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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芳林黯香魂(十)
六十三章芳林黯香魂(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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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白從無音齋出來,剛走到飛花廊前便看見一個五顏六色的雞毛撣子用一種岌岌可危的姿態站在廊邊的欄桿上,那欄桿不過一拳寬,廊下就是兩三丈高的湖面,頓時大驚失色:“胡小酒,你不想活了!”
“哎哎!”胡小酒嚇得腳底一晃,差點真的掉下去,還好抱住了廊柱,瞪著驟然沖到自己旁邊的項白說道,“你要干嘛啦,嚇死我啦!”
“下來,下來。”
胡小酒鼓著腮幫子伸出一只手搭在項白肩膀上,穩穩落地,已經不滿地抱怨:“干嘛啦。”
“該問你干嘛才對?”
“我要找證據。”胡小酒義正辭嚴地說道。
“找什么證據?”
“我想過了,你說的也有那么一點點道理,如果是照雪殺人,她力氣不夠,所以她一定會借助外力,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助這里的廊柱或者房梁,就像她昨天咻飛過來,咻飛過去,她也可以用豬蹄扣套住如梅的脖子,然后纏在廊柱或者房梁,再把如梅推出去,不需要多大力氣也可以死掉了。”胡小酒歪著頭得意地質問項白,“有沒有道理?”
“嗯。”項白點點頭卻又說道,“但是有點過于復雜。”
“沒有但是!她力氣不夠只好那么復雜呀,不然還能怎么辦呢?”說著拍拍項白的肩膀,“蹲下蹲下。”
“干嘛?”項白有點不情愿地蹲下,忽然肩頭一重,“喂,你干嘛呀!”
胡小酒坐在他肩頭摟住他的脖子:“穩一點,拖我上去,我要檢查每一根房梁!”又嘟囔著,“你別說,你這人雖然有時候有點討厭,但是來的卻很是時候。”
項白扛著她站起來,看著猶如長蛇般的回廊不覺腳下一晃,立刻被一個很大的力氣勒住:“別動!穩一點!”
“咳!”項白扯開一點她的手腕說道,“你這是要勒死我呀。”
胡小酒沒聽清楚,以為他說的是累,說道:“不會吧,我不是很重啊,你也太缺乏鍛煉了。”
“我缺乏……”項白語塞,“行吧,走,咱們就一根一根仔仔細細地查,查到你死心。”
“我才不死心。”
胡小酒說這話的時候信心百倍,事實卻是她先放棄了。因為她發現這樣一根一根地查實在太慢,而且一直仰著頭脖子疼,“算了算了,不查了,放我下來吧。”
“不查了,死心了?”
“不死心,但是我也不查了,受不了,脖子快斷了。”胡小酒拍拍項白的頭,“快,放我下來。”
項白把她放下來,心里也頗有些慶幸,不得不說,這丫頭片子還是很有些份量的,終于忍不住說道:“你以后還是少吃點兒吧。”
“什么啦!我一點也不重好不好!”胡小酒沒找到任何線索,多少有些掃興,悻悻地說道,“我還要多吃點呢,走啦,我要回去吃飯了。”
“好的,這只是一個建議。”項白一邊走一邊說道。
胡小酒還是不甘心,跟著項白像一只小尾巴,皺著臉郁郁寡歡地喃喃自語:“難道真的不是她嗎?會不會是我想的方法不對?說不定我沒有檢查清楚吧……”
“我就說你不能就這樣簡單的鎖定她。”
胡小酒又橫他一眼:“才不是我的問題,明明是你不愿意懷疑她。”
“誰說我不懷疑,我只是說不要這么武斷……”
“你不要解釋,你就是色迷心竅,色迷心竅。”胡小酒憤憤不平。
“你簡直是……”項白停住腳,有些為難似的摸摸脖子。
胡小酒見他停下也跟著停住腳。
項白道:“那帕子是醉里香的小盧給我的,是因為照雪說她有事兒想找我。”
“她有事找你干嘛要給你帕子呢?這就是暗示你去找她啊。”
“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哼,套路,全都是套路。”胡小酒懶得理他,一邊走一邊依舊喋喋不休地嘀咕著,“色迷心竅,無藥可救。”
項白嘆息著跟上去:“唉,我真是……算了,你隨便吧。”
胡小酒又回頭瞪他一眼,還是不想理他,不想說話。
吃過午飯,胡小酒便有些害困,剛打算睡一下就聽到寧柯說二殿下要請大家去沁芳臺賞花。
胡小酒翻個白眼,愈發覺得這皇家貴族的生活無趣,譬如就這白搽搽的杏花,看來看去,賞來賞去,終究都是那同一個模子,不過是換成不同的地方吃吃喝喝,聽唱曲,扯閑篇罷了。
且扯的閑篇也并不高級多少,同樣是家長里短,不過是皇族貴戚的家長里短罷了,同樣都是胡小酒不認識的,聽得她一頭霧水,絲毫提不起興趣。
再說溫泉,她起初還抱著個泡一泡皇家溫泉的心思,可惜就去了一回便不愿再去了,一群環肥燕瘦的美人泡在同一個壇子里,沒有泳衣,沒有浴袍,就這樣坦誠相對的繼續扯閑篇,也實在令她無法接受。
想到這胡小酒問道:“不去行不行?”
“這可不行,二殿下的命令豈是能隨意違背的?”寧柯又說,“你若不喜歡,坐一會兒就出去玩兒你的就是了。”
胡小酒覺得這個提議不錯,便欣然接受了。
沁芳臺是芳林獨一無二的觀景臺,可居高臨下俯瞰芳林全貌,但這種全貌,在胡小酒看來尚不如飛花廊十之二三,因為沁芳臺是身在紅塵外的,而飛花廊則是如在畫中游,只可惜啊……那么好的地方,總是死人,胡小酒默默地想。
不多時,人陸陸續續的到了,郭素辰帶著他的兩個妹妹郭素英和郭素玉,還有之前因不勝驚嚇昏過去的侯越都相繼入座,但凡是此類活動,便難免有幾個自恃才高的要借機吟詩作賦,顯擺一番,也難免有幾個附庸風雅的品評幾句。
胡小酒表現出前所未有的高冷,因為在她看來,這些個詩詞歌賦都不如小初高語文課本里的十分之一。
又過了一會兒,追月四秀也來了,而今只剩下三秀。此番她們不必再準備什么才藝,也是同樣來品酒賞花的。只是照雪剛一坐下,侯越便又變了臉色,像忽然患了重病似的,面色慘白,滿頭大汗,頗有些坐立難安。
侯越的變化不止胡小酒一人看見,郭家的二小姐郭素玉也看見了,且恨恨地瞪了照雪一眼。
胡小酒眨巴眨巴眼,自言自語地嘀咕:“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