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春長費買花錢。日日醉花邊。
玉驄慣識西湖路,驕嘶過、沽酒爐前。
紅杏香中蕭鼓,綠楊影里秋千。暖風十里麗人天。
花壓髻云偏。畫船載取春歸去,余情付湖水湖煙。
明日重扶殘醉,來尋陌上花鈿。
雯雯跟著我給左鄰右舍拜年不是什么新鮮事,往年也經常如此。家家戶戶的年輕人和我們情況差不多,基本都不在家里。跟那些長輩們沒什么好多說的,簡單地寒暄幾句就成。
丫頭最煩一遍又一遍地聽人家問學習成績和考大學的事兒,拉著我能溜多快有多快。不一會兒已經打了一圈下來,任務順利完成。
回到家,老媽告訴我說剛才大可打了電話過來,要我等著他一起去學校給老師們拜年。
這可奇了,大可家住在郊區,像這樣的事情,往年是不會過來的,今年出息了,變這么積極。
小雯纏在我身后,一步不離。看這意思,是跟我耗上了,就算去學校也會跟著。我就有些發愁,這可就不太妥了,你說同學聚會,后面跟著個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算什么事情嘛。
正在此時,忽然王姨打電話過來,說是雯雯的同學找她玩,我這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氣。果然小丫頭無奈地回家去了。我也就靜心地等著大可的到來。
正在等得焦急,忽然“砰砰”地踢門聲,心里就猜了個差不多,開門一看,果不其然,是這小子來了。
想不到上了一年多大學,連大可也變得懂事。居然抱了滿滿的一箱子新鮮蔬菜上來,看來這次還真是錯怪他了,這副形象也只有用腳踢門比較合適。
“大可,快坐。”老媽熱情地招呼,大可到我們家不是什么外人,“春運期間好坐車么?”
大可摸摸腦袋,憨厚地一笑:“姨,過年好。我現在不用坐車了,我大哥自己買了車。”
“什么車?”我一聽可比較感興趣,他們家早有大貨車我是知道的,不過那種卡車是不允許進入這塊的市區的。
“那還不叫你哥一塊上來,喝杯熱水總行吧。”老媽是個最講究禮道的人。
“他還要去個親戚家坐坐,說是下午過來接我。”
我從窗口看下去,只見一輛小車正在調頭,準備離去。
車子看起來挺高級,趕緊叫大可過來:“看看是不是那輛?”
大可點點頭:“不錯。”
“嘿!”我感到挺興奮,“車子挺高級的,大哥這兩年肯定發了。”
“去年北方干旱,導致蔬菜減產,銷路很好,是賺了不少。有幾個棚的綠色蔬菜還出口歐洲了呢,要不是有人無原則的壓價,恐怕賺得還要多呢。”
這倒是實情,要是大伙能齊心起來,賺的自會更多些。不僅是農作物,其他行業也大抵如是。
在現在的局勢下,更像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政,每人都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只顧著眼前的那點利益,沒有誰為長遠打算。
突然想起,當初在吳冕山中,還曾準備向曹磊老哥索要些蔬菜和藥材的種子,不知道在我們這兒能不能成活,找個機會應該嘗試一下。如果成功,倒是多了個掙錢的門路,畢竟我們這兒搞這些的還沒有。
“走吧,快去學校。”大可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
“走,走。”車都放走了,沒辦法只好還騎我的自行車。
快到學校大門,大可在后面推了一下我:“老大,從后面的門饒過去。”在家里他是不敢這樣叫我的。
聽這話,不用問也能猜到他有陰謀詭計。
卻見大可手腳利落地從后座上跳下來,招起了手。遠遠地就看到了兩個女生推著自行車等在后門附近,不是蔣婷婷和李玲玉,還會是誰?
大可和玲玉相見分外高興,簡單地互相招呼,兩人馬上到一起交頭接耳。我就和蔣婷婷湊做了一堆,新年新氣象,四人相逢都很高興,除了我因昨夜沒有睡好,精神稍顯委靡。
“不是說好了要一起玩的嗎?怎么你總也不跟人家聯系。大可年前還來過一次呢?給你家打電話,說你去了省城。”蔣婷婷有些不太樂意。
“我可是有業務在身,哪能跟你們比呀,那么舒服自在。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多產總得做點事情吧,暑假就沒能回來。”美女同學埋怨,關系又比較微妙,當然得找點借口應付一下。
“人家知道你厲害,能賺錢。”這可不太像蔣婷婷的態度,大約是獨自做了大可和玲玉的燈炮,心里有些不爽。又小聲道,“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賺錢,不賠就不錯了,哪像你們幫我的那個暑假那么容易。”故意逗她開心,“還是得說我們婷婷厲害,以后畢業做了大律師,如果我一個不慎進去了,還得等你去往外撈呢。”
“哼,才不管你呢。”雖然口氣如此,但她的臉色已經好看了許多,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看來我這馬屁拍的恰到好處,水平還是挺有長進。
口是心非的說謊話并非我的強項,趕緊調轉話頭:“婷婷,你可是比我先吃到了大可家的新鮮菜蔬,對不對?”
“小資產階級觀念。”婷婷輕聲嘟囔了一句。
不喜她這種說法,明顯看不起我們貧下中農嘛。本想回一句“小官僚階級”,想想并非她的本義,說出來怕會影響安定團結,何況她對我還是非常好的,也就忍了回去。
看看快到了學校的小禮堂,也就把這一切拋開,想著能見到老師和許久不見的老同學,心里還有些激動呢!
小禮堂里人出來進去,一撥接著一撥。有許多高年級的或早已參加工作的學長也來給自己的恩師拜年,這可是我們學校多年養成的優良傳統。
我們已經是來得比較晚的,人好像已經沒那么多。
進了小禮堂,我們四個立即重新做了組合,我和大可在前面,玲玉和婷婷落后半步,跟在后面。
黃老師和婷婷的班主任何老師相鄰坐在一起,眼前人不多,同時發現了我們。“快到老師這邊來。”
在母校里,我們幾個人稱得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所以老師們都認識。
“你們幾個都在京里,關系肯定處的不錯吧。”婷婷的班主任性格比我們黃老師活潑,話里有些調侃的味道。看跟在后面的蔣婷婷和李玲玉神色稍顯忸怩,自然要猜我們的關系不太一般。
他這一說,兩個姑娘都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臉有些紅了。何老師又笑著說道:“都是大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好多做解釋,我和大可厚著臉皮跟老師們打招呼。
“怎么樣,你們幾個學習好嗎?有沒有丟老師的臉吶?”黃老師最重實際,開口問得就比較傳統。
我和大可對視一眼,后面的婷婷和玲玉頻頻點頭,示意還都可以。
何老師看看黃老師:“現在的學生都要講究全面發展,哪能只看學習成績呀。”以為我和大可有什么不妥,有些為我們開脫的意味。
大可嘿嘿一笑:“我們幾個就數域老大厲害,開了好幾家公司了。”這話有些出賣的意思,對我好似不費什么力氣就能賺錢,很有些不平之意。
玲玉幫著大可,附和著說就是的。
狠狠地在背后敲了大可一下:“臭小子,不要亂講,這還不是老師們教導有方,我不過是多參加了一些社會實踐而已。”說完,覺得自己這人挺虛偽,其實還是挺感得意的。
說的蔣婷婷在旁邊抿著嘴笑。
“我早就知道逸誠會有大出息的。”黃老師表揚了我一句,不知道她老人家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正在謙虛著,發現了一個穿軍裝的身影,從背后看上去帥氣挺拔,不由有些嫉妒,穿軍裝確實讓人顯得精神有氣質,什么時候自己也能整這么一身皮穿上該有多美。
恰好他在側了臉跟身邊的人說話。“國棟。”我大聲叫了出來,想不到竟是這個小子,去年因為軍校管理嚴格,第一年沒能回來,所以也一直沒見到他。
當年雖有些小過節,但后來已經相處的不錯,大一時經常有書信聯系,他現在時了通訊專業,我卻不知道具體都學些什么。后來跟所有上了大學的高中同學一樣,聯系就逐漸少了。
“嘿。”在看到我的同時,忙湊了過來。
兩個當年的對手面對面地站著,手也緊緊地握到了一起。
真有些百感交集的意味,一年多沒見了,兩人的變化都不小,個子幾乎一般高,倒都沒長肉。魏國棟更多的是軍人的那種英挺之氣,我則添了些儒雅。
兩個高高大大的男生,叫的嗓門又挺大,一下子把大多數目光吸引了過來。帥哥到什么地方都是會引起更多的關注,尤其對是那些到了思春年齡的女生來說。(害羞中)
同年級的同學大都知道我們當年的事情,好奇地向這邊聚攏。
回頭看看站在一旁的蔣婷婷,稍顯有些不自然,因為更多的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想看她怎么表現。
仔細回想一下那時的情形,感覺還是蠻有趣的。過去了這么長時間,周圍的一切都發生了挺大的變化。想想好笑,當時很在意的事情,如今再看起來確實是不再值得一提。
魏國棟很熱情地沖他們幾個打招呼,尤其是面對著蔣婷婷,自然地理解我們現在是那種關系,自嘲了一番,顯得非常大度,反倒讓她很不好意思。
我和魏國棟的雙手握在了一起,頗有些惺惺相惜之意,在同儕之中,無疑我們兩個變得最大,也顯得最為成熟,得到了更多的關注。相比之下,出色如蔣婷婷,在此時都稍顯遜色了那么一點。
大可在一旁耐不住寂寞,也給予了點評:一個傻大兵,一個市儈商人,在此惺惺作態。
就站在身后,聲音還這么大,一下子我的好心情大受打擊,我怎么就交了這么個兄弟呢。
無奈之中,只好跟魏國棟相視苦笑。
“逸誠,你過會兒跟我一起去姬爺爺家么?”熱鬧過后,告別了老師和同學,我們四個人一塊走了出來,蔣婷婷忍不住開口提出這個話題。
“要不你先去?我大概得下午了,上午家里還有些事情。再說了,人大可送了那么重的禮給我,不請他吃頓飯也說不過去吧。”有些撓頭,還是不跟她一起去了吧,省得更難受,想了個理由出來。
蔣婷婷沒太領會到我的無奈,看看大可,又看看玲玉:“大可還用你請么?”
大可皮厚,大約他也不想去玲玉家,怎么也不是那么舒服:“用、用,當然用了。”
小子這次表現不錯,好歹算是幫了我一個忙。
“那好吧。”蔣婷婷無可奈何地點頭。
四個人又在一起漫無目的的轉了一陣子,反正大伙總有說不完的話。
“家里中午要來人,可不能陪你們了。還有幾個地方要陪媽媽走動,我得先走了。”正好到了離她家不遠的地方,蔣婷婷先敲起了退堂鼓。
目送蔣婷婷先行離去,我趕緊說道:“哎呀,我還忘了件事呢,說好了要去等晨姐下班的。”說完不等二人回過神來,騎上車子就跑。
“喂,老大給我站住,你小子跑了,說好的午飯怎么辦?”大可在后面大呼小叫。
管不了這么多了,當我那么喜歡在這兒當電燈炮呀,還是趕緊跑路要緊。沖大可遠遠地揮了揮手:“要是不走,晚上去我家住。”一會兒就蹤影皆無。大可這重色輕友的家伙說不定還盼著我趕緊從眼前消失呢。
倒不是完全騙他們的,晨姐今天確實上夜班,不過呢,我也沒說要去找她,她作為本市富豪的女兒,家那么大一攤子事兒,也總有應酬吧,理解萬歲嘛。
不過也是的,去年三十,今年初一,這樣的好班總是少不了她。
繞了個大圈子,跑回了家,還有幾個任務沒完成呢。
早上起來,家里的電話就被老爸、老媽所占據,我連個上手的機會都沒有。曹伯、林鋒大哥、季虎哥和詠清姐等等,怎么也得打電話拜個年吧。還有本市的舒會來大哥等,可做的事情多著呢。如果不是祁伯伯的公司要搞團拜,他自己迎來送往的事情也太多,這大年初一的也得去一趟。
中午雯雯沒過來吃飯,我也得了清閑,匆匆咽了幾口,就跑到床上補覺。昨晚確實耗費了太多的精力,等睡足了,再去姬老家也不遲。也沒想好什么對策,只好到時隨機應變。
都大了一歲,如果再像去年跟易雪茜那樣,確實會讓老人們心里不痛快,雖然在這一年里發生了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
“叮咚”門鈴響處,跑來開門的居然就是她。
兩人面對著面愣了一下,易雪茜說道:“你來了,請進吧。”
語氣挺友好的,雖然在火車上“和平共處”了一陣子,可對這么她彬彬有禮的樣子,還是覺得不習慣。留在我記憶里的,還是去年過年時她的那副模樣。
為什么心里偏偏就喜歡跟她較勁呢?也許是我們天生想剋吧,有些事情本來就是沒有什么道理好講的。
第二次在在姬爺爺家里見到她,易雪茜收拾得又那么光彩照人,不復平時的邋遢,再一次讓我領教了她那過人的美麗。雖然如此,我還是無心欣賞。
邊引著我走客廳,邊向里面大聲叫道:“爺爺,你有客人來啦。”聲音甜美清脆,蘊含著隱隱的笑意,是那種對長輩的頑皮。
等走到客廳里,我更愣了,“婷婷―――”正是蔣婷婷端坐在那兒。
“婷婷已經等你好久了。”易雪茜真的笑了出來,能見到她的笑容太難了,我都有些懷疑:不知道是她不正常,還是我有毛病。
“是嘛。”越發的尷尬。
“你說,為什么要騙我?你中午根本就沒跟大可他們一塊。”蔣婷婷很委屈地問道。
“臨時有變動也是難免的嘛。”口里作著辯解,心里暗怪快嘴的李玲玉。
好在姬老已經笑著走了出來,“這當是誰呢,讓我們小茜這么一本正經的傳喚我老頭子,原來是逸誠來了。”
姬奶奶也隨后跟了出來,看著蔣婷婷嘟著嘴,“逸誠怎么回事,一來就惹女孩子不高興,你個大小伙子家的怎么一點風度都沒有。”
一語中的,說得我只有“嘿嘿”傻笑。看到二位兩位老人都在,蔣婷婷也不好意思再作生氣的模樣,勉強地咧嘴一笑。
易雪茜打著圓場:“哪有的事呀奶奶,人家兩個開玩笑的呢。”什么時候她這么會說話了。
別說,她還挺有兩下子的,淺淡輕笑,愣是把蔣婷婷逗的不再撅嘴。兩位老人看我們相處融洽,顯得很高興。人上了年紀,是最見不得不和諧的聲音。
即使不說出來,我們之間的事情,三個人都是心知肚明。
大概接觸地多了,易雪茜聽蔣婷婷說的關于我的一些“事跡”也多子,慢慢消除了對我的芥蒂,所以態度才會發生了根本的轉變。
如果我還有以前的本事就好了,能察覺出她到底怎么想的了。可現在―――
我還無法達到她的境界,至少目前是這樣。以她的能力,還想象不出,杭海生的那一擊對我身體的傷害有多么嚴重。
姬老對我向來是青睞有加的,看談話有了空閑,趕緊把我拉進書房,準備單獨交流交流。
出于各方面思考,最重要地是怕老人擔心,我并沒有把受傷的事情說給他聽,也沒有把認識段老的事說出來,只是隨意地聊著自己關于[清心吟]的心得。
雖然現在功法幾乎全失,但我的境界還是進了一大步。老人家在我的眼中已經徹底的沒有了最初的神秘感,我的一些觀念甚至還超越了他的能力范疇。
這是多么大的變化呀!
受挫也許并不是件壞事情,只會讓人成長的更快。自從經受過近乎毀滅性的打擊,我對先天功法的理解也產生了巨大的改變,如果自己的功力能夠恢復,以后的進境一定也非以前可比。
“逸誠,你變了。”姬爺爺感嘆道,“但有些東西不應該是你這個年齡的孩子所該有的。”
思想有了升華,氣質自然也會發生改變,姬爺爺沒有感到我已經失去了失天功力,卻察覺到了這點。“你身上的銳氣似乎差了些。年輕人嘛,就該有種一往無前的精神,否則跟我這個老朽又有什么大的分別?”
他的說法猛然驚醒了我:自己的顧慮大約真的是太多了些。曾幾何時,我還滿足于自己的恬淡隱忍,但如果這是以失去青年人的朝氣作代價,似乎過于沉重了些。
在功法方面也許不能再有助于我,但作為一個歷史學的教授,有著豐富生活經歷的老人,他的話語還是給了我很大的觸動。
陷入了冥想之中:年輕人何必這么前怕狼后畏虎呢,應該有種一往無前的氣概呀!自己并不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而是先天功法在身,雖然目前失去了。應該有一種歷史的責任感,唯其如此,方不負自己所有所學。
以前曾經能夠讀人心界,夢到將來。就是現在也還擁有著過人的記憶力和超常的學習能力。這是上蒼賜于我的,有什么資格來荒廢掉呢?而且失去這一切也許很快就會回來。
等我靜坐著想通了這一切,忽然覺得心胸澄明,喚醒了那種激昂的感覺。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跟林鋒大哥學藝時:有一個晚上,獨自一人躺在一個山坡上,突至的自然界景象激發了我心底的感受,第一次強烈地感覺到自己有強烈的爭勝玉望和一展宏圖的大愿。
就是現在,這種感覺又一次來了。瞬間,我讀懂了姬老的深意,心底更充滿了對他深深的感激之情。
也許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能明白我需要的是什么。這就是閱歷,是在幾十年的生活經驗中摸索、總結出來的,是彌足珍貴的東西。是一個先知對后進的勉勵。
回過神來,客廳里傳來姬老的笑聲,老人家已經不在書房里了。他懂了此時的我處于一個重要的人生路口,把更多思考的時間留了下來。
下意識地走到客廳,蔣婷婷最先發現了我一副迷迷登登的神態:“逸誠,你在干什么呢,不會是跑到姬爺爺家來補覺的吧?”
“會當凌絕項,一覽眾山小。”朗朗一笑,心有所感,淡然從容之色溢于臉上,與姬老對視一眼,會心一笑,一切變化盡在這一老一少的瞬間交流之中。
“這孩子有些不一樣了。”姬奶奶覺出了異樣。
“哈哈!”姬爺爺老懷欣慰,開心地大笑,“孺子可教也。”
蔣婷婷和易雪茜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她們似乎也覺出我有些什么不同。
我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興奮,需要時間來吸收、消化這來自生活和長輩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