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郎

第108章 門下省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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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府門閣處,趙彥下馬。

唐憲快步上前迎接,低語:“趙公,趙侍中已入。府內虎賁百人,已換防護衛禁中。”

趙彥就問:“可傷公卿?”

這時候,兩個虎賁拖著一具死尸就那么走了出來,趙彥不由一嘆。

唐憲立刻招來詢問,一個虎賁回答:“天子有詔,阻擋趙侍中入朝之逆臣,由尚書裴公執尚方劍斬之。此賊辱罵趙侍中,又拔劍刺擊,趙侍中躲閃后,裴尚書手刃此賊!”

見不是趙基動手,趙彥囑咐:“懸首北門,發布告示,使吏民知曉!”

“喏!”

幾個虎賁應下,趙彥就要邁步走臺階,趙斂想跟上來,卻被趙彥一把推開:“去城中軍營,與虎賁為伴。”

“……喏。”

趙斂不甘心放棄覲見天子的機會,天子隨手撒出來的雨點,都夠他奮斗一輩子。

趙彥不準,虎賁自然不會放行,他只能目送趙彥與來迎的侍中公離去。

隨即趙斂翻身上馬,匯合伙伴,向城中軍營趕去。

一路上就見虎賁騎士五人一隊,巡視街道,糾察治安。

輕則喝斥,敢當場執械反抗的,竟然敢擊殺斬首。

“議郎趙彥入殿!”

傳名唱誦之際,趙彥脫了靴子,進入大廳,長拜:“臣趙彥救駕來遲,陛下恕罪。”

“趙公何罪之有?賜座。”

劉協坐姿端正,等趙彥坐到前排后,劉協就問:“適才趙卿提議各軍封賞,諸卿如何看?”

趙彥觀察大廳,不見周忠、三公,也不見桓典、楊琦,只有三獨坐之一的御史中丞楊眾在末席,都快從大廳擠出去了。

侍中劉艾回答:“臣以為可試行三省之制,以判此事。”

趙彥一頭霧水,劉協環視大廳,目前有劉艾、臺崇、丁沖戴貂蟬冠,另一個戴貂蟬冠的楊琦被扣,趙基戴金盔。

五名侍中,只有四人在場;趙彥肯定要補入侍中,行使參政、議政之權。

可尚書裴茂又傳話,似乎趙基也想讓裴茂當侍中。

這讓劉協遲疑,侍中肯定是越少,權力更大;侍中數量越多,越不利于政事專一。

劉協思索之際,侍中臺崇、丁沖就直腰拱手:“臣附議。”

見此,劉協扭頭看尚書臺眾人:“擬詔,拜趙公侍中。”

趙彥也不推辭,他起身施禮之際,幾個侍中稍稍交流,就搬動矮榻,在大廳右列組成一排。

趙基扶趙彥坐在上首,就對其他三人說:“我等皆為天子之侍臣,位次當以年齒排序,我就坐在末席。”

“也可。”

劉艾應下,臺崇、丁沖也不反對,他們很想嘗試這套制度好不好用。

于是門下省新設以來表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他們的座位排序,趙彥不明所以,但他肯定在這種小事上支持趙基,又有劉艾附議,就這么順利決議下來。

五名侍中依照年齡坐在大廳右首,左首第一是儀同三司的輔國將軍伏完,其次是光祿大夫劉松,再次是右賢王劉去卑,末席御史中丞楊眾。

其他公卿要么出使河北,要么出使袁術不在朝中,要么被趙基、趙彥的軍隊扣留,再要么就腿斷了養傷。

但大廳兩側還有跪坐在地的尚書、黃門侍郎、議郎這類充數、領事的公卿儲備。

劉協端坐上位,觀察右首五名侍中,就說:“列位愛卿可以議事了。”

趙基坐在末席,跟著幾個人微微欠身,但中間三個人不開口,首席趙彥就問:“各軍賞賜一事,所需錢財不菲,多少適宜?”

次席丁沖就說:“某以為,每軍軍士賞錢三千,次第往上各加一千,百人督萬錢。”

說完扭頭看右側劉艾,劉艾搖頭:“過多,各軍戰力有別,功勛深淺不同,豈可一并論之?難道聞喜義兵,也要每人授發三千錢?”

才過了幾天好日子?

沒有衛氏金庫,就丁沖那種灑脫性子,又得提議賴賬。

劉艾不見丁沖反駁,扭頭看右邊臺崇。

臺崇斟酌一番就說:“國事艱難,聞喜義兵每人發五百錢,再上一等發八百,如虎賁輔兵、郡兵之類。河東騎士、匈奴義從俱賞千錢,虎賁、羽林可增至兩千錢。”

說罷扭頭看趙基,趙基自然不想克扣賞錢:“可依臺侍中,也不能貴軍吏而輕軍士,百人督兩倍于本部軍士,隊官增五成,什長、伍長各增三成、兩成。”

劉艾這時候開口:“某贊同。”

眾人都不需要去看丁沖和趙彥,已經三票,丁沖反對無效,趙彥肯定會支持。這時候劉協就說:“暫以議郎趙蕤為中書監,擬詔。”

“唯。”

邊上跪坐的趙蕤起身長拜,走到尚書臺眾人身邊,算是正式奪走了尚書臺發布詔書的權力。

趙蕤根據侍中的討論結果,重新組織語言,捉筆疾書,一道草擬詔書寫好,他親自捧到劉協桌案前過目。

劉協瞥一眼,又觀察趙彥、趙基,見他們沒有什么特殊情緒,就對趙蕤說:“凡是門下省集議表決之事,中書省擬詔發布即可。”

話是這么說,真到一些關鍵的詔書,肯定不是這種說法了。

“唯。”

趙蕤捧著詔書回到桌案,扭頭看向符寶郎:“用印。”

“喏。”

符寶郎是一位器宇軒昂的青年,不知是誰家勛貴子弟。

他捧著玉璽上前,用印蓋下。

趙蕤捧著詔書去看民曹尚書,也就是民部尚書馮碩,上前遞交詔書:“立刻點選郎官,前往各軍統計賞金。”

“喏。”

馮碩應下,但沒急著走,這個事情不是一天能做完的。

這時候趙彥開口:“聞喜義兵前后相連,宜早早遣返。立刻封閉涑水木橋,并輸運城中錢幣,犒賞聞喜義兵后,使之返鄉,以免延誤農事。”

“附議。”

“附議。”

趙基還沒開口,就聽丁沖、劉艾附議,這下民部尚書馮碩坐不住了,立刻引著幾個郎官出列,對劉協長拜:“臣等告退。”

“準。”

今日實屬特殊,正常來說三省不會聚集起來,更不會有他這個皇帝在側旁觀,不會這么急迫。

趙彥見自己說話這么好使,立刻就問:“白波舊將家眷妻室如何處置?”

次席丁沖顧慮較少,直接說:“都已下獄。”

臺崇、劉艾思索不語,似乎在等趙基的態度,免得生出誤會,被歸類于舊日公卿。

趙基聞言,就說:“天子受困弘農之際,白波諸將協調右賢王率義兵助戰,吏士多折損。后朝廷窘迫,諸將部曲也多叛走,無處棲身,進退失狀,事出有因,這才忤逆作亂。我以為,論罪諸將自身即可,宜征其子弟為郎。四家歲給百戶食邑,以養家室,限期十年。十年后子弟皆壯,自可撐舉門戶。”

身邊臺崇感慨:“趙侍中寬厚,我以為可行。”

劉協也是緩緩點頭,白波諸將是真的救過朝廷,奮不顧身戰斗過。

他們本可以不來,正是來了,部曲遭受重創,留在河東的部眾或叛逃,或被兼并,斷了根基。

現在去卑還活著,虎賁又收編了逃亡的白波舊軍,適當的回饋白波四將,也不算意外。

經歷過東澗血戰的其他幾個侍中也是開口附議。

見都沒有異議,趙彥就看向趙蕤:“白波諸將功過分明,瑕不掩瑜,就以此擬詔。”

“喏。”

趙蕤去草擬文書,這次沒有請劉協看,捧到趙彥面前,趙彥閱讀后轉給其他人。

見都沒有異議,趙蕤捧著草擬文書回去,又請符寶郎用印。

幾個侍中都有意不談舊日公卿之事,不等趙基提議,劉艾就開口:“河東宗賊猖獗,該如何處之?”

這是個十分得罪人的事情,處理不當,很快就要各縣爆賊兵了。

就連趙彥也不想貿然開口,就聽趙基說:“清查田畝,編戶造冊。以編戶數量,田畝數量,補交十年田稅、芻稿稅,再繳納十年口賦,此事就此揭過。”

機會給河東豪強,肯不肯珍惜就看這些人了。

反正連續災荒,很多旱田處于荒廢狀態,與野地沒區別。

想認下,掏田稅就好;可田稅好掏,芻稿草料你從哪割?

從前漢時,口賦人頭稅系數就不一樣,最高的是適齡未婚處于生育年齡的女子,然后是商人、贅婿、仆僮之類。

只有自耕農、佃戶才是原始系數的人頭稅,其他人都有增幅。

見趙基給出辦法,不想做惡人的眾人也都附議,拒絕提供其他處理辦法。

趙彥沉默,他清楚趙基的處理辦法并不重,可對豪強來說,多收一錢,都是血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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