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432 我賭贏了(月票×30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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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中,和珅一人獨行。

他身上僅著了一襲青衫,仿佛還是在咸安宮官學讀書時的樣子。

他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他不知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又為何要往前行。

但是他看到了馮霽雯。

她身上披著的深藍色披風,似是他穿過的那件,極大,極不合身,她頂著風雪一路小跑而來,一面跑一面焦急地環顧四下,似在找什么人。

緊接著,他就聽到她在喚他。

原來是在找他。

和珅臉上不禁浮現笑意。

“夫人。”

他站定下來。

馮霽雯看見了他,飛撲而來,夾帶著滿身的雪花,就往他懷里撞。

他伸出手擁住她。

她卻哭了起來。

“你怎么冒這么大的險?臨走前,你是如何答應我的?不是說過事事要以安危為先嗎?”她責備著他,語氣中卻飽含苦澀。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不安與擔憂。

“是我食言了。”他道:“我沒有聽從夫人的交待,讓夫人擔心了。”

“你何故非要如此?”

“不得已為之,情勢所迫,無兩全之策,唯有冒險一賭。”他將她抱得更緊了些,“好在有夫人求來的平安符保佑,竟讓我僥幸賭贏了。”

“事事皆用賭,人生短短幾十載,難道你想做亡命的賭徒不成?”她還在埋怨。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他將頭埋進她頸間帶著淡淡幽蘭香的柔軟青絲間,“若能重來,哪怕是這一次,我也不愿再賭了。”

“……為何?”

“我很怕離開夫人。”

往前他固然惜命,可向來有自己的衡量在,若行有風險之事,只要機率可觀,帶來的后果可觀,他便會毫無猶豫的冒險——正如她方才所言,如同一位賭徒。

可現在,哪怕有九成把握,一成危險,他卻也都不愿再去親自嘗試了。

有些事情未必是少了他便辦不成。

說他自私也好,軟弱也罷,甚至開始變得畏手畏腳,兒女情長,不足以成大事。

可若因所謂‘大事’,而讓她終日擔憂不安,他寧可伴她一生平庸。

“那你何時回來?”她自他懷中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里注滿了淚水。

何時回來……

“我……”

他剛要開口,卻眼睜睜地見她忽然在眼前消失不見。

他茫顧四周,方知自己身處夢中。

“夫人……”

“夫人……”

和琳與半夏聽得和珅一句句的呼喚,心情不由跟著復雜起來。

此處是云南行轅。

五日前,和珅被送到了此處養傷。

他身上的毒已解,只是自從服下浸毒草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

卻也并非完全沒有意識。

譬如眼下。

“和大人想必是又夢見和太太了。”半夏嘆道。

屋內燒著火盆,屋外卻大雪簌簌。

這是云南近三年以來的頭一場雪。

十日后進了臘月,京城也下了一場大雪。

此時香山楓葉已要落盡,雁棲湖湖面也結了一層湖藍色的冰,鵝毛般的雪花落在結冰的湖面上,很快便覆了一層柳絮般的白。

城內下有屋舍商鋪,上到朱門宮殿,皆也都披上了清一色的銀裝。

金家門前的雪被清掃得十分干凈。

門外兩側停滿了馬車轎輦。

下人們穿著素衣腰間系麻,府門外更是掛了一道道白。

金家大公子金亦風去世了。

挨了這么多年,到底沒能挨過這場寒冬。

停著棺的靈堂內哭聲一片,尤氏雙手扒著棺沿,由兩名丫鬟扶著,幾乎要哭得昏厥過去。

她親生兩子兩女,雖是最為偏愛最小的女兒金溶月,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四個孩子她皆是一手帶大,是視作了心頭肉一般。

哪怕金禹風這些年來患病在床,可她仍未能做好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準備。

金溶月與今早回來的長姐正往火盆里投著紙錢。

其出嫁多年的長姐金溶丹垂淚不止,金溶月臉上卻無太多表情。

還有一名庶出年僅十歲的女孩子想是得了姨娘的授意,也在不停地抽泣哭喊著。

而哭得最無法自抑的卻還要數汪黎珠。

她自昨日金亦風斷氣之后,便一直哭到現在,眼睛早腫的如桃核一般。

金亦禹無聲立在一側,緊緊地望著棺欞,眼眶亦是微紅。

金亦風生前沒有好友,前來憑吊之人多是金簡的同僚。

如今臨近年關,朝廷正值用人之際,金簡得到了復用,雖只是內閣理事,落了個四品的官兒,但眾人也看得出來,皇上的氣已經消了。

只要安心做事,別再觸怒圣上,必然用不了多久便可官復原職。

是以此時金簡正在偏廳中招待一應同僚。

“姑娘,福三爺也來了。”

哭聲極雜的靈堂中,阿碧輕聲與金溶月提醒道。

金溶月抬起頭來。

恰見穿著靛藍錦緞箭袖袍,外披了一件素黑色披風的福康安剛來至靈堂外,還未來得及跨過門檻,只在看著她。

福康安眼中含著無法言表的心疼。

二人無聲對視良久,福康安方才踏進靈堂中憑吊,上了香。

此時,金溶月借口身體不適,帶著阿碧離開了靈堂。

福康安見狀連忙跟了過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進了鮮少有人的金府后花園。

雪還在下,阿碧為金溶月撐著傘,主仆二人不緊不慢地行著。

福康安步子大,很快便追了上來。

“金二小姐……”

他有些緊張地出聲。

金溶月這才頓下腳步,回過頭來看他。

“福三公子。”她臉色素白,看起來有幾分疲憊。

“我……”思及二人現如今微妙的關系,福康安的心跳一時加快,竟不知該說些什么了。

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金二小姐節哀。”

金溶月“嗯”了一聲,便淡淡地垂下了眼睛。

福康安見狀急著想要說些什么。

母親雖是表面答應接納了金二小姐,也不拘著他,但終究男女有別,若非是金家大公子病逝,他今日根本找不到藉口來見她。

可極不容易見上一面,連說什么都不知道……他可真是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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