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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第148章皇上疑心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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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十霧
第148章皇上疑心王爺
御書房。
兩人皆是不慌不忙地行禮請安。
“臣安國公許清恭請皇上圣安。”
“臣定寧侯齊司延恭請皇上圣安。”
“兩位愛卿免禮,”李彥成掃過二人的臉,一派關懷的開口:“近來聽聞兩位愛卿之間鬧了些不愉快,是怎么一回事啊?”
狀似關懷,卻沒吩咐賜座。
許清應對李彥成這種試探,素來是不會隨便言語的。
因為既不清楚李彥成是掌握了什么,又不愿被其套出些什么話來。
他等著齊司延先開口表態,再做應對。
然而齊司延抬眼看許清,不言不語。
這一眼,充斥的不明信息實在太多,好似他有很多話想言說,但只能先看許清的臉色。
不確定是否能言說。
引得李彥成也看向許清,目光諱莫如深,只透出一個訊息:你有事瞞朕。
許清不是個會輕易怯場慌張的人,多得是應對的法子。
面對李彥成的目光詢問,他無奈搖搖頭,連嘆了好幾聲氣,情緒到位了,方才開口:“想來皇上是聽聞了小女綺嫚登門侯府的荒唐事,老臣剛正是為此,同定寧侯賠不是來著,哎——老臣這張臉,真是沒處擱了!”
他說著看向齊司延,又虛虛拱了拱手,把話拋過去,“定寧侯可愿看在老夫這張老臉上,不同小女計較?”
此話一出,后續走向,全看齊司延如何回應了。
他覺得但凡齊司延是個聰明人,想瞞住江元音的身世,這時候都該配合自己,一同糊弄李彥成。
這也是在無形中,引導齊司延與他站在同一戰線。
齊司延亦抬手作揖,虛回了個禮,“許公言重了,許公乃國舅,我怎么會跟許公計較?”
他語氣倒是誠懇,沒有半分挖苦之意,字里行間無不展示對許清的敬重與恭讓。
這若是任何只有二人交談的場合,許清聽著這句話,都會舒心。
可偏偏這場合里,還有李彥成。
齊司延的示好便讓其如坐針氈了。
果不其然,李彥成笑著感慨出聲:“看來兩位愛卿之間不可能鬧不愉快,是朕多慮了。”
他說著,狀似好奇地問許清:“就是不知綺嫚為何要去侯府鬧事啊?據朕了解,定寧侯府當沒有未婚女眷才是,綺嫚這回尋的是誰的麻煩啊?”
許綺嫚為了李霽發瘋,是全汴京皆知的事。
五六年前時,鬧得是最兇。
那時但凡是有點風聲,聽到有意嫁入王府的女眷,或是李霽同哪位妙齡女子走得近些,許綺嫚保準找人麻煩。
也正是如此,早幾年,許綺嫚還在適婚年齡時,他多次有意給她指婚,皆不了了之。
“哎,哎,哎——”許清三連嘆,將痛心與煩惱展現得淋漓盡致,“珩王爺風流無雙,令綺嫚魂牽夢繞,整個人跟魔怔了似的,轉眼都蹉跎十來載了,還是一聽到點風吹草動,便捕風捉影,竟做出些出格事。”
李彥成饒有興致地望著許清,“是怎么捕風捉影到定寧侯府上的啊?”
“這……”許清忐忑望了李彥成幾眼,欲言又止,“攸關王爺名聲,老臣不知當不當言。”
他說這話時,余光一直在不著痕跡地打量齊司延。
試圖從齊司延身上捕捉到些慌亂與忐忑來。
然而齊司延鎮定自若,沒甚情緒起伏。
“誒,”李彥成一派和煦模樣,好似拉家常一般的平常口吻,“許公直言便是,清晏朕還不了解嗎?他眼瞅著便到而立之年,也是成日沒個正經樣,許公還能說出些什么毀壞清晏名聲,令朕驚嘆的事?”
“清晏”是李霽的表字,全天下也只有李彥成會這般喚他。
李彥成目光在許清和齊司延之間來回,意味深長道:“總不至于和定寧侯之妻江氏有關吧?”
淡然許久的齊司延這時才終于有了些情緒,朝李彥成俯了俯身,沉聲道:“臣妻有孕在身,還請皇上勿打趣臣妻。”
許清眼底終于有了會心的笑意。
齊司延這般反應,他篤定其會與自己結盟。
許清自以為自己已摸出了齊司延的心思,忙出聲幫腔道:“皇上容稟,此事同定寧侯之妻無關。”
“哦?那究竟是怎么個事啊,倒是把朕聽糊涂了。”
許清一臉怒其不爭的模樣,唉聲嘆氣地開了口:“珩王爺素喜弦樂,想必是在汴京東城的琴坊里覓得了知音,這本是美事一件,奈何綺嫚……”
他故意頓了頓,一派不好言說樣子略過,“前些日子,老臣一個沒看住,綺嫚在珩王在琴坊品琴時,沖動去見了那琴師,恰巧那日定寧侯攜夫人也在場,侯夫人心善,好心勸解了幾句,只是綺嫚被嫉恨沖昏了頭腦,壓根聽不進去,反而遷怒了侯夫人。”
“的確是綺嫚過于驕縱跋扈,錯得離譜,老臣已罰她禁足思過。”
這些話,許清張嘴便來,說得極其順暢,半點不似臨時胡謅。
的確不是。
先前李昀璟沒登門,他不知曉江元音身世時,這番話便已醞釀斟酌好,只等一個合適的機會說出口。
他得讓李彥成知道,李霽私底下有聯絡齊司延。
這樣李彥成盯著國公府的精力,將挪些到珩王身上去。
他并非是一時興起,故意針對李霽,而是早些年,太子之位,懸而未立之時,他便暗中拉攏過李霽。
李霽是油鹽不進,不僅明面上不涉朝堂,私底下更不站任何黨派。
也因此,更得李彥成的心。
許清知曉,李霽看似是個沒有實權的掛名王爺,但李彥成很多事,都是暗暗交予了李霽來辦。
若能離間李彥成與李霽,于他而言,百利無一害。
許清也不怕,此話會將齊司延陷入兩難的境地,稍不留神,一樣會使其被李彥成猜忌其和李霽拉幫結派。
只有讓齊司延感受到了危險,他再出手“相助”才顯得有份量。
而哪怕國公府要和定寧侯府結盟,也只能暗地里進行,明面上得給疑心病重的李彥成,來個“兩人不合”的印象。
此乃一舉三得。
李彥成眼底,果然是烏云密布,唇邊的笑意收了收,看向齊司延,問道:“朕竟不知清晏和定寧侯私下還會相約品琴?”
齊司延低眼,不疾不徐地回道:“臣那日與珩王爺乃是偶遇,并非相約,臣急著接手崇光院的事,便邀了劉尚書了解情況,那琴坊乃是劉尚書挑得地,臣攜臣妻同往,聽聞珩王爺也在,故前去請安問候,皇上可向劉尚書確認一二。”
許清適時幫腔道:“總歸千錯萬錯都是綺嫚的錯,老臣日后定勤加管教,輕易不讓其出門闖禍。”
他話鋒一轉,自然而然地把話題跳到李霽的婚事上,道:“不知王爺何時愿意娶妻,待王爺娶妻那日,想必綺嫚就能想通死心了。”
李彥成好似認可地點點頭,眸光悠遠道:“清晏歲數不小,也該娶妻生子,安定下來了。”
他側眸看向一旁的曹學良,吩咐道:“宣珩王入宮覲見。”
“是,皇上。”
語罷看向齊司延與許清,“你們既把誤會說清了,朕也不必憂心你們生了嫌隙,退下吧。”
“臣安國公許清告退。”
“臣定寧侯齊司延告退。”
兩人行完禮,往后退。
幾步后,李彥成想到什么似的,倏地喚住了齊司延:“定寧侯。”
齊司延止步:“臣在。”
“暫未見你呈報修繕崇光院的進度,可是遇到了什么難處?”
聞言,許清的步子,不經意地放緩,唯恐錯過齊司延的回答。
齊司延稍稍揚聲作答:“臣正在同庫部郎中了解撥款事宜。”
“嗯,”李彥成在同齊司延說話,余光卻落在許清的背影上,“若遇著棘手的情況,隨時同朕稟告。”
“臣謹遵圣喻。”
待到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李彥成斂了笑,“曹公公。”
“奴才在。”
“喚人去問問工部的劉尚書,上回同定寧侯相約琴坊談事,是幾月幾號。”
“是,奴才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