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我成了病嬌戰神的掌心寵

第七十七章、萬象更新

靜姝仰頭,看著上方一臉錯愕的父兄,訕訕地起身說道:“本來是來這里尋本雜記,不想聽見你們在說荊州的戰況,一時好奇,父親莫怪,女兒知錯了。”

定遠侯難得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倒也有些好笑:“人家的女兒家每日彈琴刺繡,唯有你躲起來聽打仗之事。”

靜姝摸了摸鼻子,其實自己對戰事并無興趣,最后只好厚著臉皮說:“生在將門,自當如此!”

葉靜川倒也佩服她,可以面不改色地自吹自擂。

定遠侯揚起嘴角:“既然找到了書,還不趕緊回去,我與你兄長還有事要議。記得,今日聽到的話只能爛在心里。”

靜姝福禮:“女兒省得。”說完便起身快步溜走。

定遠侯知她心性沉穩,自是放心,微微嘆息:“可惜了,許家之事,她至今未曾松口。”

葉靜川嘴角抽動,看衛家這番動作,想必父親很快便會迎來新的煩惱。

晚膳后,靜姝靜坐塌上,若按父兄的猜測,衛家應是借著平亂之戰韜光養晦,想來鄰地荊州的叛亂意圖早被衛家洞察。難怪戰事未起時,衛景辰便找她要了麻沸散的方子,又難怪戰事未定時,他會說婚事可期。

為了蟄伏,亦或是為了婚事,便拿上萬的生命去換,靜姝一時不能接受。衛家人如此jing于算計,自己又是否只是一顆棋子,一顆拉定遠侯府入局的棋子。

忽然心煩意亂,靜姝抬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玲瓏連忙奪過:“茶水早涼了,奴婢再去換一壺。”

靜姝搖頭:“此刻只想喝這冷的。”

臘月二十八,趙氏親自領著許晏明前來接周氏回府。

周氏情真意切地道了一句:“母親親至,沐妍惶恐。可二爺的心如今不在我這里,沐妍不愿一生做旁人的影子,想必母親可以體諒我的苦衷。”

趙氏看了看平素狡如脫兔,眼下卻呆若木雞的兒子,暗中狠狠地掐著他的胳膊。

許晏明忍著痛,半晌也不吭聲,趙氏只得長嘆一聲,囑咐周氏:“可憐見的,才短短幾日便消瘦了些,你務必照顧好自己,母親過幾日再來接你。”

國公府的管家送上十二匹綾羅綢緞并一套饕餮紋青銅斝,說是國公夫人特意備下的謝禮,感激侯府對二奶奶的照顧。

靜姝也沒客氣,照單全收,順道去了花廳囑咐管家節后按同等規格回禮。卻見管家忙碌著收下各府送來的節禮,數量之驚人,器物之華美,令靜姝咋舌。

管家卻說道:“今歲少了約摸三成。”

靜姝一愣,想來這與軍中王家的崛起有關,定遠侯府的處境想來只怕會日益艱辛。

回府的路上,趙氏掀開車上簾子,恨恨地問道:“方才你怎么只字不言?”

一旁馬背上的許晏明抬頭,望著天上厚重的云層,心中隱隱作痛,說道:“我不能、也不愿再欺騙她。”

趙氏氣得啞口無言,摔了簾子。

歲除這日,荊州來報,湘王自刎軍前,叛軍皆已投誠。圣上大喜過望,命征南大元帥衛司遠不日啟程進京受賞聽封。

承明殿中,永慶帝接王重德密奏,衛司遠肩部中了流矢,雖無性命之憂,卻也大傷元氣,衛家軍陣亡三萬人,重傷五萬人,輕傷不計其數,雖艱難取勝,代價卻極其慘重。

永慶帝龍心大悅,蒼天護佑,如自己所愿,既剿滅了荊州叛軍,又耗損了瀘州軍力,實在是皆大歡喜,傳令賞賜朝中三品以上官員鹿肉一份。

定遠侯府得了天家封賞的兩大塊鮮鹿肉。今夜全家皆要守歲,靜姝便帶著周氏和靜恒兄弟在一旁商量如何烹飪這鹿肉,最終決定一塊用來烤肉,一塊腌制后做肉脯。

定遠侯父子看著他們在院中架火嬉鬧,難得技癢,想起軍中時光,上前湊著熱鬧。

見他們上前,周氏反倒有些尷尬,便退到外圍,與葉靜瑜閑話:“你平日喜歡做些什么?”

葉靜瑜敷衍道:“繡花。”

周氏只覺靜姝這妹妹性格有些怪異,禮貌地淺笑,不再言語,盯著火焰,有些出神。

靜姝站在篝火旁,炙熱的火焰趕走了身上的寒意,也驅散了心中的陰霾。火光中,仿佛回到了軍營里初遇衛景辰,見他赤膊上陣與王重安比武的場景。

靜姝豁然開朗,卦尚不能算盡,猶畏天道無常,自己又何苦自尋煩惱,快活一日是一日。

你若擁我入懷,疼我入骨,護我周全,我便蒙上雙眼,不去分辨你是人是鬼。

在新年的鐘鼓聲中,定遠侯給每個子女發了一串紅繩穿起的壓勝錢,周氏也得了一串,眾人互相祝福,祈求新的一年萬事順遂。

春日的氣息愈來愈濃,屋內,靜姝忙碌地看著幾間鋪子的賬簿,年前雜事太多,如今也該仔細看一看。好在自家的掌柜們還算老實,略動手腳之處,靜姝也稍加敲打。水至清則無魚,用人不可求全責備。

周氏也給杭州母家送去了家信,只說自己與夫君起了沖突,請家中派人來接。

許是曉風苑燒著暖墻,院中的迎春花已簇簇綻放,在寒風中吐著芬芳。靜姝與周氏站在院中賞花,忽見兄長經過院門,沖她招手。

靜姝見他眼中帶著一抹戲謔,好笑地走了過去:“哥哥喚我有事?”

葉靜川挑眉:“衛司遠怕是明日便要入京,或許衛家會有動作。我來問你,你的心思可還在衛景辰身上?”

靜姝倒沒有扭捏,輕輕頷首。略略思忖,終忐忑問出一句:“哥哥,衛家若要下棋,可需葉家這顆棋子?”

葉靜川愣住了,沉吟許久,才緩緩說道:“若真如你我所想,怕是可有可無,有則如虎添翼、錦上添花。”

靜姝聞言,定了心,又問:“若真有那一日,可會令父兄為難?”

葉靜川看向靜姝的眼睛,里面竟有了罕見的柔弱,疼惜地說道:“葉家也在等一個契機,我與父親不會坐以待斃。你莫要多思,衛家在布局,葉家也自有籌謀。只是衛家怕是可以作浪興風,葉家卻只能順勢而為。”

兄長說完,便離開了,靜姝站在原處,苦思良久,這九州各自擁兵的朝代,遠非自己這平庸的心智可以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