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鸚哥走了,賈玖這才轉身道:“舅母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要告訴您的是,如果你靠著這府里的接濟過日子,只會讓這府里的人看輕了你們,也看輕了母親。”
邢德全之妻賠著笑臉,道:“那不知道外甥女兒打算如何安置我們?”
賈玖看了看對方,道:“我不會讓人輕視了母親去。母親當初出嫁的時候,帶進門的嫁妝總共也不過萬兩銀子罷了。就按照這個數兒,邢家舅舅,我會給你一萬兩銀票。你拿去置辦田地,即便不能大富大貴,也能夠過上小康日子。至于兩位姨媽,一個三千兩,一個五千兩,算是我替母親出的嫁妝。邢妹妹中了老太太的眼,也留下,如果他能得老太太的心,他的婚事自然是不用愁的,嫁妝什么的,我也會給他準備。”
邢二姨立刻就跳了起來:“不公平,為什么我只有三千兩?”
賈玖答道:“我們家三妹妹,老太太的親孫女兒,將來出門子也不過是五千兩。你以為自己是什么身份?”
“可是我妹妹就有五千!”
“因為你敗壞了我母親的名聲。當著我的面尚且敢這么說,背后還不知道如何編排呢。聽著,我的條件便是,不許你們說我母親的壞話,不許你們把主意打到我父親我哥哥的頭上。不要忘記了,我可是朝廷欽封的一等郡君,食雙俸的郡君。我要收拾你們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邢德全夫婦兩個早就被賈玖給嚇住了,原以為得罪了這個外甥女兒,自己會連一根毛都撈不到,卻沒有想到,還有這一萬八千兩銀子等著自己。甚至連邢岫煙的嫁妝也有了。
邢德全夫婦喜不自禁,就連邢三姨也千恩萬謝,不顧邢二姨的掙扎,硬是把他給拖走了。
在此過程中,邢岫煙就跟只受了驚嚇的鵪鶉一樣,不敢動彈,更不要說他的丫頭篆兒了。
看著這樣的邢岫煙。再想到原著里他跟妙玉之間的關系。賈玖真的很想嘆氣。
賈玖對邢岫煙的感覺不怎么樣。在他看來,妙玉雖然古怪,可是在教導邢岫煙的時候。也可以說是盡心盡力的。不然,以邢家的家境,連房子地都沒有,只好租賃寺院的房子住。這樣的家庭狀況,邢岫煙根本就沒有機會讀書識字。邢岫煙想讀書。妙玉教了,可是在大觀園里,邢岫煙對妙玉的評價,叫賈玖真的不想重復。
天地君親師。
這是封建社會最重要的倫理秩序。妙玉教導邢岫煙。就等于是邢岫煙的老師。邢岫煙得了妙玉的恩惠,到了大觀園里面那么說妙玉,別人面子上會符合幾句。可轉頭,罵的還不是邢岫煙本人?說他忘恩負義。說他連對老師起碼的敬意都沒有?
也許妙玉自己不在意,但是這不是妙玉自己不在意,邢岫煙就可以出口的。無論邢岫煙跟賈寶玉說那些話的時候,到底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情,但是他對著賈寶玉說那些話,這種行為的本身就值得推敲,更不要說他出口的那些話。
雖然有人說,邢岫煙說的那幾句話,表明了他與妙玉是諍友,可是既然是諍友,為何不跟妙玉面對面的說,非要跟賈寶玉說,還特意指點賈寶玉。
這里面的意味也不是一句兩句就能夠說得盡的。
在賈玖看來,如果邢岫煙真的是那樣的人,那么,他在他身上花再多的心思也是枉然。
感情是相互的,兩個人都對對方好,這份友情才會長長久久的。如果其中一個人視另外一個人的付出為理所當然,那么,分離也就近在眼前了。
賈玖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嚇得有些縮頭縮腳的姑娘,道:“給我挺直了脊梁!你要記著,你才是母親的外甥女兒。至于薛家那個丫頭,不過是寄居在這府里的親戚的親戚罷了。論親近,你才是這府里的表小姐,論身份,他也不過是一介商家女罷了。的確,薛家有錢。在外面,有錢才能說得上話,可是在這里,錢才是小事,身份才是最要緊的。記住了嗎?”
邢岫煙連連點頭。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
賈玖的威風太盛,又有個食雙俸的一等郡君的名頭在上面壓著,他都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賈玖道:“我們家的姑娘,分兩種,一種是要參加大選的,所以月錢是十兩,另外每個月還有十兩的脂粉錢。我跟倩丫頭清丫頭都是如此。而且,我們身上都有封爵,所以在家里的份例之外,我們還有與身份爵位相對應的俸祿排場。另外一種,就是不用參加大選的姑娘,我方才說的三妹妹就屬于此例。你既然來了我們家,就跟他的份例一樣,每個月月錢二兩、脂粉錢二兩。另外,身邊一等的大丫頭兩人、二等丫頭四人、教養嬤嬤四人。這些,我都會為你配整齊。你要記著,你是母親的娘家外甥女兒,也就比我姑媽家的表妹略差一分而已,那個什么外八路的親戚,根本比不得你。記住了么?”
邢岫煙重重地點了點頭。
方才賈玖跟邢家人疾言厲色的時候,邢岫煙還以為這位表姐討厭自己,如今聽這位表姐這么跟自己說,他哪里不受寵若驚的?
邢岫煙不是笨蛋。早年貧苦的日子,讓他明白,總是對你笑著的人,不一定是真的對你好;總是對你嚴格要求的人,并不一定是在苛待你。就跟這位表姐跟自己說的那樣,如果自己畏畏縮縮的,或者自己的家人到處宣揚自己的大姑姑將邢家的產業都帶進了賈家,丟臉的還是邢夫人,是他們邢家人,是他邢岫煙。別人只會在背地里笑話他,即便是明著稱呼他一聲表小姐,背地里還是會對他指指點點。
邢岫煙看得很明白,賈母屋里的那些丫頭們個個都是富貴眼。方才他來的時候,那些丫頭們見他的衣裳不如那薛寶琴華麗。不也先給薛寶琴上茶,獨獨把他放到了最后嗎?
這位表姐,粗粗看上去對自己十分嚴格,可他為自己如此費心安排,自己接下來的日子也會容易許多。
如果賈玖對邢岫煙和顏悅色,邢岫煙反而要不自在,絕對賈玖對他也不過是面子情了。可既然賈玖如此嚴厲地要求他。邢岫煙反而放了心。
邢岫煙相信。經過妙玉的十年教導,在某些事實上,他不會比那些大家閨秀差。他所欠缺的。也不過是裝點門面的金錢而已。有了金錢,有了丫頭嬤嬤,再添些衣裳飾,他也不會比那個薛寶琴差許多。
大家小姐的派頭。那是用金銀財貨撐起來的。如果沒了金銀財貨,就是空有高貴的身份也枉然。
這一路行來。薛寶琴的身份是商人家的女兒。可是看他吃的穿的用的,哪里是自己這個良民家的女孩子能夠比得上的?
邢岫煙知道,他能夠上京,不過是因為他的顏色好。家里想用他結門好親。而在此之前,他的父母又何嘗沒有打過賈璉的主意?邢岫煙自己也知道,作為一個女兒。他是拗不過自己的父母的,同時也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賈璉。他若是真的算計上賈璉,那么未來,他也只有給賈璉做妾一個條路子可以走。
而且還會招來賈璉的不喜。
邢岫煙看得明白,他這位便宜表哥遲遲沒有定親,不是因為他名聲不好,恰恰相反,這位表哥相貌堂堂、氣度瀟灑、門第高貴、前程遠大,年紀輕輕就已經在兵部做了主官。對于任何一個女孩子來說,他都是夫婿的上佳人選。
可就是這樣的一位表哥,遲遲沒有結婚不說,甚至連婚約都沒有,房里也沒有放人。顯然,他的家族對他的婚姻有充分的考量的。自己若是貿然對這位表哥出手,妨礙了表哥的前程是一層,壞了人家家族的百年大計才是最麻煩的。
那個時候,人家根本就不可能要自己,甚至自己不得不在出嫁之前“沒了”。
這樣想著,邢岫煙對眼前的這位表姐可是充滿了感激。在他看來,這位表姐對自己疾言厲色、警告自己不要打表哥的主意,不是在提防自己,而是為了保護自己。
對著無論自己說什么,都只會說好的邢岫煙,賈玖也十分無語。
他說了這么久的話,眼前的這位表妹竟然只知道點頭。
賈玖狠狠地瞪了邢岫煙一眼,見對方還是那么低眉順目地站著,他也無奈了。
他只能沖著頭頂的瓦片翻個白眼,道:“罷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多說了。我們走罷。老太太顯然已經等了我們好一會兒了。”
邢岫煙又低眉順眼地應了。
再度進入賈母的正房,只見賈母在上面的填漆榻上坐著,他的左手,依次坐著賈寶玉跟史湘云,右手卻坐著薛寶琴。邊上的三張靠背椅上,分別坐著王夫人、薛姨媽和李紈的寡嬸,下面的一溜兒繡花墩上,分別坐著賈倩、賈清、惜春、探春、李紋、李綺和薛寶釵。
賈玖見那中間空著兩個繡花墩,便知道那兩個便是自己跟邢岫煙的。
賈玖上前,見過賈母和三位長輩,方才與眾姐妹見禮。接著方才輪到邢岫煙上來見禮。
賈母一見邢岫煙就笑:“二丫頭,我方才還在說呢,你素來是個愛操心的,又疼下面的妹妹們,你這個表妹來了,你哪里會不掛心的?說不定又要跟他嘮叨一大堆呢。如今可叫我給說著了。你說說,你跟邢丫頭在外面說些什么呢?”
賈玖立刻就道:“說了可多了呢。說老太太您最是喜歡兒孫繞膝的,也說寶玉最是喜歡從衣服上看人的。”
說著,便瞪了賈寶玉一眼,可笑賈寶玉的眼睛一直都黏在薛寶琴身上,倒是不曾留意,引得賈母一通大笑。
其實,單單從容貌的角度上來說邢岫煙不比薛寶琴差,只是人靠衣裝,薛寶琴是薛家的女兒,自然是不差衣裳的。可邢岫煙卻只能寄居寺廟,可見他的家境是何等模樣,又哪里來的衣裳飾打扮他?也難怪賈寶玉只顧著薛寶琴,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邢岫煙了。
好容易賈母才笑停下,道:“看看,看看,二丫頭在為邢丫頭抱不平來了。我說他愛操心。可沒說錯罷。”
說得王夫人跟薛姨媽都笑了起來。就連李家太太也跟著笑。
王夫人也道:“這位邢姑娘跟大嫂子大不一樣,倒更像我們家的孩子。”
賈玖立刻答道:“看嬸娘說的。有娘護著的孩子就是好,沒娘護著的孩子。就只能多操心了。母親當年若是上面有親娘護著,又不用操心這個操心那個的,自然也一樣灑脫。可惜,一旦有了兄弟姐妹需要牽掛。自然也就灑脫不起來了。”
王夫人當即就變了臉色。
他以為賈玖在諷刺他呢。
畢竟邢夫人至今還躺在屋里,而罪魁禍便是他。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倒是那位李家太太。聽了倒是嘆了一口氣,道:“可不是。聽說當年邢家老太爺老太太沒得早,膝下三位姑娘一個哥兒,哥兒偏又是個頂小的。如果這姐姐不撐起來。只怕下面的弟弟妹妹們就難熬了。”
賈母也道:“是啊。當初,我們就是聽說了這位邢家大姑太太的事兒,覺得他是個好的。所以才特特地聘了來給老大做媳婦。這一晃眼,就是十多年過去了。如今。連我們二丫頭都這么大了。”
說著,又對賈玖道:“二丫頭,你珠大嫂子守著蘭兒過活,也怪孤單的。所以我讓你李家嬸子帶著你珠大嫂子的兩個堂妹跟著他住。橫豎你珠大嫂子的院子也不小,多幾個人也多些人氣。云丫頭跟三丫頭都搬后花園里去了,就讓你琴妹妹留下來陪我罷。”
賈玖其實已經知道了薛寶琴的事兒,不過當著長輩們和姐妹們的面兒,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只見賈玖將薛寶琴細細地打量了一回,道:“老太太,您還真別說,看琴妹妹一臉的稚氣,又是雪團兒一般的人物,就是我見了喜歡得緊呢。”又問薛寶琴幾歲了,為了什么緣故進京。薛寶琴都一一答了。
賈玖聽了,嚇了一跳,道:“老太太,看琴妹妹的模樣,孫女兒還以為他跟四妹妹一般的年紀呢。可誰想他都已經有人家、要準備嫁人了。”
賈母笑道:“你琴妹妹不過是看著臉嫩而已。可不是真的小。”
賈玖又打量了一回,搖了搖頭,道:“琴妹妹看著也太小了。”
其實賈玖早就主意到了,薛寶琴雖然看著小,可是他臉上的膚色并不自然,似乎抹了很多粉,將臉抹得很白,看上去反而不如邢岫煙來得自然。換而言之,在賈玖的眼里,薛寶琴更像一個靠著化妝術刷起來的人工美女,反而沒有邢岫煙來得自然。不過,他衣著華麗,飾精致又不張揚,的確很吸引人眼球。
眼角的余光看到賈寶玉就光顧著留意薛寶琴了,對邢岫煙看都不看一眼,賈玖也很想吐槽。
賈寶玉在大觀園取名的時候,還說什么天然不天然的,現在卻放著天然的邢岫煙不去看,卻光顧著守著小小年紀就涂脂抹粉的薛寶琴。這樣的行為,賈玖只想搖頭。
賈寶玉終究只是一個貪花好色的凡夫俗子罷了。
賈母道:“這孩子已經跟梅家定了親,不好一直這么嫩下去。人家可是被父母教養大的,可不像你,打小摔打慣了的。”
賈玖立刻道:“原來老太太是嫌棄我了。我要找個地方好好哭一場。”
賈母當即就笑罵道:“你個鬼丫頭,又來哄我!你敬大伯把你四妹妹交到我們府里,你可想過怎么辦沒有?”
賈玖笑道:“老太太,這事兒方才我就已經想好了。四妹妹也不小了,有些東西也該學起來了。所以,孫女兒打算把四妹妹安頓在后花園最中心的留園。那里地方大,景致也好,屋子也寬敞。四妹妹無論做什么都方便。”
冷不防惜春插嘴道:“那我要出家做姑子去呢?”
賈玖撫著額頭,道:“哎呀哎呀,四妹妹跟著敬大伯,還是受到了敬大伯的影響了。敬大伯要去做道士,四妹妹要去做姑子。這事兒必須跟敬大伯好好說道說道。四妹妹跟著敬大伯可學壞了。”
惜春聽說,立刻皺起了小臉,反而是賈母,連連點頭,道:“很是。四丫頭的事兒的確應該跟你敬大伯說一聲。”
說著就叫丫頭去告知賈敬。
惜春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又說笑了一陣,方才聽賈母道:“二丫頭,你帶著四丫頭回去吧。四丫頭年紀小。這午覺可不能少。你也不用過來了。我這里有你嬸子。”
賈玖一一應了,方才拉著惜春告辭。賈倩賈清姐妹也站了起來,跟著告辭。
邢岫煙帶著篆兒連忙跟上。
等出了賈母的院子。惜春跟著賈玖上了車,立刻作了:“二姐姐,你把我當小孩子!”
賈玖摟著惜春,示意邢岫煙去后面賈倩賈清的車子。等丫頭們放下了簾子,這才道:“你呀。明明知道老太太跟你父親不對付,還說這些話。這不是正好方便了老太太去氣你父親么?”
“可是……”
賈玖摸著惜春的頭,道:“四妹妹,在你鬧著出家之前。你告訴我,你到底是為了什么才想出家呢?”
惜春一愣,道:“這很重要?”
賈玖答道:“是的。很重要。”
惜春想了想。良久才聽他低聲道:“哥哥沒了。”
賈玖剛開始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是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他猛地轉頭盯住了惜春。
賈玖壓低了聲音,道:“四妹妹是知道了某些事情了?”
惜春仰起頭,盯著賈玖的眼睛,道:“看起來,二姐姐心里也是有數兒的。”
賈玖摸了摸惜春的頭,道:“四妹妹,你既然知道了,就應該明白,這事兒上最難過的人是你父親。如今,你父親就只剩下你一個女兒并蓉兒這個孫子,蓉兒又隔著一層。四妹妹,你要多體諒你父親才是。”
惜春沉默了一會兒,道:“二姐姐,我真的不能出家做姑子么?”
賈玖道:“四妹妹,你告訴姐姐,你是真心想修佛,還是因為想逃避?”
惜春渾身一震,道:“二姐姐,這有什么不同?”
賈玖道:“四妹妹,其實修佛也好,修道也好,就跟讀書一樣,都是學問,都是修身養性。讀書了,不一定要做官,修佛也一樣,不一定需要出家做姑子。如果你只是修佛,姐姐不會阻攔。可如果你只是想逃離這個家,那么,姐姐不會贊成。因為,那樣你即便能夠一時保住自己,最終也會誤入歧途。”
惜春道:“誤入歧途?姐姐為什么這么說?”
賈玖道:“道門與佛門看似都屬于正道,但是雙方為了信徒,在背后明爭暗斗了上千年,很多佛門都事情,其實道家也一樣清楚。從修行都角度上來說,道家講究清靜無為,佛家講究寂滅,道家注重遵從本心,佛家注重頓悟。雖然表象不同,可實際上,兩者對心性對要求都非常的高。如果你只知道逃避,那么,在未來,你的修途也不過爾爾。”
惜春低著頭,道:“姐姐有道魁指點,當然能這么說。我手里,除了幾本尋常的佛經,可什么都沒有呢。”
賈玖沉默了一會兒,道:“四妹妹,你會梵語么?”
“唔?姐姐為什么會這么問?”
賈玖答道:“如果說佛經,我手里也有一些,可以借給妹妹。但是,修佛修到高深處,不通梵語是不行的。當然,家里不可能為妹妹請佛門中人做老師,因為真正的佛門高人極少跟高門大戶打交道,會來投靠我們這些權貴的,也不會是什么得道高僧。妹妹若是想修佛,就只能靠自己。四妹妹,你告訴姐姐,你是真心想修佛么?”
惜春遲疑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二姐姐,不知道為什么,我看到佛經的時候,心里會覺得親切,讀到佛經的時候,也比讀別的書覺得舒服。”
賈玖想了想,道:“我明白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為妹妹去搜集佛經。但是妹妹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不得在長輩們面前再提什么出家做姑子的事兒。你可以在家修佛,也可以在家做居士,但是不可以跟長輩說,你要出家。”
惜春沉默了。
賈玖道:“四妹妹,你忘了早兩年冒充道門來我們家的那道人么?其實佛門也一樣。真正的佛門收徒的時候也十分講究。那些走街串巷的,可不一定真的是佛門中人吶。”
惜春點了點頭:“二姐姐,你只要求我在長輩面前不得提起此事,對么?我記住了。以后我不會在老太太跟老爺面前說這樣的話了。”
不知道為什么,惜春的神情,讓賈玖的心底生出了一絲不安。
至于四丫頭,就交給你了。
賈玖連忙道:“老太太,方才我還在想著呢,四妹妹也八歲了,正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