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歸

第四百四十八章 人皆愛美

韋家女兒的容貌任誰看了都會驚艷,哪怕是在美人堆里也分外出挑,雖然這幾個伴讀都生得不俗,但第一眼看去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韋蘭琪。

被太后提著名字夸獎,韋蘭琪自然要叩謝并謙遜一番。

太后又笑道:“今年選的這幾個伴讀都不錯,一看就是有教養知進退的好孩子。”

眾人打進門起就被賞了座賜了茶,因此等到一盞茶喝凈,惠英姑姑近前道:“姑娘們來了也有些時候了,奴婢還要帶幾位姑娘去拜見皇后貴妃等主子,就不多擾太后了。”

“既然如此就先到別處去吧。只是宮里許久都沒添新人了,你們無事便來這里陪我說說話解解悶。”太后道:“這宮里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人情味兒。”

眾人都答應了是,拜別了太后,起身去皇后寢宮。

過門檻的時候,韋蘭琪不小心踩到了前面人的裙裾,她趕緊蹲下身拿出手帕就要去擦拭。

那人是盛少傅的女兒盛慕冰,容貌端妍,身材高挑,只是不太愛笑。

她還沒開口,她旁邊的徐知惜卻不樂意了,冷笑道:“韋小姐邁這么大步子,敢是急著去討封賞嗎?”

她是徐貴妃的親侄女,徐貴妃得寵,徐家自然雞犬升天,徐知惜底氣也不是一般的足。

剛才太后夸韋蘭琪生的好,她心里已經很不高興了。只是不好無端發作,如今見了這一幕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因她和盛慕冰都是玉華公主的伴讀,所以自覺比和一般人要親近。

“徐姑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韋蘭琪不急不惱:“我的確不是故意的。”

“韋小姐起來吧,不妨事的。”盛慕冰淡淡地說:“犯不上因為這點兒小事齟齬。”

“盛姑娘明理大度,不愧為大家閨秀。”韋蘭琪露齒一笑,春花都黯然失色。

“你是說我小家子氣?!”徐知惜氣哼哼地問。

“這是要我請常嬤嬤來嗎?”這時惠英姑姑也過來了:“眾位小姐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果然惠英姑姑一句話就把事情彈壓了下去,徐知惜心有不甘,卻也只是瞪了韋蘭琪一眼,就轉過了身去。

“徐家人的跋扈我今天算是領教了一星半點兒,”韋蘭琪笑著小聲跟衛宜寧說:“真不知他們將來是什么下場。”

衛宜寧不說話,只微微把頭點了一點。

韋家眾姐妹性情不一,韋蘭琪膽子大又鬼精靈似的,遇事不喜歡忍氣吞聲。

這一點衛宜寧是清楚的,雖說小不忍則亂大謀,可一味的妥協忍讓也不是上策,因此她倒挺喜歡韋蘭琪這種性格。

徐家人的囂張是出了名的,徐貴妃得寵,她哥哥徐茂鋒鎮守隴西有功,為皇帝倚重,也為大臣們忌憚。

皇后娘家無人,被冊立為后一則是她端莊得體,行藏無虧。更主要的原因是在皇嗣艱難的情形下,她接連生育了兩位皇子。

想當年皇帝妃嬪眾多,但是只是養活了兩位公主,剩下的孩子則不滿周歲就夭折了。

太后于是下了懿旨:后宮哪位宮人生育了子嗣且養到三歲大就立其為皇后。

當時不過是個小小才人的鄒蓉生育了當今太子,一年后又生了二皇子。

因為大周朝有先例,皇子自出生至滿周歲,不入宗牒不取名,待一歲后再行入宗之禮并由皇帝賜名。

因為之前生育過的那幾個皇子都沒能滿周歲,未入宗牒,因此太子便是大皇子。

徐知惜因為徐貴妃的緣故,所以經常入宮。

不像衛宜寧等人是第一次進宮,不認識路徑。

皇后的寢宮名為鳳儀宮,是后宮最華麗煊赫的寢宮。

眾人到了先不進去,而是站在門前,等候傳事的太監進去稟告,皇后許見了再進去拜見。

皇后不到四十歲,今日穿的是一身紅色常服,但雍容尊貴又和藹近人,令人一見又親又敬。

“一乍進宮自然是各色都不隨便,又兼想家想親人,最初的這個把月是最難熬的,”皇后對眾人說道:“你們在家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到了這里要守規矩泯性子,也實在是難為你們了。有什么難處不要一味地忍著,該說則說。宮里的規矩再大,也大不過天理倫常去,想家了便告假回去看看,這些都使得。”

眾人忙謝恩,皇后的一番話如同一碗熱湯,讓人心里安定又溫暖,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熨帖了起來。

本來隨后是要去添禧宮拜見徐貴妃的,但貴妃今日有恙,太醫正在診脈,眾人也就不便去打攪了。

于是便去了澤福宮拜見陳淑妃,陳淑妃是芳華、英華兩位公主的生母,且素有賢名,很是為人敬重。

雖然只有兩位公主沒有皇子,但陳淑妃卻淡然處之,并不在意。

陳淑妃容貌姣好,氣度嫻雅,實話講這兩位公主的姿容比不上淑妃,不過出身高貴,在氣度上不輸罷了。

眾人請了安,陳淑妃賜了座,英華公主的兩個的伴讀她早都見過的,徐知惜和盛慕冰也常進宮,她也是認得的。

因此格外留心地端詳了衛宜寧、韋蘭琪和孫茗茗、白雯四人。

四人被淑妃的眼波一掃,神色各異。

孫茗茗極力要表現得恭敬,白雯則力求溫婉。韋蘭琪報以一笑,衛宜寧無動于衷。

陳淑妃心中高下立現,她最其中疼愛的侄子到了婚配的年紀,如今在宮里做侍衛。

陳淑妃的嫂嫂早就托她代為物色合適的姑娘,陳淑妃自然也愿意盡心。

她原本看中的是樓婉,只是一直存在心里對誰都沒說,但如今見了韋蘭琪便又有些猶豫了。

不由溫言道:“韋姑娘,你且到我跟前來。”

韋蘭琪從不羞頭羞腳的,聞言便大大方方上前去。

陳淑妃攜了她的手從頭看到腳,越看越滿意。

徐知惜嘴角噙了一絲冷笑,女人的嫉妒心從來比三昧真火還要駭人。

徐知惜對宮里的事自覺比其他人知道得多些,進宮的這些人誰不是帶著野心來的?

區別不過是有的野心大些有的野心小些。

可野心這東西是最善變的,而且多數時候都是越變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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