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怎么從小到大都那么傻——2014/11
十一月初的天氣可真是涼啊,不過跟溫暖的十月就隔了那么一點遠的距離、便開始冷到令人心生寒意!
她陪同郝俏來到醫院,做了一系列的檢查被告知“低血糖造成的昏迷,情緒波動太大動了胎氣,后期必須要臥床靜躺、隨時觀察!”
她握著郝俏仍舊發涼的手抵到額頭上,心中無比慶幸沒有出現最糟糕的情況!
“咦,我怎么躺倒這里了?”
郝俏一醒來便詫異道。
“你暈倒了!”她無地笑道,隨即按住郝俏的肩膀輕柔開口“別動、你動了胎氣,醫生說必須臥床靜養!”
“不是吧,這不等于給我判了死刑!”
郝俏聞言哀嚎道。
“所以,以后一定不要隨便發脾氣,知道嗎?”禾木無奈搖頭、隨即嘆息“你呀你,怎么那么傻!”
“那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人欺負不是?”郝俏一臉無謂地回應,隨即又調笑開口“你怎么跟我媽越來越像了,從小到大她老是這樣念叨我,嘿嘿!”
“是嗎!”
禾木聽得心中一驚,有些不自在地笑著探詢。
“也沒有了,就是偶爾會念叨一番!”郝俏不以為意地笑,隨即又嚎叫起來“天吶、慘無人性啊,我是那種能靜躺的人嗎,怎么可以對我這么殘忍?”
“嚎什么嚎,這大老遠的就聽見了你這鬼哭狼嚎的聲音,都多大人了也不害臊!”
喬麗人未到聲先到,一進來便嗔怪起來,但是一看到臥床的郝俏、原本急躁的臉色隨即籠上一片疼惜!
禾木看向來人,只見她一身墨綠色風衣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體,原本緩步輕移的腳步在看到郝俏的那一刻、腳下生風地奔赴過來了!
她心道、歲月似乎對這個美人格外溫柔,即使過去了那么多年,她看起來仍舊跟當年站在校長辦公室狂拍桌子的美貌少婦別無二致!反而因著歲月的沉淀、多了幾分從容的韻味!
禾木一看喬麗快速走來,便趕緊起身讓座。
“阿姨!”
隨即微笑致意。
喬麗向她輕輕點了下頭、抬頭的時候重現當年的那一瞥,隨即轉換神色極為柔情地去摸郝俏的額頭。
“你這孩子,怎么從小到大就不讓人省心呢?”
然后心疼地嗔怪!
是了,就是這樣的一眼,當年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如今越發地看清楚了!不是看錯了、而是看懂了,那種眼神里有“責備、抱怨、怪罪、以及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厭惡”!當年的自己又是如何能看懂這種眼神啊,想到此、心中不由悲愴地笑了笑!
禾木心知肚明,身為一個母親,喬麗會有這樣的情緒無可厚非!
“媽媽,我竟然要臥床靜躺,我好慘!”
郝俏一見到喬麗仍舊向年少時那般撒嬌。
“這會兒知道自己很慘了?”喬麗萬般疼惜地嗔道,隨即又無奈地念叨“你呀你,怎么從小到大總是這么傻!”
郝俏聞言不由哈哈大笑起來,還不忘拉她的手提示她!
“木木,看看,我們剛剛說什么來著!”
隨即樂不可滋地開口!
她見勢靜默片刻,想要微笑、卻發現笑不起來。
“俏俏,你中午還沒有吃飯,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索性低頭輕聲探詢。
“好啊好啊,我還真餓了!”
郝俏仍舊沉浸在自己的快樂里、燦笑道!
“你怎么這個點還沒吃飯,怎么搞的,你現在可是懷孕的人!”
喬麗一聽、不由咋呼道。
“媽媽,不生氣啊、生氣容易變老!”
郝俏依舊嬉皮笑臉地撒嬌。
“阿姨,對不起!”
禾木輕輕握了幾次拳頭、終歸緩緩啟語。
“木木,阿姨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俏俏她這性子,畢竟現在是懷孕的人,不比年少那時候,你多少也得拉著她點,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亂來,如今還好沒出什么大的狀況,這萬一跟小時候一樣鬧出那么大的狀況如何得了!”
喬麗轉頭看著她,一派的溫和之色,言辭也是沒有責備的意思,可是她卻越聽越發心生涼意以及愧疚之情!
“我知道了!”
禾木沉聲應道。
喬麗隨即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她的手。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往心里去,阿姨終歸是盼著你們都好!”
平靜開口。
“媽,你干嘛,跟個嚴肅的小老太太一樣!”
郝俏悶聲喚了一句、便大笑調侃。
“你這孩子怎么一直都這么沒大沒小的!”
喬麗輕輕捏住郝俏的鼻子嗔笑道。
“阿姨,我先去買飯了!”
禾木默了片刻,出聲道。
“嗯,去吧!”
喬麗頭也沒回地飄出了一句話。
禾木一出門便靠在墻上深呼吸了幾次,然后才邁出沉重的步伐!
一出住院部的大門,才發現外頭不知何時變成了陰天,連風都開始冷得囂張起來!她見此趕緊把身上的風衣緊了緊,便向醫院的大門走去!
等到她拎著飯食快速走向郝俏的病房,剛走近便聽到了里面傳來了她從未聽過的聊天內容!
“俏俏,不是媽媽說你,你這次怎么又因為那丫頭強出頭,小時候為了給她出頭腿都被摔折、這次更是因為她害得你差點流產,你怎么這么不長記性啊?”
喬麗又氣又心疼的聲音很好地傳進了她的耳朵。
“媽,我總不能眼睜睜看木木被欺負吧?”
郝俏不樂意地抗議道。
“人家自己都不在意,需要你逞什么英雄,你這孩子怎么從小就那么缺心眼?”
喬麗開始有點恨鐵不成鋼地嗔道。
“媽,你怎么老是提那件事情,煩不煩啊?”
郝俏不耐煩的聲音傳了出來。
禾木原本覺得聽別人的私話是一件極不光彩的事情,可不知為何那一刻竟然鬼使神差地站住了腳步,等到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有點進退為難!
她思索至此、索性轉身向走廊外走去,想等上片刻再進去!
她在那一刻,忽然明白喬麗當時意味不明地瞪了郝俏的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了!想來當年喬麗沒少為了這件事情而責備郝俏吧、而郝俏從來都沒有跟她提過這些事情的分毫,她想到這里很是無奈也有滿滿的感動!
她剛往外沒走多遠便看到了飛奔而來的鄭俊。
“禾木,悄悄怎么樣了?”
鄭俊一見她便一臉焦急地詢問。
禾木看向滿臉陰郁著急的鄭俊,他那原本比灰色衣服還要陰沉的臉色聽聞她的回應后,終于慢慢緩和下來。
“沒有什么大礙了!”
她如是說。
“那就好!”鄭俊長長吁了口氣,隨即開口“你這是剛出來么?”
“不是,我,我忘記拿一個東西,這是郝俏的飯,你剛好帶進去!”
禾木有些結巴地回應。
“那好!”
鄭俊接過她手中的飯食快速跑向病房。
她有些無力地靠在墻上,停頓片刻后、才茫然地發現自己竟不知道該去哪里!
她漫無目的地游蕩到一樓,看到有商店、便想著去商店隨便買點東西再進去!
“禾木!”
她正茫然無措間、白樺的嗓音便在身后響起。
她聞聲便回頭看向了白樺,他的出現、讓她茫然的心臟終于漸漸復蘇了起來。
“你怎么了,嘴角這里怎么有血跡,臉怎么也是腫的,怎么回事?”
白樺一來到她跟前,一邊低頭查看她的傷勢一邊輕撫她仍舊有些疼痛的臉頰十分急促地探詢!
她伸手輕輕抱住白樺,在他懷里輕輕搖了搖頭,然后闔上眼睛!
“沒事兒了!”
輕聲開口!
那一刻,她突然對飯店老板剛剛見她跟見鬼一樣的表情有些理解、也有些同情!一身白衣、嘴角有森森血跡、估計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見到這樣的一個人,想來、真是難為飯店老板了!
與此同時還有酸楚和感動同時在心中流淌,唯有白樺是唯一關心她是否安好的人啊!
“走吧,先去把嘴角的血洗一下!”
白樺滿是疼惜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嗯!”
她輕輕睜開眼睛,點了點頭。
“怎么那么涼?”
白樺握住她的手后皺眉道。
“剛剛吹了點風、不要緊,已經好很多了!”
她回握住白樺的手、輕聲道。
“被誰打的?”
白樺一邊幫她清洗血跡的時候一邊萬分疼惜地探詢。
“童理!”
禾木平靜回應。
“郝俏做了什么?”
白樺擦干凈她臉上的水漬后、淡然開口。
“俏俏先打了她兩耳光!”
她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白樺、隨即了然笑道。
白樺默聲片刻、隨即將她緊緊擁進懷里。
“當年被打得有多慘?”
忽而沉聲問道。
“奶奶一開始都沒認出來我!”
她在他的懷里深深吸了一口氣后、淡然開口!
“疼嗎?”
白樺沉默半響、輕柔問道。
“早就不疼了!”
禾木輕輕閉上眼睛,帶了幾分顫音回應!
“臉頰疼嗎?”
白樺默聲片刻,嘆息道。
“你若是能親我一下的話,也許就沒那么疼了!”
她睜開眼睛微微抬頭,忽然帶了幾分調皮還有任性地開口!
白樺聞言嘆息一聲,便在她流過血的唇角落下輕啄了一下、隨之而來的還有腫脹的臉頰上密密麻麻的輕柔!
“還疼嗎?”
半晌后,白樺柔聲問道。
“不疼了!”
禾木忍住臉頰的疼痛,沖他展顏一笑。
“你怎么總是這般讓人心疼呢!”
白樺再次嘆息一番后、心疼無比地開口。
禾木沒有說話,只是努力加深唇角的笑意,心中默念“因為你,那些所有的難過、失望、傷痛真的都變成不值得了!”
“上樓去看看,我們就回家吧!”
白樺看著她默然了片刻,難得沒有沖她笑一笑、只輕輕開口。
“好,一起回家!”
她卻因為這一個字眼,心情大好起來!
白樺輕輕松開她,緊緊扣住她的手,看著她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回以她極為璀璨的笑容,她在那雙如同星辰般的笑眼里看到了自己同樣璀璨但卻有點腫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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