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寵妻日常

32.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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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夷光笑著回,“阿娘有事脫不開身,就只我們兩個來了。”

順陽長公主一笑,“你們打算待上幾日?”

陸夷光,“約莫半個月。”

順陽長公主隨意地點了點頭,“那你們好好玩吧,若有事便尋柳嬤嬤。”

陸夷光覺得應該沒什么事需要驚動這位姨母,但是人家這么客氣的一說,他們少不得要感謝一回。

“用過膳了嗎?”順陽長公主懶洋洋邀請,“一塊?”

“……我們用過了,姨母要用膳,我們便不打擾了。”陸夷光汗了一把,拜帖昨兒就遞上了,他們還特意用過午膳再過來,不想來得還是太早了的樣子。

順陽長公主也不留客,柳嬤嬤送了兄妹倆出去。

離了淬月山莊,陸見游就道,“七姨這是剛起身來著。”順陽長公主行七。

“姨母在這自由自在的,可不就想什么時候起就什么時候起。”陸夷光羨慕。

陸見游也羨慕的很,平日里卯時半他就得起了。

陸夷光一夾馬腹,“走吧。”

陸見游誒了一聲,驅馬跟上。

將將駛出三里地,迎面而來一駕馬車,認出上頭徽記以及領頭之人后,陸夷光兄妹倆翻身下馬。

那輛馬車也徐徐停下。

陸夷光和陸見游面朝馬車行禮,“見過靖寧郡王。”

車簾掀起,露出一張極其俊美的臉,眉如遠山,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右眼角下藏了一顆痣,只是過于蒼白的病容,讓人覺出隱隱的不適。

車內之人便是當今圣上第七子靖寧郡王,他自幼體弱多病,常年在別莊休養,深居簡出,鮮為人識。

陸夷光倒是知道靖寧王也在承德避暑,然大家是同輩,又素無來往,所以也就沒投帖拜訪。

“免禮。”淺淺淡淡的嗓音響起,緊接著又傳來一道清咳聲。

陸見游狀似關切,“王爺哪里不適?”

靖寧王以拳抵唇,壓下咳嗽,“老毛病罷了。”

“可有尋醫?”陸見游又問。

靖寧王,“已經尋郎中看過,不甚要緊。”

陸見游一幅放了心的模樣。

靖寧王抬眼望了望二人裝扮,神色疲倦,“你們自去玩耍,本王也要回府歇息了。”

陸見游再是一禮,“王爺慢走。”

陸夷光也福了福,等靖寧王一行走遠了,陸夷光忽然嘆了口氣。若是靖寧王身子康健些,京中閨秀就有眼福了,可惜可惜!

“嘆什么氣?”陸見游納悶。

陸夷光老氣橫秋瞥他一眼,“你不懂。”

“你不說怎么就知道我不懂。”陸見游不服氣。

“說了你不懂你就是不懂,”陸夷光翻身上馬,“哪來這么多理由的。”

陸見游氣結,“蠻不講理。”

陸夷光沖他昂了昂下巴,就是不講理,怎么了?

陸見游憤然一揮馬鞭,絕塵而去。

塵煙滾滾,一行人在淬月山莊正門前勒住馬匹。

門房驚得瞪大了眼,趕緊打發一個小廝進去通稟,端著笑臉迎上來,“小侯爺您來了,怎么不提前派個人來說一聲,也好讓小的們準備下。”

符驥翻身下馬,隨手將馬鞭扔過去,“想來就來了,我娘呢?”

順陽長公主正在看歌舞,舞姿繾綣,唱詞漣漣。她慵懶的側躺在榻上,一美貌少年力度適中的敲著腿,另一英俊青年剝了一顆葡萄遞到她嘴里,不知說了什么,逗得順陽長公主笑出聲來,挑起他的下巴,“這張嘴兒可真會哄人。”

“殿下,小侯爺來了。”柳嬤嬤匆忙進來稟報,目不斜視,縱然看了十幾年,柳嬤嬤還是無法坦然。

順陽長公主一掃放浪形骸之態,推開面前青年,“都退下。”

兒子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可親兒子的看法不能不在乎。

一干人等再無二話,恭恭敬敬地快速退下。

順陽長公主就著丫鬟的手站起來,一邊整理儀容一邊前往大堂,“驥兒怎么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來了?”

柳嬤嬤也不知道啊。

面對母親的詢問,符驥一臉的理所當然,“我想您了啊。”

順陽長公主笑盈盈的,“我看你是京城待得沒勁,來我這打發時間了。倒是巧了,阿游前天也來了,你可以找他一起玩。”說著又搖了搖頭,“罷了,阿蘿也在,你倆遇上又得吵起來,你一大小伙子還是做表兄的,見天兒跟個小姑娘作對,也不嫌害臊。”

她和南康關系不錯,偏兩個小的自幼就不對付,曾經她一度還以為兒子喜歡小阿蘿,要不怎么成天去招惹人家。

兒子要是喜歡,她自然樂意撮合,小丫頭活潑伶俐挺討人歡喜的,只她一提兒子嚇得原地蹦的三尺高,一臉的受驚,她也就撩開手了。

“分明是她針對我,娘,你別被她乖巧的表象騙了,她陰著呢。”符驥反駁。

順陽長公主啞然失笑,“那你倒是跟我說說,她怎么陰的你?”還別說,她這傻兒子真不是阿蘿的對手,十次里八次是他吃虧。

符驥:“……”這么丟人的事,他才不說。

他不說,順陽長公主也不追問,拉著一個月未見的兒子噓寒問暖。

符驥陪了順陽長公主一天,第二天就坐不住了,椅子上扎了釘子似的左扭右捏。

順陽長公主哪能不知道自家兒子什么德行,用了午膳,揮揮手,“知道你不愛對著我這張老臉,去吧。”

“哪能啊,”符驥涎著臉笑,“阿娘哪里老了,您風華正茂,美艷無雙。”

順陽長公主抬起保養得宜的手,戳了戳他的額頭,“行了,你娘我不用你哄,你哄小姑娘去,最好哄個媳婦兒回來。”

符驥的臉騰地紅了。

順陽長公主捏捏他的臉,“誒呦,還害羞了。”

“娘!”符驥惱羞成怒。

順陽長公主睨著他。

符驥悻悻一摸鼻子。

“去吧,去吧。”順陽長公主趕人,“我要去午歇了。”

符驥邊勉為其難地離開山莊,一出門,猶如出籠的小鳥,精神抖擻。

“小侯爺,咱們去哪兒?”小廝長佑詢問。

符驥想了想,“不是有個廟會,去看看。”

陸見游嘖嘖有聲地繞著陸夷光轉了幾圈,“不錯嘛,這么一打扮還挺像一回事。”

陸夷光喜動于色,唰得一聲打開折扇,對著琉璃全身鏡里的少年風流倜儻地一挑嘴角。

之前去賭坊那次時間匆忙,不夠精心,這一次她可是花了一個多時辰來裝扮,將五官勾勒地更加硬朗,還遮住了耳洞,露在外面的肌膚也擦了粉,膚色介于小麥色和象牙白之間。

頭發用文生巾束起,配上藍色文生袍,折扇輕搖,猶如富貴人家的小秀才,騙不過熟人,但是陌生人還是能騙騙的。

“表哥,請。”陸夷光壓低聲音朝陸見游施了一男子禮。

陸見游大樂,豪邁地打了一個響指,“出發。”

‘兄弟’倆便騎馬進城,這三日,他們都是在城外游玩,恰巧從下人口中得知今天有廟會,便來湊趣。

城內行人絡繹,車馬喧囂,酒樓茶鋪鱗次櫛比,好不熱鬧。

行走其間的陸夷光轉著折扇,“跟京城比也不遑多讓。”

陸見游點頭。

二人邊走邊看邊吃邊買,中午在本地最有名的酒樓里吃了一頓,下午接著逛,正在興頭上,忽然聽到一道哭喊聲。

陸夷光循聲扭頭,見好些行人涌向拐角處的胡同,當下也好奇地抬起腳,她慣來是個愛湊熱鬧的。

胡同里,一名壯漢踩著一老嫗的背,那老嫗痛哭流涕地哭喊,“你們怎么可以當街搶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在承德這地界,老子就是王法!”說話的錦衣男子尖嘴猴腮,只差把我是惡霸四個字刻在臉上,他懷里還抱著一名少年——女扮男裝的少女。

這少女面容憔悴狼狽,穿著粗布麻衣,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是個姑娘家,還是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以陸夷光閱美無數的眼光來看,好好養一養再打扮下,絕對是個標致的美人兒。

登徒子當街調戲良家婦女,英俊王爺/將軍/世子/書生從天而降英雄救美的故事,陸夷光聽了不下十個版本。

曾幾何時,她拿著鞭子在大街上晃悠,準備隨時英雄救美,奈何一次都沒遇上過。

寫書的都是大騙子!天子腳下,權貴遍地,哪個不長眼的會往槍口上撞。

她只能悻悻放棄,不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遇上活的登徒子了,這登徒子簡直和話本子里描述的壞蛋一模一樣,當真是藝術源于生活。

陸夷光回憶著話本中英雄的出場方式,打開折扇往前站了一步,高喝一聲,“住手!”

話音未落,老嫗忽喊,“你可知我家姑娘是誰?”

與此同時,斜刺里來冒出一句,“我看你是王八蛋還差不多!”

陸夷光耳朵動了動,這聲音有點耳熟,扭頭一看,拉了臉,想跟她搶在美人兒跟前露臉的機會,做夢!

在杜閣老看來,什么情情愛愛那都是虛無縹緲的風花雪月,利益才是實實在在的。對陸夷光而言,他們杜家有年過三十無子方可納妾的規矩,百年來從無例外。這般善待媳婦的人家,滿京城有幾家。

況且退婚之后,陸氏女名聲少不得受損,縱然錯不在女方,然而世道對女子更苛刻。陸家擇婿就只能降級一兩等,所尋之人想在門第才貌上勝過孫兒不易。

更重要的是這樁婚事締結了杜陸兩家聯盟,朝堂上風云詭譎,他們兩家聯手可鞏固地位。

以陸徵之精明,杜閣老想他應該能想明白其中利害關系。

陸徵笑了下,轉眼看著躬身立在一旁的杜若,“杜公子。”

甫一出聲,杜閣老一顆心就下落幾分,以往,陸徵喚孫兒表字君若,而不是生分的杜公子。

“在和小女定親之前,你便思慕謝家姑娘了吧?”陸徵不疾不徐地問道。

杜若無言以對。

杜閣老搖了搖頭輕描淡寫道,“年少無知一時意亂情迷罷了。”

“青春年少時付出的感情最真摯最純粹,永生難忘。”陸見深平靜的聲音響起。

杜閣老表情一滯。

陸見深彎了彎唇角,冷冷地看著垂著頭的杜若,“與家妹定親一年,杜公子依然難以忘懷,可見感情之深,深到杜公子忘了男女之防,忘了婚約在身,義無反顧地下水救人。”語調一變,徒然冷厲,“你既心有所屬,那又何必求娶家妹。”

是陸夷光先對杜若生出好感,但親事卻是杜家主動提的。

“對你而言,娶不到心上人,娶任何人都無區別。然家妹是我們陸家掌上明珠,我們卻希望她能嫁一全心全意待她的男子。”

杜閣老的心一沉到底。

“杜若罪無可恕,”杜若一揖到底,“是我辜負了陸尚書和長公主的信任,辜負了長樂縣主的垂青。”

陸徵一嘆,“若是早知此事,我們……”他看著杜閣老搖了搖頭。

杜閣老臉頰顫了顫,若是早知此事,陸家豈會答應這門親事,陸徵這是在責怪他們杜家隱瞞。然而事實如此,他想辯解都無詞。

“兩家的婚事便就此作罷,一別兩寬,各尋良配。”陸徵合上茶蓋,見杜閣老張了張嘴,他肅容沉聲,“杜大人,陸某只此一女,愛逾珍寶,實不忍她受半點委屈。”

話說到這份上,杜閣老也沒再不識趣地試圖挽回,他整了整表情,對陸徵拱了拱手,長嘆一聲,“都怪老夫教孫無方,還請陸尚書見諒。”

陸徵神色疏淡,一言不發。被欺騙的是他們陸家,退婚影響最大的還是他們家,還指望他大度的表示原諒嗎?

杜閣老站了起來,“打擾了,告辭!”

恰在此時,半夏進來稟報,“老爺,大少爺,縣主想見一見杜公子。”

杜閣老眼底閃過一道暗芒,女子感性多情。

杜若隨著半夏前往花園。

陸夷光坐在涼亭內,石桌上放著一壺茶兩只青花瓷杯,以及一條黑色長鞭,手柄上鑲滿了璀璨的寶石。

杜若腳步一頓,復又若無其事地走入涼亭。

坐在石凳上的陸夷光抬頭看他一眼,神情淡然,“杜公子請坐。”

杜若猶豫了下,拱手對著陸夷光深深一揖,“在下愧對縣主厚愛。”

“厚什么愛,我頂多就是看你順眼一點,”陸夷光抬起下巴,“長得好看點的,都順我的眼。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哭著鬧著要嫁給你的,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是。”

杜若啞然,望著滿臉嘲諷,盛氣凌人的陸夷光,心想這才是她真實的性情吧。昨天在如意坊她伶牙俐齒地和符驥吵嘴,之后又用彈弓偷襲符驥,其實在他面前,她一直在偽裝,裝的應該挺辛苦,以后她就不用這么辛苦了。

“惟愿縣主早日尋得如意郎君。”杜若衷心祝愿,是他對不起她。

陸夷光嗤了一聲,“少在這假仁假義,我差點被你耽擱了婚姻,你倒還有臉在這裝好人了,厚顏無恥!”

杜若沉默,只能再次作揖,“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么用,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我受到的傷害嗎?”陸夷光冷笑。

“杜某怎么做才能令縣主消氣,但凡杜若能做到,莫敢不從。”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那我問你,你何時喜歡上謝存華,在我們訂婚前還是訂婚后?”

杜若怔住了。

陸夷光嗤笑,“剛才不還說莫敢不從嘛,這會兒就說話不算話了,也是,像你這般兩面三刀之人,還有何信義而言。”

杜若閉了閉眼,“訂婚前。”

陸夷光氣得站了起來,一把抓起長鞭指著杜若的鼻子,“也就是說,你心里愛慕著謝存華,卻來我們家提親。”

杜若的臉白了紅,紅了又白,錯了,一步錯步步錯。他是真心實意地想和陸夷光過日子,他以為他能忘了謝存華,可他高估了自己,“對不起。”

陸夷光怒不可遏,差點按捺不住一鞭子抽死他的沖動,強忍住了,咬著牙,“你們是兩情相悅?一直都有聯系?”

“沒有!”杜若矢口否認,“我與謝姑娘清清白白。”便是情投意合時,他們也只是借著妹妹的掩護說說話,從未僭越。四叔陣亡后,拋開應酬場合巧遇時禮貌的問候,一句話都未再說過。

陸夷光審視再三,姑且相信他沒有說謊,心里略微舒坦一些,至少沒頂著她未婚夫的名頭和別的女人暗通曲款。

至于他的沒有是否認兩情相悅還是否認沒有聯系,陸夷光也懶得刨根究底,謝存華喜不喜歡杜若,不關她的事。

問完了,接下來就是有仇報仇,陸夷光往后退了幾步。

杜若看了看她手里的長鞭,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陸夷光挑眉,居然不跑,算他還像個男人,素手一揚。: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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