了你,都很少再談其它的事情。而且說起來,一點也不是從前的語氣,”
“我―――”一時語結,確實心里也有鬼,不知道怎么說下去,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怎么樣,讓我說中了吧,戀愛中的女人是不一樣的,很容易就被人看穿,你們是不是哪個什么啦?”
“洋姐,別瞎說啊,當心告你誹謗。”嘴硬著道。
“好啊,你還嘴硬。當初我們可是約好的,要嫁的話就要找個好男人兩人一起嫁的。”見我這個樣子,她的心情突然輕松,又變得口無遮攔起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像看一個怪物。不是吧,還有這么好的事情。當初她們說的玩笑話,還會這么當真。違心地說了句:“洋姐,那你說誰會有這么好的福氣呢?”
“臭東西,看你那樣,口水都要流下來,逗你玩的,你倒想得美。”洋姐已經擺脫了方才的郁悶,重新恢復了原先的樣子,促狹地摩弄著我的肩膀。
我又沒說什么。這許洋姐,原告是她,法官也是她,橫豎都有理。
“哼!你今天沾我不少便宜,回頭我得告訴晨晨一聲,免得說是我教壞了你。”
“不要啊,好洋姐。”告我黑狀,這還了得,“洋姐最疼我了不是。”
“知道就好,這次放過你,下回一定得注意啦。”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聲音小了下來,“免得你覺得所有的女孩子都跟她似的,當你是塊寶。”溫溫柔柔地,根本沒有一點殺傷力。
還是叉開這個話題吧,這樣說下去,跟受審似的,我可受不了。“洋姐,快放假了,到時咱們一起回去吧?”
“我可走不了那么早,活還沒干完呢,怕是又要到年根下啦。哎,過完年就好了,工作基本上完成,就有玩的時間啦。”先是撅著嘴說,后來又露出了神往的樣子。
我和許洋姐兩人回到她的小公寓,時間已經不早了。杜云若和戴相杰仍然沒有回來。
“這兩個家伙也不知道得耗到什么時候。誠誠,這么晚了,你回去學校也關門啦,就在這兒對付一晚上得了。”
玩得痛快,也過得真快,看看時間,這個時候進校門和宿舍還真有些麻煩,“那他們倆回來怎么辦?”
“咱們哪還管得了人家,你就睡沙發上行了。”又讓我睡沙發,無論走到那兒只要有這個機會,總是我的。
洋姐仰身歪在沙發上,“好累呀。”
經過了這么一場熱烈的舞會,雖說有點累,精神卻高度興奮。洋姐不肯去休息,拉著我在沙發上看電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洋姐,你現在在搞什么課題呀,整天忙成這樣子?”
“哎呀,你不說我還忘了,這篇論文還差一點就結尾啦,趁現在狀態好,我先去搞定。”許洋姐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跑向她的小臥室。
在掩上了房門前,沖我來了句:“你可不許睡覺,我還沒聊夠呢。”就這樣把我一個人晾在了客廳。
百無聊賴見,突聽許洋姐一聲大叫:“哎喲。死誠誠,快來幫忙呀。”
實在想像不出發生了什么事情,以最快的速度沖進了她的房間。
只見她坐在電腦前面,正用雙手在自己的后背上亂抓,并沒發現有什么異常。我笑了出來,“洋姐,你在搞什么鬼啦。”
“還笑,沒看我這難受著呢,這該死的拉鏈,還不來幫我。”
仔細一看,原來毛衣的拉鏈是在背后的,往下拉的時候,不小心夾在里面的內衣上,可能還把一小塊肉給擠到了里面,才會疼的大叫。
伸出手去,把卡住的內衣輕輕地拽了出來,拉鏈也慢慢地扯了開來,把毛衣分開。
許洋姐穿了件低胸的內衣,頸背部露出了挺大的一片,平展展的一覽無余。健康的皮膚,在燈光的照射之下,微微地泛著淡黃色的光澤,比經常露在外頭的部分細膩了許多,一對肩胛也暴露在外面,薄薄翹翹的兩片,突兀而出,底下是微微的凹陷,分外性感。
背中央的一小片皮膚紅紅的,稍有點高起,想必是剛才被夾中的地方。我用手指輕輕地摸了一下,溫溫熱熱的,下面的肌肉竟跟著跳了一下。
再往下看,竟然露出了一段黑色的胸罩帶子,黑、白兩種色彩的搭配,是如此的協調,我不僅愣住了,一只手不自禁地放在了她光滑的頸上,另一只手習慣性地去揉起了鼻子。
“我剛想把衣服換下來,誰知道―――”許洋姐的話說了一半,聽到后面沒了動靜,還有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背部的皮膚上。
不由得輕輕一顫,“喂,你―――”回過頭來,正好看到了我一雙盯在她背部的眼睛。
臉一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這下糟了,偷窺被發現了。是不是又要被大聲痛斥,好姐姐千萬不要喊色狼呀,萬一被人聽見可就不美啦。
心里一下忐忑起來,趕緊把手拿開。搓著雙手準備接受最嚴厲的教訓。
許洋的臉仍有些紅潤,低了頭,柔聲問了句:“怎么樣,好看么?”
想像中的“河東獅吼”并沒有發生,反而是如此溫柔的詢問,我的心里一下大喜,馬上更擔心起來,會不會有什么更厲害的手段在后面?
“當然,啊不。”簡直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承認、否認都不是。
“那你是覺得不好看啦?”
“沒有,啊,不是的,洋姐你簡直太完美啦,就像傳說中的女神下凡。”覺得自己真是太狼狽,簡直語無倫次,就連應急想出拍馬屁的招數也那么沒有創意。
“哼,沒有一點誠意。”洋姐的如絲媚眼又橫了我一下,“誠誠,你怎么啦,這么多汗,這種天氣還覺得熱?”
說完站起身,用手輕輕地給我擦了擦額頭上涌出的汗水,然后把我往外推:“出去涼快一會兒,我要換衣服啦,別忘了把門帶上。”
關上門走到客廳,用袖子再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可真是臭大了,當初軍訓在烈日下暴曬幾個小時也沒出這么多汗呀。
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在沙發上坐下,盡管有些心虛,還是不由自主地去想那一片耀眼的皮膚。
“誠誠,不熱了吧,進來一下。”不多一會兒,許洋姐又在叫我了。
響亮地回答了一聲,向里面走去,當然不忘了把各路神仙統統問候一下,希望能保佑我平安無事。
“洋姐,有什么吩咐?”我帶點巴結的問道。
她已經換上了一件睡袍,重新坐到了電腦前面,我松了一口氣,看來問題不大。
“來,幫我捏捏肩膀,好酸呀。”洋姐并沒有回頭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