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思索言昭言行反常之時,知秋陪著知月去小廚房。
“言小姐送了小姐熬粥的方子?”
知秋好奇:“我能看看嗎?”
“你不外傳就行了。”知月遞給知秋,“聽言小姐說,是她家廚子研究出的方子,外傳出去,等于砸人飯碗。”
知秋掩嘴一笑:“我就算想外傳,也沒人在外頭等我傳啊。”
說著,她接過知月手中的紙片,放到眼前一看,將紙上寫的念了出來:“小米半兩,糯米一兩,大米一兩……咦?”
念著念著,知秋停下了腳步,皺眉盯著這張紙片。
“怎么了?”知月見她表情不對。
“總覺得這方子……很眼熟啊。”知秋道,“像是在哪里見過。”
“不可能吧?”
知月詫異,“這可是靖國公府大廚房里專門聘的廚子,自己研究出來的方子,僅此一家!知秋,你是不是看過類似的方子,所以搞混了?”
“不……”
知秋指著其中一行,“你看這里,將三錢糯米磨成粉末……這句話我很眼熟!但一般的方子,怎么會有類似的手法描述?”
見知秋神色認真,知月覺得她不是在開玩笑,便道:“怪了,你哪里會跟靖國公府的人打交道?”
“是啊,我肯定是在別處看到的。”
知秋剛點頭,就想到了什么,她一拍知月,“是那個人!”
知月捂著手臂,茫然道:“哪個?”
“小姐在休息,還有時間,先不去小廚房找石夏了,你跟我來!”
知秋拉著知月去了她房間,從梳妝臺一個帶鎖的抽屜里,拿出了幾張皺巴巴的草紙,上頭烏漆嘛黑一大片,像是有人用炭筆在上面涂抹,時間過了太久,筆跡也模糊了。
“這個……”
知月隱約有了些印象,她詫異的看著知秋:“是七年前那個……?”
“對,就是她!”
知秋將草紙展開,一一檢查。
“你居然還留著她寫給小姐的信?”知月看著知秋,頗為感慨,“那次小姐不是大發雷霆,讓你把這些燒掉嗎?”
“總覺得小姐以后會想再看看,所以我偷偷留下了,你現在可別跟小姐說啊。”
知秋說著,取出了最后一張草紙,她指著上面慘不忍睹的字跡,對知月道:“你看!我就說那方子眼熟,是一樣的!”
知月湊近一看,皺著臉:“沒看懂……錯別字不提,這語句……是不是不通暢?”
“不能豎著看,要橫著看,你也知道那個人沒讀過書,落筆章法自然與尋常人不同。”
知秋道:“而且,要從左往右橫著看。”
按照知秋的提醒,知月再去看那張草紙,她喃喃:“半兩小米,一兩糯米……洗凈后,將三錢糯米磨成粉末……”
讀下去后,知月瞪大眼睛:“這……還真跟靖國公府的廚子寫的方子一模一樣啊!”
“我就說吧。”知秋拿回草紙,小心收好。
知月仍是詫異的樣子:“可是她……怎么會跟靖國公府的廚子扯上關系?”
“可能是……再醮?”
知秋眨了眨眼,“她不是寡婦么?夫君去了那么多年,另找一個過日子,也不意外,說不定是跟靖國公府那廚子在一起了,便將自己的方子,交給丈夫,讓丈夫出頭。”
知月若有所思:“這倒有可能。”
頓了頓,她道:“這事要跟小姐提嗎?”
知秋想了想,搖頭:“還是算了,小姐對于七年前那事,至今都未釋懷,她當年可是站在老爺與大公子那邊,小姐也是因為這個,與她斷了聯系……等什么時候小姐與老爺、大公子和好了,我們再說吧。”
“也好。”
知月點頭,這事也不要緊,早說晚說都一樣。
鎖好了抽屜,知秋與知月離開,去小廚房將方子交給了石夏。
石夏拿到新方子,興致勃勃準備去試試。
知秋知月也沒攔著,石夏的職責本就是試新菜,滿足顧清歡的日常用膳。
“不過,小姐晚上不想喝粥。”知月提醒道。
“知道了。”
石夏點頭,又道:“只是,這粥煮出來,我也吃不完,兩位姐姐若是不介意嘗嘗我第一次熬的試驗品,不如晚上一起在小廚房吃?今天我還研制了一些小菜,兩位姐姐要是能給一些建議就好了。”
知秋與知月對視一眼,紛紛笑了:“好。”
能嘗到石夏的手藝,自然是好的。
誰不知道石夏是永安侯府里做飯最好吃的?
下午。
顧清歡吃過了飯,便去不久前她吩咐知秋知月清理的空房間,關上門,誰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知秋守在外面,偶爾能聽到里頭傳來的窸窣聲。
入夜后,顧清歡再打開門時,比起之前的從容,多了幾分疲累,長發披在身后,有些被汗水打濕,貼在脖子上,十分凌亂,卻不顯狼狽,反倒別有一番慵懶誘人的風情。
“知月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
知秋說道:“小姐現在要洗漱嗎?”
“嗯。”顧清歡點頭。
先前,她一直在房間里熱身鍛煉。
這副身體雖比前世她死時要孱弱一些,可勝在更年輕,一番鍛煉后,倒也撐住了。
只是明天,少不了渾身酸疼。
不過再堅持幾天的話,情況會好很多。
泡在浴桶里,顧清歡半閉眼睛,知秋給她揉肩。
“知秋。”
顧清歡想到了什么,睜開眼。
“奴婢在。”知秋問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嗎?”
“今天回來的時候,看你與聽雨在門口。”
顧清歡道:“我吩咐你的事,你都辦妥了?”
“是。”
知秋想到聽雨吃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聽雨看到小姐您給奴婢的鐲子,眼睛都瞪直了呢!”
“嗯,做的不錯。”顧清歡點頭,看來,她得去添一把柴了。
“話說回來……”
知秋好奇問道:“小姐為什么要奴婢在聽雨面前炫耀這些呢?”
“讓她嫉妒你。”顧清歡道。
知秋愣了愣:“嫉妒奴婢?這……有什么好處嗎?”
“好處?”
顧清歡頓了頓,漫不經心的說道:“讓她跟你在我這兒爭寵。”
知秋:“……”小姐似乎……不經意的調戲了自己一把?
“奴婢愚鈍。”
知秋道:“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讓聽雨和她爭寵,有什么好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