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壺不開提哪壺!
知秋只覺心上一疼,像是被聽雨捅了一刀子。
不過,知秋不但沒露出頹色,還淡淡笑了:“是啊,誰讓我先前有些咳嗽呢?小姐也是憐惜我的身體,才不讓我去呢。”
說著,知秋抬手將頭發撩到耳后。
長袖掉落,露出半截小臂,手腕上戴著一枚白玉手鐲,在陽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
聽雨看直了眼,“這個手鐲……不是小姐的嗎?”
“啊?這個啊。”
知秋笑的很……
欠揍。
她非但沒將鐲子藏起來,反倒故意抖了抖手腕,像是炫耀一般的說道:“也沒什么,小姐隨手送的!”
聽雨瞪大眼睛:“這怎么可能!”
就算是顧靈仙,都沒戴過這么好成色的鐲子吧?!
小姐居然將它送給了……
一個丫鬟?!
自己伺候小姐那么多年,都沒拿到過這么好的賞賜呢!
知秋才重新得寵幾天?!
聽雨滿臉的嫉妒:“小姐可真是大方啊!”
難道是小姐最近得了什么好東西,所以不在意這種鐲子,被知秋撞到狗屎運了?
自己怎么就沒這么好的運氣啊!
聽雨都快把手帕給扯破了。
“是啊,小姐對我很好。”知秋笑的得意。
小人得志!
聽雨在心里罵道。
這時,知秋朝聽雨身后看去,立刻收斂剛才得意洋洋的表情,恢復往日的平靜:“小姐,您回來了?”
小姐?
聽雨連忙轉身,就見顧清歡與知月從遠處走來,連忙行禮:“小姐好。”
“嗯。”
顧清歡越過聽雨,對知秋道:“不是不舒服么?怎么還在屋外頭吹風?進屋吧。”
“是,小姐。”知秋立刻跟著顧清歡進了院子里。
聽雨站在外頭,滿臉的嫉妒,小姐最近對知秋未免也太好了!
自己這些年,努力討好著小姐,落到手的好處,都不如知秋戴的那鐲子的十分之一!
“怎么就在這種關鍵時刻失寵了……”
聽雨懊悔,“不行!我一定要讓小姐重新信任我!”
該怎么做才好?
小姐最近,需要什么?
聽雨皺眉想著。
“怎么站在外頭?”
這時,身后響起一個平平的聲音。
聽雨扭頭一看,石夏提著新鮮的青菜路過,與她打過招呼后,就離開了,如往常一般寡言。
看樣子,想必是剛去過大廚房拿菜……
等等,大廚房?
聽雨忽然想到,顧清歡最近剛從大廚房要了個丫頭回來,叫阿秀。
“早上去打聽過,阿秀貌似很外向,跟我差不多,善于交際,小姐把她要來,莫非……”
聽雨表情微微一變,“是想讓她代替我之前做的事?!”
想到這里,聽雨氣得想跟阿秀算賬。
可很快,她冷靜下來。
這事真要鬧了,對她更不利!
畢竟,小姐現在不待見她!
該怎么樣讓小姐像以前那樣喜歡她呢?
聽雨眼珠一轉:“小姐把阿秀招來,是缺為她打聽情報的人?如果我拿到了小姐想要的情報,小姐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對我好?”
想到顧清歡賞給知秋的鐲子,聽雨一陣眼熱。
可是,小姐想要聽什么情報呢?
聽雨又陷入了迷茫。
另一邊,顧清歡剛進房間,知秋忽然跪在她跟前:“小姐,奴婢知錯了。”
顧清歡頓住腳步,有些恍然,像是剛回過神的樣子。
很快,她恢復自然,走到一旁坐下,垂眸看知秋,淡淡問道:“錯在哪了?”
“奴婢不該裝病,還有……擅自揣測小姐的心意。”知秋老實的說道。
她等了半天,大約也猜到顧清歡撇下她的理由。
顧清歡不喜歡別人騙她。
“你們的職責,本就是照著我的心意再行事。”
知秋忐忑之際,顧清歡才緩緩開口:“你揣測我的心意,沒什么不對。”
但,顧清歡沒否認知秋的前半句話。
“多謝小姐諒解。”知秋松了口氣,顧清歡沒跟她計較就好。
“有些累了,晚飯時再叫我。”顧清歡話鋒一轉。
“奴婢給您寬衣。”知秋站起身。
顧清歡朝里間走去。
知月拿著干凈衣服,與知秋跟了過去。
知秋給顧清歡脫下今天穿的衣裳,忽道:“昨夜熏的梨花香,現在不貼近衣裳聞,都聞不到了呢。”
話音落下,知秋見顧清歡的動作頓了頓,問道:“小姐,怎么了?”
“沒……沒什么。”顧清歡掩下眼中一絲不自然。
知秋便繼續給她換衣裳。
一旁,知月道:“小姐,待會奴婢把言小姐送的方子,給石夏送去,晚上要喝粥嗎?”
“不用了!”顧清歡的聲音比平時急促了點。
知月愣了愣,中午時,小姐不是挺喜歡靖國公府的粥嗎?
怎么現在,一副打死都不喝的樣子?
“中午剛喝過。”
顧清歡再次開口時,已經恢復了平常,“晚上不想吃重復的。”
“奴婢知道了。”知月道,“待會奴婢去找石夏時,會說一聲的。”
“嗯。”顧清歡點頭。
這時,知秋給顧清歡換好了衣裳,“小姐,您休息吧,奴婢與知月先退下了。”
說完,知秋與知月躬身離開。
顧清歡聽到了大門合上的聲音,轉身一巴掌拍到了床欄上,她咬牙切齒:“言!昭!”
梨花粥味道不錯……
是這個意思嗎?
什么頭一次犯迷糊?
那男人是故意這么說的!
是故意……
在調戲她!
她就說,言昭離去前看她的眼神怎么意味深長,十分奇怪。
那不就是看傻子的眼神嗎?
“該死!”顧清歡懊惱,她當時居然沒反應過來,讓那男人扳回一城!
深吸一口氣,顧清歡冷靜下來,她坐到床邊,皺起眉。
有些……
不對勁。
言昭向來不近女色。
前世,自己直至死去,也沒聽說言昭有什么女人,走得近的都沒有!
這種自控力強到不像人的家伙,怎么會忽然調戲起自己來了?
仙人動了凡心?
一般小姑娘指不定就要被言昭那副皮囊騙去了。
顧清歡卻不會。
她深知言昭惡劣的本質。
“一定是有別的目的……”
顧清歡眉頭皺的更緊。
可是,她現在又沒表露出什么特殊的地方,言昭怎么會忽然盯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