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挽天傾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咸寧:她真是怕了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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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寧宮

賈珩出了武英殿,沿著宮墻高立的宮道行走之時,仍在思量方才內閣群臣的反應。

方才之言,除卻為瀟瀟刺殺一事失敗搞得有些無語之外,原也是為魏王吸引注意力的用意。

內閣兩位閣臣都是人精,如果不分出大部分的注意力盯著他,魏梁兩藩根本就無法發動政變。

這是一個重要前提!

因為高仲平當年就是陪同崇平帝一同政變廝殺出來的心腹謀士,現在雖說位居宰輔,多用煌煌陽謀,但這些權謀政變之術也是熟知于心。

因此在瀟瀟刺殺失敗這一突然事件發生以后,他必須承擔其吸引內閣注意力的作用。

讓整件事情變得疑云重重。

而他也從來都不打算在崇平帝駕崩之前有任何謀逆之舉,否則一開始就會答應甜妞兒的提議了。

直接與魏王合流,助其謀劃,然后輔政。

但不奉天子之詔,以女婿造岳父的反,這在法理上壓根就站不住腳。

就是存在一個他不能違背的假設,在他和甜妞兒的奸情暴露前,他必須要臉!

立牌坊!

也就是他不能違逆崇平帝經過內閣確認的“意志”,即指定楚王為儲的意志,他必須繼續扮演忠臣一角,將自己成為天子乃至以后的“先皇意志”的堅定擁護者,與天子捆綁在一起,享受崇平新政的最大政治遺產。

猶如汪、蔣二人都將“先總理”的三個字掛在嘴上,作為口頭禪。

將來他的口頭禪就是“先皇如何如何。”

而后的宣傳材料就是:“先皇在位之時,嘗撫衛王之背,唏噓感嘆,恨不得子鈺為吾子”之類。

換句話說,他的權力來源和法理人心是來自于崇平帝,否則就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是要被天下唾罵的。

不能貿然切割,這不是一個亂世英雄起四方,有槍就是草頭王的時代。

換句話說,哪怕是重開一朝,要不要以恩義綱常立基?真就禮崩樂壞,后世之人有樣學樣?那如何建立煌煌華夏天朝,從他賈珩開國之初,就得國不正?!

始作俑者,豈無后乎?

但一團平和的局勢,他就不可能壓制住內閣,必須亂起來,而且是他還能不插手的亂。

最終由他以皇權衛士的大忠臣的角色,接管整個京城局勢。

魏梁兩藩就是承擔著破壞政局穩定性的棋手,同室操戈給天子的精神意志重重一擊,最終送天子最后一程,也讓內閣的權威也徹底崩潰。

要知道任何時候,內部皇權和高層的動亂都會嚴重摧毀中樞的威信,瓦解在中下層當中對高層的神圣性濾鏡。

哪怕是現代社會的后世,也是一樣。

而他借助此事,博取天子的最后信任,撈取最后一筆可以奠定帝王之基的政治資本。

即諸子皆不成器,衛王力挽天傾,扶保國祚,最終陳家失德,禪讓于衛王!

那么魏梁兩藩與楚王這兩方人最好的處境,就是兩敗俱傷。

而方才讓內閣猜疑,再最終證明他是一等一的大漢忠臣,這種大忠似奸的前后反差正是他所需要的。

說白了,就是要漸漸收攬文臣之心。

此刻的大漢,真不是兩晉南北朝以及五代…如桓溫、朱溫等亂臣賊子篡奪權位的時候了,經過宋明幾百年的文官政治洗禮,文官集團根深蒂固,縱然是篡位也要非常講究吃相。

這個戲碼根本少不了。

哪有一上去就直接,我提議,由我來當皇帝?

王莽、曹操也沒有這么干的。

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的,那是董卓!

賈珩壓下心頭的紛亂思緒,官靴踏過皚皚積雪,響起嘎吱嘎吱的響聲,已是崇平十九年的臘月時節。

殿前的三層青石玉階上,朱紅梁柱之旁,一隊隊身著飛魚服的錦衣府衛與黑色無翼山字冠的內衛,立身在廊檐上,執刀警戒。

賈珩行至近前,濃眉之下,清冷而銳利的目光掠過一眾錦衣府衛。

“來人止步。”錦衣府衛向賈珩喝問了一聲,旋即,面色一肅,拱手說道:“卑職見過都督。”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本王進去看看咸寧公主。”

“都督,戴公公那邊兒交待過,無上諭,外臣不得擅入。”那錦衣府衛小校面色現出一抹為難,開口說道。

眼前之人乃是威震天下的衛郡王,又是錦衣都督。

賈珩眉頭皺了皺,目光深深,沉喝道:“本王看看自家家人,還要向宮中請旨?”

那為首的錦衣將校,凝眸看了一旁的黑衣內監首領,得了允準之后,讓開路途,道:“都督請。”

賈珩神色淡漠,舉步而行。

這就是權力的變化。

從剛開始的手握生殺大權,再到現在連曾經號令如一的錦衣府都開始遲疑,人走茶涼已有苗頭。

如果他真的喪失權力,那就是從從前的門庭若市,再到門前冷落鞍馬稀,最終成為別人的砧板之肉,任由宰割。

賈珩說話之間,大步進入殿中。

而那錦衣府衛則是迅速派人前往含元殿內書房,稟告戴權。

此刻,福寧宮——

殿中燃著地龍,殿中熱氣氤氳升騰,暖意融融,混合著殿中的清香,侍立在梁柱下的宮女,靜靜而候。

咸寧公主正自落座在一張鋪就著褥子的軟榻上,平坦的小腹隆起成球,纖纖素手輕輕撫著,那張珠圓玉潤的臉蛋兒可見白里透紅,柳眉之下,美眸瑩潤如水,道:“這幾天怎么了,這內衛在宮殿外嚴守著,弄得緊張兮兮的。”

端容貴妃道:“還不是你父皇,唉……”

就在這時,外間一個嬤嬤進入殿中,道:“娘娘,衛郡王來了。”

端容貴妃聞言,心神一頓,凝眸看去,低聲道:“人呢?”

賈珩說話之間,舉步進入殿中,在女官的引領下,進入殿中,看向落座在軟榻上的端容貴妃,躬身行了一禮,道:“見過娘娘。”

“子鈺來了。”端容貴妃細秀柳眉之下,瑩潤目光欣然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招呼道:“快,坐。”

“先生。”咸寧公主柳眉之下,美眸瑩潤如水,輕輕喚了一聲道。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咸寧,你和孩子怎么樣了。”

說話之間,行至近前,一下子握住咸寧公主的纖纖柔荑。

咸寧公主點了點頭,玉容上滿是幸福和甜蜜,道:“太醫院已經看過了,胎兒脈象平穩有力,再過一個月也就生了。”

賈珩道:“咸寧,我等會兒聽聽孩子。”

說話之間,蹲下身來,湊到咸寧公主的小腹,聽著那肚子中的胎兒動靜。

咸寧公主那張清麗如霞的臉蛋兒籠著羞喜之色,也不知是得意還是欣然的語氣,說道:“先生,這幾天他踢我踢的多呢。”

端容貴妃那張幽清冷艷的臉蛋兒,也滿是明媚之意,看著小兩口,臉上露出姨母笑。

不管怎么樣,咸寧這輩子也算是得了好歸宿了。

過了一會兒,賈珩握住咸寧公主的纖纖柔荑,容色微頓,道:“咸寧最近在屋里,好好養胎,等明年開春生了孩子,也就好了。”

端容貴妃道:“子鈺,最近外面情況怎么樣?楚王不是已經被冊立為太子了嗎?”

賈珩轉眸看向自家這位雍容美艷不減當年的丈母娘,說道:“娘娘是想問外面的府衛何時撤去?”

端容貴妃點了點頭,道:“咸寧在屋里,平常出入多有不便,本宮出入也不大方便,陛下何至于此?”

賈珩一時默然,因為這話有些不好接。

就在賈珩與端容貴妃敘話之時,朱墻黛瓦的宮殿之外,一個身形窈窕、明麗的女官快步進來,開口道:“娘娘,殿下,八皇子來了。”

說話之間,一個半大小子進入殿中,一身剪裁得體、織繡精美的蟒服,白凈俊朗的面容上涌動著幾許欣然,說道:“母妃,姐夫也在啊。”

賈珩笑道:“殿下。”

“姐夫喚我阿澤就好了。”八皇子陳澤目光堅定,朗聲說道。

“澤兒回來了。”端容貴妃那張冷艷、幽清的臉蛋兒,幾是笑意嫣然地看向那小孩兒,瑩瑩如水的美眸之中現出幾許慈和。

賈珩轉眸看了一眼丈母娘,目光閃爍之時,就有些驚艷。

只能說歲月對端容貴妃根本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猶如一壺釀制了許久的老酒,暗香浮動,哪怕只是輕輕一嗅,就讓人醺然欲醉。

尤其麗人一顰一笑之間,冷艷與知性,仍是在眉眼間無聲流溢。

咸寧公主輕輕拽了下賈珩的手,秀麗如黛的雙眉之下,晶瑩熠熠的目中現出一抹羞惱。

先生真是的,剛剛偷看母妃做什么?

主要是咸寧這會兒也有些懷疑宋皇后的一對兒龍鳳胎可能和楚王妃甄晴一樣,都是賈珩的種。

賈珩只是稍稍失神片刻,旋即,轉眸看向一旁的咸寧公主,心頭有些內疚神明。

媳婦兒還懷著孩子呢。

端容貴妃問道:“澤兒,今個兒不是去上了學嗎?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剛剛去父皇那邊兒請安了。”陳澤道。

端容貴妃春山黛眉下,溫婉如水的目光凝眸看向陳澤,道:“是應該過去看看。”

陳澤明眸眨了眨,好奇地看向賈珩,問道:“姐夫今個兒怎么想起來進宮了?”

賈珩笑道:“過來看看你姐,澤兒,這會兒看著也長高了許多。”

這個妻弟年紀雖然要小上一些,但其實已經表現出一些英睿天成的機靈盡勁兒。

這會兒,端容貴妃接過話頭兒,笑道:“澤兒他已經十二歲,虛歲十三了,個頭兒躥的高。”

賈珩笑問道:“最近讀了什么書?”

“主要是一些四書五經還有一些諸子百家的學說。”陳澤聲音清脆,說道:“私下里也會看一些兵書戰策什么的。”

咸寧公主眉眼柔婉笑意縈起,豐潤可人的玉容嫣然而明媚,道:“阿弟時常說,將來是要像你一樣,能夠帶兵打仗,為大漢建功立業呢。”

賈珩笑了笑,道:“那可得快些長大,再過幾年,就連西北和藏地都被朝廷平定了,想要出征都沒有地方去了。”

陳澤聲音有些脆生生,臉上現出堅定之色,說道:“姐夫,南邊兒的百越,還有海上的島國,這些蠻夷,也當施以教化。”

端容貴妃板起那張明艷的臉蛋兒,道:“小小年紀,就知道動刀動槍的,你陸師父不是經常在你耳畔說了我大漢不能窮兵黷武。”

陳澤道:“但姐夫不是也說了,教化蠻夷是華夏上古圣王明君都在做的事兒。”

賈珩笑了笑道:“好大喜功,窮兵黷武,勞民傷財,歸根到底在一個財字,如果征討之地有所產出,這就不能算是勞民傷財,反而于國有益。”

只怕這個陸理,正在不停地教陳澤一些帝王之學,當然在他的視角里,這些根本就不對。

咸寧公主清麗如霜的臉蛋兒上,帶著幾許嫣然、明媚的笑意,道:“你姐夫有經天緯地之才,以后可以多教教你。”

端容貴妃聞聽此言,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

可以說,這位丈母娘這會兒,已然充分認同賈珩的才干。

雖然因為宋皇后這位自家姐姐的緣故,端容貴妃過去是秉持著不爭不搶的心態。

但哪個女人沒有望子成龍之心?

如今,崇平帝立了楚藩為東宮,端容貴妃心頭的顧忌,倒是少了許多。

賈珩迎著陳澤的期冀目光,道:“那這段時間等我有空了,就給你講講這些。”

“謝謝姐夫。”陳澤面上帶著欣喜,輕笑說道。

這會兒,端容貴妃秀麗如黛柳眉之下,美眸瑩潤微微地看向賈珩,道:“子鈺,外面兒的府衛什么時候能夠撤掉?”

賈珩想了想,道:“得等楚王在內閣軍機等臣見證下,向圣上謝恩之后了,那時,朝臣會聚于含元殿,恭賀太子監國,接受群臣朝拜。”

那個時候也就是名分既定,真就是一點兒翻盤機會都沒有。

因為,這是崇平帝在為楚王背書。

唯名與器不可輕授于人。

等到了那個時候,魏王再有異動,那造反的成本就比較大。

不像現在,完全可以說,楚王勾結中外,蒙蔽圣聰,而冊立太子的詔書也是矯詔。

魏王府

書房之中

一條四四方方的漆木書案后,魏王陳然一襲蜀錦圓領長袍,頭上未曾戴冠,那張陰鷙、峻刻的面容,似是籠著一層幽冷。”

“怎么回事兒?”魏王面色倏變,劍眉之下,那雙沉靜目光深沉莫名,驚聲道:“誰在刺殺仇良?”

鄧緯面上現出思索之色,說道:“殿下,不是我們的人,會不會是梁王?”

魏王陳然道:“不可能是梁王弟,等會兒問過就知道了。”

鄧緯容色微頓,猜測說道:“難道是他得罪了旁人,所以才會被襲殺?”

想了想,鄧緯忽而想起一事,目光咄咄而視,道:“殿下,會不會是趙王余孽?”

魏王陳然擰了擰眉,旋即舒展開來,似是恍然而悟,說道:“倒是不無可能。”

鄧緯點了點頭,說道:“王爺不必擔憂。”

就在這時,宋璟大步進入廳堂之中,迎著魏王陳然的征詢目光,臉上涌動著復雜之色,說道:“殿下,方才內閣打發了小吏過來,讓衛郡王進宮答話。”

魏王陳然皺了皺眉,說道:“難道是子鈺?”

宋璟點了點頭,道:“不無可能,但賈子鈺為何要尋人刺殺仇良?”

這顯然是宋璟不能理解的事兒。

魏王陳然搖了搖頭,道:“如是子鈺想要除掉仇良,不會用這等刺殺手段,有太多法子了。”

宋璟頷首道:“殿下這么說也是這個理兒。”

魏王陳然劍眉之下,目光凝露而閃,靜靜看向宋璟,說道:“舅舅,覺得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

宋璟點了點頭,道:“仇良現在已經回到了錦衣府,就怕是覺得殿下為了殺人滅口,進而再與殿下做對。”

魏王陳然眉頭微皺,目光凝了凝,溫聲道:“舅舅說怎么辦?”

宋璟道:“殿下不必驚慌,可以再看看,以仇良的聰敏,不會到宮中告發殿下。”

魏王陳然眉頭緊皺,目光深深,朗聲道:“這好端端的,偏偏出了這等事兒。”

宋璟道:“殿下,現在諸事并未進行,只是在籌備階段,反過來說,內閣并未懷疑到殿下身上,只是將目光落在衛郡王身上,這樣內閣都將戒備目光放在衛郡王身上,殿下反而能夠從容布置。”

魏王陳然點了點頭,說道:“舅舅說的是。”

這是他唯一翻身的機會,否則,此生就要在藩國之地困死。

就在這時,一個仆人進入書房,開口說道:“王爺,梁王來了。”

說話之間,梁王陳煒快步從外間而來,低聲道:“皇兄,我方才聽席先生說,錦衣指揮仇良在街上遇刺。”

魏王陳然面色凝重如鐵,輕聲說道:“此事內閣方面已經問過賈子鈺,許是相疑賈子鈺。”

說著,凝眸看向梁王陳煒,道:“梁王弟,最近京中風聲鶴唳,梁王弟也不要來往太過頻繁了。”

宋璟叮囑道:“最近是要低調一些。”

頻頻過來,只怕別人會疑心在搞什么陰謀。

梁王陳煒解釋道:“今日之事太過特殊,這才過來的急切一些。”

說話之間,凝眸看向魏王陳然。

魏王面容陰沉如鐵,溫聲說道:“在幾天后,楚王就會進宮謝恩,那時候正是我們的機會。”

梁王陳煒眉頭皺了皺,心頭憂慮不勝,問道:“兄長,仇良遇刺一事之后,會不會引起內閣那些文官的猜疑?”

魏王道:“如今那些文官將懷疑目光都投到了子鈺身上,反而洗刷了我們的嫌疑,但仇良那邊兒不一定,許是以為殺人滅口。”

梁王陳煒眉頭緊鎖,目中現出一道厲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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