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中午需要準備幾人份的食物?”黎秋一張嘴就想說吃食,不過想想又覺得不算太文雅,最后換了一個比較中規中矩的用詞。
“正常的話,五人份就可以了,七月中午也別走了,留下來一起吃就好,不然嬸娘這心里,也是過意不去。”聽到黎秋如此問,周玲瓏在心里估算了一下人數,之后才笑著說道。
“不了,太太,家里娘親還等著,怕出來久了,她再擔心,那就不太好了。”既然之前自己找過理由了,黎秋自然不能為了一點吃的,再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所以對于周玲瓏的邀請,直接笑著拒絕了。
對此,周玲瓏雖然有些遺憾,不過考慮到一個十三歲的小丫頭出來太久了,家里是不會太放心,也便沒再堅持。
五人份的話,大約五到六個菜便足夠多了。
沈叢愛吃雞肉,黎秋第一個看的自然是關于雞肉那邊的食材,那邊有一只整雞,已經收拾好了,就差下鍋了。
黎秋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也都沒有合心的食材,讓自己發揮一下。
看著黎秋走來走去的樣子,周玲瓏忙上前不解地問道:“怎么了七月,是食材不合心嗎?要不要我再讓人去準備一些?”
“唔,太太這邊有沒有綠茶?”想了想自己一會想做的雞肉方法,黎秋不得不多問了一句。
“綠茶?”聽到黎秋如此問,周玲瓏疑惑了一下,不過也只是瞬間,之后便招手讓甘草去庫里取茶葉了。
大晉朝的茶葉和鹽都還算是比較金貴的東西,屬于朝廷管控,一般人若是私下出售買入,都是有違律法,弄不好都是要被關進大牢里的。
正常情況之下,也只有一些官員在發俸祿之時,可以提出要求,用等價值的大米換取一些茶葉,不過數量也都控制的比較嚴格。
所以一般百姓家,哪怕是那些種茶之鄉,能喝到茶葉的也比較少,大多數都是控制在朝廷手里,能喝到茶葉的,特別是一些好茶的,其實還是朝廷命官。
一些出茶率少,又口感好的茶葉,哪怕是像沈叢這樣的七品縣令其實都是喝不到的。
不過好在綠茶還算是可以,并不是十分稀罕的品種,沈叢只偶爾喝茶,所以此時聽到黎秋提出來的要求,周玲瓏才會愣了一下。
只是在考慮到沈叢的吃屬性,最后也是妥協了。
想來依著沈叢那個好吃的性子,損失一點茶葉什么的,他也不會多心疼。
而黎秋在將自己的要求提出來之后,便過去將春筍拿了五根細一些的出來,交到另一邊還在待命中的紅升手里,輕聲說道:“先打皮再切成滾刀塊。”
滾刀塊?
一句話,不過就是幾個字,直接就將紅升整懵逼了,這滾刀塊,又是什么塊?
看到紅升直接傻愣住的樣子,黎秋不得不撫額無奈說道:“先打皮,一會我告訴你怎么切。”
紅升領了命,便忙過去先將春筍打皮。
看了看還候著的小廝,黎秋又順手撈過來兩個特別小的南瓜,然后吩咐道:“清洗,切成小塊待用。”
一聽黎秋的吩咐自己能聽懂,小廝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氣。
另一邊的甘草速度還算是快的,回來的時候,將茶葉交到黎秋手里,同時還特別有眼色地問道:“還需要婢子做些什么嗎?”
“嗯,幫我把這三個土豆的皮打掉,還有那一小段冬瓜的皮也打了,打完洗凈放在一邊就行,先不切。”看到甘草如此上道,黎秋又多吩咐了一句。
而另一邊本來秉承著君子遠庖廚原則的沈淵,在消失了半天之后,也慢慢悠悠的晃到了廚房這邊。
這會兒功夫,還沒起鍋,香味也沒飄出去,可是沈淵就覺得此時的廚房對于自己來說,具有特別大的吸引力,讓自己不自覺的就走了過來。
而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里面忙成一團,可是自己畢竟身份還在這里,也不太適合進廚房,便只能站在門口看熱鬧的周玲瓏,在看到沈淵的時候,先是嚇了一跳,之后才看了看他身邊,似是不在意地問道:“人呢?”
“打發回去抄書了。”對于周雪櫻,沈淵比周玲瓏還不甚在意的樣子,所以淡淡應付了一句之后忙開口岔開話題,往自己喜歡的話題上面趕:“她這是要做什么?怎么還沒起火呢?”
“哪有那么快啊,這不還在準備中呢嘛。”看著沈淵著急的樣子,周玲瓏笑著嗔怪了一聲,不過眸底卻并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
沈淵小手段多,特別是對付周雪櫻,那更是信手拈來,毫不費力。
當然若不是因為自己在中間攔著,周雪櫻怕是早被沈淵弄死了。
沈淵看似混賬,卻并不是一個喜歡被人糾纏之人,這些年對于周雪櫻的糾纏,早就十分不耐,若不是因為周玲瓏中間協調著,怕是周雪櫻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看她也沒著急啊,這都要近晌午了,要不我進去催催她?”沈淵一看黎秋還在廚房里,氣定神閑的走來走去,瞬間就不太樂意了,話說這掌勺的不急,是要餓死他們嗎?
“你也別急著催,人家一個小姑娘的,萬一臉皮薄,性子高一些,你再這樣一催,再放了東西不干了,怎么辦?”周玲瓏一看自家兒子,在看到美食之時的這點出息,也不由陣陣撫額。
父子倆一個德興,這可如何是好呢?
“就她?”一聽周玲瓏說小姑娘家,臉皮薄什么的,沈淵抽著唇角,特別不敢相信地反問了一句。
之后想了想,又覺得有些話也不太適合跟周玲瓏說,最后便換了個位置,杵在廚房不遠處的一棵樹下,看著廚房里的那一道小身影,在忙活著。
而廚房里的黎秋,在將一切準備工作都弄好之后,便準備開始自己的午餐體驗之旅了!
“起火吧。”看到大家準備的都不錯,同時指導了一下紅升,滾刀塊到底怎么切之后,黎秋這才沖著已經閑下來的小廝說了一句。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