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棄婦

第一百九十三章:為難

“你且去與郡主說,我原便沒打算真的一下子便將白氏給弄死,畢竟留著白氏給我做威懾可是我那皇后姨母的意思,再者,”貳日清早,賀蘭漫之正在描眉弄妝的時候,春和過來與賀蘭漫之將李式微的話給帶了過來,“我也不過剛剛嫁到謝府中,縱使再怎么看白氏不得臉,她卻也不能在這個關頭出什么意外。”

“不然旁人都當是我容不下她。”

按著常理,新婦這個時候應是去與公公婆婆磕頭敬茶的,只謝夫人如今被軟禁著,謝侯爺也并不大理會這些俗物,且謝侯爺對賀蘭漫之這么個由皇后賞賜下來的新婦也并不滿意,由此便省了這一環節。

不過賀蘭漫之上頭卻還有個白氏。

白氏經過昨兒那一遭,早已心灰意冷,且又被李式微給嚇了那么一通,越發的不想見人,又有著“哮喘”癥發作這么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在,故而也并不想見賀蘭漫之。

卻耐不住賀蘭漫之極為“擔憂”白氏,主動尋上門來。

白氏并不想讓賀蘭漫之見到自己這樣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故而強撐著身子起來接見了賀蘭漫之,并受了賀蘭漫之這一盞茶。

令白氏頗為訝異的是,賀蘭漫之竟這途中半分沒有作妖,雙方竟就這樣客客氣氣的,而后賀蘭漫之還頗為“悉心穩妥”的慰問了白氏一番。

她這樣的反常,反而讓白氏越發的心驚膽戰,待到賀蘭漫之去了后,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且閉門不見任何人。

倒讓賀蘭漫之沒的在謝思炯跟前又吹起了耳旁風,并說:“我原是好心看望白姐姐的,卻不知白姐姐這是什么意思,合著拿我當瘟疫在避著。”

“她慣常是這樣神經兮兮的,不必在意。”謝思炯便道。

這之后過了小兩個月,便傳出了賀蘭漫之有孕的消息,白氏聽到這話,渾濁的眸子里起了些異樣,可到底沒再說什么,只嘴里念念有詞著:“阿彌陀佛,佛祖保佑”什么的。

左右看不得她這樣一蹶不振,就勸解白氏道:“大少夫人終歸是與大少爺有著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再者大少夫人還為大少爺生了一子一女,其中冠孫少爺還是府中最最有出息的,就憑著這些,即便大少爺如今再怎么偏袒那賀蘭姑娘,終究不會真的對大少夫人做些什么。”

“然今時不同以往,畢竟那賀蘭姑娘的腹中也有了大少爺的孩子,是個女孩也就罷了,若是個男孩......”

“那往后大少夫人并冠孫少爺的將來才岌岌可危。”

是了,在聽到李式微那樣關于何氏危言聳聽的一番話之后,白氏竟就極沒出息的再不招惹賀蘭漫之了,就祈求著上天保佑,讓她有著謝府大少夫人的尊榮就好,別落得與何氏那樣的下場便更好了。

因此整日里躲在屋子里頭,不理俗事。

白氏的這心思,旁人不曉得,她身邊的婢子卻是門清,因此這般勸解她。

白氏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頗有些遲鈍道:“那現在該如何。”

“俗話說一山容不得二虎,不僅賀蘭姑娘腹中的孩子不能留,賀蘭姑娘自也不能留。”她左右就與白氏道。

白氏對這賀蘭漫之也是恨的牙癢癢,可問題是,如今謝思炯那樣寵著她,再者賀蘭漫之又是個精明的,不論是要她的命亦或是她腹中孩子的命,都不是簡單的。

左右便又與白氏道:“先前賀蘭漫之僅一個人也就罷了,可如今她腹中還有孩子,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總歸是不如以往那般精明的,大少夫人可伺機而動,等著......他們都放松警惕的時候,一擊而中,到時候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這事是大少夫人做的,可那又如何,賀蘭姑娘腹中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可冠孫少爺卻還在。”

白氏聽著左右這話,也不由得壯了壯膽子。

自此之后,依舊深居簡出。

沒過多久的時候,太子李恪納澹臺明月為太子奉儀,并于東宮設宴,白氏作為謝思炯的舊人,且還是顏色不再的舊人,自然是不會跟著謝思炯一同去的。

謝思炯原是要帶著賀蘭漫之一塊兒去的,畢竟賀蘭漫之與太子到底也算是表兄妹,又是皇后的外甥女,比白氏得臉許多。

只賀蘭漫之臨走之前突然難受的想吐,實在支撐不住冗雜的宴會,便也只能委婉的請求留在侯府里頭,謝思炯只得也同意了。

如此,謝府上也就獨獨剩下了白氏并賀蘭意之在屋子里頭。

其余的人皆數到了東宮太子李恪的府上,恭賀太子迎娶奉儀。

澹臺明月昨兒今兒個東宮設宴的主角,一襲淡粉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擺上繡著點點梨花,臂上挽著丈許來長的煙羅紫輕紗,面上未施粉黛,卻依舊美的清新動人,只雙眸中透著淡淡的冰冷,偶爾有人上前恭賀的時候,也只微動唇角罷了。

偶有人議論這太子奉儀到底是失了娘家的勢,卻還是這般高高在上的姿態,不免不以為意。

澹臺明月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如靜影沉璧般的坐在那兒,看這席間百態。

未過一會兒的時候,齊皇后身邊的婢子送來了齊皇后的賀禮,是一把名貴的古箏,并傳齊皇后的意思說:“昔日里聽聞澹臺姑娘甚擅古箏,先前奉儀在皇后跟前伺候的時候,卻也不曾聽過,今兒個就有勞奉儀當著這往來賓客的面且彈一曲,至于要彈什么,便隨奉儀的意思罷。”

這是擺明的為難之意。

澹臺明月是擅古箏,可今兒個是她的大喜日子,并貴為太子奉儀卻要給這底下的許多人彈曲子,又將太子的顏面置于何地?

由此人們便得來一個訊息,可知太子納澹臺明月為太子奉儀的事情,是齊皇后所不允許的。

因此眾人看向澹臺明月的眼神不由得又加重了幾分輕視。

也都在看著澹臺明月,想知道這位昔日里才名遠揚的澹臺家的姑娘,在失去了澹臺府做依仗,并為皇后所不喜之后,要如何對待皇后所設計的這道難題。

若依著皇后所說,她也這許多人面前彈了曲子,是讓太子面上無光。

若不彈,便是忤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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