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既已有了計較，又何必再多此一舉？”趙明晏欠身淡笑：“但憑娘娘做主便是。”
聞言，赫連皇后又再頓了下，不過只是一瞬便又立時恢復自然：“太子果然沒有看錯你，果真是個伶俐的。”
趙明晏淡笑，沒有應聲，只是順從地再次欠了欠身。
見狀，赫連皇后不由頓時有些煩躁起來：“行了，你且先回去吧，此事本宮自會給你個交待，總之不會委屈了你便是。”
說罷，赫連皇后徑直擺了擺手。
趙明晏順從應聲，當即便直接行禮退了出去。
而離開清泉別院的瞬間，趙明晏的眼色也不自覺地瞬間沉了下來。
她確是不怎么重規矩，也確是不那么在乎名聲，可這并不表示她不要！
“小姐……”
“回府！”
趙明晏冷沉著眸子，不等云苓真的開口便徑直沉著嗓子將她打斷。
見狀，云苓遲疑了下，終是再次開口，快速道：“方才太子殿下派了馬車過來，說是有事相商，請您立即進宮一趟。”
末了，云苓又再立即補了一句：“說是跟老爺有關的。”
“跟父親有關？”趙明晏擰眉。
“來人是這般說的。”云苓點頭，話落不動聲色地往身側揚了揚下巴。
趙明晏會意，順著她的目光往旁瞧了眼，正好瞧見標有東宮標記的馬車停在那。
“走吧。”趙明晏暗自凝眸，跟著徑直朝著馬車走了過去。
而等趙明晏真的進宮，時間已是一個時辰之后，而此時天色早已暗了下來。
“可曾用過晚膳？”
麗正殿，蕭煜正準備用飯，抬眼見趙明晏進來，立時朝邊上莊不復使了個眼色，而后又親自盛了碗菌湯放在旁邊的位置。
趙明晏也不客氣，徑直坐下便端著熱湯小口喝了起來。
待莊不復添了碗筷后，又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而莊不復原本是想要上前布菜，只是方才抬手便被云苓悄聲止住了。
邊上，蕭煜瞥見兩人的小動作，又見趙明晏吃得正香，不由也暗中朝莊不復搖了搖頭，而后親自朝趙明晏碗里添了筷子青菜。
“錢氏可是在你手里？“
“嗯？”趙明晏聞聲抽空挑了下眉，示意不知道蕭煜在說些什么。
見狀，蕭煜不由輕笑，而后也跟著夾了筷子青菜進自己碗里。
莊不復在旁看著，不由瞬間驚大了眼。
蕭煜卻是不察，只是輕笑著搖了搖頭，道：“錢氏畢竟是我名義上的乳母，你不該朝她下手的。”
“證據呢？”趙明晏聞聲頓了一下，而后抬眼斜睨了蕭煜一眼，道：“你說是我便是我，你有證據么？”
聞言，蕭煜不由也跟著頓了下：“我又沒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說你不該……”
“不該？”趙明晏聞聲冷笑，索性放下筷子徑直轉向蕭煜，道：“家父至今還在大理寺的大牢里關著，殿下卻說我不該？”
“確是不該。”蕭煜點頭，認真道：“且不說留著錢氏還有旁的用處，單是由你動手這一件，你可這事若是傳了出去于你名聲有損？”
“又如何？”趙明晏挑唇，聞聲唇角笑意更濃，只是眼底眸色卻越發冷峻：“您這宮里的良娣已然被證實確是有孕，您知道么？”
蕭煜挑眉，不明白趙明晏為何又突然說起這個。
“方才您家母上大人還特意將我叫去，問我此事要如何處置，殿下，您不知道么？”趙明晏冷笑著道。
聞言，蕭煜瞬間沉了眼色。
“哼。”趙明晏見狀冷哼，也沒再多話，只是重新拿起筷子自顧吃了起來。
“小姐。”云苓在旁看著，見狀又再重新拿碗盛了碗菌湯遞了過去。
趙明晏順手接過，跟著又再喝了小半碗，這才又重新開口，道：“錢氏時常私下出宮，說是宮外的侄媳婦生了，家中沒有長輩照料，所以錢氏得空便得去幫著照料。”
“錢氏祖籍順陽，早年間順陽大水，我叫人查過，錢氏家里人都在那場大水里死絕了。”
“你的意思是……”
“錢氏宮外頭的那個所謂的侄兒，其實是你那個左春坊庶子的兒子。”趙明晏道。
“你是說錢氏跟廖蒲是一伙的？”蕭煜聞聲暗自擰眉。
見狀，趙明晏也不由得驚奇出聲：“你不知道？”
說著，趙明晏不由又再頓了下，而后才又續道：“你知道韓英么？”
“韓英？”蕭煜聞聲瞬時眉頭擰得更緊了：“韓家的？”
“你知道？”
“也稱不是上知道吧，只是早年間……嗯，就是以前，無意間曾聽人提起過。”蕭煜意有所指道：“說是生母是平康坊的歌姬，不過只是坊間傳言，韓家從未認過……怎的忽然問起他來了？“
蕭煜暗自擰眉，同時暗自將這個韓英記下了。
“玲瓏閣，韓英是玲瓏閣主，那天……嗯，那天忽然想起來叫人查了下，但是都說沒有這人。”趙明晏半真半假道。
聞言，蕭煜不由挑了下眉：“他欠你錢了？”
“是啊。”趙明晏點頭：“還不少呢。”
說著，趙明晏頓了下，道：“不過眼下倒也不急。”
如果韓英跟韓家的關系當真如此復雜，那么韓英此前種種行事便都需重新考量。
“錢氏已經認罪，堪輿圖跟印信都是她私下里從你的書房里盜走，又暗中傳給廖蒲的。我已經跟韋大人商量過了，等他稟報過陛下，我便拿著她去換我爹。”趙明晏忽地轉了話題，繼續著方才的話頭道。
“如果你有別的法子，或者你能說服你家父皇放人，那你明早便去領人也是可以的。”
“算了，你既已計劃好了，便還是依著你的打算來吧。”蕭煜暗自思忖了下，道：“回頭跟韋世英交待聲，此事斷不能走漏出半點消息。”
后一句，卻是邊上的莊不復說的。
莊不復會意，連忙應了聲是，而后暗自在心下記下了。
“不過只是這樣還不夠，裴家覬覦兵部位置良久，眼下好不容易將你爹弄進去了，他們是不會這般輕易叫你成功的。”蕭煜頓了下后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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