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還是有別的補償的。給力文學網”蘇沫正色道:“只是事有輕重緩急,現在最急的事情,無疑是將孩子的病治好。現在劉大夫去看孩子了,我也就放心了,諸位可以商議一下,提出賠償的條件,合情合理的,我都可以答應。”
只要這不是有意訛錢的,別說這事情如今看來十有是因為回春堂而起,就算最后查出來和蘇家其實沒有關系,蘇沫也不介意為這個家庭出一點力。她從來都是愿意做一個好人的,只要不是濫好人就行。
蘇沫一個姑娘家都那么爽快,半屋子的男人雖然開始氣勢洶洶的,但這會兒卻也都平靜下來。而且,有點兒不好意思起來。
畢竟么,雖然身后跟了一串兒的下人,但蘇沫終究只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沈家的男人都是人高馬大的,跟回春堂的伙計抄家伙打架也就罷了。現在總不能還恐嚇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說到底,還是本分老實的人家,沈家人見蘇沫說的誠懇,當下也就商量了一下,提了合情合理的條件。
孩子的病,是一定要治好的,這個由大夫說了算。大夫說要補什么就要什么,說要多少錢就是多少錢。在一個,這么大的孩子,在窮人家里已經是可以開點力所能及的活兒,賺錢小錢補貼家用了,這會兒小病變大病,不但孩子要修養,而且孩子娘也要守著照顧,又少一份工錢。這個錢,蘇家也得負責。
再來,沈家也就覺得沒什么了,想想以后女兒萬一身體弱了怎么辦,總得要點賠償以防萬一,商議著又商議,小心翼翼的提出再給二十兩銀子作為賠償。
蘇沫在心里嘆了口氣,二十兩銀子,即便是沈家這樣并不算貧寒的人家,也要辛辛苦苦的攢上很久了。可對有錢人來說,可能只是一頓飯,甚至只是一個菜的價格。
要求都不過分,當下蘇沫便都答應了,轉頭便讓翠楓拿了五十兩銀子出來。除了沈家的二十兩,其他的叔叔伯伯為了這事情都掛了點彩,也都是因回春堂而起,多少也意思的賠償一下。
沈家不獅子大開口,蘇沫也誠意十足,本來可能鬧的天翻地覆的事情,輕而易舉的便解決了,不多時,劉長純便從里屋出來,欣慰的向大家說明了一下情況。
“病人的病情并不嚴重。”劉長純道:“并非是有人投毒,應該是藥草在存放的時候不小心沾上了另一種藥草,兩種藥草的藥性相沖,才有了微量的毒性。我已經用銀針替她導出了大部分的毒素,再開幾服藥,調理上十天半個月便可。”
眾人聽劉長純這么一說,先便松了口氣,沈于緊跟著道:“那,劉大夫,我女兒這身體,不會有什么后遺癥吧。”
“哦,不會的不會的。”劉長純笑道:“你盡管放心,我先給開幾幅排毒的藥,再開幾幅調理的藥,等半個月吃完,保管還是活蹦亂跳精神抖擻,身體比以前還要好。”
有了名醫的保證,沈于算是徹底的放了心,一時間開始的那些怨怒全都煙消云散,對著劉長純自然是感激之心無以言表。但是對蘇沫,感激之后,卻又帶了點說不上來的同情和感慨。
一個這么好的姑娘,卻有個那么混的弟弟,這以后蘇家的老爺若是心里明白,那還好些。若是個糊涂的,就真是遺憾了。
等事情全部處理完了,也已經半下午了,蘇沫跟沈于告辭離開,她今天真是忙碌了大半天,這會兒竟然還沒吃中飯。當然不止是她,連著翠楓劉長純也都沒吃,只是誰也沒好開口。
出了沈家莊,蘇沫便讓小廝先一步回城區準備,也不回府了,找一家離他們最近的飯店大家先吃個飯。自己倒是不礙事,餓一頓就餓一頓,劉長純是客人,要以禮相待可萬萬餓不得。
小廝快手快腳的跑了,蘇沫閉著眼睛坐在轎子里,隨著有規律的晃動想著事情。
對沈于的答復,是藥草不小心沾染了別的藥草,才產生了輕微的毒性。但是她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因為劉長純非常小幅度的朝她搖了搖頭。
如果是投毒,或者是在進貨的時候出了問題,那回春堂可就麻煩了。
而更麻煩的是,這時候蘇晟重傷,不說一年半載,至少一兩個月是不能處理什么事情的。蘇恒,他在要不再干蠢事拖后腿,就已經讓人覺得是幫了大忙了。
蘇沫雖然比別人多活了一年,許多想法也比別人能更深入一些,但畢竟沒有真正的處理過這么麻煩的事情,因此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一個大方向,就是無論如何要將事情壓在最小的知范圍內,悄然無息的,在沒有掀起大風浪的情況下解決,哪怕多花點錢,多一些損失,那也是值得的。
但是除了大方向,蘇沫卻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該怎么辦。一邊想著要和孟春好好商量商量,一邊想著要么先把所有店關了自查,左想右想的,便到了地方。
這是進了嵊州城區最近的一家飯店,也是最近的一家檔次還可以的飯店,小廝心里明白著,就算是餓了,那自家二小姐,還有個二小姐請的名醫,吃的東西怎么也不能將就。
蘇沫到的時候,這個點兒本來沒開門的飯店已經大門打開,打掃的干干凈凈,小伙計熱情的請兩人上了樓,坐了環境最好的一張桌子,不過幾句話的時間,就上了菜。
不是吃飯的時間,所以店里也沒有別的客人,二樓的小店,樓上只擺了一桌,招待蘇沫和劉長純。樓下,四五張桌子,隨行的家丁小廝也都湊在一起吃飯。二小姐說了,大家都辛苦了,上點好菜。
菜上齊之后,劉長純便讓店里的伙計都退了下去,看了看翠楓和翠秀,知道這兩個是蘇沫的親信,不用避著。
“二小姐,那毒,是有人下的。”劉長純道:“剛才在沈家我沒好說,怕傳了出去,對府上的名聲不好。”
“多謝劉大夫照顧。”蘇沫點了點頭:“那毒……具體是什么情況,請劉大夫跟我詳細說說。”
“這個毒叫做沙濰紅,也是一種藥材,在干熱的地方,有些人會長一種毒瘡,治療毒瘡的藥方中,就需要這么一味藥,以毒攻毒。”劉長純道:“而這沙濰紅單獨使用,也并不是有毒的,必須經過特別的晾曬處理。然后曬干,和山葛藤混在一起,幾乎難以分辨。”
蘇家生意做的大,拍馬屁的人自然多,但是得罪的人,卻也不少。有人在回春堂的藥草上做睡覺,想要以此來打擊蘇家的生意,這其實也不奇怪。
蘇沫想了想:”劉大夫,旁人我也不放心,所以,我還是想麻煩劉大夫,能不能去回春堂里好好的檢查檢查,看看其他的藥草是不是還有問題。如果只是單一這一味藥材被人動了手腳,那還好辦,讓各地店里先把這一味藥草封存,重新進貨。等這事情查清楚之后,再看是銷毀,還是重新拿出來使用。”
雖然這么多店的山葛藤加起來也是個不小的數量,也值不少錢,但這個錢蘇家還是出的起的。處理起來也好方便。怕就怕,下毒的人太過隨意,這種藥里丟一把,那種藥里丟一把,要是那樣,可就真的是損失慘重了。
劉長純這會兒已經把蘇沫當成了他后半個人生再上一個新臺階的首選,自然欣然應允。在蘇府給蘇晟致病也罷,在回春堂查藥也罷,都是賺錢,而且都不是做壞事,無需顧慮。
沈家的事情,只是一個小小的開頭,蘇沫隱約的感覺后面還有無數的事端要生,因此半點也不敢耽誤,吃了飯后,便匆匆的往回趕。
又再路過回春堂的時候,本以為應該是大門緊鎖的,可誰知道,回春堂門口熱鬧的很,大門外的墻上,貼著張告示,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有幾個識字的小伙計站在告示前,像那些看不懂但是又好奇問詢的人解釋上面寫的是什么。
蘇沫的第一反應是蘇恒趁她不在的時候又想了什么餿主意,頭痛了一下后,連忙的命令停轎,和劉長純一起進了回春堂。
回春堂的上午被打砸的亂七八糟的地方已經都收拾干凈了,里面的小伙計也都恢復了正常,他們大多也只是臉上帶點青紫罷了,比較這種打架不是性命相搏,誰也不會下死手,都還有留了幾分。抄椅子抄板凳也不會抄刀子。
蘇沫進了回春堂,不待坐下便道:“這外面貼的是什么?是誰讓貼的,我剛才走的時候,不是讓你們先關門等我回來嗎?”
小伙計一見蘇沫,想想剛才孟春在她面前恭敬的樣子,也連忙恭敬的道:“二小姐,這布告是三少爺讓貼的。三少爺說,老爺現在身體不適,府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理應他來處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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