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你怎么還不去死第55章你怎么還不去死:、、、、、、、、、、、、、、、、、、、、、、、、、:irrxs
沈鶯歌為了給對方順毛,只好擺出一副聽之任之的乖巧模樣,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進了屋。
哪料走著走著,對方腳步一頓,她反應不及,一下子撞在了堅硬的背脊上。
“啊!”
沈鶯歌捂著被撞得酸痛的鼻子,眼淚都涌了出來。
她可憐的鼻子,還是沒能幸免于難。
白悟念那老頭還說什么福星,自從遇見容久,她明明一直倒霉透頂。
容久一轉過身來,看到的便是她捂著鼻子,眼淚汪汪的“委屈”模樣。
……這點疼都受不了?
“哼,沒出息。”他冷著臉道。
沈鶯歌又氣又痛,瞪人的眼神也因沾著淚花而喪失了威懾力。
反倒像是一只被欺負了的狐貍。
又可憐又勾人。
容久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頭一顫,不自在地別開視線。
靜了片刻,他從懷里掏出個小瓶子扔過去。
“自己上藥。”
說完,他轉身走進里屋。
沈鶯歌手忙腳亂地接住小瓷瓶,撥開塞子一嗅。
竟是上好的金瘡藥。
她這才發現,剛剛不小心被火苗燎過的地方已經燙起了兩個水泡,周圍皮膚也紅紅的,傳來針扎般的疼痛。
狐疑的視線在手中的瓷瓶和里屋之間徘徊了幾圈。
沈鶯歌終于確定,這黑心肝有時候真的很像一個小孩子!
等她上藥包扎后走進里屋,那尊大佛已經占據了唯一的一張床。
……罷了,她也沒奢望過對方會有什么謙讓的美德。
沈鶯歌找到一名路過的小廝,向對方要了兩床被褥,認命地在床邊打地鋪。
熄燈前,她朝床上那人道:“我吹燈了。”
和衣躺在床上的人也不知睡沒睡著,總之沒出聲,她只當對方聽見了,將屋內燭火一一滅去。
月上中天,拈花閣內飲酒作樂的聲音也逐漸平息下去。
留宿的客人要么跟著姑娘小倌回了房,要么自己在二三樓宿下。
原本還能隱約聽見些的細碎聲響漸漸消弭,只留一片靜謐。
容久平時睡眠極淺,稍有一點響動就睡不著,更別說今晚床邊還睡著個大活人。
但不知是因對方平穩清淺的呼吸聲太過催眠,還是連日奔波著實勞累,他竟真的睡了過去。
只是那多年來周而復始的噩夢,卻并未想讓他擁有一場好眠。
夢里,天色昏沉,暴雨如注。
少年身形單薄,一言不發地跪在地上。
膝下血流成河,入目皆是曾經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尸山血海,寒涼刺骨。
他怔怔地看著面前被鮮血浸透的尸身,雙目空洞,恍如失魂。
良久,少年才顫顫地眨了眨眼,去握那只曾經撫過自己頭頂,養育他長大的手。
但那只手早已不復往日的柔軟溫暖,如今冰冷僵硬,再沒有一絲生氣。
“對不起,對不起……。”
他喃喃低語,胸口仿佛被掏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寒風苦雨穿胸而過,疼得他渾身顫抖。
“那你怎么還不去死……懦夫!”
宛如詛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聲疊著一聲,令人瞬間渾身冰冷。
少年驚恐抬眸,只見那原本倒在地上的尸體都站了起來,他們渾身染血,面目扭曲,憤恨地瞪著他。
“去死,去死……”
少年渾身一抖,摔倒在地。
血色染上他蒼白的雙手,如地獄中盛放的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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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你怎么還不去死第55章你怎么還不去死:、、、、、、、、、、、、、、、、、、、、、、、、、:irrxs
而那總是滿臉慈愛地看著他的婦人,也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她居高臨下地凝視著他,雙目滲血,聲音嘶啞。
“你不配做我的兒子,你不配。”
少年被她陌生冰冷的神情刺痛,試圖去握對方的手。
“不,不要……”
婦人甩開他,眨眼便已退出很遠。
她與其他僵硬的尸體站在一起,將他棄如敝履。
他不斷地哀求,哭喊。
卻只有雨水灌入口鼻,湮沒他的呼吸。
那些曾見到他時或欣喜,或愛憐的目光都化為深深的怨毒。
他們不再喊他“少爺”或是“阿久”,而是用最怨恨的聲音咒罵他。
幢幢人影逐漸遠去,少年想要追上,卻雙腿僵硬地撲倒在地。
地面血色驟然暴漲,瞬間吞沒了他的身影。
他無力地朝那些人伸出手,想求他們留下。
可滾燙的血海將他溺于其中,剝奪了聲音,徒留窒息與絕望。
房間內,沈鶯歌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驚醒。
她坐起身茫然地眨了眨眼,意識緩緩回籠。
……聲音是從床上傳來的。
“督主?”
沒有回應。
她皺了皺眉,借著窗外灑落進來的月光點亮一只燭臺,鼓起勇氣地向床榻靠近。
平日囂張跋扈的俊美青年似是沉于夢魘,掙扎著無法醒來。
蒼白面皮上浮起詭異的薄紅,細密汗珠層層疊疊滲出,順著額頭淌下。
他無措地張著嘴,卻宛如離水的魚兒,幾欲窒息。
沈鶯歌心下一驚,伸手去推他,卻反被對方一把握住了手。
她抖了下,險些掙脫,終是強忍下來。
一手被死死握住,另一手還舉著燭臺,她頓時進退兩難。
那慣常譏誚冷漠的薄唇張張合合,像是囈語。
沈鶯歌定了定神,傾身湊近,恍惚聽到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
“不……別走,別丟下……”
她嘆了口氣,回握住對方汗濕的手掌,湊近他耳邊。
“不走不走,在這兒呢,誰敢丟下你啊。”
斷斷續續地回應了許久,直到她困得差點握不住燭臺,對方才漸漸平靜下來。
與她交握的手掌松了些力道,但她稍一動,對方便又死死攥緊。
……好吧。
沈鶯歌打了個哈欠,實在抵擋不住困意,只好吹滅燭臺放在一旁,維持著被握住的姿勢趴在床邊,合眼睡去。
翌日。
床上的青年從安眠中悠悠轉醒,總是倦怠懨懶的雙眸一反常態,格外清明。
他蹙起眉,有些疑惑。
明明記得昨晚做了噩夢……怎么還能睡到現在。
映入眼簾的陌生紗帳讓他迅速回想起昨晚睡前發生的事。
對,他昨晚睡在了拈花閣。
容久捏了捏眉心,正要起身,就聽旁邊傳來兩聲不滿的哼哼,似是嫌棄他打擾了好夢。
那聲音著實近了些,他循聲望去,霎時僵在原地。
他……他怎么會握著這家伙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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