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人啊?”因為水流,竹筏要想停在岸邊,就要不斷的劃動水漿。
“我們回去吧。”周季說。
她的手雖然帶著手套,但這么長時間一直抓著水漿,也已經被凍紅了。
河看到周季的手,他也是心疼的,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分明就聽到了這邊的聲音。河的視線在岸邊一點點掃過去,很快他看到遠處有兩個高于雪地的東西,仔細一看,還是人。
“那里有人!”順著河說的方向,周季也看到了那兩個絕望的人。
都不需要看到他們的表情,光是看他們站立的姿勢,就可以感受到他們的絕望。
河拖著竹筏上的麻繩跳上了河岸,將竹筏綁在了岸邊的石頭上,然后把周季拉到了岸上,“你在這里等我,我去看看。”
“哦,你自己小心。”周季既然跟過來,就是想給河幫忙的,竹筏要人看著她不能走,那邊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她貿然跟過去,說不定會成為河的累贅,綜合考慮下來,在原地等,是最好的辦法。
河從她身邊飛快的跑遠,在雪地里印下一串腳印。
那兩個人站的還有些遠,只是河跑的快,沒多會兒就跑到了他們那邊。
周季看著河,覺得這個人不正常。不說那兩個人能不能喊叫出聲,就算喊出來了,隔著這么寬的河,他怎么可能聽得到?
記得之前就有過這樣的事情,小部落里就只有他聽到了動靜,然后游過來,果然救下了白鳥。
小部落的人說,這條河只有在河的帶領下才能度過,她決定要共度一生的人,絕對不是個普通的野人。
慌神片刻,再次集中注意力,就看到河帶著人往這邊走過來,他返回時的速度,比去時慢多了,而且她剛才只看到兩個人,河卻帶了三個人回來,還有一個人他直接背在了背上。
等人走到面前,周季才問,“怎么多了個人出來?”
“先回去吧。”河也沒問出什么來,他們幾個已經沒有多少力氣說話了,他去的時候,正看到角躺在雪地里等死。
“好。”周季扶著河,讓他把其他三人先弄上竹筏,自己最后解開石頭上的麻繩,在竹筏被水沖走之前跳上竹筏。
剛剛在竹筏上站穩,周季就立馬拿起槳劃水。
回去也是頂著一路風雪寒意,數百次機械性的動作,加上本來就厚的棉衣,周季覺得手臂酸痛的不行,但看著竹筏上奄奄一息的三個人,周季沒有那個臉說要休息,再者說,他們橫渡大河,一旦停下,會直接被沖到下游去。
咬牙堅持,到了這邊,還好岸邊有小部落的人,是吉水。
還未靠岸,周季就喊了出來:“吉水!”
吉水是在倒塌的棚子下撿木炭的,原本背對著他們,并沒有看見橫穿過來的竹筏。
聽到周季的聲音,吉水扔掉手里的東西就跑了過來,“你們到對岸去了!”他邊說著,邊接過周季扔出去的麻繩,將麻繩繞在大石頭上,又小跑過來,幫他們把已經走不動的三個人搬到岸上。
“這不是角嗎?你們怎么了?”吉水說:“你們怎么凍成這樣,巫師呢?”他問完這句話,忽然整個人的動作都停頓了,他猜到了,要是巫師還在,不會讓部落健壯的青年凍成這樣的,對了,上次角漂過來的時候就很不正常,會不會那個時候巫師就已經沒了?
那時候的吉水,并沒有聽到角之后說的話,所以巫師死掉、逐日部落發生內斗的事情,他還不知道。
角?周季聽到這個名字覺得有些耳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去看那人的臉,他的臉上已經被凍傷,全身都變成了紫紅色,跟她印象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對不上號。
周季按下心中的疑問,扶著那個女人,周季在摸到女人的一瞬間,感覺自己在摸一塊寒冰,人要在外凍多少小時,才會凍成這種慘狀啊。
自詡狠心的周季,也開始不忍了。
“先不說了,你去把大地叫來,我帶著他們往部落走。”河扛著僅留有意識的角,還要分出神,時不時去扶另外一個男人。
吉水聽后,立馬飛奔出去。草鞋拔出雪地時,甚至濺出了殘渣。
周季扶著的這個女人,似乎隨時都要昏過去,她把身體全部的重量,都靠在周季身上,如果是兩年前的周季,絕對是要被她壓倒在雪地里了,還好,經過兩年勞作,她身上也有了把力氣。
河跟周季身上都有負重,又擔心他們隨時會掛的身體,不敢走快,才從沿岸走到坡地上,吉水就帶著獵隊的人來了。
吉水瘋跑到房子那里,是這樣喊的:“河從對面帶來三個人回來,要被凍死了,快去幫忙!”
獵隊全部出動,直接把人背了回去。
“到哪兒?”涂狼背著人,他問的意思是,回去后要把這三個人放在哪里。
陽沒有背人,他跟在河旁邊,扶著快要從河背上掉下來的角,想到部落的現狀,只有他是單獨住一個屋子的,于是說道:“到我那邊吧。”
“好!”
小部落的其他人也出來了,看到獵隊帶著人急匆匆的回來,雖然納悶,但沒有上前,怕擋了獵隊的路。
他們已經抓著吉水問了一圈,但吉水本身知道的信息就少,他們也問不出什么來。只知道這三個人是河從對面帶回來的,而且都是逐日部落的。
周季跟在后面,她追不上他們的速度,但也不愿意慢慢走,就在后面半死不活的跟著跑。
白結過來扶住周季,想讓她暫時緩口氣后,就問問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周季不愿意停下,她能想到,這些人一定會直接把人往熱炕上放的。不行!她要追上去跟他們說一聲。
獵隊背著人,在進門的時候,為了不讓那三個人撞在門框上耽擱了一點時間,周季就剛好在他們打算進里間的時候追了上來。
“不要!”周季覺得自己的嗓子被風吹爆了,叫出來的聲音,簡直不堪入耳,“先不要放在炕上。”周季撐著門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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