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她早就知道了第438章她早就知道了:、、、、、、、、、、、、、、、、、、、、、、、、、:irrxs
轎中之人顯然也沒想到會與她在這里不期而遇,連忙招呼轎夫落轎。
沈鶯歌看了眼日頭,估摸著這個時辰差不多是每日散朝的時候,那能在這里遇到對方,就也不奇怪了。
蘇含章急急忙忙從轎子里鉆出來,像是生怕她跑了,抬腿時還被壓低的轎桿絆了個趔趄,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
他向來舉止得體,進退有度,極少有這般失態的時候,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失禮了……”蘇含章略帶赧色地朝沈鶯歌行了個禮,又躊躇著開口:“應歌,我……”
裕豐客棧附近人來人往,蘇含章剛才的言行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等人們注意到他坐的并非是尋常百姓所用軟轎,而是朝中官員才有的規格制式后,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就更明顯了。
文武百官都住在西市,很少有人會來東市閑逛。
哪怕有必須要來這里采買的東西,大多也都會吩咐給下人辦,一般不會親自踏足。
他們涇渭分明地將一座王城一分為二,把人分出了個三六九等,就連生活環境也要分個高低貴賤。
沈鶯歌及時打斷他:“含章,這里說話不便,你隨我來吧。”
說完,她轉身朝裕豐客棧走了回去。
蘇含章向幾名轎夫低聲交代了幾句,讓他們先行離開,自己跟了上去。
沈鶯歌去而復返,掌柜的不禁意外,正想問下發生了何事,就看到蘇含章跟在她身后走了進來。
生意人每天迎來送往,時間久了,哪怕練不成一雙過目不忘的火眼金睛,也多少都會對見過的人有點印象。
更何況是曾在他門前與客人有過一段爭執的人。
當日周錦那幾鞭子雖沒打在客棧掌柜身上,但也足夠他看得肉痛不已,記憶深刻。
掌柜的迎上來,一句“少東家”剛到嘴邊,就被沈鶯歌一個眼神制止了。
他看了眼心不在焉的蘇含章,立即明白了什么,話鋒一轉:“……兩位打尖還是住店?”
沈鶯歌從善如流:“要一間吃飯的地方,最好僻靜些,我們有事相談,不想被人打攪。”
掌柜的頓時了然:“好,二位隨我來。”
比起東市其他客棧,裕豐客棧的規模要更大些。
兩人在掌柜的帶領下上了二樓,在一間背街的雅間中落坐。
無須沈鶯歌叮囑,他便讓人備了一桌最好的菜肴送上餐桌,臨走還不忘幫他們帶上門。
沈鶯歌拍開酒壇封泥,斟滿兩盅,隨口問道:“你怎么來東市了?是有什么事要辦嗎?”
蘇含章握著酒盅沉默片刻:“……只是來看看,沒想到會正好碰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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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和鄭文舟不歡而散后,他就一直心煩意亂得很。
幾次想找對方解釋清楚,可每次還不等他開口,鄭文舟就一臉冷漠地甩手離去,徒留他一人呆站在原地,像個執著于用熱臉貼冷屁股的傻子。
今日陳德遭殃,他才從恍惚中緩緩想起,自己好像還是沒找到沈鶯歌。
于是散朝后,蘇含章便想來東市轉轉,試圖從這里找到過去殘留的蛛絲馬跡,聊所安慰。
當初他在裕豐客棧門口第一次遇見沈鶯歌,也是在東市的另一間客棧中和鄭文舟度過了最后一段同窗生涯。
人往往都是這樣,身處當下時很難注意到自己正站在人生的岔路口。
只有當歲月流逝,某一日驀然回首,才會忽地驚覺,原來他們早已分道揚鑣,漸行漸遠。
只是那時的自己無法預知未來,如今的自己也不能回到過去。
沈鶯歌看出他心事重重,打趣道:“含章,這幾日我都沒顧上去找你,你該不會生氣了吧?”
其實她一開始不去找蘇含章,只是因為自己麻煩纏身,不想讓他也被別有用心之人盯上罷了。
后來經容久之口,得知了鄭文舟的事,她就更沒了去找他的理由。
她知道他們遠比和自己認識得更早,那在這個節骨眼上,便不應該再去讓蘇含章左右為難,所以她答應了容久的提議,由他找人把陳德的事捅出去。
蘇含章略顯倉惶地抬頭看向她,急忙解釋:“并非如此,你怎會這么想?你出事之后我就一直想來找你,可打聽了一圈,都沒人知道你住在哪……”
頓了下,他垂下眼簾,神色郁結地喝了一大口酒,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應歌,我……”他囁嚅片刻,才沉沉道:“實不相瞞,此次你所遭受的流言蜚語,其實……是從鄭兄口中傳出去的,我該向你賠罪才是,若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這么針對你……”
面對深感歉意的蘇含章,沈鶯歌莞爾一笑,舉起酒盅與他輕輕一碰。
瓷盅碰撞的聲音格外清脆,驚醒了沉浸在歉然中的蘇含章。
他有些茫然地抬頭看向沈鶯歌,似乎不太明白她這么做的意思。
沈鶯歌也沒賣關子,直言不諱道:“含章,你與鄭文舟是朋友沒錯,但他做了什么,你事先并不知情,這怪不到你頭上,你也不必如此苛責自己,至于我,你大可放心,我從未因此責怪過你。”
說完,她又俏皮地朝對方一挑眉:“不過你我多日未見,上次同桌喝酒還是在霽城,那這杯就當我敬你的,先干為敬!”
她輕飄飄地就將盤桓在蘇含章心頭多日的心事揭過。
既未表現出任何芥蒂,也沒說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更沒有讓他一定要在自己和鄭文舟分出個高下不可。
就好像這在她看來,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事,而她也從未將鄭文舟的陷害放在心上。
蘇含章愣怔片刻,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沈鶯歌竟是早就知道此事是鄭文舟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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