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錯之有?”
徐老夫人由侍女扶著緩緩落坐,只是一雙渾濁的厲眼卻是緊盯著顧德音看。
顧德音心里很清楚,別看徐老夫人現在不管事,但她心里清明得很。
她今天的一系列舉動別說沒騙她,就算想騙,她也騙不過的。
她還需要徐老夫人為她保駕護航,所以不能招了老夫人的厭。
因而,她直接開誠布公。
“老夫人,今兒個是孫兒媳婦故意所為,利用了老夫人對我的憐惜之情,該罰。”
說完,她直接向徐老夫人磕了個頭。
徐老夫人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居然不藏著掖著,這顧德音似乎有長進了。
當然,她也不能這么輕易地就讓顧德音過關。
接過侍女奉上的茶碗,她輕輕地撥著茶渣茗了一口。
晾了顧德音半晌,她這才開口,“還不扶你家主子起來。”
大氣都不敢喘的花朝,這才暗暗呼吸一口氣,上前小心地扶起顧德音。
“坐這。”
那是徐老夫人身邊的座位,她看向主子,暗暗請示。
顧德音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花朝這才扶著顧德音坐到徐老夫人的身邊。
徐老夫人伸手抓住顧德音的手,輕輕地拍著,“宇哥兒跟遠哥兒媳婦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對這問題,顧德音心里早有準備。
只見她略微遲疑,最后卻是一副干脆的樣子直白說道。
“我以前從未起過疑心,哪怕夫君老往蓮香園跑,我也只以為他是去看望諸哥兒的。”
說到這里,她苦澀一笑。
“不瞞老夫人,我以前確實對大嫂有過嫉妒之心,但從未將他二人的關系想歪。”
“直到剛才,我方才驚恐地發現……他們過從甚密……”
最后給出結論。
“天底下沒有這樣親密的大嫂和小叔子,天下人的眼睛也不全都是瞎的。”
一番話下來,她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徐老夫人卻沒有懷疑顧德音在說假話,畢竟以前她有多愛徐寧宇,大家有眼睛的都看得到。
要是早知情,估計早鬧起來了,不會等到現在。
此時,她輕拍顧德音的手安撫她氣憤的情緒。
“祖母知道你心里是又氣憤又難過,但夫妻是一體的,宇哥兒得不到好,你也同樣得不到好……”
顧德音的心里卻是在想,徐寧宇得不到好那是肯定的,但她肯定能得到好。
重活一世,她不會讓自己再過得那么憋屈。
“祖母的心都是向著你的,這你知情,所以這事還得從長計議,當然我們做長輩的絕不會繼續放任此事……”
顧德音心里早就明白,徐老夫人心里恨著徐家,但為了女兒,又不想毀了徐家。
所以,這番安撫的話直接當成放屁就得了。
不過,此時她還是微垂著點了點頭,一副識時務的樣子。
“孫兒媳婦絕不對外亂說。”
這些桃色緋聞,不是她不說就沒人傳的,所以她這承諾說了等于白說。
徐老夫人心里頗為滿意,顧德音這孫兒媳婦還是顧全大局的。
“好了,夜深了,我讓人收拾了廂房,你去歇上一宿吧。”
顧德音忙起身屈膝行禮,“那孫兒媳婦告退。”
徐老夫人揮揮手,“去吧。”
顧德音這才一臉乖巧又感激地退了下去。
身為宣寧侯府的當家主母,許氏很快就收到了風聲,頓時大怒。
只是她還不及發作,就聽到下人稟報,說老夫人叫她過去一趟。
許氏對徐老夫人的不滿都是放在心里的,面上她還是得恭恭敬敬的。
所以,趕緊換了衣裳,她就急匆匆的去覲見徐老夫人。
屋里燈火通明,徐老夫人正在等她。
她忙上前見禮,“婆母……”
“許氏,你是怎么當家的?”
徐老夫人直接劈頭蓋臉地罵了起來。
許氏一臉懵,柳若荷犯了不敬之罪,關她什么事?
“兒媳惶恐……”
徐老夫人怒瞪著她。
“宇哥兒跟遠哥兒媳婦有私情一事,你知道多少?”
聞言,許氏的頭頓時天眩地轉,手忙撐住桌椅,這才沒有跌倒在地。
“婆母,您在說什么?什么叫他們有私情?”
她尖聲反問。
徐老夫人冷哼一聲,“若不是親眼所見,你當我有心情捏造這等聳人聽聞之事嗎?”
“他們怎么可能?”許氏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徐老夫人卻是半點也不給許氏緩過來的時間,繼續說道。
“我叫你來,是來商量如何解決此事的,你心里該明白,此事若是傳出去,侯府的名聲還要不要?”
到時候,她的女兒在夫家還如何做人?
好半晌,許氏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婆母放心,兒媳會處理好此事。”
此時她的拳頭緊緊地握著,好你一個柳若荷。
害死了她的長子不算,如今還勾搭了她的次子,這女人該死!
心里那是恨毒了柳若荷這個長媳。
徐老夫人見狀,沒有什么要說的,直接揮手讓許氏退下。
許氏也無意久留,行禮告退后,直接去前院找兒子問個清楚。
這邊的事情,顧德音很快就知道了。
看來今晚很多人都要失眠了,她卻能睡個好覺。
上輩子,他們愛得太輕松了,如今有了壓迫,她倒要看看,他們還會如何愛?
徐寧宇是個犟脾氣的人,當初娶她非自愿,自此就將她冷落丟棄到一旁一輩子。
如今別人要阻攔他“偉大”的愛情,只怕他的反抗會更激烈。
嘴角噙著一抹笑,嗯,今晚可以做個美夢。
明兒,美夢就會成真。
另一邊廂的徐寧宇正為柳若荷被罰而焦頭爛額,突然親娘就殺到,不問青紅皂白,上來直接就一巴掌打到他的臉上。
“娘,你這是做甚?”
話還沒說完,又被親娘打了一掌。
“娘,兒子做錯了什么?”
這會兒,他已經出離憤怒了。
他娘在發什么癲?
許氏想到死去的大兒子戴了綠帽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直打了徐寧宇五巴掌,她這才因為手疼而收手。
“跪下!”
徐寧宇不明所以,但親娘喝令,他不敢違背,直接就跪了下來。
“說,你跟柳若荷那個賤人通奸有多久了?”
徐寧宇猛地抬頭,眼里滿是震驚,母親如何知曉此事的?
許氏本來心里還存有幾分希冀,但看到兒子這表情。
知子莫若母,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頓時氣得腦殼直疼,只見她手指著兒子質問。
“你還想不想要這世子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