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紙簍第95章紙簍:、、、、、、、、、、、、、、、、、、、、、、、、、:irrxs
榮國府,賈珠確定了父親和伯父丟的信,深感疑惑。
伯父和父親都是這個樣子,如今還值得誰這樣盯過來?或者說他們家只是順帶的,對方主要的目標在隔壁珍大哥處?
可是也不對啊!
珍大哥連伯父的附庸風雅都沒有,他的書房能有什么?
“對方……可能是尋錯了方向。”
賈珠看向妹妹。
元春在心里輕輕一嘆,“最近家里做的事,都有大伯娘的影子。”
整學堂、還庫銀、肅家族是大伯娘在做主導。
就是璉二去江南買學堂祭田的事,都是大伯娘出的主意。
要不然,就他們家這老的老,小的小……,元春簡直不敢想像二十年后會是什么樣子。
她大哥肯吃苦,也會念書,但是優柔寡斷,對爹娘長輩以‘順’為先,就他這脾性,根本撐不起這個家。
若沒有大伯娘,祖母安享富貴之余,還對宮中那位抱不切實際的幻想,家里把寶還壓在她身上,不用三年,這個家就要被掏空了。
“我去東府看大伯娘,你在家……”
“我和你一起!”
賈珠不想在家。
他爹他娘不想再去祠堂的心,那么明顯。
他大伯又打定了主意,兩方……他都惹不起。
賈珠感覺自己還是往外面躲一躲才好。
“父親母親已經決定騰出榮禧堂,搬到梨香院了。”
賈珠心里面也有些難過,但更多的卻是松一口氣,“伯父和珍大哥也同意了,但他們沒其他的表示,想來……還有其他事。”
說到后面,他的面容又帶了點苦色,“我想先去問問大伯娘,回來好多勸勸父親母親。”
元春:“……”
好在她大哥還沒糊涂到要勸大伯娘。
她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大哥,你有想過,我們二房和大伯分家嗎?”
什么?
賈珠驚了。
他的面色也漸漸變白了。
分家就意味著,他們是榮國府的旁支了。
但這就是大伯和珍大哥的意思吧?
“你……,你也覺得我們應該分家?”
這一會,賈珠的面容非常復雜。
他感覺妹妹在宮中的這幾年,對爹娘起了怨憤之心。
宮里的日子……
賈珠不敢想象她在宮里過了什么樣的日子,以至于連爹娘都埋怨起來。
“總要分家的。”
元春長長嘆了一口氣,“換成你是大伯,你會不想分家嗎?”
“……可是祖母還在,她老人家不會同意的。”
“所以啊,你們沒辦法從祠堂出來。”
元春聲音冷靜,“如果大伯娘要你支持分家,你要用這樣的態度,跟她說話嗎?”
賈珠:“……”
他心頭發慌,卻又甚為茫然。
從小爹娘告訴他,榮國府——得靠他撐起來。
大伯對他和璉二的態度,也說明他認同這一點。
現在妹妹又告訴他,他得分出去。
“我不知道,我……我去找大伯。”
如果是要分家,他情愿是大伯跟他說。
大伯想要他們二房就此分離榮國府,他……他就同意。
隱隱的,賈珠覺得妹妹可能猜錯了。
如果大伯要把他們分離國公府,就不會把梨香院指給爹娘了。
元春看著大哥急匆匆的去找大伯,心頭更加難過。
她大哥到現在都沒認識到,有事,他第一個找的不是父親。
其實一直以來,最疼愛他們的不是父親,而是大伯。
可是不管是她還是大哥,甚至包括璉二,都下意識的忽略了他,甚至還深信了祖母所言的大伯不成器言論,并且因此鄙視他。
他們把太多的孺慕之情都給了父親,但父親……
元春捂了捂臉,轉頭就往東府去。
這邊,賈赦正讓兩個小妾幫忙按腿,聽到賈珠又來了,以為有什么大事,忙讓進來。
“伯父!”
看到那一閃離開的身影,賈珠的面上微有些紅。
是他進來的太急,以至于忘了伯父這邊的情況。
“坐吧,我就是腿疼,讓她們幫忙揉揉。”
賈赦在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坐起,關切問他,“是你爹那邊真的丟了重要東西?”
“沒有!”
賈珠忙搖頭,“是……是侄兒有…有事想問伯父。”
賈赦:“……”
他打量這個侄兒,“你是覺得梨香院不好?”
“不是!”
賈珠的眼圈有些紅,“伯父,侄兒……侄兒是想問您,要不要把二房分出去。”
什么?
賈赦震驚,“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雖然他無數次的想過。
但是上有老母,下有這幾個孩子,二弟雖可惡,他卻從來沒想過,這時候跟他分家。
“誰說的?”
“沒……沒誰說,侄兒就是覺得,分家對您可能更好。”
確定大伯沒這意思,賈珠的心定了,卻又忍不住的愧疚。
“什么更好?”
賈赦看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重新躺回榻上,“你和璉二是兄弟,你們兄弟感情好,就比什么都好。”
他膝下雖然還有七個月大的賈琮,但離他長大還早呢。
首先璉二就不可能跟他親近。
倒是珠兒,從小看到大,雖然也有點小九九,但總體來說還是實誠孩子。
“我和你爹……,就這樣吧!”
二弟雖是讀書人,卻只學會了讀書人的自命清高,文人該有的聰明和彎彎繞繞,一概不會。
看在老母親的面上,他也不能把他攆出去。
“沒事不要瞎想,進祠堂,就是想讓你爹娘老實記住這次的教訓,以后干什么多想想,不要想當然。”
“……是!”
賈珠的心情輕快了些,“多謝伯父!”
賈赦揮揮手,“謝什么?”他往榻里讓讓,“跑這么遠你也累了吧?過來躺躺,小睡一會,回頭我們還得進祠堂陪你爹娘呢。”
賈珠:“……”
他果然如小時候爬到了大伯的榻上,“那侄兒就歇一會。”
“唔”
賈赦倒是很高興侄兒沒跟他見外,“長福,叫兩個小廝進來,給我們捏捏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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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紙簍第95章紙簍:、、、、、、、、、、、、、、、、、、、、、、、、、:irrxs
外面有人應了。
很快進來兩個小廝給他們捏起腿來。
“最近幾天睡得我真是腰酸背疼啊!”
賈赦打了個哈欠,“珠兒,在伯父這不用多想,睡一會,松快松快。”
“嗯!”
賈珠感受小廝捏他酸脹的小腿,也很舒服。
多日沒有如此躺著睡的他,很快就在輕重適宜的按摩中,和賈赦一樣,發出鼾聲睡了過去。
太玄觀,忙了一天,才吃過晚飯,要歇一會的賈敬,看到興兒時很是嫌棄。
他在慢慢的適應這邊的日子。
適應沒人服侍,適應粗茶淡飯,適應當個普通道人去種糧、種菜、挑水、甚至挑糞。
日子雖然忙忙碌碌,如今卻能倒床就睡。
天知道,自太子出事后,他一個好覺都不曾睡到過。
一天天的失眠,頭發大把的掉。
如今能睡著了,但也不代表,他不懷念被人服侍的日子。
“什么事?”
賈敬的聲音很冷。
“老爺!”興兒有些害怕,曾經跟著大爺的小廝都被老爺打過板子呢,“這是太太讓我給您送來的信。”
夫人的信?
賈敬的眉頭蹙了蹙。
上一次,她可是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上上一次回家,她連他的道袍都沒放過。
還有女兒滿月,別人都有好面吃,可給他的就是一碗清水面。
分明是想氣他。
她放開了過去,日子是越過越好了,可這盡想氣他……
賈敬不想接信,但是又怕錯過什么重要的事,“府里最近可有什么事?”
“西府的大姑娘被我們太太和大爺接回來了,太太還從宮里給大姑娘要了一門親,太上皇親自賜婚給了新平侯。”
什么?
賈敬驚呆了。
元春進宮之事,他們在道觀知道時,已經遲了。
匆匆回去想要勸說,再花銀子把她弄回家,卻被二弟以家族前途為由,羞辱性的把他堵了回來。
他們夫妻都沒臉再勸說,就好像沒臉說他竊居榮禧堂一般。
寧、榮二府,寧國府因為他,更被太上皇和皇上厭棄。
賈家如今靠的是榮國府。
嬸娘喜歡政二弟,赦弟礙于孝道都沒說什么,他一個隔房的侄兒能說什么?
所以,他越來越不愿意回家。
卻沒想,他都對那個家絕望了,現在興兒來跟他說,元春回來了,還是被夫人接回來的。
“太上皇因為太太和大爺進宮謝恩,還特別替老太爺賞了我們家姑娘一份豐厚嫁妝。”
興兒覷見他們老爺面容微動,忙又道:“那嫁妝比給大姑娘的還多了百兩黃金和百壇御酒呢。”
百壇御酒?
賈敬的嘴角顫了顫,心下大痛。
太上皇果然越來越會拿捏人心了。
曾經他也和父親似的,想要一輩子忠心帝王。
可結果呢?
他的父親死時還不放心他和家里。
太上皇明知這一點,但是,他就是不讓他和叔父安心走。
現在父親和叔父都走了這幾年,他又來施恩了。
家里的那群傻子,還不知道要感激成什么樣子,如今只怕見人就要說一聲皇恩浩蕩。
賈敬輕輕的吐了一口濁氣,努力沒讓面上有其他的表情。
跳出朝堂之后,他才慢慢明白,一個能夠有序傳承的世家,朝堂只能是手段,絕不
可為安身立命的根本。
可惜他明白的太遲了,家里的那些人……
賈敬深知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只盼著皇家能念在他們蠢的份上,念在賈家兩代四位先人為國為君出生入死過,就算有錯,也是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所以,你是來報喜的?”
賈敬的聲音很冷。
今天十五了。
女兒五月初八滿月,初九應該是夫人和兒子進宮謝恩的日子。
太上皇的賞賜和賜婚應該也在那一日。
也就是說,他們把他忘了好幾天。
雖然早就打定主意,從此他為檻外之人,可這般真的被夫人和兒子忘了……,賈敬的心還是很痛很難過。
“……老爺!”
興兒也意識到他哪錯了,忙跪下道:“姑娘滿月那天,西府老太太和二老爺、二太太逼著我們太太幫大姑娘走路子時,就很鬧了一場。
太太一怒之下,連我們大爺都怪上了,罰他和西府兩位老爺以及珠大爺和二太太一起進了祠堂。
后來謝了恩,把西府大姑娘帶回來,二老爺他們知道后,差點又鬧起來,當時雖被壓住了,可隨戴權公公傳旨的宮人,還挑撥離間,說可惜了,甄太妃本來就要薦大姑娘到皇上那里,得個出身什么的……”
主子們吵架,興兒知道的不多,他只能撿自己知道的跟賈敬說。
反正言外之意就是太太氣著了,大爺他們被關進了祠堂,哥兒天天上學,他們這些奴才又還在查兇,這才把報喜的事給耽擱至今。
如今太太緩過來了,這不就馬上給來信了。
賈敬聽著,面上的表情漸漸緩和。
嬸娘是個護犢子的,政二弟雖一大把年紀了,卻還被寵著。
夫人能壓住嬸娘,把西府那么多人弄進祠堂,實不容易。
尤其聽到今日家中遭賊,賈敬一把就扯過興兒手中的信。
只是他做好了被罵被抱怨的準備,可打開的信里,卻沒有一個字,只有兩個小手印,兩個小腳丫。
這……?
看著這小小的手印和小小的腳丫,賈敬好像明白了什么,喉頭滾動,這才強自抑制住了萬千情緒。
“夫人只把這個交給了你?”
“是!”
興兒偷看一眼,忙又低下了頭,“太太要奴才送信,奴才沒敢耽擱,一路快馬加鞭過來的。”
路上絕不可能被人調包。
“行了,起來吧!”
賈敬收好信,“天不早了,趕緊回吧,跟夫人說,信已收到,多謝!”
“……是!”
興兒把他們老爺的話又記了一遍,這才轉身離開。
聽著馬蹄聲漸遠,賈敬施施然的回自己的房間。
夫人是在跟他說,有人偷家里的信,他這里當注意。
自從那件事后,他注意著呢。
他的房間干干凈凈,不論是誰,都不可能查到什么。
賈敬打開信,把女兒的小手小腳又看了一遍,好像不經意的連信紙信封,一齊扔進了紙簍。
觀里晚課已經開始了。
他急匆匆過去做晚課了。
這一夜平安無事。
一大早,賈敬再次趕去做早課,待到中午回房,紙蔞里他扔下的東西,早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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